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報仇
報仇
昏黑的天際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老舊的電視機上正播報着近幾天的新聞，靜悄悄的屋子裏唯有美音的播音員的聲音環繞，伴随着細雨敲打窗戶的聲音
【今日，我市出現一起青少年失蹤案，經調查，死者自願跟當事人到達舊倉庫，被殺後屍體遺留在舊倉庫中】
【具體情況本臺還會繼續報道，希望大家持續關注】
這種十幾歲少年被殺的新聞在當時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時間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讨論的八卦
所有人各執己見，有的認為是死者不檢點，活該被殺，還有人認為這是一場強/奸/殺/人抛/屍案
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人坐在沙發上，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掩蓋在下面的容貌
電視機在新聞報道結束後開始出現雪花屏，咔嗒咔嗒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來，照亮沙發上的人手中把玩着的水果刀
夜南從桌子上的抽紙盒中抽出一張，仔細把刀上的每一處都擦的幹幹淨淨，他透過刀身的反光，看到自己低垂眼睛裏露出的兇狠
窗外的雨驟然下大，沙發上的人起身，把鎖住的窗戶打開，雨滴全部傾灑進屋，落在地板上，消散不去
小別墅裏，王碩正趴在桌子上用筆一下一下點在卷子上，三年的高中他幾乎就沒聽過課，還有兩天就高考了，可是這又關他什麽事，老爸早就幫他找好了關系，到時候直接拎包報道就行
不知道老媽犯什麽病，非讓他在家裏做題，王碩看了眼窗外下的嘩啦啦的雨，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幹，也就敷衍答應了
卷子上的字一個一個都認識，串在一起就好像小腦萎縮一樣怎麽都看不懂，試卷上被戳出了好幾個黑洞，王碩放棄似的嘆了口氣，轉身想去拿床上的游戲機
一旁的電話忽的想起，大晚上的能是誰啊？心想着，伸出去的手方向一轉，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誰”
“是我碩哥”電話另一面傳來宋昀聲的聲音，宋昀聲在高中三年算是王碩一個比較殷勤的狗腿子，平時就喜歡巴結王碩，跟着他口中的碩哥一起去堵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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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碩不耐煩地扣了扣指甲“找我幹嘛”
“我媽給我買了最新版的球鞋，我想着先給碩哥穿穿”
“呦，懂事了啊”王碩冷哼一聲
對面立馬會意，急忙開口“不是不是，是想送給碩哥當禮物”
這還差不多，王碩被關在屋裏做題的煩躁心情慢慢消減下去，此時已經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搖晃着“好啊，明天帶給我”
對面停頓一瞬，後而有些為難地開口“別啊，今天晚上吧，您先試試，不合腳了我讓我媽去換”
“給我擦了這麽多次鞋，還不知道我穿多大碼？”
“一雙鞋一個號，我腦子笨把控不好，麻煩碩哥出來一趟了，順便請您吃頓飯”
“行吧”
“诶好好好，我在新路的後街等您”
王碩愉悅地挂斷了電話，目光撇了撇床上的游戲機，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玩膩了，到時候讓老爸再買一個，想着，從箱子裏掏出好久沒動過的雨傘，順着二樓窗戶爬了出去
他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麽迷上了球鞋，看到學校裏有人穿好的就找人搶過來，就算自己穿不了也不能放任別人出風頭
雨巷中被黑雨衣遮住全身的男人嘴角彎了彎，真是個爛種，地上渾身被雨淋濕的宋昀聲一臉害怕地蹬着腿試圖往後退，腳突然被人踩住，接着就是一聲骨頭碎裂的異響，硬生生被壓斷骨頭的疼痛讓宋昀聲臉上五官扭曲一瞬，接着哭喪着聲音開口求饒
“大哥，放過我吧大哥，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咱倆無冤無仇的你說是不是”
夜南狠狠咬了咬後槽牙，輕聲嘲諷一句“嗬，無冤無仇”不理會他的求饒，夜南順勢踩上另一只腳，又是一聲“咔咔”
宋昀聲瞬間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疼地用手死死扣着地面，盡管如此，嘴裏的話一直不停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雨衣下的男人摘掉手上的皮手套，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張照片舉到宋昀聲面前，冷冷陰森的聲音從他嘴裏逐字吐出
“他呢”
地上的人抹掉臉上的雨滴，終于看清了照片上的人，少年笑的明媚燦爛，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麽開心的事一樣，旁邊還站着一個略高一些的男人，摟着少年的肩膀一起笑着
宋昀聲驚愕地瞪大了雙眼，照片上的少年正是被他們霸淩了三年的陳雨，那眼前的人就是……
夜南稍稍上前一步，從背後掏出匕首，踩住宋昀聲已經斷掉的腳，盡管他怎麽掙紮，依舊爬不出去半分
“陳雨的死不關我事啊，都是王碩他們幹的，不關我事……”
如果說真正動刀子的人才算殺人兇手，那背後推波挑唆的人，就是披着路人皮，一同握住兇器的持刀者
心口處湧出鮮血，還在苦苦掙紮的宋昀聲頓時癱軟下去，那雙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夜南
你們都該去陪葬……
新路後街，王碩正撐着傘往裏走，嘴裏還罵罵咧咧，腳上的球鞋已經被雨水濺出來好幾個泥點子，新建的街道裏沒有路燈，周圍黑蒙蒙的，不知從哪個岔路口發出幾聲貓叫，叫的人渾身發顫
他強定着內心繼續朝裏走，宋昀聲還在裏面，他不能失了大哥的氣質，直走到盡頭，依舊沒有看到宋昀聲一根毛，心裏那股火瞬間沖上了頭，被耍的不爽讓他抄起手邊不知誰亂扔的易拉罐甩了出去，嘴裏還叫嚣着“媽的，宋昀聲給我滾出來，敢耍老子，信不信老子讓你混不下去”
窄牆裏，原本還在吃東西的小貓身體被飛過來的易拉罐砸了一下，吓得立馬跳了出去，離開夜南庇護的地方，小貓身上的毛發瞬間濕了個透徹
易拉罐擦着夜南手邊掉到地上，他眼眸眯了眯，終于來了，把手裏的一小塊火腿腸輕輕放到地上，轉身朝着窄牆外走去
王碩還在污言穢語地罵着，忽的看到走出來的人吓了一跳，不過很快又恢複怒氣
“你個孫子，叫老子出來你還躲着藏着”宋昀聲根本沒有夜南這麽高，此時刮起了風，雨水打在臉上能張開眼睛的時間并不長，再加上王碩現在說話不過腦子，自然就把夜南認成了自己的狗腿子
“老子今天就讓你長長教訓”說着，王碩扔掉了手裏根本不頂用的雨傘，強撐着氣勢朝前走去，伸手就要去抓那人的雨衣
還有一指的距離就要抓住夜南的衣領，雨衣帽子猛地被摘下來，夜南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直挺挺地闖進王碩的視野裏，懸在半空的手立馬剎住閘，滿臉寫着不可思議
“你你你……”
夜南彎起嘴角，露出一個駭人的笑容，對着眼前表情猙獰的人挑了挑眉
“好久不見”
王碩轉身就想跑，可他竟忘了身後是死胡同，根本沒有逃跑的希望，正當王碩絕望之際，身後幽幽傳來夜南的後半句話
“我來索命”
刀尖猛地插進他的身體，王碩身體沒由來地前傾，想倒地時被身後的人拽住頭發
日記本136頁
【他們又來了，還以為要考試了他們會放過我，唉，還是想多了，胳膊被掐了好幾下，腿上被踹了一腳，好疼，王碩老是拽着我的頭發讓我看着他，好煩，還是夜南的手溫柔，他只會輕輕揉我的頭發】
夜南突然用力，迫使王碩仰起頭，用帶着驚恐的眼神望向自己，他突然露出一個溫柔和藹的笑，不過展現在這張沾染着血的臉上，多了幾分驚悚
“這可是你最喜歡的，怎麽樣，舒服嗎”
王碩嗚嗚的，想說的話被不斷湧出的鮮血堵住，這狼狽的樣子，倒和某個情景重合，只不過當時，王碩是站在夜南的位置
刀子被從身體裏抽出來，夜南看了看刀身上沾滿的鮮血，并沒有急着甩幹淨，不緊不慢地繞道前面，王碩跪在自己面前，真像是在贖罪啊，可惜了，他該去地獄跪在陳雨面前
刀子在夜南手裏晃了晃，拍住王碩的臉，臉上瞬間多了一片血跡，雨水沖下去一點，他就在王碩身上插一下，刀子沾滿鮮血後再次拍上王碩的臉，臉上的血跡不會被沖幹淨，就像龌龊可惡的靈魂永遠不會被洗滌
直等王碩斷氣，夜南才停止自己的動作，把刀子上的血在王碩身上擦幹淨，腳踹了踹地上癱倒的人
“果然髒”
很快，倆人的屍體被人發現，衆多媒體瞬間把案發現場圍得水洩不通，紛紛抛出無數的問題，要不是警戒線和民警攔着，估計就能立馬沖進去逮住法醫和刑警問個清楚
同時，電視廣播裏都在報道此事，涉及了兩個青少年，引起的轟動要比陳雨的案子大很多，正好，讓更多人看看那副惡心人的樣子
【就在昨日晚上，我市兩名十七歲學生被人殺害慘死，到底是怎麽樣的心理扭曲才能讓兇手對兩個将要高考的學生痛下殺手，警方正在極力勘察，勢必要還被害人一個真相，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當時的案發情況】
拐角處穿着沖鋒衣的男人叼着棒棒糖，聞言不禁冷笑一聲，心理扭曲？這就要問死了的那兩個爛人了
超市外牆上的大屏幕還在繼續，前面站着兩個剛從超市出來的兩個男人，夜南斜睨了他們一眼，嘴裏的棒棒糖被咬的咯吱作響
【以下是在現場拍到的受害者】
大屏幕上赫然出現兩張被打上馬賽克的照片，但還是清晰可見兩個人凄慘駭人的樣子
第一張，宋昀聲蜷縮着身體跪在地上抱着頭，眼睛大睜着，透出的驚恐還是不減當初，宋昀聲的血染紅了大片街道，這條巷子恐怕好久都不會有人路過了
死者面前放着一只名貴的球鞋，宋昀聲舌頭伸出，一副要去舔鞋的樣子，實在是吓人地好笑
不是走狗嗎，那就做好走狗的事情
夜南吞下一塊被咬碎的糖，無聊地看着前方
日記本114頁
【又是宋昀聲，王碩早早走了，宋昀聲帶了一幫人過來把我圍住拳打腳踢的，後背被宋昀聲踹了好幾下，疼了死，再忍忍，沒幾個月就可以解脫了】
第二張，王碩雙手被反綁在電線杆柱子上，雙腿跪坐在地仰着頭，頭發七零八亂的短了許多，那些被剪下來的頭發，都被塞到了王碩嘴裏
夜南，摩挲着手，心裏有些後悔為什麽沒帶推子，都吃掉才好
血流出去好遠，經過雨水的沖刷，滲進地底下，地面上也就呈現了大片的黑紅，旁邊就是垃圾堆，無數的蒼蠅落在王碩身上，還是改不了，蒼蠅喜歡爛果子
偶爾停步的幾個人在看到照片後全都匆匆走了，只有那兩個男人還在原地站着，愣是等到報道結束才移步
“他們怎麽都死了，下一個不會是咱們吧”抱着東西，稍微矮一點的男人顫着聲音道
高一點的男人皺了皺眉，壓聲說“別烏鴉嘴，咱們只是拿錢辦事”
這一幕全被拐角處的夜南收進眼底，他輕笑一聲，手指慢慢在牆壁上點着
“別急，馬上就到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