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林鴻抓住燕雲潇的腳踝,往懷裏一拉,大掌握住那雙白皙漂亮的赤足,用掌心摩挲着凸起的踝骨。

燕雲潇側躺着,肘支床榻,手掌托腮,笑得風情萬種:“相爺在做什麽?”

林鴻聲音沙啞:“皇上腳涼,幫皇上暖腳。”

“那你的手指亂摸什麽?”

林鴻一頓,将他的腳攏在懷中,手掌往上握住小腿肚:“腿也涼。”

燕雲潇挑了挑眉:“那你怎麽不給朕蓋被子?”

林鴻道:“皇上不是說,讓臣為皇上穿上肚兜嗎?”

“那你怎麽不過來呢。”燕雲潇奇道。林鴻依然坐在四尺之外。

林鴻低着頭,掩去眼中的烈火。若是現在坐過去,為皇帝穿上肚兜,他極有可能克制不住自己。

他在忍。

燕雲潇絲毫不知道林鴻忍得辛苦,他笑吟吟地動了動腳趾,觸碰到了林鴻硬實的肌肉,贊道:“相爺練得不錯嘛。”

林鴻忍無可忍地按住他的腳背,脖頸上青筋突突直跳。

燕雲潇驚訝:“怎麽了這是?穿個肚兜而已,相爺男子漢大丈夫,不會這點小事都做不了吧?嗯?”

他覺得自己勝了林鴻,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光說還不夠,又撩了撩衣袍,任那牛乳般絲滑的寝衣飄起。

他的腰身柔韌有力,雖然纖瘦,卻絲毫不顯得單薄,如一支蓄勢待發的箭,充滿了隐藏的力道。

Advertisement

下一瞬,燕雲潇被壓住了。

他絲毫不覺得危機逼近,還在兀自挑釁着:“丞相能臣大才,原來只是表面,實際上連這點小事…”

他驟然打住。

他驚了。

他瞪大了眼。

林鴻聲音啞得如破鑼,眼睛黑如深淵,緊緊地盯着燕雲潇:“皇上要不要試試?”

燕雲潇這時感覺到危險了。

但他豈能在嘴上認輸,心裏打鼓,嘴上卻很有底氣:“怎麽,相爺想做犯上之事?”

林鴻不答,但身體和動作替他做了回答。他埋在燕雲潇脖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重重地吻着。

燕雲潇渾身發毛,一動也不敢動。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射了一箭的兔子,動彈不得之際,一只餓極的大老虎正細細嗅他。

越來越燙。

燕雲潇有點慌了。

他伸手去推,自然是推不動的,強自鎮定道:“下去。放開我。”

林鴻毫無反應,吻着那顆紅痣。

燕雲潇商量似的放軟了聲音:“聽話,下去。”

依然沒有反應,摟着他腰身的手臂甚至縮得更緊。

燕雲潇色厲內荏,冷聲道:“朕的話你也不聽了?”

身上的人一頓,随即變本加厲地抱緊他,與他耳鬓厮磨。

燕雲潇不是真的生氣,或者沒有他表現的那麽生氣——他這個人一向是很講理的,今天是他勾的林鴻,他當然不會把全部的錯推到對方身上。

他知道再說重話也是沒用的,男人嘛,激情上頭時十頭牛也拉不住,他也是男人,豈能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于是他咬了咬唇,聲音又輕又軟地道:“我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受涼了。”

林鴻果然停下了,在咫尺之間深深凝望着他,雖然知道八成是假的,但就算只有兩分是真的,又怎會舍得他痛。

只猶豫了一下,林鴻便松開了手,半是無奈半是咬牙切齒,在他耳邊道:“潇兒,你真不講理。”

身體一被放開,燕雲潇立刻攏緊衣服往後退了退,嘴裏又硬氣了起來:“不許叫奇怪的稱呼。”

林鴻扯過被子給他蓋上,手摸了摸他的腰腹,果然有點涼,便用滾燙的兩只手給他焐熱。然後将紅肚兜覆上去,兩邊的紅繩繞到背後系住。

系了個蝴蝶結。

燕雲潇嘴上說得很大方,真穿上後又難免難為情,趕緊攏緊衣服,看也不看林鴻,哼哼道:“好了好了,天黑了,趕緊回府休息吧。”

薄如蟬翼的寝衣遮不住那抹紅,何況燕雲潇把衣服攏得很緊,從外面看來,腰腹上那抹隐隐的豔紅清晰無比。

林鴻眸色深沉,問他:“暖和麽?”

燕雲潇摸了摸肚子,厚實的鴨絨肚兜将他的腹部完完整整地護住,像個小暖爐,确實暖和,他點了點頭。

林鴻道:“不準摘下,臣會檢查的。”

燕雲潇敷衍地笑了一聲,心道才不會讓他再靠這麽近。

剛想出聲趕人,卻見林鴻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拿出兩根紅頭繩,一根有珍珠,一根沒有。

“皇上那晚就在那扇窗前——”林鴻指了指,語氣沉痛,“先是把頭繩還給了臣,而後又拿一袋金葉子買了臣這麽些年的感情——”

燕雲潇:“……”

他就知道這人留着金葉子是來拿捏他的。

他才不會被拿捏。

燕雲潇懶懶地躺回去:“繼續說。”

林鴻在床邊坐下,溫聲道:“皇上想想,皇上還沒有答應臣時都戴着頭繩,現在已經答應了臣試一試,把頭繩戴回去,應該是不過分的。”

燕雲潇喜歡心平氣和地談話,聞言略一思索,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再加上今晚也堪堪算是個重大的日子,大家都應該開開心心的,于是他伸出腿,大度地說:“朕允了。”

這回他可不敢像方才那樣撩撥,只露出一小截腳踝,伸到林鴻面前。

林鴻在他左腳踝系上頭繩,又在他右手腕系上珍珠頭繩。

燕雲潇靠坐在床頭,脖頸和寝衣雪白,只有手腕、腳踝和腰間有紅色點綴。

不對,還有鎖骨上那顆朱砂痣。

經過方才的吮吸,那痣紅得更豔了,在幽幽的夜明珠光照下,紅得能灼人眼。

林鴻坐過去,輕撫着那顆紅痣,低聲道:“什麽時候長的?真漂亮。”

燕雲潇先是警惕地裹緊衣服,見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才慢慢放松,聳了聳肩:“娘胎裏帶來的。”

林鴻問:“我能等你睡着再走麽?”

燕雲潇毫不留情地拒絕:“不行,趕緊回去。”

林鴻又問:“那明日一早,我能來伺候你起床嗎?”

“當然不行。”燕雲潇奇道,“你若是如此,置銀燭和流螢于何地?”

“那她們為你更衣,豈不是能看到你的身體?”林鴻道。

燕雲潇呵呵一笑:“丞相,朕是皇帝,随時能有其他人。你莫非是想拿三從四德那一套來約束朕?未免想得太多。”

林鴻誠懇地道:“我沒有那樣想,也不敢那樣想,只是心裏忍不住會嫉妒。我們現在關系不同于往日,應該向對方坦誠心中的想法。”

他這麽一說,燕雲潇便能理解了,若有所思地道:“應該向對方坦誠想法嗎?”

林鴻耐心地循循善誘:“對。你既已答應了與我一試,那我們的關系就比其他人親近。你今後有任何不開心或者糾結的事情,都可以說與我聽。”

燕雲潇沉吟着點了點頭。

林鴻觀察他神色,知他已明了。便道:“方才我說我會嫉妒,并不是希望你如何如何做,只是愛侶間互相分享情緒。”

燕雲潇向來吃軟不吃硬,聽林鴻這麽一說,便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就算我有了其他人,我也會提前告訴你,讓你早做準備。”

“……”林鴻冷靜地攥緊了袖子。

燕雲潇掩唇打了個呵欠,帶着困聲道:“快回府吧,明晨見。”

夜深,林鴻回到相府,身後竟緊跟來另一輛馬車。

一位太監從馬車上下來,展開明黃聖旨卷軸,尖着嗓子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林相替朕典試江南,夙興夜寐,立功者著,朕心甚慰。特賞……”

林鴻聽着那長長的禮單,心裏有絲異樣。

太監還在繼續念着:

“黃金八百兩……”

“象牙如意一對……”

“琉璃香珠四對……”

一盒又一盒的珍寶往相府裏搬着。

太監終于念完了,收起聖旨,邁着小腳跑到林鴻面前:“恭喜相爺。”

林鴻恭敬地接過聖旨,命下人打賞了宣旨的太監。

他看着馬車遠去,展開聖旨,看着熟悉的龍飛鳳舞的小行書,終于明白那絲異樣是什麽了。

這是按禮制給新封“才人”的賞品,皇帝一件不漏地賞給了他。

林鴻:“……”

原來在皇帝心裏,他只是個才人的位份?

林鴻安慰自己,好歹有個正式的名分了,在百官中是獨一份的,可以慢慢往上爬。

想到皇帝說的“明晨見”,他幾乎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快步往書房走去。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美妙,從潛鱗亭到寝宮,再到龍床上的纏綿,簡直像是一場幻夢,他根本不想就此睡去。若這是一個夢,他只想将夢延長。

林鴻面上無甚表情,實則心慌意亂,手腳無處安放,壓根沒注意書房的門檻,被重重地絆倒在地。

咚的一聲巨響。

小厮吓了一跳,過來一看,驚道:“大人,您怎麽了?”

林鴻爬起來,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包,冷靜地道:“不是夢。”

而後輕飄飄地踱步到書桌前,從抽屜中拿出一個檀木盒,裏面是空的。林鴻自語道:“肚兜不在這裏,他真的收了。不是夢。”

小厮心驚膽戰地望着他:“大人,是您下午派人通知小的,讓小的把盒中之物送入宮中。”

林鴻點頭,在懷中摸了摸,空的:“不在這裏。在他身上。不是夢。”

小厮跟着他,問道:“大人,發生什麽了?”

林鴻回過神來,長舒了一口氣,笑道:“本相終于抱得美人歸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