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8章

婉音以為齊傲會松口之際,只聽他說道:“婉音姑娘何必自降身軀,一會兒去侯府領些銀錢,以後好好生活去。”

她道了謝,起身讪讪離去。

晏風華也下了逐客令,起身背對着齊傲,“以後還請齊公子謹言慎行,莫要再往将軍府跑了,免得落下話柄。”

齊傲凝望着她的背影,他依舊能感覺到晏風華還是喜歡自己的,自己送她的那些玩意,她還留着,最後還是不死心。

“戌時,我在忘仙亭等你,若過四刻你不來,我便來尋你。”

“時辰也不早了,便不多留齊公子了。”

她先擡步從旁側的小門離去,放下竹簾的那一刻,她才如釋負重,小心翼翼掀起簾子,從縫隙中看到齊傲落寞的身影,還是忍不住難過。

她呢喃道:“晏風華啊晏風華!在永寧城時,你到底做了什麽。”

*

扶思正合着眼睛跪在蒲團上,一下一下撚着佛珠誦經,外間傳來門“吱嘎”的聲音,木魚聲也戛然而止,她放下手中的佛珠和木魚棒,虔誠的對着佛像叩拜。

她伸出玉手,一旁的嬷嬷将她扶起。

“屬下見過皇後娘娘!”

她淡淡的應了一聲,“此處不宜說事,先回朝鳳殿。”

扮做內侍的人一路緊随。

“皇後娘娘,果然不出您所料,風晏風華被封為太子妃的消一出,便有人坐不住了,齊世子更是沖上了将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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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眸轉向桌上的鳳印,齊明德總是不聽勸,不過是用方容容威脅了一下他,他都未曾辭別自己,一大早拜別陛下後便南下了。

她懇求讓陛下賜婚,雖是倉促些,但晏風華名正言順成了東宮的人,多少能鎮住些那些心思活絡的皇子們,區區一個世子她自是不擔心。

手中有些兵馬的臣子誰敢與将軍走得近,便會惹來陛下的猜忌。

她身子微微向前傾拿起了鳳印,“本宮也十分期待,他們這群人在京都能翻出個什麽花樣來。”

夜幕降臨,齊傲便早早的在西城忘仙亭等候,他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這般漫長,站在亭子不遠處遙望天邊的星星,想起來同晏風華在屋頂上看月亮的事。

但一轉眼,她又什麽不記得了。

迎面走來一個小厮,他颔首将手中的信交到了齊傲的手中。

“齊世子,這是我家主子交給您的信。”

遠處馬車的簾子微微擡起,齊墨沖他微微點頭,齊傲接過信,馬車便走遠了。

齊傲展信閱讀眉頭緊皺,爾後若無其事放在了懷中,他身後的湖畔長街人來人往,眼看東邊的星星由暗變亮閃爍光芒。

“萬重青,現在何時了?”

“回世子,戌時已過。”

他時不時回頭望向巷口處,每從拐角處走來一人,他便失望一次。

“小姐,這才用了晚飯您便要睡了?”清安燃起她床頭的燭臺,轉而去鋪床。

晏風華坐在桌前盯着蠟燭跳躍的火焰,手中捏着方容容落下的發釵出神,這一世也不知哪一步踏錯,她與方容容終歸是要走到這一步了。

半晌她才回道:“今日着實是乏了,明日早上不必喊我,府學我不去了。”

清安屈膝一禮,“是!”

待清安退下,她走到屋外的長廊下尋了搖椅躺下,仰望星辰獨自煩惱,她想不到自己對齊傲到底有幾分真情。

接到聖旨的那一刻,她滿腦是在想要如何擺脫這門親事,又尋思齊公子他可會難過。

搖着搖椅閉目緩緩睡去,手中的簪子“吧嗒”一聲跌落在木板上,下一刻便有人拿起了簪子,來者小心翼翼将她抱回了卧房中。

她在床榻上翻了一個身,頓時察覺不對,不是躺在搖椅上,困意頓時全無,當即坐起身,隔着一道紗簾,外面的人影不甚真切。

晏風華當即從枕頭下摸出一根簪子,心砰砰跳。

“誰?誰在外面?”

齊傲見她醒來,隔着簾子俯首作揖,“風……晏小姐,是我冒犯了,但今日我前來就是想與你把話都說清楚。”

晏風華松了一口放開了簪子,“什麽話?”

“你可是真的願意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齊傲盯着紗後朦胧的身影,自打她恢複記憶後,便立刻與自己劃清了界限。

“齊世子,白日裏我便同你說清楚了,此事與你無關,你何必摻和進來。”

齊傲從懷中掏出一件物,從紗簾的縫隙遞了進去。

晏風華看着珠粉色的發簪是打心裏便喜歡,“你為何要拿一支簪子給我?”

“晏小姐,當初你親口說的,我與你定親,你只認這一支簪,可還作數?”

晏風華一個頭兩個大,扶額揉着太陽穴,看來她失憶的這兩個月沒白忙活,欠下了一畢風流債,說不認倒是自己無情了,若認了,可萬一是齊世子說謊怎麽辦?

她沒好氣的将簾子拉開,大大咧咧的下了塌與他對坐在地毯上,“若真有贈簪一事,我便認了,可你又如何證明,我曾與你兩情相悅?”

“我送你的弓還刻着‘招搖’二字,令堂令母還有令兄他們,皆可作證你我二人的情意,今日前來,我只問一句,你想做東宮太子妃可是真話?”

四目相對,她見齊傲凝視着自己的眼神帶着幾分深邃,還有道不出的情感,竟叫她生出不舍,斷然是說不出白日裏那翻決絕的話。

她覺得自己輸了,率先避開了齊傲的目光,“我……”

“你……”

她一鼓作氣說了出來,“我确實不想當什麽太子妃,我也根本不喜歡太子,但聖命難為,我還沒想到如何應對。”

齊傲頻頻點頭喜上眉梢,“風華,此時太子南下他人不在京都,只要三個月,我保準你當不了太子妃,你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晏風華又擰起來眉頭,若她與太子的婚事不成,除非東宮那邊出了事,難不成他要對齊明德下手?

“齊公子,你如此幫我,究竟是為了什麽?能讓晏家幫你揚名立萬?還是另有原因?”

風從窗吹來,燭影搖曳映着二人的身影,他正襟危坐認真回答道:“事到如今你還看不出我的心思?從始至終,我求的不過是晏姑娘你。”

晏風華起身将梨木櫃中的匣子抽出,抱着匣子放在了齊傲的面前,拿出他贈給自己的弓。

“也不知你是用什麽法子将失憶的我給哄得如此高興,竟非要與你在一起,索性……我也實話實說了。”

她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用謊話去哄騙他為自己脫身逃離婚約,“先前你我之間發生的事,我全然記不得,現下無法回應你的一片真心,不過……你助我脫身,我也會傾我之力助你成事。”

晏風華面對他,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說要助他成事,簡直就是口出狂言,齊傲爽朗笑了一聲。

“助我成事?那我還真迫不及待了。”

晏風華這才發覺是自己說錯了話,他說從始至終求的是自己,當即将珠粉色的釵子塞到了他的手中,将人轟出卧房外“咣當”一聲将門鎖上。

“親事是我心口許諾的,自不會食言。”

“好!你就等着做我的世子夫人吧!”

話音剛落他便縱身一躍沒入了黑暗中,長廊裏傳來腳步聲,晏風華赤着腳将匣子放回原位,便爬回了床上,清安蹑手蹑腳進了屋中,将蠟燭一一蓋滅。

*

第二日清晨,扶起才剛剛起身漱口,宮娥彎着腰雙手舉着帖子進入朝鳳殿中,跪在了她面前。

“啓禀皇後娘娘,晏将軍之女晏風華遞了宮貼,此時她人正在皇城外候着。”

扶思翹着蘭花指翻看着宮貼,便聽殿外傳來了烏鴉的叫聲,“一大早的便如此晦氣,且讓她等着。”

“諾。”

晏風華今日一身藕粉色宮裝,略施粉黛,垂挂髻兩側各戴着翠玉珠花,小巧的耳垂挂着淺粉色的水滴耳墜,她在宮門旁來回踱步,半晌也不見皇後通傳。

她站的腳酸,早朝散去,不少大臣從宮門走出,她眺望着窄道,還是未見內侍的身影。

齊傲在人群中與她對望一眼,眼下只能裝作不認識,他騎馬離去,齊墨同行在身側,打趣道:“你倒是個狠心的,留你家小美人在那裏受罪。”

“今日之事我不能插手,”

他們還未走遠,身後傳來方如令的謾罵聲。

“晏風華你好生的厲害,才賜了婚你便将方容容私自扣押在了晏府,我在前堂好說歹說,你母親就是不肯放人,我可算是逮到你了。”

晏風華眉眼微垂,俨然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方如令見她這般态度,更是氣惱,“若不然……”

“若不然怎樣?”她擡起犀利的眸子來。

方才她尋思着如何能在皇後那裏蒙混過去,皇後對她與齊傲在慶功宴的逢場作戲怕是已經看穿了,今日入宮主動尋皇後,自是想知曉太子的去向。

方如令險些被她的眼神吓住,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他仰起頭道:“你晏家休要好過。”

晏風華已端足了太子妃的架勢,冷笑一聲,“舅舅難道真的要我大庭廣衆之下說出方容容不敬之罪,還是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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