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诶……

這是淚嗎?

旅行者這個混蛋……

怎麽又害自己哭了。

那天的淚光,今天的淚光,似乎又重疊在一起……

原來這就是我的意義。

我不是心的容器,也不是治理國家的機器人。

我不是「國崩」的木偶戲,也不是流浪的無歸風……

旅行者已經……結束了我的流浪。

我是……為了相遇……

對啊,人與人的相遇……

桂木,長正,丹羽……

孩子,大家……

愚人衆的那些憨同事……

教令院那些調皮的年輕學生……

小草神……

旅行者……

對啊,相遇……是多麽美好,多麽心動的事啊……

那麽自己……奪走了那麽多人的生命……

他們再也無法與別人相遇了……

确實很殘忍呢……自己。

……

……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

因而懂得所謂「永恒」,都不過是悲傷的果實。

其一為神,我的創造者,我的「母親」。

受锢于天下臣民一夢,在痛苦中尋覓不可得的「永恒」,将我推出那泡影。

其二為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受這天地邪蘖的荼毒,一生受盡折磨,離我而去。

其三為同類,我的期盼,那折翼的鳥兒。

亂離這命運的不公與無常,輕易的消逝了脆弱的生命,留給我的,只有孤獨。

人生暫若蜉蝣,神意囚難自救。

但我卻誤解了這命運的輪轉,親手摧毀了自己的希望。

我遺忘掉我胸中的那顆心,追尋虛妄癡夢,傷害了我至親至愛之人。

如今,夢醒了。

我的心再不會丢失,更不會被替代……

若一死,能将這無常所主宰的悲傷世間撫慰少許……

也便夠了……

那我情願,

化作千風。

…………

……

旅行者與萬葉還在天守閣外。

萬葉站在一旁,無悲無喜,派蒙手搭涼棚,遠遠看着。

磅礴的威壓以天守閣為中心,席卷了整個鳴神島。

還好軍士們已經提前做好工作,他們在這裏不是為了攔殺流浪者,而是為了守護安撫鳴神島的居民們。

轉神間,一道紫雷自高穹之上劈落下來,正好在天守閣上方。

聲勢浩大,天地震撼。

一只巨大的惡曜真眼,在高空中睜開。

那眼瞳正式雷電巴紋,長久流轉,正式永恒之意。

然後,就是一線

一線刀光。

這才是真正魔神級別的威壓。

與此相比,當年影對旅行者和萬葉真的都沒刻意下殺手。

現在的流浪者當然也不用。

不過如此……影自有深意。

空氣中凝結起大量的雷元素,壓的人喘不過氣。

胸口中那封信箋殘餘的草元素終于流失殆盡。

平藏從街的那邊快步跑過來:“呼、旅行者!”

“平藏,怎麽樣了?”派蒙疑惑,她之前根本沒注意到旅行者和平藏的小動作。

“那封信,家姐已經交給神子大人了。按神子大人的話,她也已經通過某種方法傳達給将軍了,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神子大人說,将軍雖已知曉,但怎麽選擇仍舊随将軍大人心意。”

聽到這話,旅行者的心頭蒙上一抹陰翳。

旅行者并不知道那封信中納西妲說了什麽。

他只希望……這件事能迎來一個……好的結局。

“好”又是什麽呢?

一道驚雷突然炸響。

好像就在天守閣頂。

離得近的人甚至直接被氣浪卷飛……

旅行者一行人不得不捂着耳朵俯身蹲下。

…………

……

不知過了多久。

耳鳴聲與心跳聲終于隐去……

旅行者費力地站起來。

被驚雷吓到的稻妻城居民們也終于回過神來,紛紛贊嘆将軍大人的神威。

“走。”旅行者拉着派蒙急忙向天守閣去。

士兵見是二位,自然不會阻攔。

“影!”

派蒙先打了招呼。

地面上連血跡都沒有,只是空氣中有一些糊味。

“哦,你們來了。”似乎剛才那一刀并沒有多大的消耗,影還是那副樣子,無情的外表下其實是呆呆的。

神情似乎又隐有自責。

“那個……”派蒙想問問流浪者的生死,但轉念一想沒什麽好問的。

憑着當年與奧賽爾對峙的經歷,那一刀絕對是魔神級別的。

旅行者輕撫胸口:“影,不必自責我相信你作出了正确的判決,這是對所有受害人的遲到的正義……

“也是……他最自由的選擇。”

聽了這話,影搖了搖頭,似乎并不是對流浪者的死感到自責,而是別的……

“哪有什麽正确啊……”

确實,許多人很多時候都是不正确的。

“這麽說……他沒死?”

影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不要聲張。

兩次赴死都不能如願,旅行者不知道該為他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影帶着旅行者和派蒙來到後室,

一灘焦糊惡臭的東西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但看影的意思……

應該能活下來。

“對了,影,那封信!”

“信,哦,你說這個——我還沒來的及看呢。”說着影從乳間取出那封信箋。

在取出來的一瞬間,那封信化作一道綠色的光芒,落到流浪者身上,釋放出語無倫比的生命力,開始滋補流浪者的身體。

好似……新芽破土一般。

不知當年怎麽造出來流浪者的肉身,影正若有所思地看着。

難道納西妲連這都想到了?

“影,既然你沒看……”旅行者沒忍住問,“那為什麽會留他一命……”

影露出了一點點頭疼的表情,看向屏風後邊……

“啊……嗝,稻妻的清酒果然別致,自有風味啊哈哈哈……”

“溫迪?!”

少年歌仙正抱壇流哈喇子,見到二人,似乎眯了眯眼

“啊,這不是我最親愛的朋友旅行者和派蒙嗎?!你們怎麽來了?”

這話說得,好像天守閣是他家一樣。旅行者看了看堆積如山的酒壇,算是明白了影為啥……頭疼……

旅行者張開雙臂,溫迪一個飛撲撲進懷裏,狠狠一個虎抱。

“诶嘿嘿嘿……”

但可惜酒味太沖,旅行者和派蒙都捏住鼻子。

“溫迪,你怎麽在這……”

“我?當然是為了美酒——哈哈哈開玩笑,還不是為了那小子。”

按影的話說,神之眼的發放與神明的個人意志無關,難道溫迪認識流浪者?

“不認識啦……但自從我将尖帽子風填入馬斯克礁,能看破虛假之天的可沒有幾人——雖然也是這小子運氣好。”

這便是未歸的熄星的事了。

不過就因為這種事,就讓溫迪欠影一個大人情……

“謝謝。”這是真心的。

“嘛嘛不妨事,就算我不來,那為小草神也要想辦法的……”

溫迪說這話的時候,信箋蘊含的草元素生命力已經釋放完,那道綠色的光芒最後凝成納西妲的一道幻影。

“旅行者,還麻煩你暫時出去一下,我與二位執政有事要商量……”

影和溫迪點了點頭,旅行者和派蒙出去了,細心地關好門。

不知道裏面在說什麽。

“果然溫迪還是放海了吧……”

派蒙舉雙手雙腳同意……

…………

……

旅行者背着一個兩米多高的大厚木棺材來到離島——這玩意可傳送不走。

旅行者本不想接這個委托……

“一百原石。”

“好嘞!”

正好南十字船隊要離開稻妻了……

……

這次居然沒有回璃月,而是前往須彌。

乘客們大多是稻妻人,前往須彌打通商路,期間一直喋喋不休,讨論着頭些天将軍展現的神跡。

萬葉一直沒有問……

旅行者愧疚得抓心撓肝。

到了奧摩斯港,旅行者下船。

臨告別之時,萬葉淡淡說了一句。

“提醒他別忘了,我還要找他試刀。”

“嗯!”旅行者對萬葉很是感謝。

死國矣……

…………

……

其實算是納西妲從影手裏買下了流浪者的一條命。

用的是踏鞴砂的某種改造方法買的。

技術的問題旅行者和派蒙不懂,不過似乎涉及到某種教令院明令禁止的禁忌研究。

成年人的世界真闊怕。

…………

……

幾日後,旅行者與派蒙在咖啡館用餐的時候,聽見旁邊人的閑聊。

才知道,那之後稻妻的雷神下了一道罪己诏。什麽不勤啊、撥亂反正之類的……他們也沒說明白。

他們說什麽有一個叫做“五船”的家族将要興起。

旅行者和派蒙心想:“那不是一個,至少是五個……”

…………

……

又一天,旅行者經過須彌冒險家協會附近,遠遠跟凱瑟琳招了招手,聽到有人的吵嚷聲。

今天的委托本來做完了……

害,誰讓爺是提瓦特正義人呢。

走進喽,才發現沒什麽大事,不過是一群年輕學生在起哄。

“據說情人節是從楓丹那邊傳過來的……”凱瑟琳在一邊補充解釋。

學生們中間好像是……

我超,流浪者!

只見學生們圍着流浪者起哄,調笑着問他做了巧克力要送給誰……

“沒想到這家夥恢複的那麽快……果然納西妲還是覺得他有用吧……”派蒙叉起腰。

“有些事情當然是不方便跟我們說的。”旅行者心想,一邊上前,準備替流浪者解圍。

“欸,帥哥,你們認識?”

忽然看見了旅行者,流浪者的臉“騰”一下全紅了。

一個女生反應很快:“難道說阿帽的巧克力……”

“欸???”旅行者也紅了臉……

………

……

終于有個四下無人的地方。

派蒙拖着那些學生們比賽誰能在一分鐘之內吃掉三十個椰炭餅。

流浪者顧左右而言他,別別扭扭地,頂着大紅臉,把巧克力塞到旅行者手裏。

“反正……就是……謝謝你,五次三番地包庇我……”

不嘴橫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旅行者忽然有種施虐欲,屑了起來:“話說今天可是情人節诶——”

“我……我知道啦……”

“那你對我什麽感覺?嗯?”旅行者不要臉地蹭了蹭。

“吸……希……”

“大點聲,沒聽見——”

“喜歡了啦!”

流浪者羞惱,飛也似地逃了。

準确來說就是飛着逃走了……

但別忘了……旅行者也能操縱風元素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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