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0章

靶場內,瘦小的晏風華右手拿的箭已搭上弦,試了幾次,果然如兄長說的一般,男女力量懸殊,這弓只能是臂力好的成年男子才能拉的開。

她現在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齊傲在一旁看了許久,“怎麽,你這是準備放棄了?”

“我哪是輕易放棄之人,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晏風華将弓放在了地上。

“賭什麽?”

晏風華胸有成竹道:“若我三年內能拉弓射箭,你就要滿足我一個心願,若我不能,我便滿足你一個心願,如何?”

“好!我答應你。”只見齊傲用腳尖勾起弓向上一抛,它穩穩落在了齊傲的手中,“今日我便教你如何拉弓。”

他握住晏風華的手,拿起箭筒中的箭,将它搭在弓上向後拉弦,聲音從頭頂傳來,“眼睛盯着箭尖,這個距離箭尖要對準靶心靠上的地方,全神貫注。”

晏風華目視前方調整着箭尖,拉弓所有的力量都源于齊傲,自己的手被齊傲溫熱的掌心包裹着,有些不甚自在的。

只聽他耳邊低語:“屏住呼吸,放箭。”

兩個人同時松開箭羽,只聽箭刺破空氣爾後穩穩的擊中靶心,沒想到他瞧着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臂力竟這般厲害,一看就是練家子。

齊傲向後撤去,晏風華耳垂微微泛紅。

“你會射箭,為何不告訴我?”

“你一直要跟你兄長學,又沒問我……”

晏風華去追他,全無半點女兒家的穩重,這模樣遠遠瞧去倒是像個不講理的潑皮無賴,齊傲仗着腿長跑的快,晏風華追得氣喘籲籲也沒碰到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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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嬉笑打鬧着,校場突然傳來急促的鼓聲,不少的槍兵衛朝着大營的方向跑去,萬重青站在靶場外朝着他們揮舞手臂,高喊道:“世子、晏小姐出事了。”

“發生了何事?”

“永寧城外突然出現許多悍匪,見錢就搶,見人就殺,晏小将軍今日派出去的巡邏的騎兵侍衛竟沒有一個回來的,現在已封閉了城門,晏小将軍讓世子您護送晏小姐回府。”

晏風華焦急道:“那我哥哥現在在哪裏?他安全嗎?”

“還請晏小姐放心,晏小将軍人在城樓部署剿匪計劃。”

晏風華這才放心,齊傲帶着晏風華策馬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眉頭緊鎖。

晏風華曾來尋他幾次,他都是坐在矮椅子上削木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她就這麽百般無聊的趴在桌上枕着手臂看他削木頭,吹着桌面上落下的花瓣。

“算起來已有三日未見哥哥歸府了,想來這悍匪不一般。”

“嗯,聽聞這次來的悍匪不一般,大周的士兵吃了不少的苦頭。”怕只怕這些悍匪不簡單,不能讓晏風華一直跟着自己冒險了,“等城門重開外面太平些了,我便送你回京都。”

晏風華不想與他分開,“那你呢?送我回京都後,你還會回來永寧城嗎?”

他擡手摸了摸晏風華的頭頂,“陛下交給我的差事尚未完成,細作還要繼續追查,你乖乖在京都等我回去。”

她抓着齊傲的手,輕聲道:“屆時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齊傲察覺,從他重生開始,所有事件發生的時間都已朝着新的方向發展,若按上輩子時間推算,現在宋姨娘已是侯府的女主人,處處在揪自己的錯處,而晏風華會在九月的禮儀考核中大放異彩,被太子看中。

不過,等他們回到京都,差不多是十月了。

晏風華每日與他坐在一起,不是看他在削木頭,便是在府中挑選馬鬃葡萄藤一類的東西,瞧着怪怪的,也不知他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左右無趣,索性回了自己的園子拉弓弦練臂力。

清蓮拿着綠豆湯放在了庭院樹蔭下的桌子上,“小姐,這大熱天的您還是歇息歇息吧!您瞧瞧您這手指都勒紫了。”

珍珠大的汗從額頭滑落,清蓮拿着帕子替她擦去臉上的汗,小姐還真是倔脾氣,自打她拿起弓箭開始,手都跟着皴了。

“無妨,我父親還有哥哥可比我吃的苦多,不過是手指勒紫了,我放下緩緩便是,也不知哥哥他現在怎麽樣了。”

晏澤華這些時日一直住在簡陋的城樓中,看着伏案上展開的地圖陷入了苦思,他派出去剿匪的士兵回來身上都有負傷,那些悍匪很是難纏,但遇到士兵卻不殺是何故?

城門緊閉是怕他們有人混入城中再放火,先前有幾戶人家被悍匪放了火,索性沒有傷亡也是萬幸,但他們像煩人的蒼蠅,隔三差五便來放火燒城門,放完火便走,可謂是日以繼夜,但他們守城自是不能松懈。

晏風華在屋中留了字條,拎着食盒從後門溜了出來,街巷倒是還如之前那般熱鬧,晏澤華給她的令牌她尚未歸還,謊稱自己是将軍府上的小厮,守衛便領着她上城樓。

“哥哥?”她小聲叫着晏澤華,繞過屏風看到他支着腦袋在小憩,拿起披風蓋在了他身上,晏澤華疲憊的睜開眼睛。

“風華你怎麽來了?”

“聽聞府上的守衛說你一直住在城樓,想來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你如此辛苦,我得帶些好吃的犒勞犒勞兄長。”她取出菜肴時,晏澤華聞着飯菜香味肚子便咕咕叫了,“我不太會炒菜,便随便做了兩道給兄長。”

一盤小炒臘肉和涼拌青菜,又配了一大碗米飯,晏澤華嘗了一下小炒臘肉,鹹甜适中,煸炒雖差了些火候,但她第一次下廚能做到這種程度,很是不錯。

“妹妹有心了,不愧是晏家的小棉襖。”低頭突然看到晏風華手指上新起來的繭子,“這是……”

她将手藏了起來,“哥哥可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他指着地圖上的标着圓圈的地方,“這些地方是我們士兵發現悍匪的地方,他們騎着馬跑得快,落腳點也飄忽不定,這些圓圈都是我們遇見他們的地方。”

她跪坐在地毯上認真的看着地圖,圈了竟有十幾處,“不知對方人數有多少?”

“少說百人,對方提前設了馬絆子,追過去我們的人便被摔下馬,正要抓他們,他們便四散奔逃沒了影子,也曾抓到幾個人,不過他們服毒的服毒死,撞刀的撞刀死,只要不注意,便自戕了。”

“從不正面發生沖突,被抓到便自戕,确實奇怪,難道查不出死者的半點信息?”

晏澤華着實想不到他們在想什麽,他派士兵擴大了搜尋範圍,讓他們入山探查有無悍匪的蹤跡,好幾天過去了一無所獲。

“哥哥,若真是悍匪他們應有落腳的地方才是,但他們來勢洶洶還熟知附近的地形,有沒有可能他們不是悍匪?”

晏澤華也想過這些,但從屍首面貌判斷,他們的确是大周人,若真是悍匪便好說了,但他們一直在附近徘徊,居心叵測,晚上有事沒事便用火油燒城門,雖塗了防火的塗料,但還是經不住火油反複灼燒。

她聽得也是一陣頭疼,“哥哥,若實在不行你忍痛花些銀錢換個鐵鑄門,若實在不行想法子将人抓了再放了,這狼只要不是被趕出來的,終歸是要回狼群的。”

晏澤華恍然大悟,這些時日未曾好好合眼,這腦瓜都不靈光了,正要站起身眼前突然覺得一片黑,又坐回了座位上。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若你病倒了,誰來施展號令。”晏風華收起碗筷,“哥哥,若不然我替你去抓人?”

門外的人也異口同聲說道“不可”!

齊傲聽清蓮說小姐不見了,快把将軍府翻遍了才發現卧房的桌子上留了字條,他這才悄無聲息繞過他們的眼睛溜到了城上。

晏風華驚訝道:“齊傲你怎麽來了!”

齊傲推門而入面帶怒色,耐着性子說道:“我以為你被壞人抓走了,尋到這裏便聽你在說些馊主意,就算大舅兄不親自去抓人,自會安排其他的将士會去,你只會騎馬不會用刀用劍,若他們要殺你,你拿什麽擋?拿血肉之軀擋嗎?”

晏風華小心翼翼擡頭看着齊傲,嘀咕道:“哥哥都沒這麽兇我……”

“齊公子說的對,刀劍無眼傷了你,若你出了事我便沒法向雙親交代,等此事過了你便立刻回京都。”

晏風華應聲點了點頭,也難為他們二人齊心一回。

是夜。

城門突然起火,空氣中夾雜着火油灼燒着木頭的味道,火在風中搖曳,光影來回白搖擺,縱火的黑影順着牆根向暗處逃去。

城樓外遠處的石堆中,箭頭在月下泛起寒芒,持弓者拉滿弦對準即将消失的黑影,只聽遠處悶哼一聲,黑影倒在了地上。

城門被人從裏面打開,在騎兵的驅使下戰馬跨越火油向牆角奔去,騎兵被遠處的弓箭手擊落,只聽到有人大喊“快逃”,本來要赴死的黑影卻拖着受傷的腿逃走了。

晏澤華朝着身旁的人點了一下頭,“後面的事便有勞你了,還望小心行事!”

齊傲微微颔首,手中握着弓翻身上馬,手中牽着另一匹馬的缰繩朝黑衣人奔去,高聲道:“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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