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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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媽媽打了個手勢。
“你小聲點，別讓鶴兒知道。你到時候見了他的女同學，話裏話外提醒一下，叫她少接觸咱家鶴兒。”
肖爸爸頗不贊同，“我瞧着是鶴兒過多關注他的女同學，指不定人家對咱鶴兒沒意思呢。再說了，人家開飯店咋了，能有這等頭腦的姑娘可不多。她靠自己雙手掙錢，難道不比那些一心想攀高枝的姑娘們要強？”
肖媽媽被怼得無話可說，她撇了撇嘴，“跟你說不通，反正我不喜歡做買賣的姑娘。”
“那你看電視，怎麽經常誇那些女強人？”
“那一樣嗎？人家是女強人，幹大事，跟那些做小買賣的姑娘能一樣嗎？真是的。”
肖爸爸哼笑一聲，“你咋還瞧不起白手起家的人？”
“你小點聲，別叫鶴兒聽見。”肖媽媽起身來飯桌前，“快過來吃吧，都熱兩回了。”
吃完飯，肖鶴出了書房，來他爸面前坐着。
他有些欲言又止，“爸，你認識一個叫蔣進的人嗎，古麗鎮搞規劃的那位。”
他爸仔細想了想，“蔣進？這個名字我倒是熟悉得很。哦，對了，上回我去古麗鎮見過他，很有才華的一個小夥子，把古麗鎮規劃得很好，這小子前途無量啊。你認識他？”
肖鶴點了點頭，“我……我在女同學餐廳吃飯遇到了，他自我介紹的，我才知道這些。爸，你說……我将來能做什麽，我會有前途嗎？”
他爸有些懵，兒子平時對未來閉口不談，從來不擔心前途問題，他只關心學業，只要将來有一份他喜歡的工作就行，他對法律專業也很喜歡。
“鶴兒，怎麽突然關心起自己的前途？以你這個專業，可以進省裏公檢法等單位。你想進哪行，跟爸說，爸自然很滿足你。”
肖鶴有些悶悶不樂，他的前途得靠他爸，而蔣進靠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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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似乎感覺到兒子在想什麽，笑道：“鶴兒，你咋變得不自信了？你學業優秀，即便沒有爸幫你，你也能幹出一番事業。”
肖鶴點頭， “好，爸，等我畢業分配了工作，你不要為我出面，更不要讓我單位的人知道你的身份，我想靠自己做出成績。”
肖爸爸感覺兒子有些天真，如果他不出面，兒子的才華很有可能被埋沒。
但當着兒子的面他又能說什麽？只好點頭，“你放心，爸不管，你好好讀書就行，你的事業等你自己去闖。”
肖鶴進了書房，肖媽媽又過來了。
“他爸，鶴兒這是咋了？”
“噓，男兒嘛，有一顆争強好勝的心，挺好的。”
*
顧小晚和蔣進已經來到上海，把張嬸的女兒何小麗的大概信息登上了報紙，收音機裏也開始播放，留的聯絡方式是交通大學蔣兵。
蔣兵見哥哥和顧小晚一起來看他，興奮得不行。
“你們兩個大忙人竟然有空來看我，今天太陽從西邊升出來的吧？”
他哥毫無隐晦地說：“我們來主要是為了找人，看你是次要的。”
蔣兵白了他一眼，“我才不信呢，小晚姐，你們來找誰？”
顧小晚不好意思打擊他，“主要是來看你，順便幫你出出主意，你不是想掙點外快嗎？順便來找我的房東，她說來女兒這裏兩三個月，結果十個多月都沒回去，我有點擔心。”
蔣兵聽說留的聯系人是自己，拍着胸脯說：“你們放心，只要有人來校找我，我一定幫你們好好傳達。張嬸是來給女兒帶娃的，肯定沒事，你們倆別擔心。”
蔣兵帶着他們倆逛了逛校園，然後進食堂吃飯，嘗一下學校食堂的口味。
顧小晚終于明白蔣兵為啥要開餐館了，這食堂的飯菜實在吃不下，啥都是甜的。
蔣進也有同感，每樣菜只嘗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他弟哼道：“嘗到了吧，我要是在這裏吃幾年，估計要瘦成皮包骨了。哥，你就借我兩百五嘛，我開個小餐館就行，好多外地大學生都吃不慣食堂的飯菜。雖然食堂裏有其他菜系，但都不地道，難吃得很。”
蔣進不禁一笑，“兩百五？我看你還真是個二百五！”
然後他看向顧小晚，“至于能不能開，還是得問小晚，她看市場比較有眼光。”
蔣兵哼了一聲，“我本來也沒想着問你。”
顧小晚倒覺得這個小餐館可以開，“蔣兵，在學校附近開個小餐館沒問題。但這一路來我也看到了，街上已經有各種菜系的大飯店了，你想幹這行沒那麽簡單。”
蔣進接着說：“你小晚姐的意思是，開一家小餐館可以，但很難做大，競争比較激烈。而且你還是學生，得以學業為主。”
蔣兵頗不服氣，本想說，小晚姐也是大學生，她怎麽可以同時兼顧那麽多生意，他哥怎麽不說小晚姐要以學業為重？
不過他現在沒空怼他哥，只是瞥了他哥一眼，然後認真地聽顧小晚說話。
顧小晚猶豫了一下，其實她早就有個主意，但不知蔣兵能不能做好。
“蔣兵，如今想考大學的人越來越多，上海人口密集學生多，你可以……開輔導班的。比如……開英語輔導班，開遍整個上海。”
蔣兵聽傻了，“我一個人哪上得了那麽多課，英語也不是我的強項啊。”
“當然不是讓你一個人上課，你可以聘請英語老師啊。你們學校難道沒有英語厲害的同學？你是當老板的，又不只是上課的。”
蔣進想起一事，“小晚，暑假喜強來蘇市找咱們玩，你好像也鼓勵他開輔導班來着，不知他有沒有開班，有沒有生源，這幾個月都沒聯系了。”
“對啊，他當時也是猶豫，說願意花錢上輔導班的人少，估計沒開吧。蔣兵，你可以試試，失敗了也不打緊，我們都是摸着石頭過河，即便失敗了從頭再來呗。”
蔣兵點頭，然後開始認真思考。他相信顧小晚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想嘗試。
“哥，我開個小餐館，再開輔導班，得要多少錢？你願意借我多少？”
蔣進起身，“得先去考察考察呀，走，我們去附近走走。”
來到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自行車，還有不少班車，私家車雖少，但比蘇市多得多。
逛了好大一圈，顧小晚感慨道：“你們看這街上多熱鬧啊，人流大，消費能力也不小，好像每個店都有不少顧客，生意都不錯。”
蔣進這一路也在認真觀察，“上海确實和我們蘇市不一樣，和咱省城也不一樣。這裏各種飯店、服裝店、飾品店、音像店、書店應有盡有，但輔導班還真沒有，我覺得能做。”
三人一行逛了好幾條街，三個小時下來人都累傻了。
回到學校，蔣兵帶他們倆進了附近一家咖啡店。
蔣兵小聲道：“咱們就進來點杯水喝，這咖啡可貴了，還苦得很。”
顧小晚不禁一笑，小聲回道：“我喜歡喝呀，你哥喝上幾回也喜歡上了。你放心，你哥花錢請你喝。”
蔣兵吐了吐舌頭，“這麽苦的東西你們也喜歡？”
蔣進點了三杯咖啡，坐下來說：“蔣兵，我先借你五百，開一家餐館和一個輔導班足夠了。如何聘請員工，如何經營就看你自己的了，平時沒事多給我打電話或給你小晚姐寫信。”
“我也要裝電話機，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人家上門安裝。電話機會安裝在我的‘晚晚’餐廳，裝好了後我會寫信把電話號碼告訴你。”
蔣兵聽着直點頭，他哥反而更加興奮，“真的？到時候我就可以每天跟你打電話了。”
可把顧小晚吓着了，“我可不要跟你煲電話粥，我裝電話是為了做生意方便。”
蔣進聽了有些怨念，他知道顧小晚不喜歡他過于黏人。
他弟在一旁笑。
他哥感受到來自他弟的嘲笑，狠狠瞪了他一眼。
顧小晚和蔣進都把一杯咖啡喝完了，蔣兵努力嘗了幾口，最後放棄。
出了咖啡店，來到學校門衛處，大爺說沒人來打聽“蔣兵”的名字，看來張嬸的女兒還沒有得到消息。
晚上，顧小晚和蔣進來附近的旅館開了兩間房。
從旅館的老板那兒借來了收音機，兩人守在旁邊聽着。從七點到九點，尋人啓事播了足足六次，每次重複三遍，足夠了。
顧小晚靠在蔣進的懷裏，說：“如果小麗姐姐沒聽收音，她的同事也有可能會聽到，咱們在這裏待上幾天，或許能有些眉目。”
蔣進親了親她的臉頰，“咱先耐心等着。實在不行的話，咱就去各個廠裏打聽。”
顧小晚想起張嬸曾經拼命誇贊蔣進的話，戳他的腦門說：“不錯，張嬸沒白疼你，要不是她一個勁地誇你好，我才懶得和你在一起呢。”
蔣進将她攬緊了些，呼吸的熱氣直襲顧小晚的鼻腔。
“小晚，平時咱倆都忙，見面時間少，好不容易在一起也都是談工作。這幾天咱在這裏等着消息，順便好好放松一下，好好說說話，好嗎？”
“好，來唠五毛錢的。”
“先不唠，等會兒行嗎？”蔣進正說着呢，忽然就湊上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