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Alpha的信息素只有在求偶的時候才會帶上特定的香氣。
白景良早上起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很快動了動鼻子,面露疑惑。然後他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頭上的呆毛都翹了出來,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在這張床上睡過去了。
一回頭就看見,竟然是殷齊正在做早飯。
年輕Alpha高大的身影隐藏在廚房的簾子後面,哪怕只能用右手,動作還是透露出對這方寸地方的熟悉。陽光從唯一的小窗戶裏照進來,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輪廓。
空氣中飄着的确實是食物的香氣。
白景良再次微微皺眉,但是只有很短的一瞬間。
殷齊回過頭來的時候,看見的反而是白景良正驚訝地看着他的樣子。
他頓了一下,正皺眉想要解釋一下他做飯的原因,就聽見白景良道。
“你在幹什麽……那廚房裏面昨天有蟲子!”
白景良的語氣像是說出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值得讓人把整個廚房都扔了。他甚至不知道那是小強。
殷齊的臉色沉了下去,卻沒有爆發,把一個碗放在了桌子上。
“過來。”
白景良鼓起了臉,但是在被殷齊陰沉的看了一會之後,他最後還是只能萬分不願意的在矮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吃了。”
白景良看了一眼。桌子上放了一碗粥。此時放在白瓷碗裏倒是看起來幹幹淨淨的,裏面有肉也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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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蟲子的廚房裏做出來的東西怎麽能吃呢。
白景良根本不願意動筷子。
殷齊看着他,臉色越來越差,最後直接走過來用手捏起了他的臉。
“你吃不吃?”
年輕的Alpha冷着臉站着,而白景良是坐着的。挑剔的小少爺被迫仰起頭,臉頰被擠到變形,肉肉的唇瓣也分開。
“我,我想回去……”
話還沒說完,感覺到殷齊手勁加大,白景良只好慫了。
“我吃,我吃……”
他都已經這樣說了,殷齊卻并沒有松開他的臉。反而一直保持這個低頭看着他的姿勢,将一勺粥喂進了他的嘴裏。
“嗯?”白景良只好配合的張開了嘴,把整個勺子吞進嘴裏,然後抿了一下嘴唇,勉強把白粥咽了下去。
為什麽要喂他……
白景良舔了一下嘴角的白粥,擡眼和殷齊對視。
殷齊的目光幽深,一直垂眸看着他,略顯粗糙的指腹,還擦過了他的嘴唇。
感覺好奇怪。
白景良立刻垂下了目光。但他并不敢直白的表達自己的不滿,吃了好幾口之後,只能抱怨起了別的事情。“你用的什麽沐浴露啊?”
殷齊頓了一下。
白景良皺起鼻子。“好難聞。又酸又苦的。”
殷齊定定的看了他一會,然後臉色明顯變差了。
他放下了白景良,走到櫃子面前,從昨天晚上的衣服兜裏掏出來一個阻隔貼,然後啪的一下拍在了後脖頸上。
白景良愣了一下,然後大笑出聲。“哈!你的信息素居然……”
是什麽呢?好像是果味的。
他還以為只有Omega的味道會是果味的。
Alpha這個味道也太不霸氣了。尤其和殷齊的冷臉不搭。
怪不得殷齊臉色這麽難看。
和纨绔的白景良不一樣,殷齊的成績一向無可挑剔,殷父也總對他贊譽有加。此時終于找到了殷齊的缺點,白景良很想嘲諷一番。
可惜他身為beta,對信息素的味道本來就不敏感,此時空氣中的氣味其實非常淡薄。
他也分辨不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麽味道。
他只知道殷齊的臉算是完全黑了。“難聞是嗎?”
白景良一下捂住了嘴,慫的把取笑的話收了回去。
“那白少爺看得上什麽味道,雪松,龍岩香?”
白景很快就笑不出來了,被取笑了信息素味道的殷齊走了回來,再次捏起了他的臉,一言不發的就非要給他喂粥。
“唔?”白景良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後眉頭一下皺了起來。殷齊的勺子都要捅到他的嗓子了。
“所以誰的信息素味好聞?”
“沒有……沒有人……”白景良下意識的往後退,可是又被殷齊一把捏住了下颚,被迫張開了嘴。
“你幹什麽唔……我吃飽了……不吃了……!”
“怎麽?我讓你吃到蟲子了嗎?”
殷齊喂的粗暴。白景良被迫高仰着頭,難過的皺起眉頭,先是大口往下咽,最後受不了的推開他,咳了幾聲,捂着嘴,整張臉都噎的發紅。
“咳。你都弄到我衣服上了……!”
白景良着急的看了一眼身上被弄髒的潮牌褲子,也生氣了。“我就帶了這麽幾件衣服!”
殷齊被他推了一下,手臂更疼了。他黑色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白景良。
“穿我的。”
“我才不穿你的破衣服!”
白景良剛要發火。下一秒就被殷齊從凳子上扯了起來。
“脫了吧。”
“???你放開我!”
殷齊像是沒聽到一樣,就是不肯白景良從行李箱拿衣服,反而拽着他,打開了那個每次都會發出讓人耳根發酸的吱呀聲的舊的櫃子。
“你幹嘛啊。”
白景良想要後退,反而被殷齊掐着後脖頸,一下按在了床上。
他徹底受不了,整張臉漲紅,拼盡全力和他打了起來。“有病啊。我不穿你的衣服,惡不惡心,放開我!”
殷齊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完全放棄顧及他骨裂的手臂,死死的把白景良按在了床上,非要把他的衣服給套到他的身上,最後不惜用整個身體的重量壓着他。
白景良畢竟也是一個男生,這衣服換的并不順利。
他眼眶發紅的被按在床上,露出了一雙纖細的長腿,一直掙紮,又被殷齊更加用力的按住。往上堆積的衣物顯得他的腰格外的細,皮膚又實在是白。
可能是因為整張臉都貼在了被褥裏,白景良好像再次聞到了那種發苦的果香味兒。
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壓抑又悶熱,讓人無法呼吸。壓着他的Alpha又沉又重,還有石膏硌着他,白景良很快受不了了。
“你放開我吧……”
“我錯了,我穿……我穿你的衣服……”
白景良的語氣變軟,幾乎眼冒金星,艱難的擡起頭,這才看見了殷齊的臉。
骨裂的手臂被反複壓迫,年輕Alpha的鬓角已經疼出了一層冷汗。他胸口微微起伏,幽深的眼珠子卻一直死死的盯着白景良,耳根和脖頸都泛起了一層詭異的紅暈。哪怕聽見了白景良的求饒聲,還是許久沒動。
殷齊離他太近了,呼吸和心跳聲都貼着他,目光還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白景良移開了目光,身上卻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惡寒的雞皮疙瘩。
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殷齊半響才松開了他,背過身,扔給他了一條褲子。
白景良咬着嘴唇,低着頭自己換了衣服,白皙的皮膚被剛才的争鬥印出了一點淺色的指痕。
殷齊的目光掃到,喉結上下滾動,皮膚上的一滴汗滑了下來。
他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起身走到了遠了一點的地方,站在了窗戶那裏。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要帶白景良出門。
白景良不想穿着這件便宜的舊衣服出門。可他害怕殷齊再次發火,沒敢多說,磨磨蹭蹭的調整着腰帶,和他走到了門口才道。“去哪啊?”
“醫院。”
“為什麽要去醫院……”
“複診。”殷齊眉頭皺起,擡起他又被淋濕,又幾乎要被壓壞了的石膏,怼到了白景良面前。
“很疼。”
白景良:“……”
所以剛才是誰發神經的非要按着他啊??
這怪得了誰。
……
殷齊在手機上交代了一下,兩人很快上了昨天晚上那輛黑色的轎車,終于從這個破舊的居民區開了出去。
白景良不喜歡身上的這件褲子,一直下意識的佝偻着身子,搞得好像沒穿衣服一樣。
直到看見了熟悉的司機,他才擡着腦袋湊了過去。“李叔,父親他……”
“對了。老爺交代了。讓您準備複讀一年。”
白景良愣了一下。
白景良的這個人設成績很差,作為殷家的少爺的時候,因為可以出國讀書,就早已破罐子破摔,甚至沒有準備高考。但現在殷家不打算管他了。出國的人自然也換成了殷齊。
白景良已經想到了這會發生,但此時他的臉色還是變得有一點白,慢慢坐回了位置上,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表現的很受打擊。
“我不想複讀……”
這樣他就沒法跟沈琪一起出國了。
不過複讀也不是沒有好處。白景良在心裏想着。到時候等開學,他起碼可以擺脫殷齊了。
司機自然沒再說話。
反而是殷齊看了一眼低着頭的白景良。
少年穿着他的衣服。因為低着頭,脖子後面露出來了一小節白皙的脖頸,還有骨頭的圓潤突起。
殷齊的眼睫眨動,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按在了上面,把人往自己的身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