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Ⅲ 名字（3）
Chapter Ⅲ 名字（3）
她們進來時，正趕上用早餐的時候。
前面進來的三個女子，已經坐在桌上用餐了，在掃視的目光裏，晚來的人所謂的堅持和掙紮顯得可笑。
“看什麽啊，坐下啊。”這一次商玲珑後面還跟着一個紅衣女人說，較她似乎要年輕些，但同樣改不了眉眼中的市儈氣。
衆女子挨個坐下，丁老板已經吩咐人端飯菜去了，但現在能喝上一口水已經很滿足了。
紅衣女人說：“這批姑娘樣子還可以啊。”
下面的姑娘們似乎已經習慣這種，見面就被人評頭論足的情況了，又或許是太累了，已經沒有人想要抗争什麽。
商玲珑滿意地點點頭，“果然挨了餓，就老多了，順眼多了。可聽好了，”她提高自己的聲量，“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走進雲雨閣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以後別跟我裝什麽貞潔烈女的樣子，要不然我就讓你成為真的貞潔烈女。聽清楚了嗎？”
“是……”姑娘們的聲音不夠大。
“再說一遍。”
“是。”
飯菜也上來了，大概是餓過頭了，反而不是顯得很有食欲，但在旁人的勸說下，還是一點點進食。
“既然你們踏進雲雨閣的門，從今往後，就是這兒的姑娘了，要守這裏的規矩。”商玲珑稍作停頓，“不過，規矩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完，你們的藝名得先定下來。” 不顧衆人驚愕的表情，她對紅衣女子吩咐道：“紅姑，拿名簽來。”
“行勒。”紅姑轉身，翩翩然輕盈如燕。
邱燕：“要改我們的名字嗎？”
“雲雨閣是個文雅之地，名字太俗只會淪為笑柄。”不過商玲珑這次還是留個餘地，“要是你堅持用本名，也可以跟我說說理由。”
Advertisement
“當然是用藝名，誰把傻得用本名。”不知名三人中，容貌豔麗的女子率先開口。
她卻不知道下面一圈人都是交換過姓名的，但她理所當然的語氣已經讓不少女孩後悔說出了自己的真名，這畢竟是個試煉，萬一告知她們真名是有害的，又當如何。
不由看着當時提出這一意見的楊蘭帶了些臉色。
紅姑已經将簽桶遞過來了，她下面穿着一雙繡鴛鴦的紅鞋，落在地上，卻完全聽不到聲音。
第一個抽簽的是卷發女，她伸出抽出一直簽，然後報了一個名字：“懿仙。”
商玲珑點點頭，“很好，下一個。”
輪到容貌豔麗的女子，她也抽了一只簽，拿出一看，報了一個名字：“飛卿。”
再就是那個沉默得有些冷眼的女子，還以為她是啞巴，開口吐了兩個字“紫嫣”才知道不是。
随後，依次抽簽，楊蘭改叫了半夏，邱燕改叫了眉生，平添幾分陰柔之氣，何佩嘉改叫了月娘，陳绮、陳敏不愧是姐妹，抽中施朱、碧落這樣帶有并蒂花氣質的名字，李影抽中了細腰，安笑笑抽中了小玉，駱冰抽中了樊素，吳夢丹抽中了幼薇，肖慧抽中了玩婉兒，說話小聲，還是小玉幫她報的名字。
最後是許婷抽中了師曠，藍雯雯抽中了阿阮，黃心穎抽中了莺莺。
小玉抽完名簽心情郁悶，“得，我名字都白記了，現在又要重新記一遍。”
許婷安慰她說：“沒事，應該不會再改了。”
商玲珑在抽簽之餘，也讓人一一記下了她們的名字，“既然有了新名字，那就以前的名字忘記，前塵放開，不必再提。”
她正說着話，忽然聽到有人踩着鈴铛聲跑過來，“媽媽，媽媽，閣裏是不是來新人了？”
衆人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穿得極為清涼的綠裙女孩撐在欄杆笑看她們，宛如夏天裏伸出的一直含苞的荷花那樣青春美麗。
也是見她，才覺得商玲珑說下面的女孩只夠當丫頭不是沒有原因的，實在是過于漂亮，在現實生活中，沒有幾個女明星可以比拟。
“菱角！我的寶貝！”商玲珑罵道：“你怎麽又不穿鞋就跑出來，傷到腳不能跳舞怎麽辦。”
那位名叫菱角的女孩披着長發，踩着樓梯下來，露出的兩肩潔白得像玉一樣。“欸，我還以為媽媽是心疼我，想不到媽媽還是擔心雲雨閣的生意，真教人好生失望，”話雖然如此，笑容卻不減半分。
“說什麽傻話，回去罷，你已經貪玩好些時日了，還不回去練琴。”商玲珑繼續訓斥。
但菱角絲毫不怕，她走下來，細細與下面每個姑娘對視，最後伸出纖纖玉指，點了一下飛卿，紫嫣，莺莺，“這幾位妹妹生得倒是很好看，以後大概是要成為我們雲雨閣的頭牌的。”
飛卿紫嫣聽到這話尚且還好，黃心穎完全被下白了臉，不敢說話，為難地急咬唇。
商玲珑：“你再說這些混賬話，我就叫丁老板拖你出去打！”
“不要媽媽，不要媽媽，我知錯了！”菱角用雙手一擋，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樣，衆人只想即使自己是女兒身，也忍不住心生憐愛，更何況是男人呢。“菱角不鬧了。”她好像過足了戲影，放下手，“我來就是想知道這些丫頭那些能分到我房裏去，綠環姐姐也忒嚴格了些，不像她照顧我，反而是我在遷就她，好媽媽，你快給我換個聽話的丫頭吧。”
商玲珑垂目思索片刻，“你想要誰，自己去挑吧。但是我還有事情，對她們說，晚上忙完了才能去你那。”
菱角搖晃着商玲珑的胳膊，笑得開心，“只要媽媽同意，一切好說，那我搬去‘碧海潮聲’的事呢？”
聽到這句話，商玲珑臉色難看了幾分，“住你的‘映日荷花’不好嗎？為什麽非得挑‘碧海潮生’，你要是看上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可以讓給你，你要是喜歡三樓，可以住‘春和景明’，沒必要非要這樣。”
“媽媽，我就想住‘碧海潮生’，反正現在空着也是空着，就讓我住嘛！”菱角嬌嗔道。
見實在說不過菱角，商玲珑無奈說道：“要給你住也不是不可以，但挑揀順序還是要從王蘋排起，你不能亂了規矩。”
菱角還想争取什麽，二樓又走出一個披着紫袍的美人來，她的美貌與菱角不分上下，只是似乎年紀似乎稍大一些，神色中帶着些許慵懶，似一株紫色的睡蓮矜持着姿态，“王蘋在‘靜影沉璧’住得好好，怎麽會想搬，況且她是最不喜歡東廂房的，不用問，她也會同意的。”
“媽媽，我和謝好姐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會去問問王蘋的意見，你也不要着急，房間整理會花些日子。”
見商玲珑松口，菱角更是高興，乖巧地行了個禮，這才跑下去挑丫頭，“這回，可是給妹妹趕了先，希望姐姐們見諒。”她挑選丫頭有自己的标準，太出頭的不挑，她不喜歡心氣高的人，管不住，太沉默的不跳，她也覺得悶，思前想後，左挑右揀，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握住兩個姑娘的手。
“你叫什麽名字呀，妹妹。”菱角自己年紀也尚小，但她總覺自己既然是先來的，定是承得起姐姐的名字。
“月娘。”
“小玉。”
“媽媽。”菱角對着商玲珑喊，“我就要這兩個了。”說完，她又對着月娘和小玉說：“等你們忙完就去後院的‘映日荷花’找我。”
商玲珑無奈地扶額，“紅姑，菱角這丫頭不聽勸，你快把她拉走，別讓長清先生久等。”
紅姑并未真的去拉菱角，只是亮出手中的戒尺，“菱角，你是想去找長清，還是去跟我練舞啊？”
“啊不要！”菱角緊張起來，“紅姑，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找長清先生。”說着，就像小兔子一樣跑走了。
商玲珑看着她快跑的身影直搖頭，“生性這等活潑，怎麽管教都不聽，遲早要吃虧。”
紅姑溫柔笑道：“她還小，慢慢來吧。”
商玲珑又嘆了一口氣，瞥見謝好還在樓上圍觀，并未離去，似乎對新來的姑娘也很感興趣，“怎麽謝好，你也是來挑丫頭的？”
“我倒是不在意丫頭……”說到此，謝好話題一轉，“但你要讓我挑，我也不是不可以挑。”她緩步下樓，如一片紫霞飄落。不過她未走到姑娘們面前，只是看了一眼，用扇子指了樊素和婉兒兩人。
便對紅姑說：“紅姑，今日我想練舞。”似乎對丫頭的事情并不上心。
紅姑以眼神詢問商玲珑，得到同意後，即和謝好離開了。
少了菱角和謝好，畫面頓時冷清得失色，商玲珑不在意這個，總算可以回到話題上來，“剛才你們也聽到了，菱角叫我媽媽，你們也可以這麽叫我，随你們自己。雲雨閣你還需要認識的人有紅姑，她會教你們歌舞，長清先生則教你們琴棋書畫。此外，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或者丁老板。”
“這裏是前廳，也是以後你們主要工作的地方，二三樓有數間廂房。你們住的地方在後院，頭牌和丫頭可以自選住一間，沒有安排的則四人住一間。方才菱角挑了月娘和小玉，那你們是去‘映日荷花’。謝好挑了樊素和婉兒，你們就去‘岸芷汀蘭’。”
商玲珑思索片刻，“師曠、幼薇你們兩個去‘靜影沉璧’。”
聽到許婷要走，黃心穎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手，許婷也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其餘的姑娘，懿仙、細腰、眉生、半夏你們住‘林雨霏霏’，莺莺、阿阮、紫嫣、飛卿你們住‘春和景明’， ‘雲卷雲舒’目前只有綠環一人住，不過她不常回來，就安排給施朱和碧落。”
“是。”姑娘們齊聲作答，心中暗暗佩服商玲珑的記憶力。
商玲珑：“……我知道經歷昨天一晚，你們肯定沒有休息好，現在心中也有所憂慮。我勸你們別多想，且不說雲雨閣在歇業整頓，就算雲雨閣還在營業，也不可能安排你們這種半吊子去迎客，那不是壞了‘巫山雲雨閣’閣的招牌嗎？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态，趕緊适應這裏的生活吧，日後你們要學的東西多了去了。”
說完這些要注意的事項，“等下，先去各自住處，将你們這身稀奇古怪的裝扮換掉。中飯時間在這裏集合，我再進行檢查。下午要清掃雲雨閣，你們可能要受些累，做好準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