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雖說柳述常出入青樓,可實際上還是個愣頭青,親吻這件事對他來說是毫無經驗的,可這事似乎不需要什麽經驗,就會無師自通,結果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意外的心跳加速,意外的目眩神迷,意外的想要擁緊對方。
胸口貼着胸口,他同樣能感受到對方也在逐漸失控,很新鮮的感覺,又令人沉迷。
旁邊突然響起噼裏啪啦的聲音——慧傷手裏的金銀珠寶接連落到地上。
“哎呀,你別糟蹋東西!”張默陽蹲下就去撿。
慧傷兩眼空洞地跟着蹲下去:“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親嘴啊,你瞎嗎?”
“......他們不是好兄弟嗎?”
“好兄弟就不能親嘴了嗎?”
慧傷驚訝地捂住嘴:“可他們說過,我也是他們好兄弟。”
張默陽呵呵笑了兩聲:“咱倆也是好兄弟呢,要試試嗎?”
“......不必不必。”
慧傷難以置信,一想到之前這兩人明明過于膩歪,卻只說是兄弟情,他好不容易相信這兩人是單純的兄弟了,又阿彌陀佛的在他面前親嘴,簡直氣人!
“他們親完了嗎?”慧傷都不敢擡頭看了。
張默陽一擡頭,就看見沈柯拉着柳述走了,道:“走了,估計嫌我們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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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走了沒幾步,柳述又突然倒回來,把金銀珠寶拿了回去,捧着這一堆東西去跟沈柯獻寶:“阿柯,看,咱們能過上好日子了!”
沈柯臉上已經沒有了淚痕,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次卻又撫摸上了他的臉頰,溫聲道:“這些是贓物,我們不能要,得還給老百姓。”
柳述如遭雷劈,依依不舍地看着手裏的寶貝:“這麽多,一點都不能拿嗎?”
沈柯不忍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伸手将人抱進懷裏,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道:“這不是屬于我們的東西,但是小五,我答應你,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到時候你想要什麽都行,可以嗎?”
“你怎麽把我的話搶了......我本來還想着用這些東西讓你過得舒服點呢。”柳述仰起頭,笑道,“行吧,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要了吧。”
“嗯。”沈柯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五,有些壞習慣,卻很聽話,是個非常善良非常招人疼的少年。
“還能再抱會嗎?”柳述眉眼彎彎,“我喜歡你抱我。”
嗯,也是個會直白熱烈的表達,讓人心跳加速的少年。
抱是來不及好好抱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陳姑娘呢?怎麽一直沒有見到她?”沈柯問道。
“她跟我一起去搶私房錢了。”
話音剛落,陳英蓮就從那頭跑過來了。柳述只是雙手捧着金銀珠寶出來,她可厲害,直接裹了兩個包袱,臉色略顯激動:“老娘下輩子也衣食無憂了!”
柳述尴尬地看了她一眼,都不知道她等會得知這些東西要充公後,會露出什麽表情。
一刻鐘後,陳英蓮對着沈柯,白眼都要翻吐了。
柳述只能幫着勸道:“別生氣別生氣,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別人的,咱們只是物歸原主而已。你放心,你這個朋友我交了,等将來這些東西我一分不少全補給你。”
陳英蓮自然是不會信他的鬼話,可也沒辦法,這裏還有這麽多官兵,不可能真的讓她把這些贓物帶走的。
等把這裏收拾幹淨,再帶着土匪們下山,回到衙門時,已經快天亮了。
柳樹困得直打哈欠,沈柯讓他先回客棧去休息,自己則去衙門裏處理剩下的事。
睡了一大覺後,肚子有點餓,起床穿衣服時,柳述摸了摸胸前的吊墜。
出來這麽久了,得找個時間回家一趟,把阿柯帶回去給爹娘瞧瞧。
這麽想着,他又樂開了花,爹娘肯定會喜歡阿柯的,長得那麽好看就算了,還會讀書寫字,爹最崇拜的就是讀書人。
不過前提是阿柯願意跟着他去金陵,還得找個機會坦白自己的身份。
沈柯剛送出一封信給大哥,就看見柳述提着幾個包子找過來了。
“睡好了嗎?”
“還可以,你休息了沒有?”柳述問。
“剛審完土匪,被賣去青樓的姑娘給贖回來了。”
“他們還打算把其他幾個姑娘賣給別人,問出來買家是誰了嗎?”
沈柯看了師爺一眼,師爺冷汗直流:“這事......我真的一點不知情。”
“是縣令。”
“居然是他?”雖然有點詫異,但也不算太意外,他早覺得這縣令不是什麽好人,一群土匪抓了兩三年都沒抓到,多半是個酒囊飯袋,只是沒想到原來是與土匪勾結。
方縣令遲遲未歸,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聲跑路了,還是已經被知府扣下來了,所以沈柯将前因後果都寫在信上,再問清楚大哥那邊的情況。
土匪們暫且關押在牢房裏,幾位姑娘安然無恙地被護送回家,贓物也都歸還給之前來報案的百姓們,總算能歇口氣了。
一回到客棧,沈柯就往床上一躺,眼皮重的能打架,不消片刻就睡熟了。
柳述怕打擾他休息,便去張家找張氏兄妹。
張默陽補了一大覺,這才起來,正在吃飯,見他來了,下意識往後面看了一眼:“就你一個人來?”
“嗯,阿柯才睡着。”柳述坐下,抓起幾顆花生米吃了起來。
“晚上喝酒去不?我難得辦了件大事,慶祝一下。”張默陽興奮道。
柳述想着沈柯應該要睡很久,便答應了下來,又道:“把英蓮也叫上,她說她酒量好。”
“行。”
“我也想去。”一直安靜喝茶的張默笙突然說道。
二人一愣,張默陽不解:“你會喝嗎?”
“想試試。”
晚上,一行四人在酒樓裏吃飯,陳英蓮酒量一頂一的好,把張默陽都喝趴下了,還能跟柳述有來有回。
張默笙喝得少,臉頰紅彤彤的,豔羨道:“陳姑娘真是好酒量,果然不拘一格。”
“從小就喝,壯膽,冬天也可以暖暖身子。”陳英蓮笑道。
“聽說你箭術很好,把土匪頭子都射中了。”
“那是小五射的。”陳英蓮說完,看向柳述,“我說你小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打獵?”
“有時間一起打,但我估計是不能以打獵謀生了。”他想起那幾只打完就放掉的野兔,轉而和張默笙說道,“我想到了一個別的生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幹?”
“什麽生意?”
“我想開個胭脂鋪子,但我需要本金去租鋪子、買材料、雇店員。”
“合着你什麽都沒有呗!”張默陽醉醺醺地打了個嗝。
“但是我有技術。”柳述說。
柳家如今發展得如此壯大,少不了他娘的助力。當年他娘嫁進柳家後,就在原來的産業上增開了胭脂鋪子,自己研制出了好幾款獨有的胭脂,很受歡迎,金陵幾乎每個家裏都會用上柳家的胭脂。
他最初去青樓,不過是想看看那些最漂亮的姑娘,是如何用他娘制作的胭脂,結果被她們的小曲給吸引住了。
他也看過娘親手制作的過程,跟着偷學了一陣,可總愛換裏面的配方,娘發現後就把他趕了出來,說他一個男人不能玩這些東西。
“你他娘的連胭脂都會做!?”張默陽一屁股從凳子上掉了下去。
“很稀奇嗎?”
年輕人嘛,玩的就是花,什麽都可以當樂子玩一玩。
“你們這裏賣的胭脂又貴,又糙得很,咱們可以賣點便宜好用的。”
“鋪子我們家倒是還有一個閑置的鋪子。”張默笙說,“但你真的會做胭脂嗎?”
“過幾天我拿成品過來。”
兩人商定好之後,輕輕碰了一杯,酒杯遞到嘴邊時,他又頓了一下,擡眸看着張默笙:“在合作之前,還得有件事想跟你說一聲。”
“什麽事?”
“就是吧......嗯......我那個......”柳述不知從哪說起,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最後還是發酒瘋的張默陽一語道破。
“他跟柯深親嘴了。”
張默笙一愣,陳英蓮杯裏的酒直接灑了出去,兩位姑娘詫異地看向他。
他咳了一聲,臉上燒得慌,故作鎮定地說:“你若是介意的話......”
“不介意。”張默笙垂下眼簾,半晌才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自打他拒絕我之後,他的事就與我無關了。我現在只想擺脫束縛,讓自己活得更自在一點。”
“那就好。”柳述一飲而盡,舉起酒杯笑道,“祝我們都活得自在。”
酒過三巡後,各自離開,柳述步伐虛浮地回到客棧。推開門之後,看見躺在床上的人,才後知後覺地放輕聲音,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後,蹑手蹑腳地來到床邊。
沈柯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扭頭看着蹲在床邊的柳述,眉眼微動:“喝酒去了?”
“嗯。”柳述雙手交疊擱在床上,撐着下巴,一雙眼睛仿佛有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笑什麽?”沈柯側過身,枕着手臂與他對視,嘴角也不自覺翹了起來。
“一回來就看見你,高興。”
“我也是。”沈柯擡手摸了下他的滾燙的臉頰,“喝了多少?”
“不多呢。”
沈柯笑了一聲。
“阿柯,你還困嗎?餓不餓?”
“有點。”
“你想吃什麽?”柳述問。
沈柯靜默片刻,凝望着他清澈的眼睛,在這麽模糊的光線裏,似乎也能從裏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想吃什麽嗎?”柳述又問了一遍,“我去給你——”
話未說完,一只手忽然按住他的腦袋,目光所及之處是逐漸靠近的薄唇,一旦觸碰到,空氣都變得濕濕熱熱的。
“阿柯......”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柯聽着他呢喃的聲音,松開一點,目光閃爍,含笑道:“怎麽了?”
“我腿麻了,好麻啊嗚嗚嗚嗚,我可以上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