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老珠黃

人老珠黃

九

祁恙為檢查局提供了許多有價值的證據與線索。

包括祁家地下交易的範圍，軍火來往的穩定客戶，洗錢所用的海外公司……

他在住院期間，駱谙小姐也會來看望他。

祁恙其實對這個溫柔的江南姑娘很有好感，雖然駱谙經常拿他找樂子，把他當成一個純情男大青年。

其實他們一個是祁家見多腥風血雨的二公子，一個是混跡命案案發現場多年經驗豐富的首席法醫。

有一天，駱谙對他說：“如果你證明了你在祁家的所作所為是受祁昀脅迫，你就不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你是知道的，但你為什麽不做？”

祁恙讪讪一笑，“我不知道。”

駱谙盯着他的眼睛許久，淡淡譏諷：“你不會是害怕祁家人找你報複，寧願在監獄裏躲着吧。”

祁恙移開目光，沒有說話。

“無期也不怕？”

駱谙看着他逃避的樣子，“呵”了一聲，寒聲道，“死刑也不怕？”

“你根本就不了解祁昀。”祁恙打斷他的話，他面色蒼白，眸中蓋了層陰翳，“我毫不懷疑他會在他死前一秒都能抓到我，叫人一槍蹦死我。”

“如果我在監獄，起碼……”

“所以你看他現在滿世界發了瘋一樣找你，你慫了？然後想進監獄？”駱谙氣笑了，罵了一句，“有病。”

祁恙沉默了，他把頭低在被子裏，像一個見不得光的鴕鳥。

她站起身，面色無語。

“你不相信我，沒關系；你不相信檢查局，也沒關系。但你總得相信lris，她是誰？白黨的心腹，白黨早就給她下了死命令，要把祁家禍害解決得一個不剩，她能在槍彈雨林中救下你，也同樣能在血雨紛飛中解決祁昀。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駱谙提起包，昔日溫柔如水的氣質藏在身後，頭也不回：“明天我再來。”

祁恙垂下頭，把頭埋在胳膊裏，有些疲憊。

……

夜裏。

艾羽和lris面對面坐着，她的身子前傾，用棉簽沾上碘伏，耐心地給lris上藥。

床頭的水母小夜燈調成了溫柔的暖光，潑灑在她墨綠色的眸上，碎了一些在懷裏。

lris手撐着臉，默默欣賞着她的臉。

眸光缱绻，lris忍不住用手去勾勒光影在艾羽身上的形狀，心跳有些加速。

那雙墨綠的眸，色若青山，停僮蔥翠；情如林月，綠意濃濃。

她看到綠，就想到樹，想到林，想到山，想到自然，想到萬物生靈的造物主。

此時此刻，在自然之前，這抹綠裏，只看她一人。

lris吻了這雙眼睛，她說：“我喜歡它。”

艾羽無奈地把她推回去。

她嘆了口氣，“還明天讓我注意安全，自己弄了一身傷回來。”

lris笑嘻嘻地躺在她的懷裏，“不疼。”

她擡頭親她，勾住那片柔軟的唇瓣，沒有淺嘗辄止，不斷深入。

艾羽撩開她的睡衣，用指尖輕輕磨挲着lris的腰側，撫摸那片藍蝴蝶紋身。

lris蹭着她的頸窩，“想。”

艾羽面無表情地幫她蓋好被子，利落熄好了燈：“受傷的人不準說想。”

“——睡吧。”

lris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

她人老珠黃了？

過了許久，艾羽的身旁總算沒了動靜，她困意襲來，睡眼朦胧間——

lris把她翻身壓在了床下，目光如炬，她輕輕咬了一口艾羽的鎖骨，在她身邊附耳低語：“艾長官不行，那就我來。”

說完利落幹脆脫下了艾羽的褲子。

艾羽握住她的手腕，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

lris心底感覺不對勁，手上動作卻沒停下，她急切地吻上她的檢察官大人。

艾羽反手扣住她的頭，又怕弄疼她傷口，沒舍得用力。

毫無疑問，今晚有一人過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