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牙印
牙印
程暖出院這天，韓斯文早上7點，親自開車去接。
一年365天穿黑色T恤的糙漢，居然穿了白襯衫，手裏還拿着一束玫瑰花。
才一晚上沒見，他已經覺得如隔三秋。
程暖才剛睡醒，看見韓斯文捧着花進來，還有些呆呆的：“你怎麽那麽早？”
韓斯文把花放到他手上，親了他臉頰一口：“我等不及。”
胖虎跟在他後頭，大早被薅起來眼底都是烏青，嘆了口氣：“這陣仗，知道的是接人出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接親呢。”
韓斯文沒理胖虎的吐槽，他倒是想接親，這不是時間不成熟呢嗎。
打量着病房四周：“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昨晚楊貴妃陪床，剛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雙手抱胸，一臉受夠了的表情。
“早收拾好了，趕緊出院吧，老娘都要被你們齁出糖尿病了。”
昨晚聽他們打了一晚的電話到淩晨。
兩個奔三的男人，談起戀愛居然跟初戀似的，膩歪得要命。
要不是親眼目睹，她都不敢相信，這兩人是程暖和韓斯文。
平日晚上，她都想吃點夜宵，唯獨昨晚一點胃口也無，也是，狗糧吃撐了。
雖然是大清早，但顧慮可能會有狗仔偷拍，韓斯文忍着沒牽程暖的手，兩人分開上了車。
還沒開到月老廟，韓斯文微信群就響個不停。
白日：我去！打起來！
青天：我去！真打起來了？
蘇朗：誰打起來了？
青天：蘇朗哥，好久不見，以為你被辭退了。
蘇朗：啊呸！我愛Svian！！快說，到底誰打起來了？
白日：金剛雅她媽，雷媽媽！輪着擀面杖，在後院追着金剛雅打來着。
蘇朗：就是上次我去廟裏，問我能不能跟她女兒試試，那個雷媽媽？
青天：啧啧啧，想不到，連你也沒逃過魔抓……就是她們母女。
白日：金剛雅把她媽逼婚的日常，做成了視頻，發到B站。莫名上了熱搜。被雷媽媽看見了。
蘇朗：什麽視頻？趕緊上鏈接！
白日：【視頻：UP主被逼瘋了！我媽催婚催到月老廟……】
程暖湊到韓斯文的手機前，輕聲問：“怎麽了？工作室出事了？”
韓斯文把手機挪到兩人之間，淡淡道：“金剛雅跟雷媽媽，因為這個視頻吵起來了。”
他點開鏈接，視頻裏，金剛雅以自己作為主視角，記錄了雷媽媽到月老廟之後一系列催婚操作。
先是到月老廟當天，就跪在月老前嘀嘀咕咕了小半天。
看到這兒的時候，程暖忍不住應和：“雷媽媽是我見過，話最多的信徒了。本以為半小時能說完了，結果說了一小時，還沒說完。”
“到後來，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給金剛雅找什麽樣的老公。”
韓斯文淡淡一笑：“她可能是給自己找呢。”
鏡頭從月老廟轉到了月老民宿，雷媽媽像閱兵似的，跟民宿裏的旅客打招呼。
看到F4出場時，彈幕飄過紅紅的一片。因為和節目組簽了保密的原因，視頻裏雷媽媽跟F4的對話，都做了消音處理。
可雷媽媽選女婿的陣仗，被一衆讨厭催婚的觀衆筆誅讨伐。
“啊……我媽要是逢人就把我推出去相親，我原地爆炸！”
“雖然聽不見具體說什麽，但這讓人窒息的操作，還不如把我賣了……”
“可能是叛逆期來晚了，越催越不想結。”
另一方面，也有觀衆，對着F4流下豔羨的口水。
“F4這四個天菜，談不了甜甜的戀愛，饞下甜甜的身材也是好的呀。”
“坦白說，要是我媽給我的相親對象，有F4一半的顏值和家底，我早脫單了！”
程暖看着五花八門的彈幕，他沒試過被催婚，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他靠着韓斯文的肩膀問：“你被家裏人催着相親，是什麽心态？”
韓斯文下巴蹭了蹭程暖頭頂，他發絲柔軟，帶着程暖紅茶洗發水的味道，下巴抵着特別舒服。
“我相親純粹為了交差，也報過期望，或許能遇到個不錯的。”
“可能是對暗戀對象太投入，對其他人都提不起興趣。家裏人催歸催，但始終是我自己的事，我不着急，旁人也是白着急。”
程暖了然，視頻正播放到，雷媽媽又給金剛雅找了個相親對象，兩人約在月老廟前相親的尴尬場景。
他低聲說：“相親什麽感覺呢？”
韓斯文挑眉，聲音帶着不樂意：“你想相親？”
程暖耳朵靠着他的胸膛，聽得見他心跳加快的“怦怦”聲。
“沒相過，還挺好奇。”
“……”
“流程是怎麽樣的？先聊天，再約出來嗎？還是直接約出來？”
“……”
“是不是通常見一面，就能知道合不合适？”
韓斯文呼吸聲變得濃重，他手指按停視頻，眼神不友好地看着程暖。
不明所以的程暖，感受到了頭頂的目光，擡頭看了眼韓斯文。
韓斯文手托着他的下颌，不讓他動彈，張嘴在他的蘋果肌上快準狠地咬了一口。
毫無預警的程暖被咬得吃疼，喊了聲：“疼！”。
扭頭想掙脫，無奈哪裏抵得住發瘋獅子的力氣。
前面開車的胖虎和楊貴妃，聽到聲音，身體微僵，兩人默契對視，流露出“又開始是嗎？”的哀怨。
眼睛不看後視鏡，做到非禮勿視，默默打開音響，做到非禮勿聽。
韓斯文發了一會兒瘋，才松口。程暖捂着臉，推開韓斯文，立刻掏出手機鏡頭看了看。
一個清晰的牙印烙在自己臉上，他驚訝地一雙桃花眼都在顫動：“韓斯文，你得狂犬了嗎，突然咬人！”
韓斯文看着程暖蘋果肌上的牙印，舌頭掃了一遍作惡的獠牙，滿臉意猶未盡。
接上剛剛讨論的話題，朝程暖酷酷地說：“去相親吧。”
程暖摸着凹凸的牙印，呆呆看着韓斯文一臉得意。
突然意識到，臉上的牙印，是韓斯文在他身上留下一個标記。讓每個對他有威脅的人宣告：程暖是他韓斯文的。
這獅子，好幼稚。
程暖伸手捏着韓斯文的臉頰，故意往外扯。韓斯文一點不生氣，又回歸到了自洽的狀态。
程暖“切”了聲，故意要氣他：“等牙印褪了，我再去。”
韓斯文嘆了口氣，附身湊到程暖面前。程暖以為他又要咬人，身體迅速後退到車窗。
韓斯文迅速跟上，在他的牙印上舔了一下，面無表情說着無比恐怖的話。
“要不是怕你吓着，真想把你全身咬個遍。看誰敢跟你相親。”
說完，手指點擊播放，繼續看未播完的視頻。留下程暖被撩得，酥麻了半邊身體。
視頻的最後，是雷媽媽的一頓關于不結婚的演講。
一分鐘裏，她苦口婆心地擺事實舉例子，讓金剛雅知道，不結婚的話，她的晚景有多凄涼，在外人眼裏有多異樣。
為了讓這段話看起來更荒誕，她配了一段節奏強很強的BGM，驟然聽上去。雷媽媽仿佛在RAP。
韓斯文看完視頻，看了眼程暖臉上的牙印，低聲說：“從視頻的彈幕來看，大家對催婚這件事，并非全盤否定。”
程暖揉了揉臉，沒好氣地搭話：“成家立業依然是社會主流。向往家庭生活很正常。”
“你有想過孤獨終老麽？”
韓斯文坦然：“你結婚之後，我一直就這麽打算的。每年做幾部綜藝，等年紀大了拍不動了，就去養老院，或者讓胖虎照顧我。”
他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程暖心裏柔軟的地方。臉上的牙印似乎也不疼了。
伸手揉了揉韓斯文的手臂，岔開話題：“你還打算拖累胖虎啊？”
韓斯文笑着：“就我們倆的身體狀況來看，誰拖累誰還不一定呢。”
程暖靠着他肩膀，沉思了一會道：“我好像沒考慮過自己孤獨終老。”
韓斯文手指蹭着他的臉：“程老板帥氣又多金，應該很搶手。”
“離過婚的也搶手？”
韓斯文垂眸，看着程暖一副天真的模樣，忍着再咬他一口的沖動，狠狠說了句：“嗯呢，更搶手！”
……
開車到達月老廟門口，程暖下車就看到了一條橫幅顯眼地挂在月老廟門口。
上面寫着：英明神武程老板，長得帥，緝兇快！鵬程萬裏，溫暖人間！
程暖沒看過自己名字出現在橫幅上，感覺還挺新鮮。拿起手機，可勁地跟橫幅自拍。
韓斯文掃了一眼，嫌棄地：“這破橫幅，誰出的主意……亂寫什麽玩意兒……”
胖虎點了根煙，遞給韓斯文，他擺手拒了，程暖不喜歡煙味。
胖虎：“前半句彪悍的是金剛雅想的，後半句藏字的是貝冬想的。”
韓斯文點點頭：“他們不是說要到門口迎接嗎？人呢？”
胖虎搖了搖手機：“群裏不是說了，兩母女打起來了嗎？都去看熱鬧了呗。”
一群欠抽的小孩，韓斯文心裏嘟囔着，搭着程暖肩膀進了月老廟。
本以為，主戰場在後院，結果一進門，一個黑影朝程暖眼前砸下來。
距離太近，程暖還沒反應過來，韓斯文抱着人一轉身，用自己後背生生把黑影擋住了。
“啪！”一聲響，東西落地。
程暖低頭一看，是一把掃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