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白景良一陣頭暈目眩,然後很快被摔在了木板床上。
“殷齊?……!?不,不要!”
殷齊根本不聽。
白景良掉下眼淚來,最後只能抓緊了被子,将嗚咽聲都埋了進去,差點把床單抓破。
可怕的暴雨連下了兩天,到了第三天早上,天才放晴了。
白景良醒的時候都下午了。
他整個人縮在被子裏,睜開眼睛的時候顯得格外的迷茫,可等擡頭看見殷齊,臉色立刻就變了,急忙想躲。
殷齊按住他。
“你躲什麽。”
白景良沒有說話,就那樣蜷縮在被子裏看着他。
他白皙的肩膀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手腕上是一圈一圈的紅痕,嘴唇又紅又腫。脖子上已經被包了一圈繃帶,繃帶又被咬壞,渾身上下幾乎都被蓋了戳,連頭發絲上都是柚子的味道。
殷齊有點心虛的垂下目光。“……我不做了。”
“來吃點東西。”
白景良還是趴在床上不動。
“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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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齊試圖去摸他的頭發,白景良抖了一下,立刻把臉也縮進了被子裏。
殷齊的手僵了一下,還是伸進了被子裏。白景良被他碰到了就躲,他費了一番勁兒才把白景良掏了出來,語氣更好了。
“你就靠在枕頭上吃好不好?”
白景良被迫坐了起來,被子滑下來,露出了更多痕跡。殷齊急忙把被子扯了上去給他遮住,然後直接把粥給他端了過來。
他将碗放在自己的腿上,搖起一勺吹涼,然後又遞到了白景良的嘴邊。
白景良倒是張開了嘴。
殷齊暗自松了一口氣。“我買了明天的飛機,過一會兒我們就回別墅,你看看你要帶哪些行李。”
白景良眨了眨眼睛,思維還有些遲鈍,聲音也很啞。“明天?”
殷齊的态度帶上了一點強硬。“對。我們明天就走。”
白景良看了他一會兒,反而縮回了被子裏。“都可以,你幫我選吧。”
殷齊愣了一下,“我給你帶行李?”
白景良已經在被子裏縮成了一個小鼓包。甚至對出國也沒有了明顯的反抗。“嗯。”
當時白景良的話裏暗含的依賴取悅了殷齊,他沒有多想。
接下來的一個月,殷齊才慢慢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白景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對一切就明顯失去了興趣。
一開始,殷齊因為害怕白景良離開,還會将白景良反鎖在房子裏。
但是白景良從來都沒有一次說過想要出門,想回國。他甚至不想出去上課,似乎對見外人都産生了明顯的反感。
殷齊一開始還因為白景良只是在和他鬧脾氣,或者是故意想讓他心疼,但時間長了,他還是開始擔心。
咨詢了心理醫生之後,醫生說。
白景良可能是抑郁了。
為什麽。
就因為和他在一起?
殷齊心裏發堵,但還是開始主動把白景良往外帶,帶他出去吃飯,逛街,爬山。
但白景良一直很抗拒。
此時哪怕坐在餐廳裏,他還是一直看着窗外發呆。
“想吃什麽。”殷齊看着白景良小巧的耳垂,湊到了他的耳邊。
白景良抖了一下,這才把目光收回來,瞟了一眼遞到他面前的英文菜單。
“看不懂。”
殷齊試着給他翻譯,但是白景良沒有去聽,反而擡頭看了一眼在等着的服務生。
這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男生,此時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都有些發直。
剛才外面的路人也幾乎全部都會側眸看他,露出驚豔的表情。
白景良閉了閉眼睛,心情越發糟糕,有些不耐煩的推了引殷齊一下。
“我不知道吃什麽,你直接幫我點吧。”
殷齊看了他一會兒,只好幫他點了。菜上來之後,白景良就沉默着吃進去。腮幫子機械的動着,看就知道他一點食欲也沒有。
殷齊握着叉子的手捏緊又放松,到底是有些坐立不安,再次讨好的向着白景良湊了過去。
“一會去看電影好嗎。”
白景良擡起了茫然的臉。“我聽不懂。”
“多聽幾遍,以後慢慢就聽懂了。”
白景良不再說話了,殷齊還是把人拉去了電影院。
此時電影院周圍有不少情侶牽着手。
殷齊攥緊了白景良柔軟的手,擡頭一看。
果然現在正在熱播是一部愛情電影。
殷齊看起來不像是喜歡看愛情電影的人,但其實他是。“我們就看這個,好嗎?”
白景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兩人走了進去,電影很快開幕。演到g潮,主角在雨夜裏擁吻,向對方訴說着愛意。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分離。
殷齊聽着耳邊一遍遍的我愛你,下意識的看向了白景良。
白景良卻在出神看着自己的腳尖,眼睛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麽。
上車之後,殷齊試着親他。
白景良閉上眼睛,沒有太大的抗拒,但也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生機。
可惜這并沒能讓殷齊放開他,反而把他抱得更緊。內心巨大的空無因為這不安而越發貪婪,像是填不滿的黑洞。
他把白景良的嘴都親疼了,一進家門就又抱住了他,把頭往他衣領裏埋。
白景良的表情這才有了點變化,有點害怕的看他,“昨天已經做過了。”
在白景良的反複抗争和又一次發燒之後,兩人好歹是達成了這個不能每天連着做的共識。
“……我知道,我就抱抱你。”
白景良看着他的目光還是有一點戒備,甚至還有點疑惑。
殷齊把他抱到了床上,繼續親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他。“你也抱我啊。”
白景良:“……”
等白景良勉強把胳膊放在他身上。
殷齊這才垂下眼睫,越發把人圈進了懷裏,用力嗅聞白景良身上和他一模一樣的柚子味。
白景良被他親的都快要睡着了,殷齊才不舍的說道:“你明天就開始去上課吧。”
殷齊其實早已經開始了學業,而且因為想要早點把學分學完,課報的很滿。加上想要創業,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忙,就算閑暇的時間全部都用來陪白景良,白景良還是有很長的時間,必須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
殷齊其實打心眼裏喜歡白景良哪裏也不去,就待在家裏,但是這不斷積累的不安,卻又讓他沒法坐視不理。
他怕長時間這樣下去,有一天他回到家來,看見的不是空蕩蕩的房間,而是開始傷害自己的白景良。
白景良愣了一下,臉上完全沒有喜色,反而透露出了一絲恐懼。“我自己去嗎。”
殷齊急忙道:“我會陪你到門口。也會去接你。”
過了好一會兒,白景良才勉強點頭。“好。”
最近白景良是真的有點不想出門。自從上次那場暴雨,幻境明顯處于一種亞健康的狀态。
他就算偷跑出門,遇見的路人很多可能也都已經被怪物的意識污染,很有可能會一言不合的就開始攻擊他,或者更糟糕,像殷齊一樣想要囚j他……
因為不确定性太高,外面感覺比殷齊身邊還要危險,白景良現在不敢貿然逃跑。他必要等待一段時間,希望怪物的意識能再次沉睡下去。或者尋找別的突破口。
好消息是,只要對象不是他,這種污染效果應該會大大的減少。
可惜壞消息是,沈晨一直不肯自己離開。
這孩子甚至一直想要直接過來找他,采取激烈一點的手法将他和殷齊強行分開,然後帶他逃跑。
在自己和調控員接連警告他這樣的行為太危險之後,沈晨直接沒了消息,但白景良不由得感到十分的焦灼。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
他就不應該帶他進來的。
第二天,白景良還是去了教室。
他一坐下來就能感覺到,前後左右的人都在看着他。還是那種直勾勾的,看呆了一樣的表情。
他已經特意坐在了後面,結果前面的好幾個男生不是一節課把筆掉下來好幾回看他,就是自以為很隐蔽的拿手機偷拍他。
甚至講課的教授都經常講着講着看到他,然後就走神了,只能遮掩的拿起水杯喝水。
白景良把書本豎起來,盡量遮住臉,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絕對不正常。
一節課,所有人都上的心不在焉。
下課的時候,殷齊過去的稍微晚了一點,最多一分鐘的時間。
好幾個男生已經幾乎把白景良圍了起來。他們有的坐在白景良旁邊,沒有位置的還有站着的,都想和白景良說話。
那架勢,恍惚間還以為是有一只乳白的羔羊進了餓狼群。
殷齊看到這情況,臉剛沉下去,沒想到白景良看見他,眼睛就亮了起來,急忙走了過來,牽住了他的手,還躲到了他的身後。
殷齊都愣了一下。
剛才不斷和白景良搭話的那幾人看到了殷齊,都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似乎本能的有些懼怕。“抱歉,我只是想和他聊聊天。”
“對……有些課業上的問題。”
白景良甚至都不看他們,只是問殷齊。“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殷齊看着白景良這個樣子,剛才的不悅就都消失了。
他把他拉進車裏,抱到了腿上,捧着臉用力親了一會。白景良也沒有拒絕。反而閉着眼睛,被他親的臉頰微紅。
殷齊看着他,恨不得把人揉進懷裏去。
“想我了嗎。”
“……”這才分開多久。
白景良還是勉強嗯了一聲。殷齊立刻又黏糊糊的親了上來。
車裏的空間不大,兩個人緊貼在一起,空氣都變得有些溫熱。
白景良被他親的喘不上氣來,又硌的生疼,臉色微變,有一些想躲,但很快又被殷齊拉了回來,被迫一直坐在他的腿上,和他磨蹭。
殷齊的呼吸越發變重,心髒跳的咚咚的響,很想把白景良帶回家一趟,但是看了一眼時間又實在來不及。最後只能不舍得一直抱着他,親着白景良柔軟的臉,越親越不舍得放手。
“我下午必須得去一個聚會,你和我一起去吧。”
白景良聞言就想躲。“不想去,我想回家。”
殷齊猶豫了一下,“還是去吧。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如果現在送白景良回家的話,他估計一整個下午和晚上都見不到他了。
白景良這就沉默了下去,果然殷齊已經拿了主意。還是帶他去了那個聚會。
聚會是在市中心一個建築的頂層。周圍的裝飾很高端,燈光略暗,裏面有大概一半的白人和一半的亞洲面孔。
大家都穿着半正式的正裝,只有白景良一個人穿着一個衛衣。
殷齊一進來就有一個人熱情的迎了上來。
“齊,你終于肯來了。”那是一個高挑的外國人,明顯本來想要向着殷齊獻殷勤,但一看到白景良,反而愣了一下,就這樣被轉移了注意力。
“這是你朋友嗎。”
他明顯是想要發出一句贊美,但是可能注意到殷齊的目光不對,半路又收了回去。“歡迎,歡迎。”
殷齊看向白景良,白景良倒是完全沒有去看眼前的人,也沒有一點要和對方說話的意思。
他一直低着頭,明顯有點緊張,幾乎抱住了殷齊的胳膊。似乎想把自己藏起來。
聚會的全程,白景良都一直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一旦有人過來和他們說話,他總是先看向殷齊。
這樣的白景良讓殷齊稍微心安。
但是想要和白景良攀談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此時就有一個Alpha,雖然是在和殷齊說話,但是總是盯着白景良,還喝了一口酒。似乎有些口幹舌燥。
“你的朋友很黏你呢。”
“是的,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盯着他看了。”
殷齊放下了杯子,到底是沉下了臉色。
那人吓了一跳,然後臉色都有些白,急忙站起來道歉。
殷齊臉色并沒有好轉,帶着白景良提早離開了。
這下另外幾個留學的公子哥都聚在了一起。“你蠢啊。為什麽要得罪殷家。”
“c,我也想不看,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眼睛。”
他這輩子第一次知道球鞋跟白襪子搭配起來那麽好看。有人能長得那麽純,又那麽勾人。明明是beta,可是就是比所以他見過的omega還好看。
“合着你不喜歡他身邊的那個?”
“說實話,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覺自己一見鐘情。”
“滾吧你那叫見色起意。”
“啧,你知道什麽。”
“哎,連他的名字都沒問到。以後萬一要是殷少不要了……”
“你看他像是會不要的樣子嗎。”
“不過……剛才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殷少,他的信息素不太穩。”
幾個人猶豫了一下。“不用吧。”
自己的易感期,每個A還是知道要提前做準備的。
離開的時候,白景良本來還松了一口氣,但是殷齊一路上都沉着臉。
他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抓着白景良的手。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城市的夜景燈光照映在他五官深邃的臉上,讓他顯得有些陰沉不定。
白景良不由的抓緊了自己的安全帶,希望車能開的慢一點。但是殷齊的需求明顯和他的希望背道而馳。他停車的時候速度太快,車輪幾乎發出了嘎吱的聲音。
然後殷齊幫他打開了車門,将他拉上了電梯,然後就開始親他。
白景良被他親的害怕,不斷的後退,後背貼到了牆上。“我還沒有洗澡……?唔。”
完了,這話感覺起了反作用。
“出汗了嗎。”殷齊眸色更深,他的領口扯下來了一點,眷戀的在他脖子上嗅聞,看見了皮膚上的一個吻痕,便将嘴唇印了上去,重新親吻。
白景良緊張看向電梯裏的攝像頭,可随時可能打開的電梯門,輕輕的推他。“殷齊……”
但是殷齊卻用力把他往懷裏按。
白景良都能感覺到他結實的胸肌壓着他,心髒咚咚的跳。可怕的硬兵器死死的抵着他。白景良的臉色都變白了。
不容易等電梯達到了頂層。白景良這就被殷齊整個抱了起來,帶回了家裏。
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白景良不得不擡起手臂,在親吻的間隙配合的讓殷齊t下了他的上衣。
白景良的皮膚很白,但是此時整個上身都遍布了紅色的吻|痕,阻隔貼一揭下來就是熟悉的果香。從頭到腳都是殷齊留下來的痕跡。
殷齊的呼吸更急,兩個人都甚至沒能走到卧室,白景良就已經被他壓在了沙發上。
“殷齊……你等……等一下……”
殷齊在吃醋的時候肯定越發難以對付。
白景良臉色發白,怕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掙紮着摸到了潤滑,就自己擡起了腿。
“就等兩分鐘……”
白景良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恐懼。他實在害怕殷齊這回又太着急,弄得他想死。
但這樣的畫面反而讓殷齊紅了耳朵,誤解了他的心情。
“白景良。”殷齊的眸色深沉,聲音很啞,大手一下把他拽了回來,攥住了白景良的手抽了出來。
“不不……等……”
“我慢慢的……”
c!白景良一下仰起了頭,眼眶也紅了。
慢你個大頭鬼。
“我明天還要上課……”
三個小時後,白景良眼眶通紅的趴在浴室裏,被殷齊按在玻璃上面。
花灑的水淋在他的頭發上,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滑,和他的眼淚混在一起,從他的下巴尖兒上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殷齊的呼吸沉重,不斷地親着白景良的耳背和頭發,整個眼睛幾乎變成了純黑色,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來,手指深深的陷進白景良白皙的腿肉,緊緊的抓着他,将他的腳尖拉離了地面。
“請假吧。”
“不……不要了……殷齊……!”
白景良有些絕望的回過頭,下一秒卻被撞的整個人趴在了玻璃上,整張臉漲紅,閉上了眼睛,眼淚掉更厲害了。
“……嗚…”
白景良撐在手在玻璃上不斷的往下滑,最後完全沒了力氣,雙腿都被殷齊抱了起來,只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個無用的娃娃,全靠殷齊的手臂支撐着。
整個浴室裏面幾乎要被濃郁的柚子味兒填滿。熱水都變涼。
直到白景良已經快要昏過去,殷齊才抱着他從浴室裏出來。
兩個人再次睡在床上,床單被沾濕弄皺。殷齊将白景良纖細的背和柔軟的腰肢都緊緊的按進自己的懷裏,不斷的親吻着他的臉頰,鼻梁,和眼睛。
“白景良。”
“白景良……你看看我。”
白景良只能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你抱着我好不好。”
殷齊把白景良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扯過被子,蓋住他們的頭。悶熱的空氣和幽暗的環境讓兩個人的味道越發難分彼此。
殷齊在這親密的空間裏緊緊的抱着白景良,恨不得每一寸的皮膚都貼在一起。只有在這種時刻,只有這樣無休無止的索取,想着他可以和白景良這樣一直連接下去,永不分開。
殷齊內心的焦燥才終于感到了一絲絲難言的滿足。
白景良這就請了一天的假。
第二天,他穿着一件高領的衣服,臉色比平時更白,下樓梯的時候,腿都點抖。
殷齊把他送到教室,在他的頭上親了好幾下,半天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全程白景良都低着頭,眼神放空,完全沒有表情。
教室裏的人還是總是偷看他,但是又沒有人敢跟他搭話了。一直到下課的時候,白景良的面前才蹲下了一個人。
“今天有哪裏聽不懂嗎。”
那是一個年輕的助教(TA)。是個個子高挑的白人男生,有一頭棕色的卷發。
他平時也總會主動會和白景良說話。哪怕白景良總是聽不太懂,對方也是格外的有耐心,總是臉帶笑容。
今天也是一樣。
他主動跪在了白景良的桌子旁邊,笑着看着他,幾乎看起來像是一只大狗。希望白景良能問他幾個問題,再和他多說幾句話。
白景良看了他一會兒,卻搖了搖頭。
但是這個助教還是沒有離開,他有些出神的看了一會兒白景良的臉,似乎終于鼓起勇氣,臉紅的說道。
“一會你有什麽計劃嗎,我可以請你一起吃午飯嗎?”
白景良捏緊了自己書包的帶子。
剛才殷齊給他發了一個短信,說他今天會稍微晚一點過去,讓他就在教室裏等他,不要亂走。
但是此時白景良的腦海裏卻有另一個念頭在瘋狂的叫嚣。不然還是逃跑吧。
還是跑吧。
他實在是受不了。
等了這麽久,幻境不僅沒有恢複。殷齊的需求還越來越嚴重了。
白景良現在渾身上下都還是疼的,褲子裏因為上了藥而黏糊糊的,脖子後面根本就沒好過。他自己呼吸間都滿是讓他想吐的柚子味兒。怎麽都沒法擺脫。
想跑,實在是太想跑了,一刻也等不了了,哪怕被路人一刀捅死,好像都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而且白景良已經觀察了這個助教一段時間,感覺他是目前他能接觸到的,這個班級裏面的人裏脾氣最好,為人也最開朗。身形雖然高挑,但看起來沒有多少肌肉。
如果和他走的話,也許能夠成功遠離遠離殷齊,然後又比較輕易的擺脫掉他。
白景良的心髒跳動,突然對着這個癡迷的看着他的男人笑了,“你有車嗎?”
助教看見了白景良的笑容,頓時臉更紅了,幾乎像是猴子屁股。“有有的。”
“那走吧。”
助教可能沒想到白景良真的會答應,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開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還幫白景良拿起了書包。
白景良一直跟着他,上了他的車。等助教開車帶他走了。白景良才看了一眼手機。
殷齊的信息已經追過來了。
【看到了嗎,看到了要回複。】
【你應該下課了吧。】
【怎麽了,有人和你說話嗎?為什麽不理我。】
【白景良。】
【你現在在哪兒?】
白景良把手機關機了。
殷齊打電話過去,卻被通知對方關機,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一下站了起來,直接從還在進行小組讨論的教室裏走了出去,一時間教室都安靜了下來,竟是沒有人敢攔他。
甚至外面路過的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他。
“同學……你,你帶抑制劑了嗎……”
有人小聲的提醒,但是殷齊并沒有聽到。
另一邊,助教的車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居民區。和殷齊租了的高檔小區比起來,看起來有些老舊。都是低矮的,七八十年代風格的房子。
白景良猶豫了一下,還是和他進去了。
這個助教租的房子在一個兩層矮樓的二樓。房間門一打開就有電視的聲音傳了出來。
客廳裏還有好幾個二十歲的大男生,都倒在沙發上看比賽,桌子上放着零散的披薩和薯片,還有啤酒。
助教也沒想到他的室友在開party,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你不介意吧。”
白景良沒想到他這裏還有更多的人,匆匆一掃就覺得事情不妙,想要離開。
助教卻急忙拉住了他,看起來非常的緊張。“你不要走,不要走啊。”
他的室友們看見白景良,眼睛也都直了,一個兩個的都站了起來。窘迫的把衣服上的薯片屑拍了下去。有的還抓了抓頭發。
“本,介紹一下?這是誰。”
“閉嘴。他是我的。”助教的臉色不太好,還是把白景良拉了進來,推進了他自己的卧室裏面。
他關上了卧室的門,然後就臉紅的看着白景良。
“對不起,不要走,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說着說着,神色卻變得越發癡迷,本來是淺棕色的眼睛完全變成了深色。搭配着白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顯得稍微有些突兀。
“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迷住了……我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白景良臉色難看,一步步的往後推。他就一步步的往前走,向着白景良逼近,然後抱起了白景良的腿,将他放在了窗邊的桌子上,激動的幾乎有些語無倫次。
“我,我可以親你嗎……”
白景良的手一下攥緊了桌子上的一支筆。如果他想,他随時都可以用力的把它紮進這個助教的喉嚨裏。
但是這樣做的代價還是太大了,幻境必然會全面崩盤。
白景良渾身緊繃的思考了一瞬,最後還是只能擡頭看向了助教,再次扯起了一個笑容。
“如果我讓你親,你又願意為我做什麽呢。”
白景良此時坐在桌子上,微微側着腦袋,一邊說一邊擡起了腿,踩在了助教的胸口,慢慢将他踩的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助教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陶瓷娃娃一樣漂亮的亞洲男生突然就能夠說流利的外語了。
他只是覺得對方的笑容讓他好像被勾住了魂魄一樣,讓他心甘情願的跪在了他的面前,抱住了對方的腳,幾乎急切的宣言。
“任何事,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求求你了……”
如果親不到這個人的話,他真是感覺現在好像立刻就要死掉了。
白景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因為對方雙手摸了他的腳腕而微微皺起了眉頭,“那把你的車鑰匙……”
白景良還沒說完,就突然聽見了一陣輪胎擦過道路那種刺耳的剎車聲。
他此時正靠在窗邊,往下一看,正好就看見了殷齊的車。
白景良的心裏猛的往下一沉。
md,怎麽可能這麽快?
是手機?
他在他手機裏裝了定位的東西?
白景良的臉色變白,可是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可以反應。他幾乎能聽見殷齊大步上樓的聲音,門也很快被磅磅磅的敲響。
外面的人抱怨了幾句,似乎覺得對方敲的太過于急切和沒有禮貌。
誰知道下一秒,殷齊居然直接把門踹開了。
外面那幾個男生全都站了起來,本來一副想要跟他幹架的樣子,卻立刻又被這股高階Alpha的氣息震懾住。
“白景良!”
殷齊根本沒有時間看他們,瘋了一樣的找人,随後很快就直接把卧室的門也踹開了。
白景良正跨坐在窗戶上,顏色發白的回頭看他,似乎是想要跳下去,但是又被那助教抱住了腰。
助教雙手抱着白景良,緊緊的貼着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門。“你去哪兒啊?不要走。”
殷齊臉色變得極其可怕,走過把白景良身上的人拉了起來,然後一拳揍在了臉上。
“誰tm允許你碰他的!”
助教自然無法招架,被殷齊揍的站不起來。
屋子裏的人不得不來拉架。場景正亂成一團。
白景良咬了一下牙,反而毫不猶豫的轉身從窗戶跳了下去。
殷齊的臉色立刻變了,一下撲到了窗戶上。卻沒有抓住。
“白景良!”
白景良從二樓落到了草地上,有些狼狽的打了一個滾,然後顧不得疼,拔腿就向着助教的車跑了過去。
“md。”殷齊一刻也等不及,也從窗戶跳了下去。
白景良只恨自己的腿軟,剛摸到了車就一下被殷齊從後面抓住了衣領,一下扯到了懷裏。
“你跑什麽!不要命了嗎,啊?”
殷齊氣的脖子都紅了,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帶回了自己的車裏。
“有沒有摔壞?”
他把白景良的腿強行抱在懷裏,檢查他的膝蓋,又去看他蹭破了皮的手掌。呼吸都氣的發抖。手勁兒直接把白景良的手腕捏紅了。
“為什麽跑。”
“說話!”
白景良吓得抖了一下,臉色很白,并不看他。
殷齊咬牙,整個人壓在了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臉,眼睛裏仿佛凝聚着一場風暴。“我問你,是你主動和他走的嗎。是還是不是?”
他從白景良的眼睛裏看到了答案。呼吸劇烈的起伏,揪起了白景良的領子。
“他對你什麽心思你不知道,你主動和他走?!”
“反正都是一樣的!”白景良一把推開了他,眼眶發紅的吼他。“在你身邊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這怎麽能是一樣的呢。”殷齊的表情似乎覺得他不可理喻,伸手遙遙的指着公寓樓的方向。
“我和他,怎麽能是一樣的呢!”
“是哪裏不一樣。”白景良緊咬牙根,身體也氣的抖了起來。
昨天晚上受到的摧殘還歷歷在目,他到現在走路都打晃。
都是來折磨他的怪物罷了!
“你不是也在qj我嗎!”
“哦對。起碼他沒有搶走我的家人,毀了我的未來,拆散了我和喜歡的人,然後每天強迫我當他的x玩具!”
車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殷齊直直的看着白景良。簡直像是時間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
只有血色慢慢的從他臉上褪得一幹二淨。
好像出錯了。
有什麽地方出錯了。
出了很嚴重的錯誤。
“我……”本來高大的Alpha張開了嘴,可是在那瞬間好像變的紙一樣慘白單薄,半天都沒能把一句話說完。
“可是……不是……”
“哪裏不是q——”
“不是!你別這樣說……”
他伸手就抓住了白景良,捂住了他的嘴,緊緊的把他抱進了懷裏,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白景良都被他抓疼了。
他抱了白景良一會兒,但是還是覺得白景良還是離他好遠,遠的抓不住。
“先回家,好不好?先和我回家。我們先回家。”
殷齊開車把他帶回了家,一路緊緊都抓着他的手。但是白景良第一次覺得殷齊的手是冰涼的。
但兩個人并沒能夠成功回家。
幾乎剛走到小區門口,他們就看見了神色嚴肅的殷父。殷父身邊還站着高大的沈晨。
他明顯和殷父說了什麽。
殷父看見白景良和殷齊兩個人從同一輛車上下來,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殷齊下車的時候,更是恨不得将白景良藏進懷裏。“您怎麽在這兒……”
父親看到他的動作,臉色越發鐵青。
“你說呢。我讓你照顧小良,可你都做了什麽。”
他看向了殷齊目光滿是壓抑的憤怒。“告訴我,你都幹了什麽混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