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拖油瓶10

第36章 拖油瓶10

“舒娴, 你先別急。”剛才還被閻舒娴指着鼻子罵的昌佳瑜仿佛壓根就沒有經歷剛才那回事,嘴角扯着笑,開口就讓小姑子別着急。

“你哥性子急, 你和他置什麽氣。”昌佳瑜又開始說閻煥東的不對,“你也是,舒娴是你親妹妹,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兄妹倆直接吵起來,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 又算怎麽回事?”

閻煥東回頭驚訝地看着妻子, 在對方的眼神暗示下,終究還是按捺住心中的憤怒和那點藏在心裏的驚慌, 坐了回去,卻沒再給閻舒娴這個親妹子一個眼神,只埋頭皺眉苦思。

随後,閻舒娴也得意地坐回她的沙發上,雙手叉腰,昂着下巴等待昌佳瑜這個嫂子接下來的話。

倒是對兄妹間剛才那番模糊對話不明所以的閻父閻母, 實在是看不過去閻舒娴這個女兒此時的作态。

“舒娴,當年的事情就是個意外, 誰也不願意這種事發生,你哥嫂可是你最親的家人,你剛才怎麽能這麽對他們說話?”

“哼, 這些年來你哥嫂有哪裏是對不住你的?當年的事情也過去了這麽久, 沒想到你這心裏竟然還藏着這麽多的怨氣。”

“爸, 媽,你們別說了。”昌佳瑜卻是突然阻止公婆對閻舒娴的訓斥, 省得惹得這個難纏的小姑子再次撒潑,不管不顧地鬧起來,“說起當年的事,歸根到底,确實是因為我和小軍他爸的緣故,害舒娴他前夫進了監獄,害她帶着孩子二婚,無論舒娴怎麽怨我們夫妻倆,我們都認了。”

昌佳瑜又扭頭看着閻舒娴說道:“舒娴,我和你哥确實是在這件事上對你有愧,要是有能力,我們當然願意補償你……”

昌佳瑜的話還沒說完,閻舒娴就已經不耐煩地插嘴:“既然如此,那你們剛才怎麽不立刻答應我的請求?五萬塊錢聽着好像很多,但對你們來說也不是完全拿不出來,何況我又不是拿了将來就不還了,我們都是一家人,難不成我還能賴賬?爸媽可還在呢,我總不能連爸媽的面子都不看,和你們耍賴吧!”

閻舒娴的語氣又放緩了一些:“若非雷永明和餘利那個人渣逼得緊,我這頭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會跑回娘家麻煩自家人,讓你們也跟着難做。”

“可是現實就是現在這樣,我要是拿不出來這筆錢,到時候不僅餘利要找我麻煩,雷永明也要和我離婚,我要是離婚了,對于你們來說,不是成了更大的包袱?”

“再說,如果我沒法滿足餘利的要求,別到時候這挨千刀的直接找到你們頭上,接着禍害你們呢!”

這最後一句,顯然是閻舒娴對閻煥東夫妻倆的警告。

閻煥東夫妻倆本來就心中有鬼,聽到這聲警告,頓時心裏一慌,比閻舒娴還要怕對方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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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佳瑜這會兒都顧不得被閻舒娴突然打斷話的不愉,全副心神都在憂心這個可能性。

以閻舒娴口中餘利這陣子所表現出來的無賴,恐怕對方還真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若是再搞出點疏漏,被對方發現當年的某些真相……

閻煥東和昌佳瑜心底連連搖頭,無法接受這個可能。

而且……

閻煥東和昌佳瑜齊齊擡頭看向眼前的閻舒娴,心中都是對對方的警惕。

就算餘利自己沒有發現當年的那些事情,但要是閻舒娴把某些東西告訴對方呢?

雖然心裏對拿着當年的事情威脅他們的閻舒娴極度不喜,甚至已經暗恨上,但是這會兒自然不是雙方撕破臉的時候。

閻煥東和昌佳瑜如今只能盡可能穩住閻舒娴,免得對方真的跑到餘利面前胡說八道。

“這樣,既然你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你和姓雷的離婚,被他随便欺負,我們當然會站在你這邊,不過,五萬塊錢畢竟不是小數目,我和你嫂子一時間也拿不出手,還得好好商量商量,你得給我們一點時間。”閻煥東沒有思考太久,剛才還對閻舒娴表現得非常憤怒,此刻卻已經挂上客套虛僞的淺笑,言語間竟真的有所松動。

說話的時候,閻煥東捏緊身旁妻子的手掌,力道越來越大。

昌佳瑜心裏明白男人隐藏在心裏的那些情緒,也不掙紮,反而回握回去,随後附和說道:“是啊,你哥剛才說的是,我倆還得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麽才能給你湊齊這五萬塊錢,好歹讓你先過了這一關,你暫時先別急,想辦法先拖着家裏那頭。”

閻父閻母驚訝地看着态度短時間就來了個大轉變的兒子兒媳,完全不明白他們怎麽會突然改變主意,竟然真的答應了閻舒娴的無理要求。

這要是幾千塊錢也就罷了,但閻舒娴現在要求的,可是五萬塊錢吶!

閻父閻母還沒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對家裏的經濟狀況好歹也知道一些,兒子兒媳手裏肯定有存款,但是也不可能多到可以不介意把五萬塊錢借給閻舒娴的份上。

閻父皺着眉,開口:“不是,你們……”

閻父的話剛剛開口,還沒說到重點,竟然就直接被閻煥東這個親兒子給突然打斷:“爸,舒娴現在遇到困難,我身為她娘家大哥,自然該盡一份心力,就算是張開口去和別人借,也得先舒娴先度過眼前這個難關,你以前不是常盼着我們兄妹感情好嗎,所以別的話你就不要多說了。”

閻父再一次被兒子此刻的态度驚到,随後看向兒子身邊的兒媳,竟然沒在這個兒媳臉上看到一絲不滿。

真是奇了怪了。

閻父總覺得這對兄妹間有什麽事情,是他和老伴不知道的。

“爸,我哥都已經這麽說了,難道你還盼着他不肯幫我,盼着我和男人離婚,盼着我丢了咱們閻家的臉面,這麽大歲數還要退回娘家?”閻舒娴哀婉地看着閻父,好似對方點頭,就要接着唱大戲賣慘。

閻父當然說不出肯定的答案,被閻舒娴這個女兒的精心表演噎住,再加上親兒子的态度又是那樣,最後只好沉默。

閻父都成了這樣,一旁的閻母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眼睜睜看着兒子兒媳,竟然真的松動,準備幫閻舒娴一把。

屋裏再沒人說喪氣話,雖然閻煥東夫妻倆并沒有立刻答應借錢,但是他們大轉變的态度也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松動,閻舒娴雖然并沒有特別滿意,但是好歹今天跑的這一趟值回“票價”。

閻舒娴不再對閻煥東夫妻倆咄咄逼人,恢複原來的親切,答應給對方一點時間。

閻舒娴不想繼續面對親爸媽的審視和冷眼,并沒有留下來吃中午飯,坐了沒一會兒就離開。

閻舒娴剛一離開,剛才一直閉緊嘴巴的閻父閻母就忍不住問出他們心中的疑問。

“你們倆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真的能松口答應你妹的要求呢?”

“是啊,這可是整整五萬塊錢,還是白白交給餘利這個殺人犯的,你們怎麽就舍得呢?”

“手裏有這五萬塊錢,留着給我家乖孫将來攢着買房娶媳婦不成嗎?”

“小軍他.媽,你一開始說的提議不是挺好的,讓舒娴把她名下那套房子給賣了,怎麽說也得有個幾十萬,哪還能拿不出這五萬塊錢,有你們倆什麽事嗎?”

“煥東,你妹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她自己沒工作,在家還要看姓雷的臉色,根本存不下錢,你答應把這五萬塊錢借出去,你覺得将來她能還上?要她真的還上,那都多少年過去了?”

“說是借錢,難道不是讓你倆白白把這五萬塊錢直接給她?再是親人,也不能這麽做啊!”

閻父閻母本就重男輕女,對閻舒娴這個女兒不太重視,把她當做潑出去的水,是別家的兒媳,回來就是客人,根本和親兒子沒法比。

何況兩人又是依靠兒子兒媳養老,凡事自然是站在兒子兒媳這頭,閻舒娴再是他們的親女兒,也根本比不上。

站在兒媳兒媳的角度上思考,兩位老人根本弄不明白這夫妻倆怎麽就同意了閻舒娴的要求呢?

難不成還能是手上的錢燒得慌,看不上這五萬塊錢?

閻父閻母一句接一句的指責,讓閻煥東和昌佳瑜夫妻倆本就不愉的心情越來越糟糕。

他們又何嘗真的心甘情願把這五萬塊錢借給閻舒娴,而且還很有可能就這麽打水漂,将來根本拿不回來呢?

要是有可能,他們當然得守緊他們手上的錢,何況還是五萬塊錢這麽多。

偏偏閻舒娴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提起當年的事情,還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兩人本就心中有鬼,能不被要挾住?

事情畢竟太大,他們根本就賭不起閻舒娴用這件事和他們魚死網破的可能。

到最後,自然只能選擇破財擋災。

想到要拿五萬塊錢給閻舒娴,閻煥東夫妻倆這會兒本來就心情很不愉快,又面臨閻父閻母的指責,心情更加糟糕。

閻煥東不耐地擺擺手:“算了算了,她好歹也是我親妹妹,總不能真見死不救吧,就像她剛才說的那樣,她要是和姓雷的離了婚,最後還不是只能找到我這個當大哥的身上?”

“再說了,當年的确是因為我的原因才讓她和餘利離了婚,讓她帶着孩子二婚嫁給姓雷的,實在是耽誤了她,這五萬塊錢,就當做是給她的補償吧,就算她将來不還,我倆心裏也有這個準備。”

“佳瑜,你說是吧。”

被點到名,昌佳瑜勉強在公婆勉強附和丈夫的話:“是啊,怎麽說,舒娴都是爸媽的女兒,是煥東的親妹妹,咱們要是不幫她,還能有誰幫她?”

閻父閻母對此并沒有全然接受,心裏依舊覺得事有古怪。

然而閻煥東夫妻倆明顯不想說,他們也沒法一直追着問。

“行了行了,我和你爸年紀大了,管不了你們這麽多,你們愛怎麽決定,就怎麽決定吧!”閻母有些喪氣地說道,決心不管這件事。

閻父的态度也和老伴差不多,剛才說了那麽多,兒子兒媳也不聽勸,他還能怎麽辦?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一家之主,兒子早就長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是再摻和進去,指不定還惹人煩呢。

把兩位老人就這麽敷衍過去,閻煥東和昌佳瑜心裏都松了一口氣,不過想到要拿出去的五萬塊錢,臉馬上又黑了。

昌佳瑜扭頭瞪了身旁的閻煥東一眼,責怪這些破事兒都是他給招惹來的。

閻煥東此刻根本沒心思和昌佳瑜争論這一點,心裏開始計算家裏的存款。

在閻舒娴面前說的那些推脫的話自然是假的,夫妻倆的早餐店開的時間不短,要說現在手上沒有點存款,那實在是說不過去。

不過,手上的存款也不多,畢竟做的也只是小買賣,光維持全家人的日常生活就已經把每個月的收益抵消了不少,真正能存下來的錢不多。

真把閻舒娴要求的五萬塊錢拿出去給她,手上的存款一下子就有些吃緊了。

突然就充當冤大頭的閻煥東越是在心裏計算,對閻舒娴這個親妹子就越是惱恨。

當然,身為罪魁禍首的餘利,閻煥東更加不可能不恨。

好好的監獄不待,非要提前放出來禍害社會,禍害閻舒娴和她身後的雷家,最後兜兜轉轉,竟然讓他這個當大哥的給閻舒娴買單。

早知道當初就不喝那點馬尿,不然也不會有之後那麽多事情發生。

可惜,這世上最缺的,就是所謂的後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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