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小齊,你在看什麽?”

殷齊就站在那裏,許久都沒有動,一直看着外面的兩個人,直到殷父都再次找到了他。

同行的沈家家長順着殷齊的目光,看見了外面的沈琪,不由得誤會了殷齊的專注,露出了一個笑容。“啊對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吧。”

“沈琪啊。”

本來和白景良說話的沈琪聽見了父親的聲音,回過頭,卻看見了一位向他走過來的年輕Alpha。

這Alpha生的身高腿長,寬肩窄腰,此時背着光,輪廓被客廳裏的燈紅酒綠照亮,顯得他的身影格外修長。

沈琪不由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将白景良的外套留在了椅子上。

沈家家長替兩人做了介紹,态度很熱情。甚至向着沈琪使了一個眼色。

“沈琪,不如你來給殷齊表演一下之前練的鋼琴吧。”

沈琪低頭撩起發絲,隐約露出了雪白的手腕和脖頸。

“爸。我彈的不好的,怎麽又讓我出醜。”

可惜殷齊并沒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此時仍舊站在花壇裏的白景良身上。

他将白景良的緊張和不滿盡收眼底,然後故意對沈琪道。

“怎麽會呢,我相信你一定彈得很好聽。”

殷齊的聲音天生低沉,帶着磁性。沈琪臉一紅,立刻翹起嘴角,主動和他一起回到了大廳裏面,甚至忘了和白景良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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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殷齊,哪怕進了大廳,還故意回頭看白景良。

白景良雙手攥緊成拳,沉默的站在原地。他花了那麽久才刷了沈琪的好感度。憑什麽殷齊只需要說一句話。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外面安靜的花園和裏面光籌交錯的大廳,顯得相距格外遙遠,仿佛隔了一道無形的牆。

白景良半天才往前邁了一步,想從花壇裏出來,卻在擡腿的時候錯誤的估計了花壇的高度,不小心被絆了一下。

“!”就在白景良差點要摔倒的時候,卻一下被人扶住,跌進了一個懷抱裏。

“小心。”

沈晨先是抓住了白景良的胳膊,然後又直接把他扯進了懷裏,從花壇邊抱了下來。

白景良不由得愣了一下,擡頭看向沈晨的臉。

沈家長子已經二十五歲,此時的沈晨比白景良記憶裏的少年擁有更加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胸口。反而是白景良的骨骼更為纖細,居然輕易的就能被他按進懷裏。

白景良一時間陷入了一種孩子長大了的錯闊感裏,半天才意識到兩人離得很近,鼻尖都幾乎要靠在一起。而沈晨還一直定定的看着他,沒有松手。

白景良先反應了過來,後退了一步,說了一句謝謝。

沈晨頓了一下,這才松開了白景良的手,耳根微紅。

“你沒事吧。”

白景良搖頭。“沒事。”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沈晨随後伸手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再次撐開給他。

“晚上還是有點涼了。”

“啊,謝謝……”白景良有些受寵若驚,低頭披上了外套。

雖然現在周圍沒有一個人,但是只要身處幻境之中,兩個人還是沒法出戲。不過沈晨還是想和白景良說說話。

他一直看着白景良,以一種兄長的口吻問道:“你和沈琪一樣,是剛畢業嗎?”

“嗯。沈琪是要去留學吧。”

“是這樣。”

白景良的心情明顯有些低落。“但我可能要複讀。”

沈晨站在他身邊,看着白景良的表情,安慰道。

“沈琪似乎對參演電影也有些興趣,也許會gap一年,再去國外上學也說不定。”

“真的?”白景良聽出他會努力促成這件事的意思,表情立刻變得不一樣,說着便扭頭再次看向了大廳裏面的沈琪。

“嗯。”不過沈晨猶豫了半響,還是遲疑的說道。“我許久未見沈琪,他和我記憶裏的,不太一樣了。”

沈晨想要暗示意思是,他覺得這個人也許并不是真的沈琪。不是他的姐姐。

白景良擡頭看他,反而安慰他。【沒事的,小晨。他一定是。不然怎麽會這麽像。】

是的,像。正因如此,沈晨才越發感到毛骨悚然。

景良哥一直在尋找姐姐,本來都要放棄了。為什麽幻境裏會突然出現一個這麽像他姐姐的存在?

簡直就像是某種陷阱。

他正猶豫着怎麽開口。低頭看去的時候,白景良正專注的看着這個沈琪在大廳裏的水晶燈下面彈琴,無意識地露出一個笑容,目光悠遠而懷念。

沈晨心口一緊,到底是不知如何開口。

……

殷齊在看着沈琪彈琴的時候,臉上一直挂着禮貌的笑容。

大概在心裏默數了六十秒之後,他才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皺起了眉頭。

他似乎看見白景良在外面和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說話。

不巧得是,此時身邊的父親又他說了一句話,殷齊不得不回過頭來應付,等再回頭一看,卻又沒有看見白景良的人影了。

殷齊的心思頓時煩躁了起來。

為什麽一會兒不看住就會不見?

又在和誰說話?

直到沈琪一曲彈奏完畢,帶着點期待的看向他,殷齊都還微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是不是我彈的不好?”

殷齊半響才擡起頭來,眼睛裏終于看見了他。“怎麽會?是我不懂得欣賞。”

“我從來沒有學過鋼琴。”

沈琪臉紅的打量着眼前年輕英俊的Alpha,不由得開始想象起對方騎馬或者張開臂彎射擊的英姿,鋼琴這樣的藝術好像真的不适合他。

他還想再說點什麽,比如說關心一下對方的一個胳膊怎麽受傷了。但殷齊卻好像沒有聊天的心思,沒多久就找機會離開了。

他避開人群,特意走到花園裏面轉了一圈,甚至看見了後院正在修剪樹叢的園丁,可是還是完全沒有看見白景良的身影。

去哪兒了?

和誰在一起呢?

難道是在故意躲着他?

殷齊不死心的轉了兩圈。等他皮鞋都沾上了泥,臉色不好的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苦尋不見的白景良反而像是一只小哈巴狗一樣,又搖着尾巴湊到了沈琪的身邊。

站着的白景良彎下腰,手裏拖着一個放着水果的小餐盤。裏面每個水果都被切成了可愛的形狀,甚至上面還貼心的插了牙簽。

本來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此時卻像是一個服務生一樣,盡心的将這個餐盤的托舉到了坐着的沈琪的手邊,只是看他願意随手拿起了一個品嘗,便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殷齊心裏火一下就被拱了起來。

沈琪率先看見殷齊大步過了來,還有些期待的想站起來,卻沒想到殷齊并沒看他,直接一把把坐在他身邊的白景良扯了起來。

那力道大的,害得白景良差點沒站穩。

“喂!”白景良有些生氣,回頭一看,他身後站着的果然是殷齊。

對方一臉好像是誰欠了他八百萬一樣的表情,莫名其妙的率先把他手裏的餐盤搶了過來,扔到了一邊,然後就拉着他往外走。

“你幹嘛……”白景良不由的想要掰開他的手,但殷齊死抓着他,還擡頭對別人道。

“不好意思,他不舒服,我們先告辭了。”

“???”誰不舒服了?

他還沒想走。

在這麽多人面前,白景良不好和他起沖突,不得不得和他一起離開。

但是一上車,就氣得甩開了他的手。“你幹什麽啊。”

“我幹什麽?”

殷齊臉色陰沉的壓過來,強行捏住了他的下巴,逼他擡頭對視。“你不問問你自己,你是蒼蠅嗎?只知道圍着沈琪轉。”

白景良被他說的一愣。這算是什麽比喻?

“看看你剛才那不值錢下賤的樣子,我都看不下去。丢不丢人。不就是個Omega嗎?值得你這樣。”

殷齊明顯怒火中燒,但可能連自己都說不出個他為什麽這麽憤怒,只知道不計後果的攻擊白景良。

“而且你剛才在外面和誰說話了?”

白景良被他捏的臉發疼,氣的用力推他。“關你什麽事兒啊!”

“不關我事?”殷齊的牙根咬緊,額頭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哈。你信不信我直接弄死他!”

這句話宛如一道驚雷炸響,讓車裏随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白景良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眼眶迅速變紅。他伸手揪住了殷齊的領子,渾身的肌肉用力到顫抖,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裏低吼出來的,“你這個混賬!你憑什麽!你憑什麽。”

要不是因為ST01,沈琪也不會死。這個殺了沈琪的兇手,居然還敢如此……

白景良胸腔差點爆炸,險些要控制不住情緒,是真的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一拳打了過去。

“我要殺了你!離他遠點兒!”

“你還要殺我?”殷齊挑眉,很快抓住了白景良的拳頭,将人壓制在了懷裏。

“你要為他殺我?”

白景良被他壓着,死死的咬着牙根,因為恨意太過洶湧,幾乎牙齒都在咯咯作響。渾身也抖的厲害,表情是無法掩飾的絕望和痛苦。

殷齊不由得頓了一下。

這是怎麽了?

白景良也知道自己的狀态不對,只能盡量把臉藏進了車的座椅裏面,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發出了哭泣的聲音。

殷齊一直看着他,慢慢的松開了對他的壓制,但還是靠在他身上。

“白景良?”

殷齊的喉結滾動。伸手想把白景良的臉掏出來,半天都沒成功。

他最後只好自己低下頭把臉湊了過去。像是想從床底下掏出生氣的貓一樣,越發貼着白景良。臉都埋進了他的肩窩裏。

“你……”別哭了。

車裏劍拔弩張的氣氛剛要消散,此時殷齊湊得近了,又突然皺緊了眉頭。

白景良身上有別的Alpha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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