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想什麽

第四十六章:在想什麽

回到洄游城的那一瞬間,他将一幽鳴交給了暒缪,血陣之事交予他來處理,而他如今還有最重要的事要做。

辰時沈客筠醒來之後,便去隔間的那屋舍在門外敲了許久,藍之栖才緩緩走了出來,頂着一眼朦胧的眼神看着他,語氣帶有十分的倦意:“怎麽了,小清弦。”

沈客筠抿了抿唇,道出了由來:“掌門師兄送于我的我的令牌不見了。”

藍之栖不知他此話什麽意思,語氣随意:“丢了便丢了,一個令牌擺了。”

“那令牌是掌門師兄送于我說,若是哪天有事需他幫忙,他一定力所能及的幫助我,若是被他人拿到,後果不堪設想。”

藍之栖聽後緩過了神,拉着他走了進來,讓他走下,自己随即拿起了外袍披在了肩上。

“這令牌怕是被你那徒弟偷偷拿去了。”

藍之栖看着他一臉不相信的模樣,搖了搖頭:“你那徒弟,你還真是一點也不知防着點,他怕是偷去做件對他非常重要的東西。”

“什麽意思?”沈客筠眉頭緊皺,對他口中所說的話半信半疑,最後打開靈識,與江擎槐通靈。

“師弟。”對面傳來了江擎槐略微沉悶的聲音,“可有好些?”

沈客筠不知他口中對他所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心中的不安感匆匆的往上冒了出來。

“師兄,我……”沈客筠難言,“令牌丢了。”

“什麽?”對方在那一瞬間的時間怒吼了出來,也知失态了,但很快便調節好了情緒,雖說語氣比前面好了許多,但是還是可以聽出來對方語氣的怒意。

“昨日白夜燼帶着那令牌來與我說,是你讓他來的,再者便是他口中說你昏迷不醒,長卧在榻,需要一幽鳴來治愈。”

沈客筠抿了抿唇:“也許他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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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你到了如今還如此的相信他,若是到了哪天,他像上次那般,帶着那些魔修上長思卿安你才肯相信我口中所說的話嗎?”

“師兄……此事,我會問清楚的。”

江擎槐:“若我所說為真,師弟當如何?若他日殺人,師弟又當如何?還是說師弟就這般放任他,任他魔族君主在修仙界為非作歹?”

“若真有那日,師弟定會給師兄一個交代。”

沈客筠想也不用想便知江擎槐接下來所要說的話,與他說了幾聲,将傳音靈石掐斷,面色不太好的看着藍之栖。

白夜燼背着他到底做了什麽,他一點也不清楚,從那時剛回來離株峰時,他出去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大部分都在他睡着之際出去,在他差不多要醒來之前,悄悄的躺了進來抱住了自己。

可是這一小小的動作他又怎會不知,他依舊是靠在白夜燼的懷裏,閉上了眼眸,再次睡了過去。

沈客筠相信白夜燼,可是他所做的這些事,以及行為,卻讓沈客筠不得不懷疑,他相信白夜燼,可是卻開始慢慢的有了猜疑。

他拿着那一幽鳴做什麽,難不成……他當真如掌門師兄所說的那般?

“還是從頭到尾……他都在算計着自己?”沈客筠手猛然一動,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幾。

藍之栖被他這碩大的動靜,頓時便被吓的抖了一下,但他而後卻是開始認真的将那些倒了的茶幾端正擺了起來,“小清弦這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如此難堪。”

沈客筠看着他的臉搖了搖頭,繼續猜想着,他若是從頭到尾都在算計自己,自己又怎會看不出,他對自己到底是真是假,可若是………

他想到了前世,白夜燼那冷若寒川的那雙眼睛,再而然他現在看自己那一眼的柔情、愛意,會不會一切都是裝的,可是………會不會也許是他想多了。

可是那一幽鳴,白夜燼拿去又是有何用。

藍之栖無聊的撐着下颌,直勾勾盯着正在出神中的沈客筠,心裏不由得想到了沈千雪。

“他這張臉倒是越看越像千雪仙尊,這一身的衣袍也像極了,還有他頭上戴的那頂白玉冠,看上去更是與千雪仙尊重合在了一起。”

“只是靠近他時沒有千雪仙尊的那般寒冷,雖說整個人看似冰冷,卻又很柔情,容易接觸,但以他來看,雖是如此,他也會有意與拉開距離。”

“寬肩窄腰的,那雙手倒是好看,沒有薄繭,而他那徒弟,看似好,但卻對他一個人,若是對上他人,怕是冷眼相看。”

“他每一點都和沈千雪重合在了一起,不過卻一點也不像,千雪仙尊對人好,希望能與人結交關系,喜歡與人談話說笑,可是卻因為他是由玄冰幻化而成,沒有任何人願意接近他,甚至不小心看見,都會找借口離開。”

甚至……就連那些來拜師的弟子都不願拜他為師,從始至終都沒收任何一個弟子,直到那天,他聽說他收了個弟子,名喚墨亦寒,那時候墨亦寒剛來,長的白白嫩嫩很好看,他還時不時的有去摸他的頭。

但有些事他也看在了眼裏,沈千雪對他有多好,甚至什麽都交給他,為他親自下廚,甚至就連他開口說要一個小師弟,沈千雪……到最後也滿足了他。

可是收徒這事又豈是這般容易,那時他與墨亦寒說:“墨兒乖,為師有事得離開許久,還有便是,師尊給墨兒收了個小師弟,今日午時便會來,到時墨兒可以與他作伴了。”

墨兒兩眼眯了起來,笑得格外的開心:“師尊真好。”可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沈千雪心底一寒。

沈千雪想抱抱他,可是墨亦寒卻在他要伸手前退後了幾步,與他保持着距離,歡快的跑回了屋裏。

沈千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聽到了他口中說的話(唔~我有小師弟了,我有小師弟了)。

門外傳來了格外清晰的笑聲,沈千雪抿唇一笑,便離開了一绛居一早。

藍之栖并沒有跟去,因為他此時并沒有修煉成人形,只有靈識,沉睡的時間會比較多,再看到沈千雪回來時,已是午時。

他踏入一绛居的那一霎那,停在了原地,吃下了一顆靈丹,那一瞬間他與他本身縮小了許多,臉上扯起了笑容,歡快的跑進了墨亦寒所住的那偏舍中,軟軟糯糯的喊了一聲:“墨師兄。”

而這時的他并非是用了易容丹,他此時孩童的模樣,正是他那幼時的模樣,而那靈丹其實是壓制他體內寒氣外洩的靈丹。

而随着時間的消逝,沈千雪也跟着他在慢慢的成長,他知道此事似乎要露餡了,可是他發現墨亦寒似乎并沒有擦覺,也許是自己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并不多,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好好記住過自己。

這次之後,沈千雪一直有所考慮着,最後下了決定,他變回了原本的模樣,住在了竹舍中,清晨時他走了出來,看着坐在池邊的模樣,走了過去。

微微一笑,伸出手想将他拉起來,可是就這一下卻被墨亦寒躲了過去,對他十分敬重的行了個禮:“師尊。”

沈千雪也知道,這樣一過,他和墨亦寒的距離就像是隔了一片山,更是再難以靠近,沈千雪點了點頭:“江迎這次走後便不會再回來了,墨兒日後還是靜心修煉的好。”

“師尊……”這一聲師尊帶了許多不一樣的情緒,不甘、恨意、不信,“師尊如今回來了,難道就要徒弟與你這般嗎?不能與人接觸。”

墨亦寒冷笑了一聲:“師尊的心,可還真是狹隘。”說完後更是留他一人站在了原地。

沈千雪聽到這句話,剎時間身體猛然一震,緊緊抓在手裏的那枚玉佩,頓時之間從他手中滑落,掉落在了由鵝軟石鋪滿的那片石路上。

他始終也沒料到,這一次他褪去了江迎這身份,他的江師弟這身份,他既然會對自己這般,甚至當自己說出江迎不會再回來時,他會說自己的心狹隘至極。

沈千雪蹲下了身子,伸出顫抖的手,将那在他還是江迎之時,墨亦寒送與自己的那枚玉佩撿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看着上面隐隐可見的斑斑裂痕,加上前面墨亦寒對他所說的話,心頭更是一緊。

藍之栖看着這一切,想化為人形去安慰他,甚至在墨亦寒誤會他時的那一刻,便要出來,可是卻被沈千雪施了法,被他壓制在了本體中。

直到墨亦寒走了的那一刻,沈千雪才将靈力收了起來,他才得以出來,立馬化為人形,匆匆走了過去,将他扶了起來:“千雪仙尊。”

沈千雪點了點頭。

“你為何不告訴他,你便是他那江師弟。”

沈千雪凄涼的笑了一聲,但很快他便收起了那似乎很傷心的神情:“告訴他又有何用,讓他恨我嗎?還是想對他說,本座為了接近他,甚至裝為自己收的弟子與他接觸?”

藍之栖沉默不語,他那時根本就不懂,他不懂沈千雪說的是什麽意思,他只知道那時,沈千雪對他輕笑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之栖,也只有你願離我怎麽近了。”

藍之栖看着他滿是迷惑、不解,可到了如今他又怎會不知他口下之意的落寞。

久久才回過了神來,看着沈客筠還在出神的模樣,更是嘆了口氣,輕聲喊了一聲:“小清弦?”

見他還是沒用應答自己又喊了一聲,見他還是沒用回過神來,伸出手碰了碰他。

“在想什麽?”

“嗯?”沈客筠瞬既應了聲後,搖了搖頭:“沒什麽。”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此時想着你那徒弟,這話雖是說不說也無所謂,但我依舊還是要告訴你,他……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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