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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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進倒是開心得很,還朝曾老師鞠了一躬。

“曾老師,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辜負小晚了。之前我錯得太離譜,讓小晚受了很多委屈。”

曾老師點頭道:“你能這麽快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切都還來得及。小晚為了你可是拼了命,否則考不出這樣的好成績。”

蔣進鄭重地點頭,再溫柔地看向顧小晚,那眼神似乎能将冰雪融化。

顧小晚慌忙避開,笑意盈盈地看向曾老師。

“小晚,你和蔣兵上來拿成績單,你們倆期末都考得不錯,仍然是一個第一、一個第二。但這次分差縮小了,蔣兵考六百零三,小晚考五百九十八,只隔五分。”

顧小晚有點小小的吃驚,她以為自己這次會比蔣兵低很多,沒想到分數竟然還拉近了。蔣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關系,你是我嫂子嘛,我本就該讓你。”

這時他哥來了句,“大言不慚,說得好像你真讓似的。”

蔣兵讪笑,他哥又道:“以你這成績,報考名校怕是不穩當,報考這事你可不能瞎胡來,到時候要聽老師的建議。”

蔣兵“哦”了一聲。

顧小晚和蔣兵交了學費後,這四人就約着一起來到照相館。兩位是報考要照片,一位是實習要照片,還有一位是要換工作證上的照片。

縣裏只有一家照相館,就在供銷社旁邊,工作人員也是供銷社的。

四人分別照了寸照就兵分兩路了。蔣兵和顧喜強去沽縣中學,顧小晚和蔣進要坐車來市裏。

上車之前,蔣進又拉着顧小晚來到照相館前。

“怎麽了,剛才沒照好?閉眼了?你早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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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進死死拽住她的手,“快進來,咱倆照個合影。咱倆訂婚了也得拿出證據不是,別人要問起,就把合影給別人看。”

顧小晚可不想要這個證據呀。

“黑白照有啥好看的,等以後有了彩色照再說。”顧小晚故意找借口。

“小晚,你就聽我一回嘛。”蔣進拽着她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咱倆這麽些年,從來沒合過影,往後回憶起來,都不知道這一年咱倆是啥模樣。”

“你都能把我畫出來,往後回憶起來肯定也是清清楚楚的。”

“我那畫得太抽象了,你不嫌棄?”

顧小晚連忙搖頭,“不嫌棄,挺好的呀,像又不像的,要的就是那種感覺。”

蔣進哭笑不得,“哪有照片真實?我跟你說,照相不貴,我們就合影一張,洗出兩張,總共一塊兩毛錢。”

敢情他以為她是嫌貴?

“小晚,現在城裏很流行照相的,哪對夫妻沒有一張合影?”

“急啥,我們又不是夫妻。”顧小晚說着擡腿就要走。

蔣進趕緊拽住顧小晚的胳膊,“好好好,只是訂婚。你就聽你未婚夫一回好不好?”

說完他還直晃着顧小晚的胳膊。

這……是撒嬌耍賴嗎?

顧小晚覺得他這樣子簡直沒眼看。這時照相館的工作人員過來問:“還照不照了,再不照就要打烊了。”

“照!照!”蔣進直接将顧小晚扯進去。

他見顧小晚仍然不樂意,連拉帶哄的,“就一張,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顧小晚見他這麽放低姿态,只好硬着頭皮照了。

她被蔣進拉到前面,正尋思着什麽姿勢,結果就見蔣進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背挺得老直了。

她不想坐椅子上,兩人并排着太像夫妻了。她可不想這樣,幹脆直接站在他座椅後面。

照相的工作人員愣了愣,“這……也可以吧。”

蔣進還想将顧小晚拉到前面并排坐下,攝像師卻說:“好了,十天後來取,一塊兩毛錢。”

不管怎麽個站位,反正兩人在一張照片裏了。蔣進交了一塊兩毛錢,歡歡喜喜地牽着顧小晚的手出去了。

出了門,顧小晚立馬抽出手,“咱得快點,否則趕不上最後一班車了。”

蔣進看了看手表,趕緊把門口的行李拎起來,還把顧小晚的帆布包挂在肩頭上,兩人一路快走。

到了蘇市,已經晚上七點了,兩人餓得不行。顧小晚知道蔣進今晚沒車去古麗鎮,看來兩人要一起吃晚飯了。

“出去吃吧。”顧小晚提議,“這麽晚也買不到菜了。”

“這才初七,國營飯店還沒開張,外面連個賣包子的都沒有。廚房裏有面粉有雞蛋,我給你做雞蛋煎餅吃吧。”

“你會做雞蛋煎餅?”顧小晚有些吃驚,但立馬又覺得這話突兀,蔣進出身于盤山村,啥活不會幹?

顧小晚立馬圓話,“我還以為你這幾年很少回家,都忘了怎麽做呢。”

“廚房的活,學會了一輩子都不會忘。”蔣進笑着說,然後卷起袖子開始幹活了。

市裏老百姓的廚房和盤山村的可不一樣,盤山村是燒柴火,而市裏是燒煤。

顧小晚這幾月跟着張嬸早學會了怎麽燒煤,她正準備動手,蔣進已經将一些木屑燒着了,拿起煤小心地擺放着。

只見他麻利地洗了手,開始舀面粉,加适量的水,攪拌均勻後再砸雞蛋進去,然後放油,攤煎餅,翻面,手法熟練。

顧小晚在旁邊完全沒活啊,就坐在一旁瞧着,心裏不禁嘀咕:別的且先不說,倒是個居家好男人。

六張煎餅很快出了鍋,顧小晚找出一瓶辣椒醬準備坐下來吃,卻見蔣進忙着把煤夾進一個爐子裏,爐子上放着一個鋁制大水壺。

顧小晚平時也是這樣邊吃飯邊燒晚上洗臉洗腳或洗澡的水,沒想到蔣進也考慮得這麽周到。

蔣進忙完這些才坐到餐桌前,“快嘗嘗,看有沒有你做的好吃?”

顧小晚有些心虛,因為她知道,在哥嫂和三個侄子侄女眼裏,她算得上是一個手藝不錯的小廚娘,蔣進自然也知道她以前廚藝不錯。

顧小晚呵呵笑着,讓她炒個菜、炖個肉她是沒問題,但她真的不會做面食啊,揉都揉不勻。

“我……好久沒做面食了,以後有機會給你燒個東坡肉吃!”

蔣進驚喜地擡頭,“東坡肉?你跟誰學的?”

“我都去廣州兩回了,學幾道菜可不算難事,我還會做宮保雞丁呢。”

蔣進笑眯眯地看着顧小晚,“以後有機會你教我,我學會了給你做。”

顧小晚連忙點頭,這當然好啦。

“小晚,我瞧你屋裏沒啥貨了,是不是又要去廣州那邊?”

顧小晚連吃雞蛋煎餅邊點頭,“嗯,明天就去火車站買票,後天出發吧。哇,這餅真香,你手藝咋沒倒退還有長進了呢?”

蔣進嘿嘿笑着,“你多吃點,看你瘦成啥樣了!”

他說完低頭猶疑了片刻,然後擡頭道:“小晚,要不……這次我陪你一起上廣州吧。”

顧小晚被吓得餅都不敢咬了,“你不是要上班嗎?你初四就要上班的,因為家離得遠才得了特例可以玩去幾天,再推遲不好吧。”

蔣進也知道這樣不太好,“你先在這裏等我,明天下午兩點後再買票好嗎?我明早去古麗鎮一趟,申請自費去廣州考察幾天不知行不行。如果我下午兩點前沒趕來這裏,就是領導沒同意,你再去買票。”

顧小晚可不想他陪着去廣州,感覺他有點黏人,會讓她不自在。如果他真的是想考察廣州,完善他的規劃方案,她也不好攔着。

她默默點了點頭。

吃完煎餅,蔣進又搶着收拾碗筷。水還沒燒開,顧小晚就先去北屋收拾,這屋放的都是張嬸兒子的物品,她稍微整理一下,從衣櫥裏找出被褥和床單。

這會子蔣進已經洗好了碗,便過來一起鋪床。

兩人一起鋪床,套枕頭,顧小晚咋感覺怪怪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好像是一家人似的。

蔣進放下套好的枕頭,便拉着顧小晚到床邊坐下。

“小晚,如果我跟你一起去廣州,你不開心嗎?”

顧小晚連忙搖頭,“沒……沒有不開心呀。”

蔣進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小手,委屈巴巴地說:“可我感覺你好像并不期待。”

“我是……覺得你的申請估計過不了。”

顧小晚受不了腰上的那只手,感覺癢癢的,她紅着臉,趕緊起身。

蔣進自然感覺到她不喜歡他的靠近,有些失落。

以前兩人有親密接觸的,他覺得肯定是因為後來發生了那些事,顧小晚對他還有些排斥。

“小晚,你……還在怨我是嗎?我知道我的錯給你帶來的傷害很難愈合,但請你相信……”

“不是,我……我只是覺得癢癢的。”顧小晚實話實說,“那個……水燒開了吧,我先去洗。”

顧小晚逃也似的來到廚房,沒過一會兒水壺咕咕的。她先倒出一些到老式的保溫水瓶裏,還另外沏了一杯茶過來,遞給了蔣進。

“這天氣冷,你喝點茶吧。”

蔣進剛才的失落頓時消失,“你喝,我自己去倒。我把爐子加塊煤,等會兒咱倆圍着火爐看會兒書。”

顧小晚見他不再想着黏她,心情也放松了下來,“好,我先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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