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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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瑞秀帶着三個孩子正想過來看看顧小晚去蔣家幹啥，卻見顧小晚轉身回來了。

“嫂子，蔣進和那個郝麗麗已經走了，我哥要的那二十六塊五毛錢可以不還，但那銀手镯必須要還給人家。”

錢的事，顧小晚可以解決，但銀手镯她可沒辦法，或許那是郝家祖傳的。

吳瑞秀繃着個臉，“憑啥？是她自願給的！”

“嫂子，你還不了解蔣進那個人嗎？你要是把銀手镯還了去，他以後有了錢肯定會補給你！”

吳瑞秀嘟囔着嘴道：“那可說不準，人都是會變的！”

顧小晚尋思了一下，說：“這樣吧，你把銀手镯先給我。要是蔣進願意寫欠條，我就把銀手镯還給郝麗麗。他要不寫，我就讓他幫忙把這對銀手镯換成錢，到時候我再把錢帶回來給你，這總成吧？你留着這對銀手镯也沒用，免得叫人知道了笑話。”

吳瑞秀倒也想換成錢，又擔心顧小晚哄騙她。“誰知道你是向着蔣進還是向着我和你哥？等你哥中午回來了再說。”

顧小晚知道她哥也是聽吳瑞秀的，吳瑞秀只不過一時做不了決定就搪塞她。

那就等到中午吧。顧小晚就牽起侄子侄女的手說：“走，小姑帶你們去玩。”

“去哪兒玩呀？”陽陽仰着頭問。

“帶你去田野裏玩，還可以躲貓貓呢。”顧小晚這麽一說，三個小家夥歡蹦起來，跟在她身前身後小跑着。

吳瑞秀由着三個娃跟着顧小晚去玩，她自個兒回家了。

顧小晚不太想回那個家，也不想和吳瑞秀面對面說太多話，還是帶小孩子在外面玩有意思些。

等到中午顧小華回家，吳瑞秀趁顧小晚帶三個娃在外面玩還沒回來，就把事情跟顧小華說了。

顧小華思慮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聽了吳瑞秀的建議，讓妹妹先從蔣進那兒拿到欠條，他們再把銀手镯給妹妹。不管妹妹和蔣進如何處理這對手镯，反正他們要的是錢。

顧小晚帶着三個娃回來竟然等到這個結果，氣得不行。

她午飯也懶得吃，甩門就走。

她挎着自己的布包一路往前走，她知道這會子拖拉機還沒回來，就一路欣賞着風景一路走。就哥嫂這态度，她真的不想認這對哥嫂了。

郁悶了一會兒，看着風景，走着山路，領略着山裏的初冬，郁悶很快散去。她邊走邊盤算下面的路該怎麽走。

如果郝麗麗放棄蔣進，蔣進又回頭來找她，她就勉強先接受蔣進一段時間。這些只能作為她生活中的小插曲，絕不能成為自己生活中的主流。

之後就等着郝麗麗另尋新歡吧，她有新歡之時，便是顧小晚棄蔣進之時。

她尋思着，難道只允許蔣進抛棄過顧小晚，就不許顧小晚抛棄他？呵，人做了錯事遲早是要還的。

可顧小晚根本意料不到，接下來事情沒有一件是朝着她想象發展的。

*

一回到市裏，郝麗麗就甩開了蔣進，顧自回了家，不讓蔣進跟着。

第二天她也沒上班，而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家裏哭、發脾氣、罵人，再到發呆、不說話。一周後，她冷靜地來上班。

這整整一個星期，蔣進每天下班都會來敲一次她家的門，卻從來沒有人來幫他開過。就連一向很喜歡跟蔣進玩的郝軍軍，也不敢違抗姐姐和爸媽的命令，沒敢來開門。

郝國忠也沒有及時處理這件事，他是想先等女兒冷靜下來。但在單位，他找蔣進單獨問過話，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怎麽說呢，他也覺得蔣進隐瞞他與顧小晚的過往很過分，但他卻能理解蔣進的苦衷。他也跟蔣進說了，一切由女兒郝麗麗作主，她願意結婚的話，那麽喜事還是照辦；她要是不肯結婚，那他也絕不會委屈女兒。

但郝麗麗的媽媽喬豔可沒這麽好說話，郝麗麗正常上班的第一天，喬豔就帶了一個年輕小夥子回家與女兒見面。

這個小夥子叫鄭洋，是市財政局的，身高一米八，白白淨淨，還戴着一副金絲眼鏡，談吐不凡，看着就是很有修養很有文化的人。

喬豔早就看中了鄭洋，覺得他家世好、學識好，人又斯文，這才是她想要的女婿，能拿得出手的女婿。

郝麗麗為了讓自己盡快從陰影中走出來，強迫自己與這個叫鄭洋的小夥子說話，與他一起逛街，一起繞着甘湖溜達。

當郝麗麗與鄭洋逛到荷花街時，他們湊巧地來到了顧小晚的攤子前。

顧小晚看到郝麗麗和一位陌生小夥子站在她的面前時，還真是吃驚不小，因為她沒想到郝麗麗的動作會這麽快。

郝麗麗就那麽看着，見旁邊一位女顧客拿起一件大紅色的冬裙左看右看，她不禁想起來一事，“顧小晚，周永華跟我說……你為我準備了婚裙？”

顧小晚心想，這事當着這位小夥子面前說方便嗎？既然郝麗麗都不遮掩，那她就不顧忌那麽多了。

顧小晚從袋子裏翻出一件大紅色拖地冬裙，“我覺得這件很适合你，不知你還需不需要？”

郝麗麗拿起這件拖地裙放在身前比試了一番，問：“多少錢？”

顧小晚想了想，“送給你的。”

郝麗麗冷笑一聲，“你送的男人我都不想要，更不會要你送的裙子。你就說吧，到底多少錢？”

旁邊的鄭洋聽了啞然，看了看郝麗麗，沒說什麽。

這條裙子确實不便宜，顧小晚也不想掙她多少錢，就在原價上添了幾塊錢相當于郵寄費，說：“二十九。”

郝麗麗轉身看着小夥子鄭洋，挑眉問道：“你想和我結婚嗎？”

這話可把鄭洋問愣了，這是他們相親的第一天，他壓根沒想到這麽遠的事情啊。

郝麗麗見他傻愣愣的，又說：“如果你想和我結婚，今天就把這條裙子買下來送給我。如果不想呢，那就算了，以後你也不必來找我了。”

鄭洋一臉的懵圈，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趕緊掏錢包，仔細一扒拉，好像錢不夠。

他尴尬地把錢拿出來，說：“只……只有二十二。”

平時他錢包裏只裝個三五塊，這回和郝麗麗相親，他才特意放進二十二塊，他沒想到要買這麽貴的衣服呀。

郝麗麗打開自己的布包，拿出七塊，和鄭洋的那二十二塊一并遞給顧小晚，然後拿着裙子扭頭就走。

鄭洋跟着追上來問，“咱倆真的要結婚？”

“對，一月十六日。”

看着他們遠去，顧小晚也明白了郝麗麗為什麽會這樣，她只不過在賭氣呢！等過幾天冷靜下來應該就沒事了。

時間不早了，顧小晚正要收攤，周永華騎着自行車沖了過來。

他着急地停下來，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剛才我回家了一趟。我爸把電話打到單位，說家裏有急事。”

顧小晚本就不太想讓周永華跟着她一起擺攤了，說：“其實我一個人忙得過來，你看，我都賣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收攤回去。”

周永華還以為顧小晚是生氣了，說：“小晚，以後我一定會準時來幫忙擺攤，你別生氣好嗎？”

顧小晚擡頭看了看周永華，笑着說：“我說的是真話，沒有生氣啊。你爸媽為你的婚事着急，你就該聽他們的話好好相親，在我這裏待多了你爸媽會生氣的。”

周永華急眼了，“小晚，我不想相親，我剛才也跟我爸媽說了，我……想跟你好。”

顧小晚呆住了，手裏的動作也停止了，不知該怎麽說拒絕的話才不傷他的心。

周永華雙眸盯着她，生怕她拒絕。

這個星期，對周永華來說真的很煎熬。因為他得知郝麗麗和蔣進鬧別扭了，婚事很有可能就這麽黃掉，而他是知道蔣進和顧小晚處過對象的。

他擔心啊，擔心蔣進與顧小晚舊情複燃。

看着周永華炙熱的目光，顧小晚低下頭去，繼續收拾攤子。

“小晚，你回答我，你願不願意和我好？”

顧小晚低頭忙着，同時也在回答他，“我不是早跟你說過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兼合夥人。”

“那是一個月前，現在不一樣了，不是嗎？”

顧小晚擡頭看着他，“周永華，說句實在話，那位供銷社的姑娘真的比我好……”

“你別說了！”周永華知道顧小晚這是在拒絕他，他無法接受。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騎着自行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周永華一看到他，便幾步沖上去，不由分說，伸手狠狠給了對方一拳！

這一拳重重地落在了蔣進的臉上。

顧小晚吓得趕緊去扶，倒地的蔣進沒有接受顧小晚的攙扶，而是自己爬了起來。

顧小晚見蔣進鼻子都流血了，估計眼睛和臉等會兒就會腫起來，不禁埋怨道：“周永華，你怎麽下這麽重的手？有事好好說不行嗎？”

周永華苦笑一聲，“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你們本來就是一對！”

他說完就要騎車走，被蔣進叫住了。

“你別走，我知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小晚重修舊好的，只是想來告訴你們一聲，我要走了。”

周永華很是疑惑，苦笑道：“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