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談話

談話

臨近高考，黎遠卓多次抗議無效，只好取消住校開始走讀。那天晚上葉蓁按往常一樣陪黎遠卓走到校門口，他們走的是小道，路上只有暖黃的路燈，隔着圍欄依稀能看見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快走到校門口時，借着樹蔭的遮擋，黎遠卓情不自禁地回頭，那個吻，宛若蜻蜓點水。黎遠卓飛快地跑了，臉上還帶着些紅暈，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葉蓁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黎遠卓的身影才往寝室走。

黎遠卓家離學校不遠，葉蓁剛洗漱完，打算趁着離熄燈還有一陣時間再複習一下錯題，黎遠卓的電話便打來了。葉蓁家情況特殊，班主任看他成績好又自律，允許他把老人機帶進宿舍，這反而方便了黎遠卓。

“我剛到家洗完澡。”黎遠卓剛剛似乎躺在床上，葉蓁聽見了他起身時床鋪的“嘎吱”聲，“你還在寫卷子嗎？”

“嗯不寫了。”葉蓁關掉了臺燈，起身走到了陽臺上，“你......”

葉蓁還沒說完就被黎遠卓打斷了，“等下我媽來了。”

“嗯。”葉蓁以為黎遠卓還會回來，便沒有挂電話。

“媽？有事嗎？”

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似乎有人在桌上放上了什麽東西，随即黎遠卓媽媽的聲音便透過電話傳到了葉蓁耳朵裏。

“剛剛晚自習下課，你親的男生是誰？”

葉蓁聽到這句話後，仿佛有一根弦崩裂了。電話那頭一片寂靜，就在葉蓁猶豫這要不要挂斷電話時，黎遠卓的聲音從對面響起，“我男朋友。”

“男朋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還有多少天高考你知不知道！我不同意。”

“媽，我和他在一起一沒耽誤學習二沒犯法，憑什麽不行。”黎遠卓擡高了音量。

葉蓁沉默的聽着電話那頭的争吵默默挂了電話。

黎媽媽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很久都沒再說話，她忽然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兒子，不是我想拆散你們，你們才18歲，現在愛是愛了，那以後呢？兩個男孩子在一起，以後的路不會好走。萬一他後悔了呢？萬一他哪天對你說他喜歡女孩子要逼你放手呢？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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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這樣的人。”黎遠卓垂下頭道。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剛剛是媽媽太激動了，媽媽跟你道歉。”黎媽媽擡頭看着靠着櫃子站的兒子滿眼心疼，“高考前媽媽不逼你，但也請你高考完後仔細想想，你們以後不能結婚，生子，可以有個家，但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們不能在公共場合牽手，親吻，甚至不會得到社會的認可。這些你得不到的東西，其他情侶可能很輕易就能得到，你會後悔自己18歲的決定嗎？”

“可是我如果因為未來一些未知且可能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放棄他，我會更後悔。”

......

會後悔嗎？

黎遠卓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葉蓁，當年他一句親飄飄的“喜歡女生”就輕易判了自己死刑，如今的他又為什麽要為了他的一個換了手機卻依舊沒變的手機置頂就從家跑到酒吧，忙前忙後又自掏腰包訂酒店？

黎遠卓想了半天-----他想要一個解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