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白景良急忙想要站起來,卻又被殷齊一下按住。
年輕的Alpha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白景良的臉貼在床上,完全愣住。“你幹什麽?”
“別動。”
“可是為什麽!”白景良在慌亂中掙紮。
殷齊吸了一口氣,明顯被他撞到了石膏,可是還是在白景良想要躲開的時候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手上用了力氣,再次把他拽了回來,壓在身下,聲音帶上了怒意。
“白景良。你不聽話,我就走了。你自己呆在這,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不會有人管你的,一分錢你也別想有。哪怕你餓了,渴了……”
白景良看着他,臉色變白了一些,“不,不行……那怎麽行呢!”
畢竟剛才才答應了對方會聽話。
白景良最後到底安靜了下來,眼眶發紅的,擡起了手臂,自己将上衣從頭頂扯了下來。
殷齊站了起來,剛想從櫃子裏給他拿一件自己的上衣穿,一擡頭卻又愣住了。
白景良身形偏瘦,骨架也小。雖然不是Omega,纖細的腰背卻像是一輪皎潔的月亮,帶着自然的弧度,皮膚白的發光,在這陳舊暗淡的房間裏,幾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又格外美好。
白景良擡頭就看見殷齊正看着他。那目光讓他莫名的覺得害怕。
“這樣就行了嗎……”白景良咬住嘴唇,耷拉下腦袋,語氣帶上了讨好。
Advertisement
“你讓我回去吧……”
殷齊半天沒有回答,目光一直落在白景良無瑕的皮膚上。然後又走了回來,将手放在了他的腰窩上。
白景良不由的抖了一下,難受的稍微弓起了身子,可是又沒敢再說什麽。
殷齊喉結滾動,低下了頭,然後就這樣看着白景良,用目光檢查他每一寸的皮膚,一句話也不說。
兩個人離得太近了,他能夠清楚的聽見殷齊在呼吸的聲音。
白景良感到了極度的不舒服,可是卻又不敢再動。
此時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剛好可以看見這個家徒四壁的房間裏唯一的桌面上放着一個相框。
照片帶着一定的年代感,但是裏面的女性beta年輕又漂亮,看起來最多二十歲,臉和他能有六成像。
畢竟在這個故事裏,那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是她借着在殷家當保姆的時機,将還是嬰兒的他和殷齊交換,然後便毫不負責任的把殷齊留給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酒鬼父親,遠走高飛,至今不知所蹤。
白景良一直以為殷齊必然恨這個女人,恨她的膽大妄為,恨她的冷血無情,恨她用一種自我安慰式的虛假母愛,就這樣奪走了殷齊本該擁有的一切,硬生生的送給了白景良。
所以他當時殷齊第一次見到他,才會一直盯着他看,所以他才會非要把他趕出殷家……這時還出現在這裏。
因為殷齊恨他,想要報複他,想要親眼看着他在貧窮裏掙紮痛苦。
這一切都是說得通的。
可是此時殷齊又在幹什麽?
白景良怎麽也想不明白。
還是這是什麽報複折磨他的新方法?
身後高大的Alpha越發貼近他,寬闊的肩膀比他大了一圈,幾乎把他圈在了懷裏,然後就保持着這樣一個和他抱在一起的姿勢,一句話也不說。
白景良渾身繃緊,全身都已經起了惡寒的雞皮疙瘩。但是殷齊還是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太奇怪了。
白景良剛猶豫着想要說點什麽,他的手機突然發出了一聲提示音。
白景良突然想起來。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還沒給沈琪發消息。
他本能的想要從殷齊身邊離開。還沒碰到手機,就一下被殷齊抓住。
“白景良。”
殷齊的聲音滿是不悅。“我讓你動了嗎。”
白景良只能停下動作,抱怨的話卡在喉嚨裏半天,又被他咽了下去,沒敢說出來。
然後他突然感覺到殷齊順着他的大腿,把手伸進了他的褲兜裏。
白景良不由得抖了一下,想要躲。手機從他褲兜滑落到了地上,發出咯噔一聲。
白景良眼快看到了沈琪的消息,眼睛一亮,伸手就想去撿。
殷齊明顯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一下把他拉了回來。
“嘶!”白景良疼的吸氣,手腕都感覺要被他按折了。“你放開我!”
殷齊一雙黑的滲人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他。“我沒讓你動。”
“可是我……我要上廁所!”
殷齊皺着眉頭,并沒松手。不知道是嫌他麻煩,還是根本不信。
白景良咬緊牙根,語氣還是弱了下來。“我憋不住了……”他确實需要去上廁所。
殷齊終于松開了他,可是白景良沒想到他居然要和他一起去。
這個房間裏唯一一個分出來的部分就是廁所。可是當白景良走進了那個小隔間裏面,還是大驚失色。
“這是什麽。”
整個空間還沒有商場裏的試衣間大,鋪滿了土黃色的劣質瓷磚,還有一個藍色的半透明塑料布充當浴簾。
殷齊給他拿起了下面的一個擋板,然後白景良才在地面上看見了蹲坑。
養尊處優的小少爺的表情頓時像是看見了六只腳的老鼠。
“這是什麽啊。這哪裏能尿尿,你還在這洗澡,惡不惡心啊。髒死了!”
他說着就掙紮着往後退,又被沉着臉色的殷齊一把抓了回來。
“你不要碰我!”白景良嫌棄的差的跳起來,壓抑已久的委屈讓他徹底爆發,對着殷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放開我。我不尿了。我不要在這尿,我要回家……”
白景良沒有想到殷齊只靠一只手都能拉過他,只能下意識的去推他的石膏。
殷齊的臉色十分難看,因為骨折的疼痛而青筋都凸了起來。“你尿不尿。”
“我不。你放開!”
但殷齊已經動了怒,非要看他在這裏尿出來不可,硬把他拽了回來,還扯他的褲子。
兩個人在狹小的廁所裏推搡,不小心撞到了淋浴的裝置,上面的花灑直接撒出了水來。
殷齊顧及着手臂上的石膏,躲了一下。
白景良趁機就想跑,可又被殷齊用力拽了回來,按在了牆上,磕的頭暈眼花。
“跑什麽!”
殷齊後頸的阻隔貼被淋濕。一股Alpha的壓迫氣息悄然的彌漫在濺滿了水氣的狹小廁所。
白景良頓時一陣心慌氣短,臉色發白,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
“你……你放開我……”
殷齊揪着他的領子逼近。“因為你嫌我髒?”
白景良咬住了嘴唇,只能搖了搖頭,雙手無力的垂下,甚至無意識的發起抖來,再也說不出話來。
被硬隔出來的單間的牆幾乎像是紙一樣薄。外面似乎有人驚呼的說了幾句怎麽會有高階Alpha,然後又被人急忙勸阻道不要惹事,很快安靜了下去。
兩個人僵持了半天,最後自然是白景良又受不住的哭了出來。
他站在那裏,半個身子都被花灑的水淋濕了,本來蓬松的頭發塌下來,也不掙紮了,只是低着頭掉眼淚,身體還在發抖,幾乎像是一只落難的布偶貓。
“嗚……我錯了……你放開我吧。”
殷齊擡起幽深的眼睛看他,并沒有動。
白景良又掉了一滴眼淚下來。
聲音在嘩啦啦的水聲裏聽起來格外委屈。
“我憋不住了。”
他并住雙腿,擡起了紅紅的眼睛看着殷齊,哭得更厲害了。“真的憋不住了……要尿出來了。”
殷齊一愣,終于退後了一步。
他的石膏也早已經被淋濕了,衣服貼在身體上,顯露出了寬肩窄腰的身形。只是站在這裏就讓這狹小的空間顯得格外的逼仄。
沒有打上石膏的胳膊帶着肌肉的線條,青筋略微突起,膚色比白景良要深上一個度,手仍舊抓着白景良的胳膊。
白景良低着腦袋,走到了那個他萬分嫌棄的蹲坑面前,看殷齊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能就這樣背對着他,委屈巴巴的扯下了褲子。
殷齊一直單手抱着他的腰,聲音從身後傳過來。不知道為什麽還要解釋。
“只是舊,并不髒。”
“沒什麽惡心的。”
白景良并沒有回答,尿完也不動彈了,整個人萎靡的像是一個霜打了的茄子。
還是殷齊将他帶了出去,又拿過了他打包好的行李箱拉開,給他翻出了一團浴巾包住了他。
等白景良撅着嘴,抓着自己的浴巾,好歹不發抖了。
殷齊才有些費勁兒的單手脫下了身上濕透的衣服,低頭查看手臂上的石膏。
年輕的Alpha寬闊的肩膀已經有了成熟男人的形狀,腰身卻很窄,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倒三角。腹肌只有在動作的時候才會顯現出輪廓,此時小麥色的皮膚上還附着一點晶亮的濕氣。
他此時眉頭緊皺,專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整個手臂都在隐隐作痛。
但是等殷齊回頭看向始作俑者。白景奇卻根本沒有看他。他自己早就穿好了一件新衣服,蹲在床邊又撿起了自己的手機,寶貝似地查看。
殷齊皺起眉頭,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如此不滿。走過來再次環住了白景良的腰,把他手機抽走,把他往床邊帶。
“過來!”
白景良愣了一下,然後很快表現的有些不樂意,“我不要睡在這,我想回……!”
殷齊直接單手将他按在了床上。
“白景良。哪裏才是你的家?”
白景良仰面對上了殷齊陰沉的眼睛,臉色頓時變得有一點白。這樣被人連名帶姓的提醒自己的身份,讓他的神情再次迅速的萎靡了下去。
殷齊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再說話,扯過一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
白景良表現的十分嫌棄這被褥,急忙把自己的臉掏了出來。
身邊的殷齊沒有再說話,靠着他,閉上眼睛,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
白景良再次微微皺眉。
就算殷齊不願意讓他回去。他也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也要睡在這裏。
但是他沒有沒有張口問。
此時他必然會害怕這一問,殷齊馬上真的拂袖而去,那他就連個求情的人都沒有了。
白景良不能破壞人設。
頭頂的天花板因為反複被胡亂塗抹了許多遍白漆而顯得十分醜陋,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體溫和呼吸聲。白景良閉上眼睛,很久才睡着。
他不習慣跟別人一起擠在一張床上睡,很快在睡夢中皺起眉頭,想要翻身。
一直閉着眼睛的殷齊在夜裏睜開眼睛,拉住了他,不讓他離遠。
白景良不開心的推搡了一下,直接就撞在了殷齊本來就已經沾濕的石膏上。
殷齊眉眼一沉,剛有些生氣,轉回來的白景良就無知無覺的将又白又細的大腿一下架在了他身上。
殷齊突然頓住,表情都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他半響才擡頭去看白景良的臉。
因為睡在他的床上,身為beta的白景良似乎也稍微沾染了一點他的氣息。此時小巧的臉貼在枕頭上,呼呼的睡得正香,似乎将他當成了抱枕,終于主動環緊了他,還是手腳并用的那種。
殷齊自己沒有意識到。但隔壁的住戶卻又聞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啧。不然還是報警吧。”
“你傻啊。仔細聞……”
此時隐約飄過來的Alpha氣息和剛才的壓迫感截然不同,反而帶着一點壓不住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