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往事篇
番外：往事篇
沈千雪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時，門突然被人打開，眼神落在了來人的身上。
本還緊皺的眉頭松懈了下去，看着她冒冒失失的腳步，沈千雪連忙走了過去，抱住了她，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小璃兒怎麽來了？”
“肚子餓。”小璃兒委屈的指了指肚子，巴巴的望着他，“仙長哥哥。”
沈千雪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說道：“那小璃兒想吃些什麽？我們這就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想吃這客棧下面的肉包子，還要一碗大馄饨。”
噗，沈千雪滿臉寵溺的連連說好，直到走到門檻間時，沈千雪方才想起墨亦寒，轉過了身：“墨兒，要一同用早膳嗎？”
墨亦寒明白自己剛才是被忘了，臉色有些奇怪，他望着沈千雪看了許久，正欲開口說話，卻被沈千雪先說了去。
“墨兒若是不想也無妨。”說後便走了。
墨亦寒：“…………”
這客棧一共便只有二樓，他住的是第四間屋子，構造以長方形為主，他住的這間屋子離那樓梯蠻近的，走十幾步路便到了，走了下去。
現在時候還在，客棧幾乎沒什麽人，沈千雪朝那還在一旁做事的小二喊了一聲，交代完後才低下頭，注意到了小璃兒一直在扯他的袖子。
沈千雪将她抱在了腿上，握住了她的那一只手：“怎麽了？是不是餓的難受了？”
小璃兒點了點頭。
沈千雪聽後遞給了她茶，當初墨亦寒也是怎麽小，胖乎乎的很可愛，可是現在長大了，變了許多。
他很喜歡小孩子，只要一看到便會想要對她（他）十倍或百倍的好，想要什麽他能給的自然而然都可以給。
Advertisement
“仙長哥哥……大哥哥？仙長哥哥？”
沈千雪有些出神的嗯了一聲。
小璃兒拉着他的袖子扯來扯去了好久，看着遞上來的那一碗馄饨，還有一碗包子，一小蝶的糕點。
沈千雪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想吃便拿，不用那麽客氣。”
“想要仙長哥哥喂。”小璃兒眨了眨眼，眼巴巴的看着他。
沈千雪愣了愣，這才知道是自己想錯了，抱着她緊了緊，讓她端坐在一旁，自己則将碗端了起來，用勺子咬起一口馄饨吃了吃，喂到她的嘴邊。
小璃兒張了張嘴，碰了兩下，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燙……”伸出小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好燙。”
沈千雪收了回來，連吹了好幾下，再次遞到了她的嘴邊，見她躲了一下，柔聲說道：“這次不燙了！”
小璃兒這才半信半疑的湊了過去，吃進了嘴裏後指了指身後，沈千雪沒明白，她又指了指：“身後。”
沈千雪這才轉過了身，正巧不巧對上了墨亦寒的目光，墨亦寒此時正站在二樓樓梯的旁邊，人微有些靠在那木欄旁，正瞧着他這邊的方向。
兩人都在互相看着的時間，那一旁的女孩偷偷摸摸的将那碗馄饨倒了，也将剛才吃進嘴裏的吐了出來。
扯了扯一旁白衣男子的衣袖，随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全身抖了抖，有些害怕的收了收目光，糯糯的喊了一聲道長哥哥那個人的眼神看上去好可怕。”
沈千雪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頭：“別怕，他不是壞人。”
可這一目在墨亦寒的眼裏卻格外的刺眼，就像是讓他想到了某些事情，看了幾眼後便轉身離開了。
沈千雪安慰好了她後，便準過了頭對着後面喊了一聲：“墨……”兒還沒說出聲，他便發現原本站在那的黑衣男子已經離開。
“仙長哥哥，我還想吃包子！”
沈千雪嗯了一聲，神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拿起一旁的包子便喂在她的嘴邊。
小璃兒看着他的臉，咬了包子一口，又悄悄摸摸的吐在一旁看不見的地方，又咬了一口，動作反反複複。
直到留下了最後一口，小璃兒有些餍足的摸了摸她那看上去因吃了好多食物而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了聲飽嗝：“嗝，好飽。”
沈千雪嗯了一聲：“小璃兒待在這客棧好不好？”
“為什麽啊？”小璃兒不明白的問道，随後委屈的拉住了他，“仙長哥哥是不是嫌我煩了？”
沈千雪摸了摸她的頭：“小璃兒乖，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就是現在有些重要的事情，我得去處理，為了小璃兒的安全起見，小璃兒就待在這客棧中等我回來好不好？”
小璃兒猶豫的想了好久，點了了好幾下頭，不情不願的說了一聲好。
可是卻在沈千雪走了的那一瞬間，她看了他的背影好久好久，嘴角蔓延而出的笑容，随着風吹入，竟帶着了一絲絲詭異的氣味。
而随風而來的那紅衣女子一把将她抱了起來，親了一口她的額頭，開心問道：“切切想娘親了嗎？”
先前被稱作小璃兒的女孩現如今被這名女子稱為了切切，小女孩抱着她的脖子，親了一口她那雪白的臉龐，嘻嘻笑了起來：“小璃兒真的好想好想阿娘。”
“阿娘。”小璃兒頓了頓，玩起了手指，扭扭捏捏的說了起來，面色竟帶起了一絲紅潤，“我好喜歡他。”
紅衣女子面色忽然有些僵硬了起來，抱着她搖晃的手也停了下來：“你喜歡那個仙人？”
小璃兒頭點了許久才停下：“阿娘，我是真的好喜歡他。”
紅衣女子噗的笑了一聲，摸了摸她的頭：“竟然切切喜歡，那要不要阿娘幫忙呀？”
“不要。”小璃兒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幫助，但比起這個兩人還是說起了別的，“阿娘，我的骨扇做好了嗎？”
“切切要的東西，阿娘都做好了，切切不在這幾天啊，阿娘都快要想死你了。”紅衣女子抱着不撒手，死死的将她抱在懷裏，按照正常人應該會反抗，而這小女孩卻很是享受的埋在她的懷裏。
“不過……方才那人身上氣息很是熟悉。”紅衣女子想了想，想不出什麽，方繼續說道，“竟然切切喜歡，不管是什麽人，只要切切要阿娘幫忙，阿娘都會用盡一切辦法。”
“只不過那人身上的氣息真的是太熟悉了……讓阿娘想起了一個人。”
小璃兒不明白的擡起頭看向了她：“誰啊？”
紅衣女子搖了搖頭：“阿娘也不知道。”問道，“切切是要跟阿娘回去呢，還是就先待在這了？”
“我要等仙長哥哥回來，現在還不想和阿娘走。”
“那切切不要忘記了和阿娘的約定好嗎？”紅衣女子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将她放到了她所躺的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紅衣女子從窗戶口處跳了下去，離開了她的視線，小璃兒四處瞧了瞧，見她真的走了後，端起了那杯茶喝了一小口，雖然是冷的，但是小璃兒喝的卻是滿臉的餍足。
她将被子放了回去，原本喝進去的茶又從嘴裏吐了出來，她想要喝進去，卻又喝不進去，擦了擦嘴角的茶漬，舌頭在上唇舔了一番：“好甜。”
清晨，小璃兒依舊窩在被子（沈清弦所住的那一間房）裏睡覺，直到午時才醒了過來，剛下床便聽到了門外傳來陣陣的腳步聲。
走下了床，小步跑了過去，将門打開，左右看了看，雖說沒看到屋外有人，但是那一縷冷香，讓她瞬間興奮了起來，朝着那香味走去。
直到聞到了那香味的由來，嘴角立馬露出了笑容，張開了手想要此人抱。
白衣男子伸手便将她抱了起來，而身旁的男子站在一旁看着，眼神落在了那女孩的臉上。
神情十分不情願的走上前，将女孩從他手中接過，放在了地上，将他拉到了一旁，設了阻隔結界，擡眼便看着他。
“師尊倒真是一點也不害怕這東西，明知道那鬼魂不是什麽好東西，還偏要留在身邊。”
沈千雪抿了抿唇：“我留着她有用。”
“有用？”
墨亦寒瞬間冷笑了一聲：“那鬼魂的娘可是那羅煞殿赤花鬼，玄冰最怕的便是極陰之物，師尊從步入這洄游城想必已經有些神魂受損，鬼魂最喜歡的便是極度寒冷的玄冰，她跟着你，就是為了你的神魂，而師尊就算如此，明明知道這只鬼魂接近你是有目的，你還裝作不知一直帶着，你可知你一直将她帶在身邊會……”
“不必說了。”沈千雪将他的話堵了回去，眼底盡是寒意的看着他，“本尊做事何須你來教了，到底是平日本尊對你太好，如今竟敢這般與為師說話。”
“沈千雪，你……”墨亦寒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朝他吼出了聲，可到了最後他始終一句話也不說，墨亦寒閉了閉眼，将所有情緒都穩定了下去，他何時開始對沈千雪如此上心了，死了便死了，關他何事。
墨亦寒拳頭重重的砸在了他身旁的牆上，神情看不出是怒是恨。
沈千雪看着他走的背影，在衣袖下的手緊了緊，撤下了那股結界，朝那小女孩走了過去，但是卻并沒有要伸出手碰她。
小女孩跟在她的身後，看他神情有些不對勁，在後面糯糯的喊了一聲，可走在前方的人卻并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而在另一邊，那足足有四樓之高的茶樓窗棂旁坐着一個黑衣男子，手裏正把玩着手裏的茶杯，看着樓下之景。
從雲游派那時，他便已經知道他那個從小陪着他長大的小師弟竟然是他的師尊，沈千雪明明知道他喜歡江迎，卻還要騙自己說江迎已經死了，師尊、小師弟都是他，可是在他的眼裏，江迎只是江迎，沈千雪只是沈千雪。
若不是得知這洄游城原本是座鬼城、極陰之地，看了溯陵仙尊給他的那信，他也不會來這。
可沒想到的事，他來這裏的一瞬間便是看到他的這個好師尊竟然抱着一個鬼魂，心底的氣頓時之間不知從何而來，看着他便是一陣怒意。
自己明明是為了他，讓他小心，可他卻非是不聽，偏要與那鬼魂待在一處，他這一次倒想知道，他這個師尊這次到底能不能從這洄游城離開。
洄游城一事，雖說重大，但是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自己的那把神武玉琴，沈千雪停下身子，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孩。
心裏思考了起來：“洄游城本就是困鎖鬼魂的地方，就算是鬼魂全部都跑了出來，也不能離開洄游城，而這些百姓又該如何……”
沈千雪在此施下法術，運用分身術之法，時刻觀察着周圍，匆匆回了一绛居。
他靠近了靈泉處，正施法召出玉琴，忽遠忽近的腳步聲，随即帶來的是那人的聲音。
（“不必找了，他在這。”）
沈千雪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轉過了頭，看着溯陵仙尊以及他身旁牽着的一個白衣小孩，沈千雪走了過去看了許久。
溯陵仙尊見他這副模樣，将白衣小孩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上：“他還未有稱呼，你替他想一個吧！”
沈千雪蹲下了身子看了他許久，低低的說了起來：“朝朝何夕霜如月，寥寥清絲如心弦。”
随後擡眼望向了溯陵仙尊：“日後便換他為清弦罷了！”
溯陵仙尊點了點頭，交代了洄游城一事後便準備離開。
感覺到他要離開的腳步，清弦看着他的背影，嘴随即嘟囔了起來，看着溯陵仙尊越走越遠，清弦掙脫開沈千雪的手，小跑了過去，可是根本就追不上溯陵仙尊的步伐。
沈千雪看着他站在前方擡着手不知在幹嘛，小步走了過去，抱起了他。
清弦被他抱在了懷裏，可就這一下，懷裏的白衣小孩瞬間就哭了起來，不斷的擦着從眼角流露而出的淚水。
沈千雪以為是自己吓着了他，連忙柔聲說了起來：“怎麽了？”
清弦吸了吸鼻涕，抽泣的說了起來：“我…我不要待在這裏，我不要待在這裏。”
說到後面，越說越委屈，哭的更加大聲，沈千雪就這樣愣愣的抱住他，不知該做些什麽。
随後有些呆愣的問了起來：“你…不想留在一绛居？”他本想再說一個再，可是他随後發現，他如今已經幻化成人形，怕是已經忘了還是玉琴時的模樣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清弦收起了眼淚，點起了頭。
沈千雪眼裏在這一刻瞬息萬變，他點了點，柔聲笑了起來：“那明日我便帶弦兒去找他（溯陵仙尊）好不好？”
“好。”清弦委屈巴巴的應了一聲。
“弦兒今晚和我睡可好？”
“不好。”
沈千雪沉默了許久，帶着他走到了墨亦寒住的竹舍一旁的屋舍中後便朝他蹲下了身子：“那你住這好不好？”
今日的月光格外的明亮，月光灑在了沈千雪的左臉龐，此刻的他眼裏似有一縷淚光，嘴角起了一起弧度，遞給了他一個東西。
清弦從他手裏接過，舉了起來看了許久，糯糯的問了起來：“這是什麽呀？”
“一個禮物，送給你。”沈千雪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沈千雪帶着他進了屋舍，周圍皆是一些日常用具，該有的都有，沈千雪抱着他放到了床上，為他蓋上了被子。
見他沒什麽要與自己說的，便離開了屋舍，随即将門帶上，他在皎潔的月光下步行着，周圍風聲響起，落葉聲清晰入耳。
他不知不覺中坐在了石凳上，看着圓石桌上早已冰涼了的茶，看了許久。
而旁邊便是一處蓮池，池的正中開着一朵茂盛的荷花，一年四季都未有變化過。
而蓮池的上方有一座小有弧度的水月橋，往前走的右邊是通往修煉習武之處，而左邊有一處靈池，再往裏邊走便是那很久的一個故人所居住的一個偏舍。
他坐在這坐了整整一夜，一早便傳話與溯陵仙尊讓他前來一绛居，而清弦便交托給他照顧。
沈千雪才回來了一晚，便又匆匆趕去了洄游城，這一來，他發現這洄游城似乎變化的既然有些快，昨日還沒有出現這一現象，今日這天倒是出現了異常。
那個女孩就像是知道她一定會回來般，一直站在城門口，直到看到了自己要等到的人來了，才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沈千雪看着女孩，依舊像先前一樣對她，對她伸出了手。
女孩伸出手也抱住了他，悠悠問了起來：“仙長哥哥，小璃兒好久都沒看到你了，你去幹嘛了啊？”
沈千雪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意：“沒去做什麽。”
女孩哦了一聲：“那好吧，既然仙長哥哥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
“那……那好幾次見到的那個兇哥哥怎麽沒和你來？”
“他？”沈千雪知道她嘴裏所說的人是誰，他不來。”
女孩有些失落的噢了一聲，但很看便又扯起了笑容，笑嘻嘻的說着。
“那個大哥哥不來的也挺好的，這樣仙長哥哥就不用擔心他了。”
沈千雪嗯了一聲，什麽也不想多說，一說到墨亦寒頭便疼的厲害。
“仙長哥哥。”女孩見沈千雪不肯言語，便又喊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