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不對勁,是真的不對勁……

無論是他信賴的這個馮首長,還是基地裏的其他人,這整個基地都陷入了一種無端的瘋狂中,脫離了正常的範疇。

下屬膽戰心驚,面對着面露嫉妒的馮首長突然沒了過去的那份信賴,站在原地陡然沉默了下來,除了偶爾出聲附和幾句外,再不敢說出半點內心的所想。

或許得再度和其他基地求援,催促他們對那個怪物的本體出手強攻了……

無論是基地內的這種種怪相,還是那個和怪物的比賽約定,這一切都讓他不由開始迫切地想要推進行動加快進行,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産生足夠的安全感,支撐着他在這個繼續留存下去。

在順勢應承了幾句将馮昌敷衍過去後,下屬很快和馮昌分開。

路過一扇還算完整的玻璃窗時,透過玻璃的反光,他看到了一雙充盈着驚惶的眼睛。

——那就是他自己。

看着玻璃反光內滿臉無措的自己,下屬心想,在這個越發極端的環境下,或許就是現在的他也算不上多正常了。

……

當夜,趁着夜色,下屬找上了一個能使用無線電設備的技術員,避開馮昌的視線,開始嘗試偷偷聯絡其他基地。

……而在正式開口說話前,可能是因為基地內如今的古怪氛圍讓他對所有人都生出了戒備心,他甚至還專門把那個技術員支開了才真正出聲。

因為此時已是深夜,這個選擇聯絡其他基地的時間點确實算不上太合适,下屬能聯絡上的基地最後也只有寥寥幾個。

不過這也問題不大,在那朵可怕的變異蘑菇的消息伴随着數個基地的淪陷傳過來後,幾乎所有收到消息的幸存者基地都人人自危,也因此額外花費巨大精力和周邊建立了聯絡網,共享信息。

只要能和其中一個基地聯絡上,大概就能得知其他基地的反攻計劃具體進行到哪裏了。

在确認無線電接通、同時周邊沒有其他人後,下屬壓低聲音,開口詢問道:“這裏是P市基地,如今情況危急,請問具體計劃究竟進行到哪一步了?”

然而對面的回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對面困惑反問:“什麽計劃?你們基地到底

遇到什麽情況了,怎麽就突然情況危急了?”

聽得出來,對方似乎連他們P市基地如今遭遇的困境都一無所知。

毫不誇張地說,在聽到對面帶着疑惑問出來的話後,下屬腦子裏“嗡”地一聲,思維混亂只覺大腦一片空白。

這怎麽可能……明明在那場古怪的比賽結束後沒多久,他就親眼看着馮首長嘗試聯絡其他基地說明情況,一同探讨反擊的可能。

怎麽現在對面會表現出現在這副一無所知的樣子呢?

下屬用自己混沌的大腦開始回憶當初的景象,片刻後才恍惚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是了,就像是他現在背着所有人偷偷聯系其他基地一樣,當日,馮昌也是找了個“防止計劃洩露”的借口,在遣離所有人并讓他守住門口之後,單獨和所謂的其他基地進行交流。

他當時也只是站在門外,經由門內傳出來的說話聲确定交流的持續。

出于對馮昌近乎本能的信任,從始至終都沒轉身進門看過一眼。

……就現在對面那一問三不知的情況,顯然當初的馮昌就是營造出了“正在聯絡交流”的假象,以此來騙過了他。

或許在當日那個怪物出現後,他的馮首長早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溫和正直、值得信賴的基地負責人了。

已然變成了那群擁簇着怪物的瘋子之一!

可惡啊……離那個怪物所說的第二次比拼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天知道這個由怪物掌控全程的比賽會不會出現什麽不利于基地的意外。

難道他們P市基地真的不能等到及時的救援了麽?!

在對面一疊聲的追問下,下屬勉強找回了神志,開始試圖尋找拯救P市基地的可能,然而最終一無所獲。

下屬用力閉了閉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之後說的話都将無比重要,請務必認真記下,并盡可能快地傳達到附近所有幸存者耳中。”大抵是不得不開始認命,下屬的聲音裏都帶上了沙啞,開始說明近來P市基地的實際遭遇,“其實在兩天前,我們基地就遭遇了那朵變異蘑菇,及其他被蘑菇蠱惑的生物的圍攻。”

“當時,那朵變異蘑菇提出了靠才藝比拼決勝負的提議,我們基地也因此得到了

繼續茍延殘喘的可能。可是……就算基地目前尚未淪陷,也不知道祂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我們基地裏的人現在差不多全瘋了。”

“按理說在兩天前,馮首長就該與你們聯絡,并告知具體情況。只可惜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馮首長就已經徹底被捕獲策反,導致直到現在才能将消息傳出。”

“我現在只能說,祂是存在智慧的生物,甚至于有着遠超于世上所有生物的惡劣本性。為了人類的未來,我們必須盡快開始行動,用盡一切辦法将其徹底解決!”說到最後,下屬的語氣中只餘堅定,像是已然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顯然,對面也被這個突然得知的可怕消息驚到了。

對面足足愣了兩三秒才說出話來:“這,真的假的?連你們基地的馮首長也……這不可能吧?!”

在如今的末世,各基地的基地負責人幾乎等同于過去小國的總統,決定着整個基地的生死存亡。

這也意味着這些人往往能得到整個基地內最為周密的保護。

但就現在下屬透露出來的這個意思,是說變異蘑菇還沒打到基地裏,基地負責人就在重重保護的前提下,直接中招了?!

這怎麽可能……連基地負責人都能再衆目睽睽之下,于身邊人都無知無覺之下被變異蘑菇蠱惑,面對這麽恐怖的手段,他們究竟如何才能取勝……

下屬咬牙:“……可事實确實如此。”

“聽說之前曾有基地試圖動用導/彈進行攻擊,但最終失敗。我們不能因此而停下,如果導/彈不行,那就用核/彈,如果核/彈不行,就繼續嘗試其他更厲害的武器。”

“憑借人類的智慧,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時間不多了,請務必抓緊時間盡快開始行動!”

對面,聽到下屬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接聽無線電的人似乎隐隐也從這決絕的語氣中意識到了什麽。

對面語氣陡然激烈急促了起來:“好,我們一定會盡快聯絡其他基地說明情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找到擊敗那朵變異蘑菇的可能,請你們也務必繼續努力,堅持到最後勝利的那一天!”

請一定要堅持住啊……

聽說附近基地裏已經有人找到了末世前儲存核/武器的位置,用不了多少時

間就能把核/武器拿到手。

屆時只要動用核/彈,一定能徹底除去那朵變異蘑菇。

……只要再多堅持一會兒,就一定能等到勝利的曙光。

他內心如此期盼着。

“堅持到勝利麽……”下屬呢喃出聲,突然慘淡一笑,“明天就是祂說的第二次比賽的時候,祂到時候也會再度出現在P市基地附近。”

“只是這一次不到半小時的隔空接觸,就已經讓這個基地變成了現在這副混亂的樣子,我已經想象不到之後的基地究竟還會變成什麽更糟糕的樣子了。”

“或許在這一次的接觸後,我也會像是馮首長一樣喪失理智,徹底失去原本作為人類該有的立場……呵,誰知道呢。”

“在那之後,我們基地或許還會與你們聯絡。只是到了到時候,無論是誰說的話你們都不要聽,所有截停進攻計劃的借口都一定是謊言——哪怕到時候說話的人可能是我。”說到最後,像是嚴厲的警告,哪怕預設的前提是自己的失敗,他的語氣裏也充滿了決絕。

對面沉默的時間的更久了。

許久後,無線電另一頭才傳來了一句帶着哽咽的回應——

“好,我記住了。”

雙方的交流就此結束。

……

為了保障玩家的游戲體驗,游戲裏的三天時間換算到現實裏後,實際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裏,正如他之前猜測的那樣,基地裏的這些幸存者NPC的反應确實有趣的很。

期間哪怕只是看着這些NPC按照程序設定開始繼續推進劇情,游戲裏這些幸存者NPC誇張的反應也很是滿足了他的惡趣味,使得他從頭到尾都沒覺得多無聊,光看這些NPC走劇情就消磨了他當初随口說的那點時間。

現在,差不多也到了他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就看如今基地裏這些幸存者NPC的情況——肉眼可見有不少NPC都把他當做是什麽純正的好人了,這會兒要是直言自己就是想看樂子,坦言比賽就是個笑話,他們崩潰的反應估計也會很有意思吧?

這麽想着,眼見他的信徒NPC再度準時出現在了P市基地之外,楚黎也跟着開始操作,準備自己的游戲。

……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在這短短的三天內,也不知道是蘑菇催化基地的惡意生長,還是如影随形的危機感迫使人類開始暴露本性,基地內接二連三出現了不少暴/亂。

哪怕直到比賽的這天,基地裏的這些幸存者也只是礙于黎明神的存在,勉強克制住了繼續争鬥的想法,挑選出了合适的表演者與城外的那群信徒開始比拼。

……想來要是沒有這樣的意外,或者說等到比拼最後結束,這些人仍會繼續開始争鬥,直到決戰出雙方最後的勝敗。

和上次突然遭遇信徒圍攻的情況不同,彼時基地內所有厲害的異能者都被有序安排在城牆上,甚至還有不少握搶的士兵在邊上輔助進行攻擊。

而這次,泾渭分明的兩個派別各自擁簇着自己挑選出的領導者,分別圍繞着馮昌和雲明朗站在城牆的兩邊,再沒最開始那副一致對外的團結。

可能是真的發自內心覺得這次的比賽就只是單純的文藝節目比拼,除卻以馮昌為首的原基地領導者派系的人手中還警惕地抓着防身武器外,其他人看着都沒有半分要反抗進攻的意思。

甚至那為數不多的槍口,指向的更多還是另一個派別的人……

多可笑啊,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他們警惕的反而是那些過去的同伴。

而神明就是這個時候降臨的。

伴随着信徒們虔誠的贊美聲,就像是三天前一樣,黎明神再度以相同的形式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

大抵是因為曾經歷過相同的情況,在面對這副同樣詭異的畫面時,曾經戰戰兢兢、連表演動作都無比僵硬的雲明朗,這一次居然都比過去額外多出了一份從容。

雲明朗面上帶着仿佛末世前仍作為明星時的燦爛笑容。

雖然還是低着頭不敢對上空中那只白色大繭的視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天以來,基地內其他幸存者的追捧和崇拜給他了足夠遠的自信和膽氣,再加上過去的勝利也給了他自己會被寬待的錯覺,哪怕如今面對着一個怪物,他居然也能鼓起勇氣開始和對方談條件了。

雲明朗輕咳兩聲,指着不遠處的馮昌等人,照着提前打好的腹稿和對方有模有樣地談起了條件來:“大人,請問您能不能

讓我們和他們分開表演節目?”

“您可能不知道的是,因為您的存在,我們這些原本在基地裏位于底層的人再度找到了存在的意義,并最終導致了我們和他們在雙方理念不同的前提下徹底決裂。為防他們抱着玉石俱焚的念頭拖我們下水,我希望我們和他們能分開算分!”

說完,他還高傲地斜了馮昌等人一眼,像是自信自己最後一定能得到神明的認同。

城牆另一頭,馮昌等人倒是沒做聲。

除卻馮昌本人因為神明因此而投向自己的視線,跟着飄飄然一度失去理智外,其他人也覺得雲明朗這看似魯莽的舉動,實際也算得上是給基地帶來了更多幸存的可能,于是也沒出聲阻攔。

只是他們還沒等到神明對此做出回應,這自作主張嘗試更改神明定下的規則的詢問,就已然讓這些信徒生出了不滿。

信徒裏的領頭人氣急出聲:“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們這是想違背神明定下的規則麽?!”你們這些混蛋都該死!

然而熟知人情世故的雲明朗,已然将自己過去待人接物的經驗套用在了如今的祂身上。

神明并未出聲。

于是這份短暫的沉默也被視為默認贊同,給了雲明朗繼續叫嚣的底氣。

雲明朗嗤笑道:“那你這又是什麽意思?連祂自己都還沒說什麽呢,你們都不知道祂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居然就直接簪越地代替祂發言了?!”

領頭人一僵,像是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此時犯下的過錯。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再度沉默地低下了頭。

那副虔誠溫順的樣子,想必之後無論神明降下什麽樣的懲罰,哪怕想要取他的性命,他都不會做出半點反抗。

好在黎明神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并未在意這點小事,甚至于寬容到願意采納其他人的提議與要求。

“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們會給我帶來多少驚喜吧。”說話間,祂的聲音裏似乎還帶着笑意,像是真的期待基地裏的幸存者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額外節目。

“你也不必自責。”祂甚至還寬恕了領頭人的過錯,之後才宣布了比賽的正式開始,“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表演了。”

“是!”領頭人

應聲,因為神明的這份寬容,他幾乎要感動地落下淚來。

這份動容和崇敬轉瞬間傳遍了周遭所有信徒,這也讓他們之後在表演中跟着越發賣力了起來。

最開始表演的仍是這些信徒,他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讓神明看到自己的心意。

意識到之前的“聖歌合唱”并不被神明喜愛,于是在這短短三天的時間裏,他們群策群力編排了一支短短的話劇,盡可能複刻教派發展壯大的那段經歷,贊頌神明的偉力。

而在這支短話劇中,被強調的那段劇情正是“偉大的黎明神于槍林彈雨下護住信徒”的動人場景——

為了盡可能還原當日的情景,飾演進攻者的信徒是真的催動了異能,用火焰強行捏成“導/彈”的形狀作為演出道具,毫不留情地朝着其他信徒的方向,一邊歌唱着“我要讓這朵該死的蘑菇徹底毀滅”的臺詞,一邊用力地砸了過去。

火焰捏成的導彈劈頭蓋臉地砸向其他進入角色、跪在地上向神明祈禱的信徒身上。

火焰不斷燒灼皮膚毛發,信徒們不斷發出痛苦的哀嚎聲,也讓這場表演顯得越發真實。

“啊啊啊啊!全知全能的的神明啊,請您出現将我們從絕望中拯救!”他們齊聲歌唱着,火焰在信徒身上燒得越來越旺,蛋白質、油脂燒灼後的難聞味道不斷傳出。

但即便是如此,哪怕身上的所有痛苦都無比真切,他們還能克制着本能,強忍疼痛露出虔誠的祈禱姿态。

……只是為了一場不到五分鐘的短暫演出,只是為了讨得神明的片刻歡喜,他們所有人似乎都能為此豁出去命。

好在很快,劇情終于到了神明出場的時候。

飾演黎明神的變異植物用自己的藤條枝幹編制出蘑菇的形狀,正正擋在所有被火焰燒灼的痛苦信徒身上。

治愈系的異能灑在這些信徒身上,修複了所有火焰燒灼後的傷口。

“火焰導/彈”也在觸及飾演蘑菇的變異植物的同時消失,寓意着神明為信徒遮擋所有傷害。

伴随着一根藤條朝着進攻者的方向伸展捆住所有進攻者,就好像當日蘑菇的孢子感染了所有組織進攻的士兵,話劇走到了最後的結尾。

伴随着最後一段誠摯的“贊美我主

”的歌聲,卡在五分鐘的最後一秒,節目至此結束。

神明并未對這場演出做出評價,反倒是基地的那些幸存者看着這群人瘋狂的架勢,克制不住地開始膽戰心驚。

“雲哥,他們剛才是真的為了表演開始自焚了麽……”雲明朗邊上,他的一個支持者面帶惶恐,強忍着心底的恐懼,壓低聲音出聲詢問道,“我們安排的那個唱跳節目,真的能獲勝麽?”

……幾乎只是一照面,他就被那群信徒展現出來的瘋狂吓住了。

雲明朗極力鎮定道:“放心,相比起這些見慣了的崇敬,祂一定更喜歡我們人類過去用于娛樂的花樣。”

“而且剛才祂的态度不也是更偏向于我們麽,甚至還同意了我的提議?我們最後一定能贏。”也不知道是為了寬慰別人還是安撫自己,雲明朗用篤定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好像真的發自內心地認定了自己最後能取勝。

只是……一個連自己的信徒為了表演而受傷都能熟視無睹的怪物,祂真的會喜歡他們準備的尋常演出麽?

其他人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不過眼見很快就輪到了自己上前表演,他們也沒了思考懷疑的時間。

……或者說,在危險就在眼前的情況下,他們反而不敢沿着這個方向繼續深思了。

雲明朗等人準備的是一首在末世前還算流行的唱跳舞曲。

因為這次準備充分,他們甚至還額外準備了伴奏,再加上曾作為明星的雲明朗作為C位帶領其他人表演,看着居然還真有點正式演唱會的樣子。

五分鐘轉瞬即逝,之後就如祂所說的那樣,額外增加了五分鐘供給馮昌等人進行表演。

馮昌等人為此編排了一段小品。

原本是想換個不同于歌舞的其他類型的節目,以此來觀賞者耳目一新。沒成想這反而與信徒們的表演撞上,對比之下看着反而落了下乘。

在無人捧場笑出聲的前提下勉強演完,至此終于到了最後點評決勝的時候。

所有人都忐忑等着祂做出最後的判決,等待這座基地最後的結局。

而祂很快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相比起自己過去的親身經歷,果然還是其他沒見過的人類節目更有趣

一點。”

祂這麽說着,不等基地城牆上的幸存者驚喜慶祝勝利,緊接着說出口的下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打入了地獄。

“不過……真是對不起啊,雖然你們的節目很好看,比我的這些信徒演得要新鮮不好啊,但大概是見獵心喜,我突然發現,我還是更像看着你們從希望跌落絕望,徹底成為我的所有物。”

“我宣布,這場比賽我的信徒們取得了最後勝利。”于一片死寂中,神明惡劣的聲音響在了所有人耳邊,“現在,我所有虔誠的信徒們,給我帶來我想要看到的勝利吧。”

“你們現在就該為了我,沖進那座基地裏了。”

忠貞的信徒們必定是會為他們崇敬的神明實現祂所有的願望,為祂奉上所有祂想要的東西。

領頭人額頭抵在地面上,語氣無比誠懇真切:“如您所願,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您的所有物!”

他重整所有信徒的隊列,即将繼續先前尚未完成的事。

對面,雲明朗見狀當即慌了。

雲明朗幾乎下意識地高喊出聲,試圖阻止這一切:“不是,等等!這不應該啊……這也不合适啊。”

“您不是更喜歡我們的節目麽?如果基地淪陷了,您未來也看不到我們的節目了啊。”慌亂之下,連他意圖要挾的言語一時間都失去了震懾力。

還真是個讓人發笑的脅迫。

“是我剛才沒說清楚麽?還是說,我随便說說的話,你們不會真信了吧?從頭到尾,我一直都只是想看到絕望出現在你們臉上。”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祂幾乎怠于收斂自己的惡意。

“就好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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