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町不喜歡你，趁早放棄吧
周町不喜歡你，趁早放棄吧
深夜，小區內靜悄悄，零星的燈光亮着，不足以照亮周町上樓的路。
周町手拿燒烤，薄薄一層錫紙阻擋不住香味的蔓延。
電梯上随行的一位女士不斷看向周町，上下打量，電梯壁上發射着女士疑惑的眼神。
周町斡旋着，一颦一簇都被盯着的感覺真不好受。
——叮
周町疾步走下電梯，拿出鑰匙開門。
屋內漆黑一片，他應該早就睡下了吧，周町心想。
周町随手将燒烤放到玄關上，他不是沒意識到趙賀州的低沉，飯間，只有父子間話題萦繞的是趙賀州時，周町才舍得說兩句話。
在黑暗中摸到簽上的開關，“啪”一聲燈被打開，周町第一反應是疑惑：他還沒摸索到開關呢。
昏暗燈光中，周町看到腳下有個行李箱，看不出裏面的東西。
順着光源看去，趙賀州穩坐在沙發一側，被打開燈的開關就在他手上。身上的衣服還是臨走前周町挑的黑西裝，茶幾上的啤酒瓶引起周町的關注。
“你喝酒了？你手還沒好，喝什麽酒！說了多少遍要你注意一點，怎麽總是不停呢？”周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酒瓶子上，走進一看，地毯上零零散散的都是空酒瓶。
“關你什麽事。”
趙賀州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不像是酒後發脾氣，反倒周町是一個陌生人在多管閑事。
周町怔住，手上收拾的動作停下，“咣”啤酒瓶應聲落下：“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來，我帶你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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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的我醉了嗎？”趙賀州甩下周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背過身去。
“你不開心了嗎？”周町頓住，思忖片刻後，“因為我爸是嗎？”
趙賀州身形一僵，很快又恢複放松的樣子。
周町呼出一口氣，像是終于找到女孩子莫名生氣的緣由一般松懈下來，“是不是我爸說了什麽讓你不開心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回去公司，明明他不經常去的。”
周町将手搭在趙賀州的肩胛骨上，似在安慰的拍了拍。
“你爸爸很愛你。”
趙賀州若無旁人地闡述：“父愛很偉大，但是我不敢興趣，我也不想有一個人為了展現他的父愛去對我危言相勸。”
周町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堵在嘴邊，“我爸他.........”
“你爸爸在公司沒對我說什麽，是在你們吃完飯後單獨又約的我。”
“很奇怪，在辦公室時我察覺到你父親對我的偏見，但是我還是去了那個地址。”
“一家裝修豪橫的酒店，你父親說‘這是你成年後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我确實對你有好感，但這句話聽到的第一個人卻不是你，而是你爸，可笑吧。”
“我其實可以照顧好自己，可我當時真的很貪圖你的照顧，所以我接受了你的照顧，事實證明，找一個人來照顧我真的很不爽，我覺得我們之間确實應該保持距離。”
“你落在我家的東西幫你收拾好了，下次見到你爸，可以幫我轉告一句話，‘我不缺錢，我也不貪圖錢’。”
趙賀州說完起身，指着玄關處的行李箱：“你的東西都在那，你可以檢查一下，少東西你就再找找，沒有的話，你一會就可以離開了。”
“我沒有這麽想。”周町很大聲地說道。
周町沒有說的很清楚，但趙賀州瞬間明了他話中包含的意味。
“沒關系的，就這樣吧。”
趙賀州踉跄起身，回卧室的步伐些許輕浮，或許他真的有了醉意。
周町跌坐在沙發上，手中的燒烤放到桌子上，用雙臂遮住眼睛。
卧室門傳來很輕微的關門聲，緊跟着是反鎖的聲音。
趙賀州将鞋扔到一處，撲倒在床，強迫自己不去想。
下午是周町開車帶他來的公司，趙賀州臨時選擇回家只能打車。
他靠在出租車的靠背上，‘有時間我們聊一聊’，這是周憲容臨走前留給他的話。
還沒到家，手機震動，趙賀州打開短信。
——我是周憲容
——現在方便嗎？
——來洲際酒店。
“師傅，去洲際酒店。”趙賀州沖駕駛位的司機一喊。
“小夥子，那你的價錢，這可不能是一口價。”
“師傅您放心。”
司機在下個路口調轉方向，開往洲際酒店的方向。
路邊高樓鱗次栉比，下班高峰期路上車輛成流。出租車很快停在酒店門口，趙賀州下車後，門口的門童也沒上來迎接。
也是，誰會坐出租車來大酒店？
趙賀州找到包廂的位置，猶豫片刻後，推門而入。
一進門，包廂內裝修偏民國，豪橫大氣，內部隔斷遮住內堂，穿過走廊，進入內堂，周憲容坐在主位上。
趙賀州生硬地打了聲招呼：“叔叔您好。”
周憲容吃着手上的螃蟹，用勺子指了指旁邊座位。
不待趙賀州坐下，周憲容發話：“你跟周町到底是什麽關系？”
質問語氣一出，趙賀州霎時了解這是一場鴻門宴。
“周先生，您認為我和周町是什麽關系呢？”趙賀州不卑不亢站在一旁，他知道周憲容根本沒打算讓他坐下。
“我認為你不該和周町有任何關系。”周憲容将話說到這個份上，趙賀州再傻也能聽懂。
“叔叔，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和周町之間單純是我幫他擋下一刀，他照顧照顧我而已。”趙賀州不想輸得太難看，“不過往後是什麽關系，這誰也說不準。”
周憲容放下手中的螃蟹：“周町不喜歡你，你先不用否定我。”
趙賀州噎住。
“周町喜歡男生，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并且我不反對。以我對我兒子的了解，他不喜歡你，包括以後。”
“你喜歡周町很正常，凡是個情字，都講究你情我願，周町自小不願欠人情，這點我相信你也知道，他照顧你在情理之中，不過我這個當父親的，總想着幫自己孩子減輕點，這樣吧，我給你出護工費，你随意挑一個自己喜歡的。”
趙賀州深吸一口氣，随後拿出軟中華來：“周先生，不介意吧。”
不等周憲容回答，趙賀州自顧自含住煙頭，點着。
白色的煙漫過趙賀州略微僵硬的臉色，煙很快燃到盡頭，直到火星掉到手上，他才開口：“周先生，護工費就不需要了，畢竟我這傷也不是為了您。”
趙賀州有些不解恨，但顧及他是周町父親的面上還是将話留了一絲餘地。
“周町喜不喜歡我不是你我說的算的，我先走了，您吃好。”
趙賀州不帶一絲猶豫離開，周憲容繼續拿起桌子上的大閘蟹吃。
周町站在緊閉的卧室門口良久，最終還是放下手，拿着行李離開了。
電梯間還是那位女士，周町手中的行李像是被趕出來的。可周町一身氣質絕對不像是小白臉，那位女士忍不住開口：“被女朋友趕出來了？”
周町意識到是對自己說話後，看向身後的女士，她帶着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
“不是，是男朋友。”
“賀州的吧。”
從陌生人嘴裏聽到趙賀州的名字很是新奇，但想到兩人在一棟樓裏住着認識也不足為奇。
“賀州人很好的，我女兒之前被她爸爸搶走，就是賀州幫我搶回來的。呃，你們在吵架嗎？”
周町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問了句：“你怎麽直到是趙賀州的？”
“嗐，賀州最近一看就是戀愛了，他之前說過自己喜歡男孩子的。”
周町沒繼續講話，他似乎也沒給趙賀州很多甜頭。
“我不知歧視你們這個群體，喜歡誰都不是錯誤的，只要是真心的就好。”女士見周町不說話，慌忙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