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Ⅲ 名字（1）
Chapter Ⅲ 名字（1）
“這裏是哪裏啊？”有女孩子在說話。
許婷她們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堆滿幹草的土房裏，旁邊還有好些年紀同她們相仿的女孩子，大家都被捆住了手腳，坐在地上，不能動彈。
“這是第二次試煉嗎？”黃心穎的提問，很快得到不同女孩子的注視，但是并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從她們波瀾不驚的眼神可以知道，她們也是試煉者。
藍雯雯：“這一次好像都是女孩子。”
“你這麽一說，真的欸。”許婷也覺得很奇怪。
在場看不到一個男孩子，到底是一場怎麽樣的試煉啊。
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女孩們叽叽喳喳的說話聲瞬間平息下來。
第一個走進來的是一個胖男人，穿着電視劇裏常見的服飾，眯着小眼睛，紅紅的酒糟鼻，帶着似有似無的笑容：“就這些？”他一說話，空氣中就有惡臭的酒氣彌漫開來，熏得不少女孩變了臉。
随後進來的穿着破爛的老頭，不停地搓着手，“十來個呢，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家裏太窮才賣的神，交給你們雲雨閣培訓，日後一定大有出息。”
“老八，說什麽大話呢？”厚重的女聲，女孩們這才發現，胖男人站左，那個叫老八的老頭站右，他們都默契地在中間留空，等着真正的主角出場。
門外的光被擋住了，好像太陽都被遮蔽了，山似的巨人走進，才發現不過是穿金帶銀，華服加身的身材有些魁梧的中年女人，五官雖然平庸，但眼睛卻意外地充滿銳氣，像一把刀似的把在場的人都剮了一遍，“這種貨色，只配在我們雲雨閣做丫頭……”說着就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丢下兩張在地上。
“就這麽點？”老八看了一眼地上的銀票，不死心地問。
胖男人不緊不慢地說：“平常就這個價，怎麽，獅子大開口。”
“……”老八猶豫着，還是俯身撿起地上的銀票，“那……希望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他谄媚地笑，眼裏卻是帶着恨。
“哼，怕是恨不得我們雲雨閣關門呢。”女人斜眼看老八離去的身影，冷冷笑道，“他不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商玲珑還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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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犯不着為這種人動氣，老八這家夥耍牌九耍得腦殼糊塗了，改天我找人好好收拾他。”
他們且生着氣，下面的女孩子更是心裏打鼓。從剛才的對話可知，她們像貨物一樣被賣掉了，賣到一個叫雲雨閣的什麽鬼地方。
“雲雨閣是什麽地方？”許婷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商玲珑和那個胖男人的目光又回到她們身上來，“自然是好地方，只要你好好聽話，就不會再挨餓的地方。”
盡管那個叫商玲珑的女人用得是如此和善的語氣，卻并不能減少人群中的不安。
不知是哪個女孩子開口：“我沒聽說這麽好的事情。你到底要我們做什麽？”
“男子以才侍君，我們以色侍君。我賣你們回來，要你們，服…侍…男…人。”
她的一字一頓無疑是一顆顆炸彈，在女孩們心中爆炸。
女孩們張皇失措，不敢相信，之前那個發問的聲音再次鶴立雞群：“雲雨閣是妓院？你要們做□□？”
商玲珑走到人群中，找到說話的女孩，擡起她的下巴，細細打量着她稚嫩的臉龐，最後才落到她過分明亮倔強的眼睛上：“剛直易斷，我最喜歡折磨你這樣的女孩子。”
“呸！”
女孩的唾沫濺到商玲珑手臂上，她伸手攔住上前的胖男人，臉色不變地給了那個要強的女孩一巴掌。
“我看你有什麽資格跟我犟！”
“不要進青樓！我不想成為□□！”人群中，又微弱的，帶着哭音的女聲。
“那你就去死吧！”商玲珑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眼下的這群女孩，“既然你有這麽多不知所謂的堅持，那你就去死吧！”她揮袖而去，“丁老板，繼續關着她們，別給她們水和吃的，我看最後有多少個貞潔烈女！”
丁老板沒有跟着去，而是在原地站了會，“年輕姑娘不懂事啊，餓壞了自己可怎麽辦啊，再想想，再想想。想清楚了叫我。”
丁老板身下的女孩子，仰着臉流淚：“好心人，請你發發善心，放過我們吧，別讓我進青樓了，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了。”
丁老板依然帶着若有若無的虛幻笑容：“要是我要你陪我睡覺呢，你肯不肯？”
聞言，女孩吓得後退，彷佛面前的人是什麽洪水猛獸。
丁老板也沒有生氣，繼續笑着說：“我又老又窮，你肯定是看不上的，還比不上做姑娘呢，你看你，選來選去，最後還是繞回原路去了。”見沒人應話，他摸了摸下巴，“得，我也不再浪費口舌了，嘴都幹了，喝酒去喽！”
他把門關上，這一次沒有人再去求他。
大家都隐隐約約明白，這裏不會有什麽善心人，這裏就是地獄。只有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黃心穎和許婷藍雯雯占據一個小角落，“你說，我們怎麽辦才好。”
許婷和藍雯雯沒來得及回話，之間那個挨了一巴掌的女孩子就搶先回答：“當然是逃啊，你還真打算去做□□。”
不少鄙夷的眼神落在黃心穎身上。
黃心穎不敢說話，許婷和藍雯雯用眼神安慰她，倒是另有人回答道：“現在大家都被綁着，你說怎麽逃？”
“想辦法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參加試煉了！”女孩反擊。
這是在場的人第一次公開承認試煉這件事，她們的确不是什麽古代因貧賣身的卑賤女子，她們接受着現代教育長大，絕不能忍受受到這樣的侮辱。
“解開了！”一個短發女生，冷靜開口。“我幫你。”她首先幫忙解開了身邊的人的繩子。
如此，所有人從束縛中中解脫，但是這間房子除了一個通風的小窗和緊閉的大門外，沒有任何其他出口。
有人去拍門，除了嘲笑聲什麽回應都沒有；有人去推窗，但根本沒有用，而且窗戶也太小了，只能瞧見外面荒涼得只有樹；也有人嘗試把所有的草都掀開看，依然沒有找到能用的工具。
一番探索後，除了疲憊，只有無盡的絕望。
壓抑中有斷斷續續的哭聲：“為什麽我們要來到這裏，受這份罪。”
“……因為這是神的試煉……”有人回答，被選中的人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我好想喝水……”先前向丁老板求情的那個女孩，蒼白着嘴唇，肚子咕咕在叫，但更強烈的感受仍然是缺水：“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裏？”
氣氛再度陷入沉默，現實是她們的确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小羊罷了。
人群中忽然爆發出有些時高時低有些癫狂的笑聲，藍雯雯注意到是那個一直沒有參與她們尋找出口工作的女生，與其叫女生不如叫女人更合适，她是所有女生中最年長的，要高得多，骨架也要豐滿得多，頭發微卷，有成熟女人的韻味。
“我真的是看戲看累了……”她還在笑，把其他人的努力視作一場游戲，“打不過，認輸不就好了？”
“你是什麽意思？”臉上充滿倔強的那個女孩站起來直視她：“什麽叫做認輸。”
“你們都知道這是神的試煉，那麽結果無外乎兩種，要麽是死，要麽是通關，你們連這間屋子都走不出，何談通關，既然沒有表現神的意志的覺悟，那不如在這裏咬舌自盡來得直接，我說的不對嗎？”卷發女撩動着長發，風情萬種。
“所以神的試煉，是安排我們做□□嗎？”有個女孩皺着眉頭發問。
“不可揣測神的旨意，盡管表現神的意志即可。”
與她對視的女孩依然沒有認同她的話，反過來問：“那要神要你做□□，你也去？”
在場的人都要等待卷發女子的回答，她卻欣然笑道：“很難抉擇嗎？對你來說難如登天的事情，我卻可以手到擒來，你不是适合這個試煉，而我适合。”
她往前走，所有的人都為她讓道，她輕拍一下門，話語中依然帶着笑意：“我相通了，先放我去吃飯吧？”
門的對面先是沉默了一陣，随機有說話聲，似乎在斟酌些什麽。
“逃跑是蠢人幹的事情，而我不算聰明，至少不蠢吧。”
卷發女的話，為她贏得一扇門的打開，丁老板就這麽看着她站于衆人外，随即笑着向她伸出手：“好姑娘，我們吃飯去吧。”
“等等，我也一起走。”
在場的女子都在猶豫，但是已經有人率先做出了決定。是那個疲憊之間不減豔麗的女子。
然後是沉默得像個啞巴的清冷女子。
三個人，僅僅是三個人。
誓死不進青樓的意志就在隊伍裏土崩瓦解。
“還有人嗎？”丁老板問。
“我們走嗎？”黃心穎問。
藍雯雯無法回答，不知道做出怎樣的決定才是合适的，她往左看，把絕對權交給許婷。
許婷本是急性子的人，但是這一次她也一反常态地沉默，“我不知道。”她只能掙紮地說出這個。
“那就再等等。”藍雯雯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是懸着了還是落下了。
離開隊伍的三人還在等待着，像是對剩下的人嘲笑。
但是人群沉默着，縱使是有身先士卒的人，恐懼依然壓迫在每個人的頭頂，而是盲從是強大的。
丁老板沒有再做任何勸說，徑直帶人離開了，只有當門關下，不少人才頹廢地坐下來，“到底該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