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趙賀州睫毛輕顫，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掃描着周町的舉動
趙賀州睫毛輕顫，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掃描着周町的舉動
周町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同意趙賀州給他的屁股抹藥？
趙賀州盯着面前這座被子包裹的小山逐漸沒了動靜，試探地輕聲喊道：“周町~”
無人回答。
趙賀州将被子向下拉了一點，露出周町的鼻子和嘴巴。周町的鼻根較高，嘴唇薄，臉頰處幾乎沒有肉，整張臉還沒趙賀州一只手大。
睡着的周町少了絲白日裏的銳利，更像是家養的貓，乖巧聽話懂事讨喜。
趙賀州躺下，拽過被子一角給自己蓋上。他側躺着，凝神盯着周町的背，周町稱得上是清瘦型，即使有睡衣遮擋，也不難看出周町後背突出的脊骨。
周町似是察覺到後背的視線，轉過身面向趙賀州。趙賀州緊閉住雙眼，似乎是在等待周町的發落。
一分鐘...
三分鐘...
趙賀州睫毛輕顫，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掃描着周町的舉動。
他沒醒。趙賀州繼而膽大妄為地徹底睜開眼直視周町。
周町翻身帶起肚子上的衣服，肚皮徹底暴露在空氣中。趙賀州在黑暗中僵視，最終伸出手将衣服撂下。
一個月前，趙賀州穿入書中。緊接着他發現書中的他與現實中的他，有着一樣的經歷，一樣的靈感，甚至周町也在現實中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穿書意味着他總有一天會離開這本書。
這裏的一切不過都是他的一枕槐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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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町的睡相有些不乖，現下有将被子踢走，趙賀州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将被子蓋回。
趙賀州騙不過自己的內心，他喜歡上了周町。
可他很怕自己會突然離開，就像他突然出現在這一樣。
周町呢？周町喜歡他嗎？
趙賀州伸手将周町耷拉下來的一绺頭發扶起，他的發絲很軟，整只手覆上去就像是撫摸毛絨玩具一樣。趙賀州的手下移路過眼睛、鼻子，到達嘴巴。
他白天親了這裏，很軟，像果凍，□□彈彈冰冰涼涼。
趙賀州将熟睡的周町擁入懷中，陷入沉沉夢鄉。
............
窗外的第一縷陽光透進卧室，在床邊灑下一條白色光帶。
床上兩人共用一張被子，一個枕頭。不，周町的枕頭是趙賀州的胳膊。
周町的生物鐘準時叫醒他。
在趙賀州家的第二晚，周町竟對這卧室有了歸屬感。
周町費勁睜開眼睛，白花花一片，趙賀州睡覺沒穿衣服！他的鼻尖距離趙賀州的胸只有不到一厘米。
趙賀州素日看着吊兒郎當的，可胸肌腹肌一個不少有。
周町急轉直下迅速後撤，乍然滾下床。
“咚”
掉下床讓周町措手不及，他緩慢用手扒着床沿站起。僅一個後退動作，他就能掉下來，周町光着腳直立在地上，盯着趙賀州身後的位置。
兩米寬的大床，周町目測趙賀州身後空出的位置占大半，兩個人睡覺的地方不足一米。周町收回視線，打量趙賀州懷裏這塊他躺過的，不如枕頭寬。
周町換了方向，繞過床走到另一邊躺下。
7：38am
周町喵了一眼手機，還早，回籠覺走起。
從天而降的大山壓在周町腹部，他還有半個身子沒被壓住，周町用盡吃奶的力氣向外爬。
“不要掙紮了，這需要神仙來。”
是誰！這還有人？
周町側耳聽，周圍有人說話，順着聲音探區，和他一同被壓在山下的竟然是孫！悟！空！
孫悟空不是西游記裏面的嗎？
孫悟空不是六小齡童扮演的嗎？
孫悟空為什麽會在這裏！？
周町思忖得不到頭緒，任誰能想到會碰到真的孫悟空。
“你等着，我去找我兄弟——牛魔王幫忙。”
牛魔王！周町幼時被牛魔王吓尿過。
“救命！救命！我不想見牛魔王。”
周町夢中驚醒，胸前壓着的胳膊讓這一場夢有了溯源。
趙賀州依舊睡着，周町擡起他的胳膊扔到一旁，動作之大用力過猛。
“嗯？咋啦？”趙賀州目光渙散，視線駐足在被丢棄的胳膊上：“我胳膊咋啦？”
周町冷眼睥睨，一臉譏诮：“你胳膊沒事，有事的是我。我快被你壓死了。”
趙賀州啞然失笑：“不好意思，我睡覺就喜歡抱着點什麽。”
四目相對，周町一個白眼表示“我不相信”，起身向門走去。
“你幹嘛去？”趙賀州聲音中帶有迫切的詢問和着急，大有起身之意。
周町的聲音隔着門：“放水。”
趙賀州重新躺回床上，身旁還有周町睡下的印子，暖烘烘的。
趙賀州睜着眼，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眼前一片白。
昨夜的思忖都不是憑空出現的，他很大幾率回到現實世界。
‘趙賀州’和趙賀州有着複制粘貼的人生，在現實中，趙賀州籍籍無名，而書中，州立卻名聲大噪，誰人不知無人不曉。
趙賀州的頭部被陰影籠罩，周町從上方闖入他的眼簾。
“想什麽呢？”周町伸手在趙賀州的眼前擺了擺：“這麽入迷。”
趙賀州意識回籠，擡起眼皮轉向周町的方向。
“沒什麽。”
趙賀州嘴唇發白，方才他進來時發現趙賀州眼神渙散盯着屋頂，一動不動。
“沒事？”周町不相信，但趙賀州又是實在不想說的意味。
“剛才你的視線停留在屋頂，但是我過來後，發現你的目光渙散，證明你的心思不在屋頂上，我走過來你也沒有絲毫察覺，你的注意力也沒有在周圍，你有心事？”
“我...”倘如趙賀州闡明一切，他認為周町大概率也不會相信，保不齊會以為他受傷的不只是手，還有腦子。
周町看得出來，趙賀州不太想跟他說，和他的關系确确實實還沒到可以聊心事的地步。
“不想說沒關系，如果你不舒服請告訴我。”
趙賀州輕不可聞地“嗯”了聲。
周町見趙賀州屬實是情緒不高，本打算去做飯，思忖片刻後，揉了把趙賀州腦袋：“不要不開心，手痛要和我說。”
趙賀州身體愣住，随即緩和過來。周町的手掌溫度隔着發絲直接導入趙賀州的身體，他整身都泛起陣陣微顫。
這個動作，很是親昵，自從有記憶開始，如此親密的動作在他身上就沒發生過。每日父母無休止的争吵，沒人會關心他的情緒，盯着天花板便是他轉移注意力的方法。
父母離婚後，趙賀州潛意識以為是解放，但卻是另外一個深淵。沒人要他，父母都重新組建家庭，他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周町見趙賀州情緒低迷，幹脆直接雙手捂住他的耳朵，小幅度左右搖晃：“別多想了，幫我做飯來。”
趙賀州被喚回，興沖沖地緊随其後來到廚房，卻被周町擋在門外，下巴揚起：“先去洗漱。”
趙賀州見狀，向後轉身，随之大喊：“來幫我，一只手不方便。”
周町假裝聽不到，開始在廚房準備早餐。
三明治...簡單又方便。
不出十分鐘，周町就将早餐擺放到桌子上，順便擺了個盤。
周町的習慣是邊吃早飯邊看早間新聞，但趙賀州的餐桌只能斜着看電視。思忖片刻，周町将自己的那份早餐轉移到了茶幾，如此便能吃飯看電視兩不誤。
趙賀州從洗手間出來，第一眼沒看到周町的身影，他明明聽到周町擺盤的聲音。
廚房也沒有。
趙賀州剛想去卧室，聽到客廳傳來非常專業的播音女腔。
“觀衆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早間新聞......”
趙賀州只能看見周町的後腦勺，偶爾擡頭看一眼電視，大部分時間都在埋頭吃。
——噠
周町轉頭，自己的盤子旁出現了一樣的盤子，還有包着繃帶的手。揚起脖子，趙賀州正在嘗試如何擠進沙發和茶幾中間狹小的位置。
趙賀州注意到周町的視線，低頭一笑：“我也看新聞。”
“刺啦”趙賀州幹脆用屁股一頂，沙發直接後移，拿過抱枕放到灰黑色地毯上，坐下後沖周町嫣然一笑。
周町沒有理會趙賀州，繼續吃飯。
周町每日早餐必定搭配着金融新聞，他需要對公司有敏銳的洞察力。金融類新聞當然是最方便省力的辦法。
趙賀州猝然指着電視：“我認識他，中國富豪榜排名第一，蟬聯了好幾年呢。”
周町看着新聞中正在采訪的男人，年齡看起來五十上下，毫無褶皺的西裝，恢宏大氣的背景，以及和周町及其相似的面孔。
“周町，你還挺有富豪相的。”趙賀州語氣中帶着調侃：“你看，你和中國首富長得多像。”
“廢話，那是我爸。”周町頭也不擡地開展光盤行動。
趙賀州倒吸一口冷氣：“你爸是周憲容！”“中國首富？”“那個中國時寰的大老板？”“那個.......”
周町打斷：“是的，這些都是我爸的名號。”
周町端起盤子，單手撐着茶幾想要站起來，被趙賀州一把摁下，頭也被強行轉過來：“你爸爸是首富這件事，你不激動嗎？”
“今年不是我爸，我爸今年是第三。”周町平靜地沒有起伏地糾正趙賀州口中的事實。
趙賀州心想，第一和第二有區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