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6章
他看到女子轉過頭的瞬間,驚呼道:“羨芳華?”
晏風華只是掃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着自己手中的肉串。
得此良婿,夫複何求。
公子向她快步走來,卻被齊傲站起身攔在了一旁,短刀出鞘,刀身泛着寒芒,映着齊傲如兇狼一般的眼睛,他擡手向公子刺了過去。
公子從腰間拔出匕首,擋在了面前。
“你是何人?為何和羨芳華在一起?”
侍衛見狀皆起身拔劍相向,随公子而來扮做商人的侍從,也已抽出刀圍了過來。
晏風華站起身躲在了齊傲的身後,他們怎麽回事?
為何見面就打起來了,不過不能浪費了齊傲的手藝,小口小口吃着肉串,冷不丁的打了一個飽嗝。
晏風華,“……”
“羨芳華,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這個男人給了你什麽好處,你就跟他走了?”
公子顯然氣的不輕,自己好吃好喝的供着她,錦衣玉食數之不盡,她卻死也要離開自己,跟這個小白臉風餐露宿。
一段時間不見,都餓瘦了。
齊傲将晏風華護在了身後,她的委屈從未有人知曉,他怎麽敢污蔑晏風華,還說的這般振振有詞。
“她都不曾心悅過你,何來水性楊花?她這一路吃苦受難險些喪命,耶薩奇,若這便是你的愛慕之心,便不該讓她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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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薩奇惱羞成怒棄了手中的短刀,擡手從駱駝背着的行囊中抽出一柄彎刀。
雖不知他是如何知曉自己的名字的,但在大周知曉他名字的人,都得死!
齊傲沖着萬重青微微點頭,由他執劍對上耶薩奇。
一時間刀劍相對寒芒四閃,齊傲手握短刀将晏風華護在了懷中,他擡手捂住她的眼,将背後偷襲的人斬于短刀下。
血濺三尺,星星點點的紅色都落在了齊傲的衣擺上,肉串跌落在地,聽着刀劍相撞的聲音,她忍不住渾身顫抖,痛苦的捂着腦袋蹲在地上。
“血!好多血!”
齊傲一腳将迎面沖來的人踹到在地上,放下了手中的短刀,“風華?”
她面色慘白揪着齊傲的衣服。
齊傲将晏風華抱入懷中,輕聲安慰道:“風華不要怕,我在。”
他橫抱起風華走向馬車,耶薩奇擡步追了上來。
“放下那個女人!我可以饒你不死。”
齊傲将人安置在馬車上,她整張臉埋在齊傲的頸窩處。
他擡手放在她的後脖頸,微微用力她便昏睡了過去。
“若非是你,她也不會遭此劫難。”
萬重青見機向耶薩奇刺來,他縱身向後一躍與馬車拉開了距離。
此次随自己扮做商人的侍從死傷過半,從齊傲這裏沒有撈到半點好處,是自己小看了他。
從腰間取出穿雲箭,火紅色的煙花在黑暗夜空中炸開。
他安排在附近探勘地形的人馬,很快便能收到消息,前來離得不甚太遠,若想入京都,勢必要拿下門龍州。
萬重青站在馬車外,詢問道:“世子,該如何?”
穿雲箭一出,對方的支援必定會先到達,此處離門龍州還有一段距離,只怕他們還未到達龍門州便會被圍攻,耶薩奇再一次沖向馬車,轉身回旋之際将侍衛斬殺在刀下,目露兇光。
“哪裏逃!”
齊傲單手抱起晏風華走向馬車外,一刀斬斷了連接馬車的繩索,一聲令下。
“四散撤退!”
萬重青還有其他侍衛斷後,見世子和晏小姐都上了馬背,自己才上了馬。
晏風華被他圈抱在懷中,齊傲調轉馬頭居高臨下看着他,冷聲道:“耶薩奇,往後戰場兵戎相見,你我不死不休!”他策馬揚鞭踏着夜色離去。
耶薩奇也翻身上馬。
荒漠裏的狼餓太久,見到獵物豈會輕易松口,策馬追了上去,行路有段距離後便又放了一枚穿雲箭。
齊傲只聽身後的鐵騎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響,走官道是不行了,策馬入了林中,扶着晏風華翻身下馬。
“對不住了!”
齊傲擡手在馬的臀上劃了一刀,它瘋狂嘶鳴了一聲,沖入了官道中,追兵被引向了別處,待耶薩奇反應過來定會搜尋此處,蹲下身背起晏風華深一腳淺一腳走進了林子深處。
晏風華做了噩夢,趴在齊傲的背上小聲啜泣着。
她夢見自己變成一只自由自在小鳥翺翔在天地,一雙黑漆漆的手拿着鐵籠從天而降,趁着自己不注意将她困在了其中。
爾後見大火四起,火舌吞噬着一切,在無數人的哀嚎中,她見林鳥四散奔逃,逃不走的便被扭斷了脖子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晏風華看到一個身着黑色铠甲的人從火中緩緩站起,一劍将黑手的主人斬殺在地上,拎起鳥籠想沖出火海,一支箭羽從遠處襲來,穿過厚重的铠甲刺入胸口。
他渾身是血趴到在了地上,卻伸出手一步一步爬向自己,艱難說道:“別……別怕!我……我帶你回家!”
擡起的那張臉滿是鮮血,是齊傲!
晏風華喘着粗氣驚醒,天已大亮,夢中的感覺像真的一般,猶如匕首一刀一刀活生生剜着自己的血肉,讓她生不如死,許久才緩過來。
齊傲沒敢走遠,只摘了些野果子回來,“你可是好多了?”
晏風華點了點頭,蜷縮着抱着自己的膝蓋,也不知怎的,腦海中閃過大火焚燒宮殿,死人的場景,“嗯,沒事了,我可是吓到你了……”
齊傲擦了擦果子遞給了她,靠着樹幹坐在了她的身旁,安慰道:“你先前後腦受傷失了記憶,最怕受到刺激,又怎會吓到我。”
她咬着唇擡起頭望向他,“你……若你未來娘子是個瘋子……”
擡手撩起她鬓角的碎發,“那我便陪她一起瘋。”
晏風華從不知,原來與心意相通之人在一起是這般滋味,二人分着果子相視而笑,晏風華又憂心起了他。
“這幾日勞累奔波,你身子可還吃得消?我怕你又嘔血。”
“你放心,我身子好着呢!便是再來十個風華我也背的動。”
“貧嘴。”
晏風華不肯讓齊傲背自己,兩個人拿着木棍互相攙扶着走在林間,她卻發現齊傲從始至終都是以禮相待,對自己不曾有逾越之舉。
除了辭別麗娘那日他主動牽過自己的手,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主動挽着他的胳膊。
還有一個商人打扮的耶薩奇,為什麽要罵自己水性楊花?
深一腳淺一腳走着,腦中卻炸開了鍋。
想起了村口說書先生的戲文,本是定了親的一對璧人,眼看就要成婚時,那女子卻變心偷偷與一小白臉好上了,大婚當日給新郎難堪,穿着嫁衣跟小白臉跑了,新郎氣的對他們二人追逐圍堵,不正好應了眼下的情形嗎?
晏風華老是擡頭瞧着齊傲,眉清目秀,臉也好看,立如芝蘭玉樹,光是氣質便甩那喊打喊殺商人十萬八千裏,難保不心動。
齊傲也擦了臉好幾次,“風華,我臉上可以有什麽髒東西?”
她搖了搖頭,“就是看你好看。”
若齊傲知曉她小腦袋裏想的那些東西,又要啞然失笑了。
“站住!”
冷不丁的一旁冒出個身披蓑衣的人,齊傲擡手摸向了腰間的匕首,草叢中陸陸續續走出五個人。
看身上的盔甲是大周的士兵,晏風華這一次沒有瘋,只是警惕的看着他們,手緊緊攥着衣袖的一角。
“你們二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這裏,說不準是大域的細作。”
齊傲護着晏風華,輕聲道:“我們夫婦二人遭遇賊匪,逃跑至此,還望官爺們能高擡貴手。”
他摸不準這士兵是不是大域人假扮的,現無馬匹,便是逃了也會被追上,只能暫時妥協。
那帶頭的自是不會聽齊傲解釋,将他們二人押着出了樹林。
晏風華低語道:“什麽時候動手?”
齊傲驚訝的看着晏風華,方才她還吓得臉色慘白,怎麽出了林子就想着動手了。
“再等等看,若他們是大周的士兵可帶咱們去往最近的城鎮,若他們是假扮的,直接将騎馬的那個撂倒,奪馬而逃也未嘗不可。”
晏風華帶着贊賞的目光沖着齊傲點了點頭,不愧是她晏風華的未婚夫婿,就是足智多謀。
遠往西走,道路兩旁的枯草枯木便多了許多,風一吹揚起的是旋風沙,遠處的胡楊林沿河岸而生,如今時節枝葉只是微微泛黃。
“怎麽越來越往北邊走了?你還不動手?”
齊傲也沒想到自己一夜竟跑了這麽遠,笑着道:“不必了,自己人!”
一座混着泥土搭建的城牆出現在遠處,還有不少百姓經過盤查後,拎着東西從城門進出。
晏風華現在擔憂的是,那天殺的罵自己水性楊花的男子應不會出現在這裏了吧?
今日值守的侍衛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眼,同騎馬的侍衛說道:“你怕不是又要立功了,這些時日你可抓了不少大域的細作,将軍賞賜下來的銀兩可不少,回頭可要請兄弟們喝兩杯。”
“校尉您放心,待我把這二人送去交差,晚上便與你們喝幾杯。”
他正要押送二人進城,齊傲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