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拖油瓶8
第34章 拖油瓶8
“舒娴, 你怎麽一大早就過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你嫂子早上去菜市場的時候多買點你喜歡吃的菜啊!”大哥閻煥東客氣地對閻舒娴說道。
“是啊, 早知道你要過來,我肯定會多買點菜備着,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提前和家裏說一聲, 家裏現在連水果都沒有備。”嫂子昌佳瑜附和男人的話,同樣客氣道。
今天一大早, 閻舒娴就回到她娘家來了, 事先也沒說一聲,娘家人看到她過來的時候也有些驚訝。
該不會雷家出什麽事了吧?
閻舒娴喝了口大哥遞給她的茶, 客氣說:“不用,我吃什麽都行,哪還用麻煩嫂子,讓嫂子那麽辛苦。”
說完這句,閻舒娴突然陷入了沉默。
往日,除非逢年過節, 閻舒娴并不怎麽經常回娘家。
打從嫁了人之後,閻舒娴的生活重心基本都放在她那小家上, 自認為已經不再是娘家人,何必經常過來打擾。
再說,每回來娘家做客, 身無客人, 她好歹也得準備一點禮物, 譬如水果牛奶之類的吧,這些難道不用花錢?
何況娘家還有個她的小侄子, 說不定還要給孩子買零食給紅包,通通都要花錢。
對于本就摳搜的閻舒娴來說,她自然就更加不喜歡回娘家做客。
但是今天,閻舒娴突然回到娘家,自然不可能真是為了一頓飯,也不是為了和娘家親戚閑聊,而是別有目的。
這些天,在離婚的壓力下,閻舒娴并不敢賭雷永明對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實在是怕對方鬧到最後,真的會選擇和她離婚。
況且,餘利要是一直賴在家裏不走,也實在不是個事兒。
光是餘利賴在家裏的這幾天,閻舒娴就已經被對方諸多無賴行徑折磨地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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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不光是她一個人,包括雷永明父子倆在內,他們一家三口,通通都被餘利這個該死的無賴折磨地越發憔悴不堪,心情越發郁悶。
餘利在家裏,就像個太上皇一樣,所有地盤只要他需要,那麽就會被他強勢霸占,其他人想要有個歇息的地方都沒有。
家裏的飯菜也得完全按照餘利說得來,即便他要求的菜色成本不菲,也必須按照他說的來。
閻舒娴要是不肯聽從他的要求,不願意花錢買對方想吃的高價食材,對方的拳腳可不是擺設。
也不知道這些年餘利在監獄裏是怎麽過來的,脾氣越發地暴躁,動不動就直接上手揍人,而被揍的閻舒娴等人卻是敢怒不敢言,沒人能反抗得過餘利的暴行。
閻舒娴沒辦法,為了不挨打,只能日日按照餘利的要求準備飯菜,光是這幾天過去,就已經花去平時半個多月的生活開銷,讓她心痛得不得了。
餘利要是再繼續待下去,恐怕雷家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他這個無賴給硬生生吃窮。
這也就算了,有時候明明大家夥兒全都順着餘利的意思來了,但是一旦他自己情緒不對,心裏有些不爽,甚至僅僅只是有些不耐煩,他根本不管緣由,就會拿閻舒娴和雷永明父子倆出氣,無緣無故就把邪火撒到他們一家三口身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一家三口是餘利的沙包呢!
眼看餘利仍舊賴在家裏,毫無離開的跡象,同樣被餘利折磨的雷永明對閻舒娴的态度自然是越來越不好,越來越冷淡,看她越來越不順眼,甚至還時不時拿離婚這件事來警告她,逼迫她趕緊處理好餘利這件事,将人趕出去,不然的話,他是真的要和她離婚。
雷永明就差沒有直接向閻舒娴下最後通牒了。
男人逼得越來越緊,根本不願意和對方離婚的閻舒娴還能有什麽選擇?
自然是只能被餘利牽着鼻子走。
以往非常擅長讨價還價的閻舒娴這一次徹底敗北,想不到別的方法,最後仍舊只能滿足餘利一開始提的要求。
五萬塊錢,對于現在的閻舒娴來說,已經是注定要失去的。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餘利牽着鼻子走,注定要失去這五萬塊錢,但是對于如今的閻舒娴來說,五萬塊錢,她手上還真沒有這麽多錢。
當年離婚後,閻舒娴手上的五萬塊錢早就在後面陸陸續續花在雷家以及她自己身上,九年過去,早就用得幹幹淨淨,一分沒剩。
而閻舒娴前陣子好不容易通過克扣家裏生活費而攢下來的私房錢,也被餘利一下子搜刮地幹幹淨淨,依舊一分都沒有留給她。
閻舒娴自身又沒有工作,自然沒有工資,唯一的收入,也就是那套被她租出去的房的租金,每個月也被填補進家裏的日常開支當中。
閻舒娴如今兜裏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哪還能拿得出餘利要求的五萬塊?
雷永明早就在一開始就撇清他的關系,根本不可能給與閻舒娴經濟上的支持,任由閻舒娴一個人想辦法,他自己做個撒手掌櫃。
兜裏沒錢,男人又不肯出錢幫忙,閻舒娴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把主意,打到娘家人頭上。
于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大早,閻舒娴突然跑到娘家做客這件事。
想到要和娘家人提出要錢這件事,閻舒娴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閻舒娴的娘家人和她一樣,個個都是把錢看得很重的主,沒一個是不摳門節儉的,要想從他們口袋裏掏錢出來,可從來不是一件輕松容易的事兒。
就在閻舒娴思索着該如何開口的時候,閻煥東已經主動問起來。
“舒娴,你這是有什麽事要和家裏說的嗎?看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難道雷家出了什麽事?”
“你哥說的也是我想說的,舒娴,不會是雷永明在家裏讓你受委屈了吧?”這是閻母開的口。
閻煥東又接着附和:“如果真是雷永明欺負了你,我們就找他讨個說法去,你娘家又不是沒人,咱們不必怕他。”
就連閻舒娴的嫂子昌佳瑜也說着好話:“就是,你還有你哥給你撐腰,雷永明要是真做錯了什麽事兒,讓你受了欺負,你哥肯定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看着娘家人對閻舒娴的主動關心,好像閻舒娴在這個家裏真的很受寵。
閻舒娴被幾人這麽一問,猶豫幾秒,終于咬牙開口:“哥,嫂子,我想和你們借點錢。”
反正早晚都要來這麽一遭,她再拖延也沒什麽意義,還是早點搞定吧。
一聽到“借錢”這個詞彙,剛才還非常主動關心閻舒娴的閻煥東和昌佳瑜夫妻倆立刻就臉色一變,心裏恨不得自打嘴巴,剛才問什麽問。
就連閻父閻母聽到閻舒娴這趟回娘家的目的,也是眉頭一皺。
“舒娴,難不成家裏真出了什麽事,你突然說要借錢,是要拿來幹什麽?”閻父第一個開口問。
“是啊,舒娴,你這冷不丁就說要借錢,我和你哥一點準備都沒有,你要是不把原因說清楚,我們怎麽能安心把錢借給你呢?”
“對對,你嫂子說得對,現在外頭到處都是搞詐騙的,專騙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你該不會也是被騙了吧?你可別因為貪小便宜,最後吃了大虧啊!”
果然,閻舒娴一提出借錢,娘家所有人都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用各種理由拖延。
早有準備的閻舒娴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沒有,哥,嫂子,爸媽,我借錢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用處,才不是被詐騙了呢,以我的性子,你們覺得騙子能騙得了我?”
“既然不是被騙,那你倒是趕緊和你哥、你嫂子說說清楚,你借錢來幹什麽呀!又要借多少來着?”閻母追問。
閻舒娴猶豫了一會兒,在娘家人的注視下,最終吐出一口氣:“我要借五萬塊。”
“五萬!”
“五萬?”
“什麽?”
閻舒娴的答案,讓閻家在場的四人都坐不住了。
五萬塊錢對于閻煥東一家子來說,可不是什麽小數目,以他們家的收入來計算,這五萬塊錢可要他們全家人省吃省喝一年,恐怕才能存得下來。
家裏本就有個吞金獸,又有兩位沒有養老金的老人,閻煥東夫妻倆身上的擔子重得很,哪天的日子不是精打細算地過?
如今閻舒娴突然張口就是找他們借五萬塊錢,這不是在故意為難他們嗎?
閻舒娴又不是不知道家裏的條件,怎麽還能這麽獅子大張口?
剛才還在主動關心妹妹的閻煥東這下子冷了臉,沉默不語。
涉及到一大筆金錢,閻煥東對閻舒娴那點兄妹情完全被碾壓。
比起閻煥東,坐在他旁邊的昌佳瑜心裏更加不高興。
昌佳瑜和閻舒娴這個小姑子本來感情就沒有多深,平日裏逢年過節的交流也只是維持姑嫂間最基礎的臉面而已,現在閻舒娴張口就是借五萬塊錢,把他們當冤大頭,她又怎麽可能高興得起來呢?
閻父閻母也不贊同地望着閻舒娴這個早就嫁出去的女兒。
比起閻舒娴這個嫁出去的女兒,對于兩位老人來說,自然是給他們養老的閻煥東夫妻倆更加重要。
在大事面前,兩位老人沒有別的選擇,只可能站在閻煥東這一邊,即便閻舒娴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五萬塊錢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突然找你哥借這麽多錢,做什麽?”閻父冷臉問。
“就是,你哥嫂平時也不容易,既要養孩子,也要養我和你爸這兩個老的,身上的壓力大得很,你就不知道體諒體諒他們嗎?怎麽一張口,就是要借五萬這麽多?”閻母也跟着不贊同地對閻舒娴這麽說道。
早有預料的閻舒娴卻并不在意父母這不贊同的态度,為了達成目的,她的臉皮是堅不可摧的厚實。
“算了,還是和你們實話實說吧,這五萬塊錢,是餘利找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