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3章

那公子十分不悅,忍着怒氣道:“以後定會與她重逢,只是……”他轉動着食指上的指環,“探子傳信妙音樓被查,若非是你派來接應的人出了岔子,怎會讓大理寺卿這麽快懷疑到妙音樓頭上。”

“這美人本是進獻給大王的,你卻私藏了美人,也別想好過。”

話音一落,黑衣人已沒入了夜色中消失。

……

晏風華側耳聽身後緊追不舍的馬蹄聲,他們是門龍州的守将自是對周圍環境了如指掌。

馬疾馳許久,耐力比不過他們騎兵的馬,聽着不遠處有河水的聲音只能再放手一搏了,調轉馬頭朝河畔跑去。

“快!去了那邊!”

火把快速移動,像幽林中時隐時現的鬼火,晏風華勒住馬停在了滿是鵝卵石的水灘旁,眼前是在月下泛起波光粼粼的河水。

晏風華擰起了眉頭,也不知河水的深淺。

騎兵見她停下了馬,索性也勒馬向她緩緩靠近,“姑娘為何深夜策馬闖出城?”

晏風華發髻已散,垂下的頭發随風揚起,她朗聲道:“遭賊人所害流落至此,還請各位官爺給我留條活路,讓我離去!”

腰側配着□□的騎兵緩緩從人群中站出來,高聲回應。

“不行!哪有女子大半夜出城的,跟我們回去,待查清再放你走!”

晏風華看着步步緊逼的騎兵,索性猛踢了一下腳蹬,馬兒向河水沖了過去。

沁芳華樓裏是她放的火,聽聞來樓中聽曲看歌舞的都是這邊的達官貴人,幹這種生意的,少不得與那些人打交道,若自己被帶回去盤問被那公子知曉了行蹤,再無逃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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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的河水沒過頭頂,湍急的水流将她卷向更遠處,她在水中苦苦掙紮,又嗆了水,漸漸沒了力氣,她絕望的向水面伸出手。

就這麽死!我不甘心!

齊傲一行人分成三隊人馬沿途打問消息,始終無人見過眉間帶痣的女子,他乘着馬車走心急如焚。

萬重青撩起馬車的簾子,将溫熱的湯藥端了進來,“世子,你身上餘毒未清幹淨,近日勞累奔波,不如将尋人的事交給屬下去做。”

看他每日咳血,人眼瞅就消瘦了下去,怕是晏姑娘還沒找到,世子先去了。

齊傲将藥一飲而盡,用帕子擦了嘴角,“無妨,比起這個我更在意晏姑娘的安危,她若是被帶去了大域,更是難尋。”

一籌莫展之際,一只雪白的鴿子突然從敞開的窗子飛了進來,在桌子上當起了溜達雞,“咕咕咕”的啄着盤子裏的點心,齊傲取出信筒裏面的字條。

“門龍州主城有眉間帶痣女子出現,後女子策馬夜間離去,不知蹤跡。”

齊傲激動地坐正了身子,猛咳了兩聲,催促道:“快!快去門龍州,一定是她!”

萬重青收了外面的爐子,駕車朝門龍州那邊行去,這一路行程快了不少。

先前嫌棄世子是出游的人,現在是苦不堪言,天亮便出發,待日頭快落了才歇息,路過驿站便換馬匹,在馬鞍上坐的屁股都要起繭子了。

“世子,我們的人已先一步趕去門龍州了,如今已确定晏小姐是逃脫了,您身子有恙,不如這幾天放慢行程,如何?”

齊傲倚靠着車窗,虛弱道:“不必,我還撐得住!”

同世子商量的侍衛嘆了一口氣,只能聽令快速前行。

世子啊!可我們堅持不住了。

待他們到了門龍州附近,萬重青松了一口氣,這下總能尋客棧好好休息了,這些天坐在趕車,這腰都要坐斷了。

“世子,若不然咱們在這裏休息一下,稍後進城如何?”

從這裏快馬加鞭入城至少也要一個半時辰,半晌馬車內也沒人回應,萬重青感覺不對勁,轉身撩起車簾就見齊傲已靠着背墊昏了過去,面色白的吓人,他當即勒了缰繩。

确定齊世子只是昏迷了過去,這馬也累的夠嗆,等進城怕世子的病情再生變故,索性派人去附近瞧有沒有村落,暫時落腳。

齊傲醒來時屋中已燃了蠟燭,屋內陳設儉樸,牆角擺着堆積雜物的木櫃,正中間就放着一個破舊的圓木桌和四張凳子,床上的簾幔本是淺藍色,如今已洗的褪色發白,倒是很整潔。

坐在桌旁的孩童身着粗布麻衣,手裏抓着一個士兵樣式的騎兵木偶,木偶對面是十幾個刀兵,嘴裏還嘀咕着:“殺啊!讓你們看看本将軍的厲害!”

齊傲咳嗽着坐起身,烏發已經散開披在肩上,自己的發冠就放在枕頭旁。

“咦?”他拿着木偶跑了出去,奶聲奶氣道:“娘親!娘親!屋子裏那個漂亮大哥哥醒了!”

坐在院中縫補衣裳的女子,喚着孩子的名字,拉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糾正道:“男子不能用漂亮,志兒應該說俊美。”

在院內四處巡邏的侍衛聽聞都聚在了門口,在廚房忙着熬雞湯的萬重青沖了進來,站在床榻旁,“世子你可算是醒了,屬下險些被你吓死。”

“我這不是無礙嗎?”他看着屋中陳設便知是在農戶家,“不是說進城嗎?此處是哪裏?”

“這是門龍州附近的一個村落,您說巧不巧,這村上正好有一個赤腳大夫,一眼便看穿您是中毒留下的毛病,索性讓他來醫您,施了針,毒都給您逼出來了,這下只要靜心調養,便無大礙了。”

齊傲确實有那麽一陣難受,半昏半醒之際自己吐了許多的血,然後便徹底昏了過去。

他要起身穿外衣,被萬重青按了回去,“世子,您先好好休息。”

齊傲覺得萬重青膽子太大了,居然敢以下犯上,未免太過放肆了,“你……”

“屬下知曉您擔心晏小姐的安危,屬下已打探到了晏小姐的下落了,不過……您若是這副模樣去見她,她怕是會難過的。”

齊傲嘆了一口氣,此刻他瞧萬重青便覺得心煩,用了湯藥之後便将人轟了出去,許是近日勞累的緣故,沾上枕頭便入睡了。

夢中他見晏風華頭戴鳳冠,身着大紅色的鳳袍,站在議政殿中,手被齊明德緊緊攥着,極不情願的同齊明德站在一處,給進入宮廷中的諸國使臣上演陛下皇後琴瑟和鳴的戲碼。

站在一旁的貴妃目光一直盯着晏風華,方容容恨的她牙癢癢。

“這是大域今年上供的馬匹和牛羊,還請陛下過目。”

內侍接過禮單,檢查确定沒有任何不妥後,才交到了齊明德的手中,晏風華将被握過的手藏在了身後,那只纖纖玉手被攥的發紅。

國宴散後,齊明德這才徹底翻了臉,還特意将容貴妃喊了來。

“晏風華,不要以為你仗着自己是晏将軍的女兒,就給孤擺臉色,都這些年了,你那兄長晏澤華,怎麽連個大域都打不下下來,晏老将軍上了年紀,空占一個将軍的名號,你們晏家是不是不行了?”

晏風華忍氣吞聲任由他謾罵,朝中已有人不滿晏家,還有從中落井下石說晏家功高蓋主,若自己惹他不快,父親和兄長怕是更不好過。

方容容嬌笑着走到晏風華的面前,逼着她想自己低頭,爾後摘下了她頭上的鳳冠,“表姐,這鳳冠着實不适合你。”

方容容不敢在齊明德面前鬧得厲害,見好就收,一邊哄着齊明德,一邊挽着他的胳膊離去,在驚呼中被齊明德橫抱起來。

晏風華仰頭長呼氣,她恨齊明德用這種手段诓騙自己嫁了他,她當初哪怕是下嫁,也總好過現在被他們二人冷嘲熱諷。

齊傲緊攥着被子,憋了一口氣猛地從夢中驚醒,窗外雞鳴聲洪亮,天開始放明了。

戴好發冠穿好外杉走了出去,侍衛們照例已在園中操練了起來。

一旁的蘿蔔頭坐在石墩上看的津津有味,沒一會兒便被他的母親訓進了屋中,讓他穿衣服。

北方的夏日早晨還有些涼,他也覺得有些涼飕飕的。

“世子,可是感覺好些了?”萬重青端着在爐上一直溫着的湯藥和米粥走過來了,齊傲見到他都有些頭大。

“嗯,來此村也算一場機遇,身子沒那麽乏,也不老想着咳嗽了。”

萬重青說道:“世子,待一會兒出太陽了,屬下帶您再去那村醫家,讓他再給瞧瞧。”

齊傲總覺着萬重青從昨天到現在怪怪的,“不必了,我覺得好多了。”

“晏小姐的事他好像知道些……”

齊傲頓時來了勁兒,粥和藥就差合一起下肚了,“走!現在便去。”

“那老頭古怪的很,昨天還叮囑我,非說是辰時初才能去。”

齊傲已等不及了,索性帶着萬重青出去轉轉,這村落倒是大,再往村口走走便能看到千畝良田上,風吹稻花的景象,已有農戶開始下田割麥,看着遠處郁郁蔥蔥的山林,略有些眼熟。

眼前景象重疊,仿若又看到大域鐵騎從遠處奔來,此處厮殺成血流成河的景象。

好不容易等到了村醫說的時辰,二人敲了敲門扉,待裏面的人開了門,齊傲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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