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Ⅲ 名字（4）
Chapter Ⅲ 名字（4）
總算挨到自由活動的時間了，膽小謹慎的幼薇趕上來和師曠說話，她們還沒有見過王蘋呢，她似乎是這裏的頭牌，選房間也要從她開始，不知道好不好說話。
黃心穎舍不得許婷，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幸好還有藍雯雯陪着她，她拖着藍雯雯的手，“雯雯……不，媽媽說要叫你阿阮，幸好我們在一個房間，不然許婷走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藍雯雯摸着鏡框，想着古代似乎也沒有帶着眼鏡的女子，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排自己。
許婷對黃心穎說：“都在後院，距離能遠到哪裏去啊，瞧你說的，瞎擔心。走，我們先去後院看看吧。”
衆女子來到後院，雲雨閣比她們想象中大得多，園林草木，假山噴泉，小亭秋千，應有盡有，左邊是學習技藝的地方，時不時還能聽到菱角在彈琴，右邊則是廚房，穿過中間的花園，才是住的地方。
同樣是三樓，一樓安排給了閣裏的男丁，二三樓才是姑娘們住的地方，二樓從左到右分別是“靜影沉璧”、“林雨霏霏”、 “映日荷花”、“雲卷雲舒”，三樓從左到右是、“春和景明”、“岸芷汀蘭”、“千山暮雪”、“碧海潮生”。
名字是挺好聽的，可等她們進了各自的房間，又開始叫苦不疊。
給丫頭的服裝是備好，都是清一色的粉白，幾乎沒有裝飾，但是梳妝臺上的古銅鏡，以及各式古代化妝用具，連假發髻都有，看了簡直見人頭疼。
黃心穎為難地看着藍雯雯，藍雯雯表示她也沒有辦法，“趕緊收拾完，到處看看吧。”
“可是我好累啊。”黃心穎躺在床上，“反正到中午才集合，我們先睡一會吧。”
藍雯雯搖搖頭：“早點摸清這裏的情況，打聽出薛濤到底何許人也，解開她為何死之謎，才能離開這裏……這裏……畢竟不是久留之地。”
明白藍雯雯所指之意的黃心穎，趕忙爬上起來，“對對對，還是完成任務趕緊出去吧，再呆下去指不定發生什麽事情呢。”
就這麽功夫蹉跎，飛卿和紫嫣已經穿好衣服，化好妝出門了。
黃心穎忍不住贊嘆：“果然人漂亮，就是現成的衣架子，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你也不差啊，莺莺。”藍雯雯翻弄起梳妝臺上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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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我真不習慣叫這個名字。”黃心穎湊過小腦瓜，“她們還會化妝，我們都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不知道怎麽弄。”
“打一點腮紅，塗點在嘴巴上？”藍雯雯拿起手中的口脂。
一番折騰後，又有兩個現代人成功變身為蹩腳的古代人了。
黃心穎吐槽：“這鞋子好小，好輕。”
藍雯雯則不習慣不帶眼鏡，總是忍不住揉揉眼睛。
“怎麽，你眼睛有些看不清？”就聽得一個溫柔的聲音詢問。
“春和景明”門前站着一個之前未曾見過的綠衣女人，樣子年長她們些，舉止文雅，似水邊一抹迎風垂柳。
“額……”藍雯雯還沒想好怎麽回答。
這個女人就蓮步走來，摸着她的臉查看她眼睛的情況，溫聲道：“我是綠環，算是後院半個管事吧，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姐姐。”
“綠環姐姐。”黃心穎複述道，她對生性溫柔的人容易産生好感。
綠環展齒一笑，“我也有眼睛不大好的毛病，用了很多藥都不見效果，最後倒是久病成醫，你跟我去我房裏拿藥吧，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謝謝你……綠環姐姐。”
綠環領着她們下樓去，黃心穎在後面小聲問，“古代還能治近視嗎？”
藍雯雯也覺得很奇怪，她唯一能想到合理的答案是：“試煉設定？”
“好吧。”黃心穎只覺得神奇，忽意外地發現綠環并沒有在二樓逗留，而是往樓下走去，和藍雯雯交換一個眼神，“不在二樓嗎？”
綠環這才想起來跟他們解釋，“媽媽以前是安排我住雲卷雲舒，但是現在我在小園的時間更多些了。”
下了樓，沿着偏僻的小路直走，這才知道在才藝館和歌舞坊後面有一個小園，裏面環境清幽，培植了不少藥用植物。
剛想領着藍雯雯黃心穎往裏面走，忽聽到一陣咳嗽聲，綠環就止住了腳步，轉過身道：“瞧我這記性，你們在門口等我就好。”
等她走後，黃心穎才說出自己的疑問，“裏面好像有個病人。”
藍雯雯點點頭，“而且她也不像普通的……姑娘，更像是醫生，雲雨閣真的是卧虎藏龍，充滿太多秘密了。”
沒過多久，綠環出來了，将兩個瓷瓶放在藍雯雯手上，“不知道那個對你有效，你都試試看，再告訴我效果。”
黃心穎還是不太相信古代醫術：“不會對眼睛有害吧？”
“放心，我試過的。”
藍雯雯扯住黃心穎，“那就謝謝你了，綠環姐姐。”
彌漫着濃重的藥氣，小園裏的咳嗽聲又起了，綠環不住地回頭看，最後将期盼的目光落在藍雯雯和黃心穎身上：“你們這些姑娘剛來，有許多不便之處，本來我應該多照顧你們些，但我實在抽不開身，煩請你們跟其他姑娘說一聲，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盡管來小園找我。”
藍雯雯和黃心穎都說好，又耐不住好奇心，“綠環姐姐，我們能問一下是什麽人生病了嗎？”
會不會是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王蘋？
綠環輕輕嘆息，“是個可憐人罷了，你們剛來，知道太多事情對你們沒有好處，切記不要随意進入小園，接觸病人，不然媽媽一定會重重地罰你們。”
“是。”
兩人跟綠環跟告了別，原路返回，打算按照她的吩咐，跟其他姑娘說說這件事，黃心穎忽然喊到：“雯雯，你看二樓！”
藍雯雯依照她所指方向，就看到二樓最靠左的陽臺上，站着一個白衣女子似乎再眺望遠方，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覺得她清瘦得遺世獨立，仿佛要被風刮走似的。
“那好像是許婷所在的房間。”黃心穎說。
藍雯雯點點頭，補充道：“靜影沉璧，應該就是王蘋。”
兩人還想看清楚所謂雲雨閣的頭牌長什麽樣，就見樓上的王蘋揮袖回房了，如一只白色蝴蝶，身姿翩跹。
黃心穎有些遺憾：“不知道，許婷伺候的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藍雯雯不再細究，只說：“你已經叫錯幾次名字了，被逮住可要挨罵的。”
“噢！”黃心穎苦惱地捂住嘴巴，為警惕自己似的，仿佛說了幾遍：“阿阮，師曠，阿阮，師曠，我是莺莺。哎呀，怎麽都覺得好繞口。”
“叫習慣就沒事了。”
時間如水一樣流過，她們不清楚王蘋是怎麽樣的人，也不敢貿然去打擾許婷，只等到午餐時間遠遠地看她一眼。商玲珑又交代了食不言寝不語，姑娘們這是在雲雨閣吃的第二頓飯了，必須要按照吃飯的規矩來。
好不容易等到一頓憋屈的午飯吃完，就是傳說中的青樓大掃除了。
商玲珑：“前廳不用你們負責，你們把各自的房間整理好就行。”
紅姑附在商玲珑耳邊說了什麽。商玲珑點點頭，改口道：“三樓的‘千山暮雪’需要好好打掃，莺莺、阿阮、半夏你們去找綠環要一些熏香和柚子葉。”說到這裏，她又問：“你們知道去哪找綠環嗎？”
藍雯雯對黃心穎點點頭，才說：“今早綠環姐姐帶我們去過一趟小園。”
小玉猶豫着開口：“媽媽，那我和月娘要去打掃‘碧海潮生’嗎？”
“不必，我已經另外安排人了。”
事畢，各自分散。半夏似乎尤其不适應這些特意為姑娘們準備的粉衫，她就像一匹烈馬一樣，保持着自己的警惕，時刻想要逃跑。
趁着往小園走，四處無人，她便小聲道：“我觀察過了，這裏雖然有護院，但是人并不多，而且喜歡打牌消遣，看守不是很上心。”
黃心穎喜上眉頭，“這麽說我們有機會逃出去了？”
半夏點點頭。
藍雯雯細想後還是搖搖頭，“既然現在雲雨閣還在歇業，對我們安全造不成威脅，不如再觀察看看，準備一個萬全之策。”
“……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只怕在這裏待久了，會消磨人的心志。”半夏面露擔憂。
“那就盡快吧，慎重些，我也會告知其他人。”
聽到藍雯雯這句話，半夏又拉住了她，“那三個人……”
黃心穎還沒有反應過來，藍雯雯就會意了，“你是說最先來的那三個人，懿仙、飛卿、紫嫣？”
“她們怎麽了？”黃心穎不解為何忽然提及她們。
半夏神色慎重：“我也不是有意說她們壞話，只是覺得她們可能和我們不是同道中人，現在和她們同屋，這個消息一旦走漏，可能導致我們計劃失敗。”
黃心穎也有些懼怕她們三個，忙說：“那就別告訴她們。“
藍雯雯心底是同意半夏所想的，不過她也認為半夏的想法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比如熱心腸的許婷，肯定會在這件事情上猶豫的。她只得說，“我們再商量看看吧。”
已經到了小園。
黃心穎走上去拍拍門板，“綠環姐姐。是我……莺莺。”
隔着一道牆，依然能聽到裏面的人的咳嗽聲。
“何事？”綠環并未開門。
“媽媽讓我們拿一些熏香和柚子葉去打掃‘千山暮雪’。”
小園裏的咳嗽聲聽了，綠環也沒有立即回複她們，反而和裏面的人絮叨了幾句，約莫半炷香後，才拿着兩個香爐和一些柚子葉開門，一反常态地沒有笑語盈盈地和她們說上些什麽。
“好像有點怪怪的？”黃心穎說。
半夏并不察覺，藍雯雯也說不上來，只是說：“先去‘千山暮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