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問道堂

第十一章:問道堂

沈客筠此刻喉嚨幹澀的厲害,有些疼痛,想喝些熱水,暖暖胃順便潤一潤喉,可懷裏的人根本就沒有醒,甚至一直抱着自己不肯松手。

沈客筠就這樣盯着他看,盯了半個多時辰,他才緩緩的睜開眼醒來。

一覺醒來,便見到眼前有着這麽一個人,手上的力氣瞬間大了些許,帶着些許靈力一把将眼前人推開。

沈客筠一點防備都沒有,他現在無法運行靈力,就跟凡人并無二致,沒想到會被他重重的推一把,一口血毫無征兆的從口中吐了出來。

沈客筠扶着胸口的位置,臉色不太好的看着白夜燼。

白夜燼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麽!惶恐萬分的從床上爬了下去,跪在了地上,垂眸不敢看他,擔心中的語氣帶着無數的顫抖之意說道,“師尊……”

白夜燼并不擔心沈客筠,只不過有些時候還是得裝一裝的。

沈客筠修為這麽高,怎麽會被自己的這一掌給打到吐血?白夜燼不等沈客筠的回複便一把拽過了他的手。

沈客筠知道白夜燼是會看脈象的,被白夜燼碰的那一瞬間立馬甩開了白夜燼。

白夜燼不明所以的一下被沈客筠甩開,一時不知該怎麽辦,語氣低沉的喊了一聲師尊。

沈客筠此時看自己的眼神格外的冰冷,甚至不帶有絲毫的溫和。和往日不同,倒是跟前世的樣子一模一樣,瞬間重合在了一塊。

沈客筠也知自己反應過大,吓着了白夜燼,緩了一口氣,帶着平靜的神情的說道:“不妨事。”

剛說完沒幾秒,沈客筠又噴出了一口鮮血,本能的伸出手遮掩在唇角,可是還是來不及,噴到了被子上。

要是白夜燼不在就好了,他就不用一直隐忍着靈核處傳來的陣陣疼痛感,強裝鎮定的對着白夜燼,前面毫無防備的被白夜燼推了一下,可是沒想到他就是小咳了一下,竟然就噴出了一口血。

又說了三個字,結果又噴出了一口血,他幹脆緊閉唇角,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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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白夜燼起身就要去找秦淮殇師兄過來,頓時開口阻攔道,“回來,為師沒事。”

“可是……師尊……“

沈客筠嘆了口氣,還是跟他坦白算了:“清寒症就是這般,無法醫治,不必找他。”

白夜燼的腳步頓了頓,沒想到既然會是因為這個,可他前世為什麽就不清楚沈客筠有清寒症?前世的沈清楚不畏寒,甚至可以說喜歡,但是離株峰下雨的話卻沒有過,而這一世的沈清楚既然畏寒畏雨,甚至對他毫無防備,直接将這些告知與了他。

沈客筠招了招手,“阿夜,你過來。”他一身的白衣此時濕淋淋的貼在皮膚上,長發也變得濕潤了,蒼白的臉色,如今對他忽然一笑,好似冬雪初融。

白夜燼看着這樣的他,一時愣在了原地不知該不該動。

白夜燼垂眸走了過去,在床的旁邊坐了下來。

“坐這裏。”沈客筠見他理錯了他的意思,拍了拍床沿,讓他坐在這來。

沈客筠半坐在床上,他早已把手裏的鮮血擦拭幹淨,拿出錦帕為他擦拭起脖子處的一條血痕,話裏竟是擔憂之意:“何時傷到的?”

“師尊……”白夜燼低低換了他一聲,像是在出神。

“昨日與鄞師弟切磋了一番,不小心傷到了。”

他側過臉,就看見沈客筠離的他那麽的近,正拿着錦帕為他擦拭脖子處的血痕,而後塗抹了一些傷藥,輕緩的鼻息就像是羽毛一般,直撲他的脖頸之處。

只要……他頭往下一低,唇角便會碰到他的額處。要是再往上一點……他便會親到他的嘴唇。

想到這時白夜燼心裏猛然一震,他到底是在想什麽!

沈客筠顯然是從未為別人擦拭過傷,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的生疏。

前世他就算想了再多,想師尊會對他很好很好,他始終也不會想到會有眼前這一幕,可沈客筠此刻偏偏柔情又自然,像是一直如此。

越是靠近,白夜燼便越想往前靠。

白夜燼看着他淡眉下的眼眸,全是專注之意,他本能的往下靠了靠,當嘴唇碰到那微涼的額頭時,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外面的雨頓時間嘩嘩嘩的下了下來。

明明二師兄說今日雨不會再下,怎麽又………

雨聲打斷了白夜燼的放肆舉動。

沈客筠原本放松的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身體中的不适感和疼痛瞬間如潮水般突然湧上來,仿佛要将他整個人壓垮。胸口像是被無數只螞蟻啃咬一樣的疼,帶出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然而這次沈客筠連吐血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忽然漆黑一片,手上的錦帕随着他的手掉落在了床上,沈客筠整個人朝着白夜燼的懷裏倒去。

夜澤峰後峰中。後峰一片寂靜,只有他們二人在此。

“弟子今日若是将這套劍法練成,師尊可否給徒弟個獎勵?”鄞星怍笑臉盈盈的望着夜景暮,懷裏抱着夜景暮剛丢給自己的那套劍法。

“可以。”夜景暮随便的應了一聲。

可他沒想到鄞星怍當真在今日将書中所有劍法練成,在夜景暮面前與其他師兄弟比試了一番。

夜景暮滿意的點了點頭。

收他時便發現他的靈根是上好靈根,再加上他的睿智以及對劍法的掌控,對靈力的維持,都在一個很好的适度上,讓人看起來會很舒服。

夜景暮對他很是滿意,想了想問道:“想要什麽獎勵?”

“師尊,可以把那把劍送給我嗎?”鄞星怍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把劍大膽說道。

夜景暮低頭看着他指的方向以及手裏的劍,似是有些猶豫,遞給了他,“這本就是為師要送予你的,除了這個你可以要別的獎勵。”

鄞星怍接過手謝過夜景暮,低垂着眸看着手中這把鋒利無比的劍,透露出暗沉的冰冷氣息,眼眸中含着無盡的笑意。

“不用了師尊,這個就好了。”

“嗯,對了,明日你去離株峰把這給他。”夜景暮從衣袖中拿出了一瓶藥丢給了他。

沈客筠醒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去看白夜燼,正瞧見白夜燼坐在一旁看着那套劍法,那是自己好幾個月前給他的,算一算這些日子白夜燼這麽的勤學苦練,應該都記的差不多了。

原先沾了血漬的床單已經被換掉,一覺睡來,全身上下已經不再那麽疼了,身體輕松了許多。

沈客筠難受的扶着額前,問道:“我睡了多久。”

“師尊整整睡了一日。”

白夜燼放下手中的那套劍訣冊,走了過去,将一封信遞給了他,還有一瓶則是藥:“師尊,這是夜師叔托鄞師弟給你的。”

沈客筠接過信嗯了一聲,打開看了一眼,也沒什麽,就是讓他去授課而已,夜景暮以往從不讓自己去授課,怎麽今日突然就想起讓自己去了。

沈客筠捏了個訣,與夜景暮通靈拒絕道。

“明日我有要事,去不了。”

“你離株峰雨季一過,你靈力便會在瞬息之間恢複。”夜景暮原本逗他的心思也收了起來,嚴肅說道,“明日我有事得去閑鶴派一趟,至少要兩個月之久。”

沈客筠嗯了一聲,他這幾個月一直都是待着離株峰除了那次去過一次之外,便從未去過問道堂中,也不知那課程如何。

“明日課堂之中該交什麽?”

“随你怎教。”

夜景暮其實也沒想他會去,只是随便一提而已,沒想到他竟會答應,倒是讓夜景暮意想不到。

“随我怎教?你就不怕我體罰他們?”沈客筠也就是随口一說罷了,但其中卻在暗自嘲諷自己。

夜景暮說完後沒有回答,直接掐斷了傳音

沈客筠方才倒是忘了,自己身旁還坐着白夜燼,不過也罷,也不是什麽聽不得的。

沈客筠沉默了片刻,方後道:“去書房中拿些問道堂所會授的一些課書。”

白夜燼點了點頭,便乖乖的去了一趟書房。

一見白夜燼走出房門,沈客筠眯起了眼睛,頭疼的撫了撫額。

趁着這點時間,沈客筠披着外袍,坐在了石凳上。端起涼茶便往嘴裏送,望着門外。

剛把茶杯放下,白夜燼便抱了一書卷還有書冊進來,放在了書桌上,“師尊,都在這裏了。”

沈客筠看着一旁堆起來快要比自己還要高的書,不禁眉頭緊鎖:“這些都是?”

“是的,師尊。”

也不知問道堂都教到哪裏,到時再看看,若是不行,便教他們靜心吧。

看着滿頭大汗的白夜燼,沈客筠倒是有些心疼了起來,拿起錦帕為白夜燼擦了擦額角的汗滴。

白夜燼被他吓得立刻擡起了頭,一不小心唇邊擦過了他的手背,連忙後退了一步,恍然自失道:“不用了,師尊。”

此時,沈客筠正拿着錦帕的手還半懸在空中,慢慢放了下來,果然,他還是抵觸着自己。

“無妨。”

随後沈客筠走到書桌前,拿起兩本書,将另一本書拿起白夜燼垂落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裏,自己則拿着書靠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此時,兩人都低頭看着手裏的書,讓本就安靜的屋子,變得更加的安靜。

沈客筠将書翻開,便看到了書中的文字。

“心靜則靜,心不靜,難以承受。”

“靈轉周息。”

沒看幾頁,沈客筠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沈客筠睡着時的半個時辰後,白夜燼放下了手中的書冊,緩緩走上前,那床榻并不大,只夠容納一人的身軀。

沈客筠的睡姿一向很好,微微側着身子,左手彎曲枕着腦袋,他一頭黑發鋪散在榻上,月光和燭光輕輕灑下,映出了他那清冷的面龐。

看着這樣的沈客筠,白夜燼的心裏不乏露出了別的心思,朝着沈客筠輕輕喊了一聲,“師尊?”

榻上的人正睡的安穩,聽到這一聲師尊,莫名的皺起了眉頭。擡起白皙的手,下意識的遮住了雙耳。

沈客筠頓時之間眉頭緊鎖,手裏下意識的結着一道術法,不過始終沒有使出去。

白夜燼見他這般,再次喊了一聲:“師尊?”

沈客筠聽後,翻轉了個身子,在白夜燼看不到的情況下,眼角竟流出了一滴淚水。

白夜燼以為他是冷到了,把床被拿了過來,蓋在了沈客筠的身上,眼神複雜的看着睡着的人。

沈客筠方才的那個模樣,倒是讓白夜燼不由得有些懷疑了起來,懷疑沈客筠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是重生歸來的。

翌日,晨鐘響起,沈客筠聽到後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半靠在床沿,半瞌着眼,一點力氣都沒有,不想動彈。

由于昨日受清寒症的影響,到了現在還沒有徹底的緩過來。

離株峰內有一道法陣,只要用令牌便可傳送到長思卿安,只不過還是要走幾段路程。

沈客筠此時正趕往着去問道堂,只不過面前突然出現了好幾道路,晨鐘再次響起了一聲,若是再響起三聲,早課便是要開始了。

沈客筠看着眼前的幾條路,随便選了一個走,結果不知道走去了那,直接到了藥醫峰……

“師叔好。”各弟子看到他,滿臉驚喜,不知道他是來做什麽。

沈客筠微微點了點頭,晨鐘再次響了起來,沈客筠不免有些心虛,第一次授課,怕是就要這樣遲到了。

“問道堂怎麽走?”

好幾名弟子一愣,啊了一聲,但還是有個反應過來的,指了指前方說道:“師叔到長思卿安後便可以看到問道堂了。”

沈客筠無奈的撫了撫額,硬着頭皮往前走,晨鐘聲陣陣響起,晨聲聽着很近,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走。

沈客筠很少出門,甚至就算出門,也不會記路,沈客筠記得,當初好像還是有弟子帶路的,怎麽如今都沒有了?

沈客筠拿起傳音靈石,接通白夜燼的那邊,沉默了許久,聲音娓娓道去:“問道堂,怎麽走?”

“師尊現在在哪?。”白夜燼沒有絲毫有要嘲笑他的意思,直接問了去。

“藥醫峰。”

沈客筠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白夜燼便匆匆趕了過來,看到沈客筠後,第一次有些無奈的看着他,這裏哪裏是藥醫峰,分明就是六大峰的入口。

沈客筠遲疑的嗯了一聲,并沒有注意聽。

“還請師尊跟緊弟子。”這句話白夜燼說不說都沒什麽事的,畢竟沈客筠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要跟着他。

沈客筠跟在白夜燼的後面,看着前方帶路的少年,倒是仔細的瞧了一番,這幾個月中,白夜燼倒是長大了不少,臉上的還有點的嬰兒肥都消了,顯露出了那張精致的面龐。

再則便是他的身高,再過幾個月怕是就要比自己還要高了,那時還只到他的肩膀之處,現在竟然已經這麽大了,時間倒是過的越來越快了。

就這樣走着走着,很快,問道堂便到了。

這一路上,沈客筠依舊是沒有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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