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雞蛋餅

雞蛋餅

第二天一早，程暖洗漱完起床，準備去廚房做早飯。

有了這幾天的實戰經驗，他做早飯的技術已經很純熟。不再有燒廚房的擔心了。

走出房間，下意識走到書房。昨晚，王一霖從書房換到了主卧。如果書房有人睡，那就是韓斯文。

書房門開着，他探頭看過去，裏面被子整齊地鋪着，跟阿怡昨天打掃完一模一樣。

大白話就是，沒人睡過。

看來相親進展挺好，程暖從書房退出來，帶着莫名其妙的起床氣，走到會客廳。

會客廳，桃寶正端坐在落地窗旁，眼睛盯着程暖昨晚拿回來的氣球。

看見程暖，桃寶立刻扭着肥美的屁股，蹭到他身邊。後腳一蹬，前爪趴在程暖腳上，想要抱。

程暖心不在焉，只彎腰摸了摸它的胖腦袋，然後往小食堂走。

還沒到小食堂，已經聞到咖啡香飄來。想着哪個小天使早起，先把咖啡機開了。

透過走廊的窗棱，看見一個黑色的，寬厚的背影，在廚房裏來回忙碌。

那人脖子上挂着圍裙，但又懶得把繩子系好。那塊圍裙，就那麽在身前飄着。

程暖走到他身後，手指拾起兩邊的綁帶，用力綁了個結，勒住那人的窄腰。

本來在低頭拌面粉糊的韓斯文，被勒得兩眼瞪大，腰背挺直。

韓斯文始終沒說話，就讓身後那人用力給他系圍裙。

心想，明明是沒什麽攻擊性的人，綁起圍裙卻那麽用力，撒氣似的。

真是在撒氣麽？

想到這兒，不經意揚了下嘴角。

程暖給自己系圍裙，拿了一袋面包片，準備做三明治。小食堂裏只剩下忙碌的烹煮聲。

這時，白日和青天這對雙胞胎來上班，看見失蹤一天的韓斯文，居然在做早飯！

白日：“老大，你不是翹班相親去了嗎？起那麽早？”

這事，程暖也想知道，他看着漫不經心地搗鼓手裏的三明治，耳朵留心着他們的對話。

韓斯文都沒擡頭：“相完了，回來還債。”

青天雙手環胸，戳了戳白日的手臂：“唉，昨晚下班前，他還沒回的吧？”

白日挑眉：“是啊，沒回屠蘇院……酒店的房間，胖虎說他一直不住，所以退了。”

青天了然：“那麽問題來了，老大，你昨晚睡哪兒呀。”

程暖身體不自主往韓斯文的方向傾斜，想聽真切些。

韓斯文自然意會到他動作的異常，眉峰都溫柔不少，想跟誰解釋似的，非常誠懇。

“晚上回來有點晚，在胖虎房間擠了一晚。”

哇哦，胖虎，人如其名，心寬體胖。他癱在2米的大床上，幾乎就沒能下腳的地方了。

作為親戚，韓斯文雖然不像他那樣胖，但也差不多壯，骨架一樣大。

那麽問題來了……

白日一臉難以置信：“你倆，能擠一床？”

青天複制白日表情：“上下這種擠嗎？”

韓斯文擡手甩他們一臉水，鄭重解釋：“我睡沙發，他睡床。”

八卦小分隊洶洶八卦魂還沒消退，白日繼續八卦：“老大，昨天相親順利嗎？”

程暖一直往一片面包上鋪生菜，一個不留意，一片面包上已經鋪了5層。

韓斯文臉上帶着毋庸置疑的強勢：“跟你有關系？”

程暖心裏嘟囔：那到底是順利，還是不順利？

韓斯文伸手制止程暖繼續放生菜的手，在他耳邊說：“程老板，手下留情。”

又一次感受到韓斯文手掌的溫度，攥得他心尖顫了顫，半邊身體發軟。

他縮回手，越過生菜，繼續擺弄三明治。

等白日和青天兩個話痨走到監視器，準備今天的拍攝。小食堂又安靜了下來。

得知韓斯文，昨晚回了酒店，而且相親失敗後，心情莫名變好。忙完手上的三明治，轉頭看韓斯文手上的面粉糊：“打算做什麽？”

“雞蛋餅，吃過沒？”

“吃過。”不就一個餅麽，有什麽好沒吃過的，瞧不起少爺。

“我念大學的時候，食堂有一個窗口的雞蛋餅，特別好吃。”

韓斯文點頭“嗯”應了聲：“我們大學食堂也有雞蛋餅，也很好吃。”

打着“我們大學雞蛋餅世界第一”的自豪感，程暖對韓斯文的雞蛋餅嗤之以鼻。

“你吃過我們食堂的雞蛋餅你就知道了，世界第一好吃！”

韓斯文點頭，沒想跟他争高下的欲望：“行，你們第一。”

韓斯文當然知道，作為網紅美食，那個窗口買雞蛋餅的隊伍，總是很長。那會兒，程暖周一、三、五的早餐都吃雞蛋餅。

韓斯文就專門去那個食堂偶遇他。也沒打過照面，就這麽遠遠看着。隊伍越長，看的時間越長。

為了這個，韓斯文還生生遲到過好幾回。

讨論完雞蛋餅，程暖從咖啡壺倒了杯咖啡，倚着餐桌看韓斯文做雞蛋餅。

三言兩語，勾起了他對大學雞蛋餅的食欲。

韓斯文往熱鍋倒入油，拿着鍋繞了一圈，讓油更大面積鋪開。

接着，倒入面粉糊，鍋鏟以鍋中心打圈，把面糊攤開，撒上蔥花。

雞蛋餅的香氣從鍋裏傳來，程暖忍不住湊到韓斯文旁邊：“這味道，跟我當年吃的好像。”

韓斯文用鍋鏟撈起一塊碎餅，遞到程暖嘴邊，剛想一口咬掉，就被韓斯文提醒：“小心燙！”

程暖的大嘴，立刻拗成一個小寫的“o”，呼呼吹了幾口，才吃進嘴裏。

入口之後，嚼了幾口，眼睛瞪得很大：“好吃，跟我們學校的味道一模一樣！”

韓斯文暗舒一口氣，繼續煎餅。那是他特意求那個攤雞蛋餅的阿姨，刻苦學來的。

程暖嚼着似曾相似的雞蛋餅，漫不經心地問：“你大學是哪間？”

韓斯文正忙着把雞蛋餅翻面，聽到這個問題，手抖了抖，餅沒翻好，黏在一起了。

程暖立刻拿來另一個鏟子，幫他把粘一起的餅皮攤開。

“S大。”四只手還忙碌着，韓斯文聲音有點漂。

程暖突然停了手，眼睛瞪得很大：“我也是！”他恍然大悟，“所以，我們是同一個大學，同一個食堂的同一個窗口的雞蛋餅？！”

奇妙的緣分，讓程暖的情緒，莫名高興了起來。

“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程暖偷吃着雞蛋餅的邊邊。

因為，他眼裏只有一個唐故，完全看不到別人。偶爾，韓斯文遠遠看着程暖，甚至懷疑自己是個變/态。那麽喜歡這個人，卻甘心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觀望着，不讓他知道分毫。

韓斯文抿了抿嘴，把鍋裏的雞蛋餅疊成三角形，出鍋。

“我跟你不同屆，不同學院，學校那麽大，不沒見過很正常。”

程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出鍋的雞蛋餅上，沒深究韓斯文表情的異樣。

“也對，而且我大學有一段時間回家休假了。然後就沒住宿舍，只在外面租公寓住。我們上學路徑不同，見得少也很正常。”

那會兒，程暖跟宿舍的人關系不好，對方恐同，知道程暖跟唐故的關系後，一直給他使絆子。

往他床上倒開水，不讓他睡覺；用剪刀剪爛他的衣服、教科書。

這些事，他也沒跟家裏說，不想讓爺爺煩心。

那人，還教唆同宿舍、同班的同學疏遠他。

最嚴重的一次，那人居然在教室裏挂紅色的橫幅，說：爸媽死得早，家教不太好，心理漸變/态，惡心死/基/佬。

程暖看見那條橫幅，瞬間眼紅往那人身上撲。這是程暖有生以來，第一次跟人打架。

他沒打贏，小臂還骨折了，在家修養了一段時間。那次之後，家裏人才知道程暖被學校霸淩。

于是，安排他搬出宿舍。可等他重回學校，卻發現，那人退學了。

原因是，有人把他霸淩的事情，詳細敘述，還發到網上發酵，引起了當地相關部門的重視。

學校給了他相應處分，他自己因為被人人肉，謾罵，受不住自己退學了。

至于是誰把消息放上網，程暖至今都不知道。

韓斯文的雞蛋餅，成功引起了整個月老民宿的全員重視。一共做了十片，全部被清掃幹淨。

F4那群富二代還一直慫恿韓斯文：“韓導，相信我，你擺攤買雞蛋餅，我一定投資。賺錢肯定比你當導演多。”

這話說出口，韓導自己心都碎了。

拍綜藝，不如攤餅。

白日沒忍住吐槽：“韓導不稀得為了你的臭錢，放棄綜藝，攤雞蛋餅。”

貝冬把用命搶來的最後一塊煎餅叼嘴裏，哼哼唧唧：“他們投資韓導興許沒興趣，程老板投資保不齊有興趣了呢？”

韓斯文坐在角落喝咖啡，不時看一眼細嚼慢咽剩下的程暖。

韓斯文眯着眼，意味深長看了眼程暖：“程老板要給我投資嗎？”

程暖嚼完最後一口雞蛋餅，桃花半笑不笑：“投資了雞蛋餅，就不能投資綜藝了？”

“啧”一聲，看向韓斯文，挑眉道：“韓導，看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