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

雪

“哇！你們快看外面，下雪了！”蔣婷婷突然拍了拍他們，指向窗外。

“這麽大的雪？！”黎遠卓順着蔣婷婷指的方向看去，“葉蓁，看右邊窗戶，左邊看不清。”葉蓁停筆向外望去。大雪猶如鵝毛般洋洋灑灑的落下，“我上次見到這麽大的雪還是我一年級的時候。”蔣婷婷看起來很激動，“那個時候還可以推雪人打雪仗，花壇裏的雪踩下去還可以過我的膝蓋。”

班上同學也注意到了，傳來悉悉索索的交談聲。化學老師敲了敲講臺，“安靜，下課再聊！”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整個高三都要沸騰了。只是半個小時的功夫，樓道的欄杆上已經堆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姚新宇！”蔣婷婷從欄杆處收集了一小堆雪，趁着姚新宇望向她的時候突然扔了過去，正好砸到了他的身上。姚新宇只是沖着她笑，象征性的拿了一小撮往她那邊扔去。

欄杆上的雪不一會兒就被霍霍幹淨了，正好此刻上課鈴也打響了，學生們也只好意猶未盡的回教室繼續上課。

今天晚自習有數學測試，晚二還有物理小題練，但自從有人數學考試完後跑到高三教學樓底下開始打雪仗起，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蔣婷婷拿着帽子和圍巾，興奮的小臉通紅，拉着陳佩就下去加入戰鬥去了。

“葉蓁！走！別對答案了，我們下去玩。”黎遠卓一手攬着葉蓁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便沖了下去。經過一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積雪幾乎可以淹沒他們按壓在地上的手，大雪還在下。

“葉蓁！”他下意識回頭望去，卻只見一個雪球砸來，正正砸在他的圍巾上。

“......”他彎下腰從地上團了一個雪球，卻不見黎遠卓。

又一個雪球砸來，似乎是蔣婷婷，戴着帽子戴着圍巾看不清容貌。大家似乎從來都沒這麽瘋過，只要看見是個人，就往他身上砸。葉蓁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到這種歡樂的氛圍了。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他下意識把手裏拿了很久的雪球砸了過去。

“葉蓁！”黎遠卓抹掉臉上的雪，“你怎麽還公報私仇！”

“我跟你有什麽仇？”葉蓁挑眉道。

“就是上次在洗手間那次！”黎遠卓想了想，竟還理直氣壯的講了出來。

“那我不應該報仇嗎？”又是一個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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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

......

“所有人回教室！還有五分鐘小題練！”年級主任拿着大喇叭在三樓年級組辦公室門口喊，“兩分鐘！兩分鐘之後誰還在外面，今晚我請他到三樓喝一杯再回去！”

回到班上後，在發試卷的空檔，黎遠卓忽然喊道，“葉蓁？”

“嗯？”葉蓁把手裏拿到的試卷往後傳，還沒等他轉過頭來，黎遠卓的手便伸了過來。興許是剛剛玩雪的緣故，黎遠卓的手很冷，伸到葉蓁領子裏的時候，他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

“幹什麽？”葉蓁把他的手從自己脖子處拿下來，順手接過了前排遞過來的試卷幫他傳了下去。

“給你變個戲法。”黎遠卓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攤開手。

那是一顆小小的水果糖，上面印有藍莓形狀的花紋。

“剛剛是不是只有一顆？”黎遠卓笑了，“現在你有很多顆了。”

他的口袋癟了下去，現在滿滿當當的變成了葉蓁的手心。他幾乎要用兩只手捧着，才不至于讓他們掉下去。

“謝謝。”葉蓁把糖收進了抽屜。

“跟我客氣什麽。”黎遠卓含着一顆糖又伸手幫他接過了答題卡往後傳，遞給蔣婷婷時才發現她一直看着他們，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特別興奮。

“婷姐你怎麽了？”葉蓁也順着黎遠卓的聲音回頭望。

蔣婷婷接過他遞來的答題卡，半開玩笑道，“怎麽我跟你同桌的時候就沒這待遇？葉蓁就是不一樣一些哦。”

黎遠卓眼見着葉蓁的耳朵紅了，忙搭上他的肩膀，玩笑道，“當然不一樣。你要吃要你青梅竹馬幫你買，我請不起。”

“黎遠卓，誰跟他是青梅竹馬！”

姚新宇看了他們一眼，突然起身拍了一下黎遠卓的肩膀，“黎遠卓！你前面！答題卡！”

“哦。”黎遠卓轉過身去，傳答題卡的途中他看見葉蓁專注于試卷的樣子，突然就明白了那年音樂節，自己為什麽會被他所吸引。

循此苦旅，以達星辰。

這是葉蓁寫在那張雪天使照片後的話。

葉蓁的字很漂亮，如今那張照片被他夾在書裏。多年後，黎遠卓再次翻開他十八歲生日時葉蓁送他的那本書，裏面的照片依舊清晰，背後的字跡仍是當年人的痕跡。他那時為什麽會愛上他？

黎遠卓無意間看見了辦公桌上的還在冒着熱氣的瓷杯，笑了。

喜歡他或許就像是面前的拿鐵，因為那是宇宙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