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1章

葉伊人擡頭望向那個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嬌呵道:“不許你這麽說齊世子!”

扶容珩偏生來了勁兒,看着滿枝頭的綠葉靈機一動,撸了一把樹葉朝葉伊人撒了下去。

她感覺有什麽東西落在了鼻尖上,拿起來就感覺冰冰涼涼的,仔細一看是一只軟踏踏的毛毛蟲,葉伊人尖叫着甩開了蟲。

哪顧得上禮儀教養,抹着淚朝學堂跑去。

站在樹下的男學子笑着道:“沒想到葉伊人膽子這麽小,一只蟲子就吓哭了。”

“就是。”有人似是尋到了新樂子,使勁搖了搖樹,看到地上小蟲的女學子四散逃走。

扶容珩從樹上躍下穩穩站在了地上,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服,趁着別人家書童不注意,躍馬而上揚塵而去,那書童追的鞋子都跑丢了,高喊着:“我的馬!你快還我家公子的馬!”

扶如珩盯這只馬許久了,耐力好能日行千裏,如此好馬只留在京都太過可惜了,“跟你家公子說一聲,等我扶某回來就還他馬!”

扶容珩不信命,他若能尋到晏風華也是大功一件,只要結業考核過了,再加上救人有功,他入仕途的路應能好走些,也不會被人低看一眼。

扶容珩去了扶府的後門,拿着包袱的小厮早候着了,“公子,您要小的準備的東西全已備齊,這些幹糧和銀子,您都拿好了。”

扶容珩瞧了一眼小厮,道了一聲“多謝”,策馬揚塵朝着西門走去,他就不信自己尋不到晏風華。

……

齊傲近日在京都郊外發現了一處隧道,那隧道入口隐秘,藏在茂盛的草叢間,若不是附近砍柴的樵夫掉了進去,他們也發現不了隧道連通着京都內妙音樓。

“世子,你瞧這個……”

齊傲借着火把的光亮,取過侍衛手中的一只耳墜,墜子上的花紋做工精細,不似普通百姓家姑娘戴的起,索性用手帕包好,去晏、方兩家打問,春禾一眼就認出了是她家小姐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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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令夫婦二人見到耳墜是自家小女的東西,一個昏了過去一個犯了心悸。

季明珠扶着桌子才穩住身子沒跌倒,待緩過神來顫聲道:“還望齊世子能早些尋回我的女兒,你只要能将她平安帶回來,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齊世子将耳墜收回,“職責所在,便是方夫人您不說,我也是要将她們尋回的,要事在身,先告辭了。”

萬重青拿下馬車上的凳子,扶着齊傲上了馬車,猛然想起來了別院那個姑娘,“世子啊!您從妙音樓帶回來的姑娘,可是有什麽打算?”

齊傲險些将她給忘了,近日一直在忙追蹤細作的下落,還有些事想要詢問她,忙着忙着便将她忘在了腦後。

“走!去別院。”

婉音是日盼夜盼,終于看到了世子的身影,腳步歡快,身形跟個碧蝶似的飄了過去。

在地頭摘菜的廚娘一臉嫌棄,本以為世子能帶回來可人的姑娘,這些時日聽她在房內念文绉绉的詩詞頭都大了,根本就是無病呻吟,還對自己呼來喝去的,真把自己當成這裏的女主子了,反正也沒給她好臉色瞧,撇着嘴嘀咕道:“死狐貍精!”

婉音一個健步就要貼過去,齊傲側身躲了過去,她撲了個空,心思百轉,沒想到世子還是個正人君子,她是越發的喜歡世子了,委屈向齊傲訴苦,“世子爺,好幾日了您都不曾來看奴家。”

“是我的不是,我今日前來有些事要問你。”

婉音大喜,“那世子不如進去坐,邊喝茶邊問。”

齊傲已知曉晏風華和方容容被他們帶出了城,至于去向便不知了,反正今日他無論如何都要帶人出京都,去往其他縣城尋人的。

齊傲伸出手擋住了婉音,“不必了,長話短說,我只問你,妙音樓的那些異域的侍從你可聽過他們有什麽來歷?或是妙音樓的東家你可曾見過?”

婉音搖了搖頭,“奴家不知,奴家是前不久被牙婆賣到妙音樓的……”

齊傲無暇聽她說自己身世,回頭便讓萬重青去客棧定了房間,惹來了蓮萋的不滿,“姑娘,這齊世子未免太過無情了,将姑娘您呼來喚去的……”

“這段時日沒住在巡城司的牢房裏,你便謝天謝地吧!”

齊傲帶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出城去,奉呂大人之命跟随世子而來的人,騎馬頂着大太陽走在官道上,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回頭看着坐在馬車裏似是出游一般的世子,搖了搖頭,就這速度走下去,那些人早逃回大域了。

但大人說了,出門在外讓聽世子的,得了,就當一回出行吧!

……

晏風華在沁陽樓中得了勢,惹得不少女子羨慕,金銀玉器華美裙裳,她這屋子都堆不下了,屋內桌上的點心日日不重樣,公子知曉她以前吃不飽飯,在吃食上更是下了功夫,只為讨她歡心。

蘭歌都低了她一頭,說話都帶着一股怨氣。

“羨姑娘,你腳傷已好的差不多了,不知何時可以學這《念芍藥》?”

晏風華從美人榻上坐起身,墨發如瀑布一般披散落在胸口前,整個人慵懶宛如貓兒一般,只擡了一下玉足,伺候她的丫鬟便俯下身為她穿鞋。

擡起手緩緩将頭發撩到肩後,故作驚訝道:“哎呀!蘭歌姑娘,安媽媽竟沒同你說公子不讓我學舞蹈了,方才我見你在門外站了半天,原來就是為了此事啊!”

蘭歌神情已有些不自在,方才要進來尋羨芳華,被門口的丫鬟攔在了門外,非說是羨姑娘睡醒了才能進去,這些時日羨芳華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裏。

“羨芳華,別以為你仗着公子的寵愛便肆無忌憚,終有一日人老珠黃,公子厭你還來不及!”

晏風華捂嘴笑了一聲,蘭花指捏起桌上的紫葡萄,嘲諷道:“活了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葡萄被碾碎在了指尖,汁水順着指縫流到了手臂上,丫鬟趕忙打水擦拭着她的手臂,“蘭歌姑娘,聽聞你也是沁陽樓的老人了,怎未見得公子多看你一眼。”

“你……”蘭歌怒氣沖沖轉身離去,只聽身後又傳來譏諷聲。

蘭歌倚靠欄杆站在高處的回廊,看着大廳中忙着看圖紙的公子,自己卑微仰望他這些年,他卻從來不看自己一眼。

羨芳華說想在沁陽樓給達官貴人表演那日,讓公子帶她站在閣樓高處看孔明燈,公子便請人做了圖紙,她要什麽,他便給那羨芳華什麽。

蘭歌越想越氣,越想越哭,抹着臉上的淚氣惱道:“公子你這蠢人,若羨芳華要你命,你怕是也要給了。”索性眼不見為淨去教方容容跳舞了。

晏風華正塗着大紅色的蔻丹,微微擡眼瞧着拿着衣服的丫鬟搖了搖頭,這衣服露着腰,衣不蔽體的不夠端莊,丫鬟又拿來她前幾日穿過的大紅色衣裙,搖了搖頭。

丫鬟小聲道:“羨姑娘,這衣裳您都瞧了遍,沒一件合你眼緣的?”

晏風華嘆了一口氣,“前幾日我在明裳樓定的衣裳,還沒回來?”

丫鬟搖了搖頭,羨姑娘讓制衣娘量了身,一口氣定了十幾件衣裳,纏着公子花了高價讓繡娘們用金絲繡花,光那一件衣裳耗時怕是要一個來月。

她嫌棄道:“罷了,便先穿這件酡顏色的吧!”

丫鬟們伺候她梳妝挽起了百合髻,青黛掃蛾眉,輕拍臉上的胭脂,晏風華用指腹抹開唇間的大紅色口脂,選了嵌着珍珠的發釵插入發間,她擡眼眸若星輝,忍不住讓人多看她兩眼。

“羨姑娘,便是天仙來了,她在您面前也是要黯然失色了。”

晏風華将金纏玉的璎珞戴在了胸口前,笑着道:“這話我愛聽,賞!”出手闊綽,便賜那丫鬟一錠金子,這樓裏的丫鬟婆子是上趕着要伺候她。

她拿着芙蓉團扇半遮臉走下了樓,腰間環佩叮當作響,公子一瞧是她下來了,湊到她面前滿是歡喜,“你這麽一打扮更美了!”

她欠了欠身,輕聲道:“芳華能有今日自是仰仗公子的寵愛,芳華無以為報。”

“既無以為報,那我等你及笄禮過後便娶你為妻。”

她用團扇遮着臉嬌羞笑了一聲,“那……公子等我!”

沁陽樓開門迎客,暮色沉沉,樓內紅色燈籠高懸,彩色紙傘高低不一倒挂閣頂下,已有舞姬立于高臺上翩跹起舞,宛若花叢中的蝴蝶。

樓中人聲鼎沸卻蓋不住絲竹聲,樓中小厮邀請客人入座,凡是持請帖者都去了視線最好的二層閣樓處,那裏視野開闊最适觀看表演。

晏風華趁人多眼雜換了一身雜役的衣服摸進了後臺,方容容因是晏風華妹妹的緣故,單獨分了一個衣飾間,她正坐在梳妝臺前點花钿,險些被身後的人影吓得坐在地上。

“表姐,你怎在此?”

晏風華掩住眼裏的厭惡,“你若想走,戌時初去閣樓找我,是留是走你自己選。”

她還不想讓方容容就這麽便宜落到別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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