第5章 重色輕友
一連一個星期,段菱馨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裏面度過的。
她不想回家,自己一個人待着的時候她總是會胡思亂想,所以她一直留在醫院裏陪着沈清翰,有時坐在床邊呆呆的看着床上昏睡着的男人,一晃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倒也不無聊。
在這段日子裏,段菱馨總是會回想起之前的許多往事。一幢一件的,歷歷在目。
原來在她的這二十幾年的人生裏,這個男人總是默默的在她的身後,護着她,寵着她,任她胡鬧,其實只要她願意回頭看看,就會發現他真的從未離開。
只是她一直不願回頭。
他對于她終是不同的。
在沈清翰昏迷住院的這段時間裏,恒豐集團和段氏集團雖然沒有出什麽大的亂子,但是沈清翰的昏迷不醒還是讓兩大集團內部人心惶惶的。
錦城的各大媒體報刊都進行了大量的報道,雖然在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但是世界上重來就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消息最終還是傳了出去。
面對輿論的壓力和集團高層的施壓,傅銘銳應付起來也頗為吃力。
在這期間,段菱馨召集了段氏集團的高層,露了面,做了保證,這才安撫了一下段氏內部高層躁動的心。
段氏算是穩定下來,只是這恒豐集團是沈清翰一手創立,在沈清翰未醒之前,所以人出面回應都是白搭,所以也就只能這樣耗着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那人還是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段菱馨還是一如既往的守在病床前。
時不時和床上的人說說話。
段菱馨在去了一趟段氏集團之後便來了醫院,坐在沈清翰的床邊,手執一個蘋果,認真的削着,口中還低聲說着話。
“沈清翰,你知道嗎?我今天又給那些段氏的老古董嗎嫌棄了,總說我不适合執掌段氏,讓我交權呢,你趕快醒過來幫我教訓他們,唉!真是氣死我了。一幫老古董……”
段菱馨低垂着頭,嬌聲抱怨,可他卻為看見床上的那人已然睜開的眼睛,溫柔的看着她,蒼白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好,一定幫你收拾他……們。”
虛弱輕淺的聲音傳入耳中,在那麽一瞬間讓段菱馨以為是她幻覺出現了。
只是。原來并不是……
猛地擡頭,視線相觸,沈清翰那雙清冷深邃的黑眸,此刻正溫柔的看着她,透着寵溺和笑意,很暖。
“你……醒了?”
段菱馨抓住了男人寬厚的手掌,俯身向前,一臉的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模樣。
“醒了,被你吵……醒了。”
嘴角輕掀,低聲應道,聲音暗啞虛弱。
聽聞,段菱馨精致的小臉上綻放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在心裏莫名滋長,那笑容裏帶着淚,淚水滑落臉頰,低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溫熱的觸感,讓他的心痛了起來。劍眉輕蹙。
看着男人緊蹙的眉頭,段菱馨恍然醒悟,嬌小的身子,松開了沈清翰的手,向門外奔去。
“醫生,醫生,他醒了,他醒了。”
聲音裏帶着緊張還有興奮。
段菱馨站在病房裏,看着醫生對床上的人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最後當聽到那句:“沒有什麽大問題了,好生休息便可慢慢恢複。”的話,懸着的一顆心才終于落了地。
因為沈清翰蘇醒的消息傳出,段氏和恒豐集團內部終于慢慢趨于穩定,只是這錦城醫院再次被記者圍堵的水洩不通,沈清翰蘇醒的消息再次成為各打媒體的頭版頭條。
只是外面的喧嚣,倒是沒有影響到裏面的平靜溫馨。
“今天身體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段菱馨細心的拿過靠枕,放在他的背後,輕柔的扶起床上的沈清翰,讓他靠的舒服一點。
“好多了,你不必擔心。”
沈清翰抿了抿唇,輕聲應道,語氣裏有着難得輕松和淡淡的無奈。
“有哪裏不舒服,一定好說哦!不要自己逞強忍着。”
聲音軟軟糯糯的,帶着絲絲的嬌氣還有濃濃的關心,聽在沈清翰耳中,讓他感覺無比的悅耳舒坦。
“好,一定不忍着。”沈清翰眼中帶笑的應下了。
側首間,幕然對上男人帶着笑意的黑眸,微微一愣,嬌俏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段菱馨的心失律了。
“哦哦,沈清翰你要不要吃水果?”段菱馨低垂着頭,躲開那熾熱的視線。瞥見旁邊放着的水果,她抓起一個蘋果,慌亂的問道。
“好,你削什麽,我吃什麽!”
男人臉上笑意未減,聲音深情惑人。
段菱馨沒有再去回應男人的話,只是低垂着頭,默默的削蘋果。
沈清翰看着眼前欲言又止,薄唇輕抿,臉色嬌紅,含羞帶怯的人兒,嘴角的笑意更是濃了幾分。黑眸裏閃過狡詐。
她的小未婚妻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片刻之後,段菱馨将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示意他自己拿着吃。
沈清翰看着眼前的蘋果,劍眉輕挑。
“手痛,手沒有力氣,擡不起來,你喂我!”
段菱馨汗顏,她怎麽不知道他手受傷了?
“你收受傷了?”
段菱馨湊近,端詳起沈清翰的手。
沒有啊!手指修長,有力。
哪傷了?
沈清翰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的應了段菱馨的話。
“嗯……。”
臉不紅,心不跳的。
段菱馨眼裏滿是質疑,但最後她無奈妥協。認命的将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用牙簽插上,遞到男人面前。
“張口。”
軟軟糯糯的嗓音帶着絲絲的無奈。
沈清翰依言張口,蘋果的甜味刺激着味蕾,男人笑眯了眼。
“嗯!不錯,很甜!”
段菱馨看着沈清翰一臉滿意的笑意,噗嗤的一聲,笑出了聲。
笑容純真輕快,瞬間讓男人迷了眼。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段菱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之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這麽孩子氣的一面呢?”
沈清翰并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只道了一聲:“還要。”
段菱馨依言又喂了一塊蘋果給他。
病房裏氣氛正好之時,房門被人猛地打開了。
兩人同時看向門口突然闖入的挺拔身影,還要身後一臉尴尬的傅銘銳。
沈清翰臉色陰郁,段菱馨一臉疑惑。
“總裁,秦少一定要進來,攔不住。”傅銘銳看向一臉陰郁的沈清翰,頗為無奈的說道。
沈清翰黑眸一擡,冷冷的掃了那人一記刀眼,薄唇輕起,聲音冷若寒冰:“銘銳,把他給我拽出去!”
“是,總裁!”
“哎!清翰哥,聽銘銳說你住院了,我特地來看你,你可不能重色……輕……”
那挺拔俊朗的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傅銘銳封了口,連拖帶拽的請出了病房。
瞬間,病房安靜了。
段菱馨滿臉疑惑的看向沈清翰,秀眉挺挑,笑問道:“那人,是誰?”
陰郁的神色緩和下來,語氣也卸去了清冷,卻還帶上着幾分無所謂:“不用管他,一個無關緊要的毛頭小子罷了!”
淡笑點頭,他沒有多說,段菱馨也被沒有多問。
只是這人在她看來和沈清翰交情不淺,關系似乎還不錯。
要不然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般無禮的闖進來,就只是讓傅銘銳拽着出去了,這可不是他沈清翰的做事風格。
病房外的走廊上。
挺拔俊朗的男人一把甩開了傅銘銳的鉗制,滿臉氣憤的整理着皺掉的西裝,聲音裏帶着怨怼,對着一旁的男人怒目而視。
“傅銘銳,幹嘛把我拽出來,我話都還沒有說完。”
這個沈清翰何時變得這樣重色輕友了,竟二話不說的将他拽出來了,不就是破壞了他的好事罷了,至于嗎?
“我不馬上拽你出來,你就等着總裁的報複吧!”
傅銘銳雙手插着口袋,朝秦謹風淡然回複。
秦謹風挑了挑眉,心裏閃過一個猜測,能讓清翰哥如此在意,如此對待的以他知道的人中只有一個,只是真的是那個人嗎?
秦謹風湊到傅銘銳的面前,問道:“她不會就是沈清翰心裏面一直裝着的那位吧!他守了十幾年的人?”
“秦少,你終于覺悟了?”
“哎呦,你怎麽不早說啊!就這樣讓我闖進去,想害死我啊!”
剛剛還自高氣昂的人,頃刻間哭喪着臉,一臉怨怼的看着傅銘銳。
完蛋了,完蛋了。
沈清翰不會真的砍了他吧!
瞥了眼站在一邊悠哉悠哉的傅銘銳,秦謹風讨好的笑道:“銘銳啊!等一下幫我說幾句好話,護着我點行不,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傅銘銳看了秦謹風許久,終是搖了搖頭,一臉無能為力的表情。
“秦少,你好之為之。我愛莫能助。”
“傅銘銳你這個見死不救的混蛋。”秦謹風氣的跳腳。
這是什麽朋友啊!
他交友不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