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0章

萬重青搬來了一把椅子,齊傲懶散的坐在椅子上,撩起衣擺翹起二郎腿,随手将火烙丢進了火盆中,火星四濺,木炭發出“噼啪”的聲音。

他透過跳動的火焰望向對面一副我見猶憐的婦人,眸若寒霜。

宋姨娘生的貌美,年近三十還風韻猶存,眼尾微微上挑的狐貍眼,膚若凝脂,柳葉眉楚楚動人,紅豔豔的殷桃小嘴,也難怪齊慎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齊傲,你若是敢傷我,以後侯爺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死到臨頭還嘴硬,将人帶上來。”

齊恒被人推搡着進入了刑房中,從門口就看到了牆上的刑具,一路走過來心驚膽戰的,但看到前面木樁上還綁着自己的母親,撲過去跪在地上,“母親!母親你怎在此?”

宋姨娘咬着切齒道:“齊傲,你好狠的心啊!”

齊恒轉過頭才看到齊傲坐在椅子上,他支着腦袋合着眼,擡手一揮,兩個侍衛走上前便拉開了他們二人,齊恒不解道:“兄長,你為何要綁着母親?”

“什麽母親?她是你的母親。”

他睜開了眼,那雙眼裏全是寒意,義正辭嚴道:“我母親是大周的長公主,躺在皇陵裏的慶和公主才是我的母親。”聲音回蕩在牢房內,“她!配嗎?”

齊恒第一次見到發怒的兄長,頓時噤了聲,連宋姨娘也被吓了一跳,看來他是鐵了心要逼問自己了。

上輩子齊傲便被這個毒婦暗算,平日裏的吃食和茶水中都下了軟筋散,他每日提不起精神來,雖不能致命,但時間一久骨骼便會疏松。

齊家尚武,按照齊慎的性子,大多時候都是偏向齊恒的,在母親第十五年忌日小舅舅曾回來過,在齊傲的茶水中發現了此藥,在追查下才發現是宋姨娘收買了他園中的小厮,将軟筋散放在了吃食中。

他與宋姨娘争鬥時自己還尚未入朝堂,對京都發生的事全只是略有耳聞,乍一看京都布局全都是早有預謀。

齊傲起初覺得是自己身子不争氣,知曉真相後便開始争奪世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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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今世,這軟筋散直接換成了致命的毒藥。

“宋姨娘,我雖時間充裕但耐心不多,你若不老老實實交代,莫說是你,便是齊恒都未必能活着走出這裏。”

萬重青拿起麻繩将齊恒捆成了麻花,他吓得連喊:“母親!母親救我!”侍衛押着他去了另一間牢房。

宋姨娘瘋狂掙紮着,身上的鎖鏈“嘩啦嘩啦”直響,“他是你弟弟,你若敢傷齊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齊傲正襟危坐,“那就看宋姨娘的誠意了!”

宋姨娘認命了一般,早知她便将齊恒帶出去了,果然貪得無厭沒有好下場。

呂信翁瞧着深夜套着頭押送過來的女子,驚訝的合不起下巴,親手摘了她的頭套。

“齊世子,你說什麽?這宋姨娘是……是大域的探子?”

齊傲再三叮囑大理寺看押犯人的侍衛,在她未在認罪書上畫押簽字前,讓她逃了或是死了,由萬重青親自押送到了牢房內。

“她親口承認自己身份是僞造的,十五年前江南浣縣遭了水災,留在官府的身份戶籍冊也被水淹了,送到上級溪首州的戶籍冊,因人口信息對不上,浣縣的官府便重新寫了一份戶籍冊,她就是那個時候有了大周百姓的身份。”

按照齊恒的年紀推算時間,自己母親尚在世時,這宋姨娘被齊慎養在了外面,母親病逝那年,齊恒已滿一周歲。

按照大周禮法,齊慎娶了公主便是驸馬爺,守的是一夫一妻白首之約,只要一方未死,男可不休妻納妾,女不可和離再嫁,齊傲思索至此,又對母親的死起了疑心。

“齊世子你可是幫了我大忙,可惜你身子骨不行,若不然我定向陛下舉薦,你将這跑腿辦案,還有我這大理寺卿的位置一并接任得了。”

齊傲笑着搖了一下頭,“論資歷還有破案經驗,我怎可與呂大人相比,況且我志不在此,後面的事便勞煩呂大人了!”

呂信翁頓時輕松了不少,只需讓這宋姨娘陳罪畫押便可,“包在老夫身上!”

齊傲從大理寺出來時,伸手摸了一下藏在胸襟內的書信,眼神一沉,這封信是他在齊慎的書房裏發現的,宋姨娘教唆齊慎對自己下毒,但他不想讓齊慎好過。

齊傲照着信上的字跡叫人又臨摹了一份,假信輾轉落入了齊慎的手中。

從齊傲重生後,這還是父子二人第一次心平氣和的面對面坐在一處。

“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信被齊慎抓的有些褶皺,“你……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

齊傲想在齊慎的臉上找到悔恨的神情,果然,他便不該對齊慎抱有什麽父慈子孝的幻想,他一直盯着齊慎的面目,“那個蛇蠍女人我已交給了大理寺查辦,她只要認罪,等她的便是斬首,只不過她謀害我這罪責,我尚未告知大理寺卿。”

齊慎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痕,只不過是為了那個女人,他聲音發顫,“你……你說什麽?”

齊傲冷笑着,只說了八個字——大域細作,死不足惜。

也不看齊慎發瘋似的模樣,在屋內打砸東西,真相已告知,于齊傲心裏,這父親早已死了。

尚有一事他也告知齊慎,齊恒根本就是宋姨娘與別人的孩子,他要看看,齊慎最後知道真相是何模樣。

不日大理寺便将此案整理成冊,呂信翁也将來龍去脈問了個清楚,遞了折子上奏齊翰玉,告示貼滿整個京都城。

“這告示都寫的什麽啊?我這婆子一把年紀不識字,快來個人給我念念!”愛湊熱鬧和不愛湊熱鬧的都圍了過去。

“別擠別擠,我來看看嗷!”一個身着布衣的老先生站在告示前,“京都女子失蹤案已查清,乃大域細作所為,宋挽心為首細作,現已捉拿歸案,不日問斬!”

宋挽心戴着腳鐐靠着冰冷的牆壁,望向小窗外的天空。

恒兒,你定要好好的活着!

大理寺已拿到了口供,在京都城內擺攤的小攤販,是用來物色街上來來去去的美人的眼線,只要确定了目标後,便會商讨計策,跟蹤或是用手段,同一時間将她們綁走。

在酷刑逼問下,那些眼線将妙音樓給供了出來,聽聞妙音樓暗藏玄機,還有地下室,關着好些女子,就想着等風聲一過,便想個辦法,将她們一個一個帶出城。

齊傲借了巡城司幾十人,大理寺也派帶刀侍衛前去緝拿,那地方早已人去樓空,搜尋了一圈房間,抓出來的都是些舞姬或是打雜的下人,幕後之人怕是早已經逃跑了。

“齊世子,我們在臺子下發現一個暗室!”

齊傲聽聞順着樓梯向下走去,下面像是回旋長廊,走下最後一個梯子眼前豁然開朗,二十來個姑娘蹲在一起,見了齊傲是吓的直發抖。

尋了一圈也沒見到晏風華!

“勞煩池司衛先将她們護送帶回去,外面那些人先押回你們巡城司的牢房,待盤問清楚再放人。”

“好,我這就回去轉告扶大人!”

婉音抹着淚哭的很是傷心,拉住了池風的一角,輕聲道:“這位大人,奴家與那位公子認得,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與他見上一面。”

池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妙音與齊世子說了話。

“公子說了,讓你們将我送到別院,但奴家覺着還是不妥,不若将我安置在附近的客棧。”

池風只當是齊傲的相好,“你若是與齊世子認識,那種地方人來人往不安全,你等着,我這就讓人将你送齊世子的別院去!”

婉音欠了欠身,“奴家多謝公子了。”

婉音帶着自己的侍女搬進了別院,園中景色迷人,水月樓臺建在水池上,風一吹便能聽到柳樹葉的聲音,她擡手摸向門口處養水蓮的缸,“沒想到水缸都擦的一塵不染,一看便是細心之人。”

侍女蓮萋笑着道:“沒想到青山公子竟是侯府的世子爺,他這就帶姑娘您入住了這別院,以後您不享清福啦?”

婉音嬌嗔着輕戳了一下蓮萋的腦門,“你這小妮子胡說什麽?”她心裏滿是歡喜。

……

京都城內四處都下了海捕文書,當方、晏兩家的姑娘卻未歸,為謹慎起見,決定不張貼她們二人的畫像,若賊人不知曉她們二人的身份,應是安全的。

齊傲在朝中并無要職,偶爾去一次早朝旁聽政務,晏陽不能說自家小女尚未歸來的事,愁苦的很。

“陛下,女子失蹤案應該結案了,但藏身妙音樓的細作已從京都逃走,主謀若不能捉拿跪歸案,此案便不能了結,臣願為陛下分憂,捉拿賊人歸案!”

齊翰玉瞧了一圈朝臣,好像确實是齊傲最閑,“孤準了!不過你可要盡早将人抓回來,這案子一直不能結,估摸大理寺卿以後要徹夜難眠了!”

呂信翁拍了拍齊傲的肩膀:你可莫要讓我失望。

齊傲領了命,“臣定不辱使命!”

齊傲英雄救美的美名在京都傳開來,府學不少女子早晨來府學上早課,都是掐着點進學堂的,只為了能偶遇齊傲,左等右等好幾日不見他來。

葉伊人拎着木匣子走到人群中,柔聲道:“齊公子有公務在身,估摸結業時他才會回來,我父親說,他領命去追查細作下落了。”

“怎會如此?”

“離結業還有三個月呢!”

扶容珩坐在牆頭樹蔭中,将含在口中的樹葉吐了出來,很是不屑,“病秧子,有什麽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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