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k764次列車
第35章 k764次列車
什麽都沒有?
處置中心的記錄設備是特制的,可以拍到很多人眼都看不到的東西,即使是在靈異入侵區域,這種設備也不會受到什麽影響。
但是,這一次居然什麽都沒拍到?
小飛那邊的語氣也愈發嚴肅起來:“這事情可能有點嚴重,而且麻煩的是,臨銅市不是第五區的管轄範圍。”
“從現有信息來看,你那裏才出于靈異入侵第三階段。可是,執法記錄儀無法拍下來,明明是第四階段的表現,太奇怪了,這事。”
小飛喃喃說了幾句,“我待會跟隊長聯系一下,看看怎麽處理。”
薛硯舟此時也沒有再多的線索,只得說:“對了,旅游專線這事,是真的嗎?”
小飛過了片刻:“嗯,是官方批準的,應該沒什麽問題,靈異入侵估計是個意外。”
也是。
這條旅游專線據說開通有兩個月了。
坐火車的人那麽多,如果這條旅游線路有問題,失蹤或者死亡的人多了,處置中心的早就發現并處理了。
“好了,我沒什麽了。”
“嗯,保持聯絡,聯絡不少就發信息給我。”
挂斷電話之後,薛硯舟沒有回到座位,而是向着10號車廂的方向走過去。
十號車廂沒有人,空蕩蕩的,走到尾部的時候,薛硯舟發現連接處的門居然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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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車廂裏,人依舊不多,寥寥無幾的幾個。
他們都在睡覺,睡得很香。
就在薛硯舟準備前往後面的車廂時,卻發現,這扇門不太對勁。
門鎖住了。
這倒沒什麽問題,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套開一鎖工具。在大西洋百貨的副本裏,木偶用完全部鬼發的能力,變成了禿頭。
自然,鬼發無法再承擔開鎖的重任,薛硯舟便只得在主城商城裏兌換了一套工具。
[開一鎖一工一具:可開啓任何鎖住的門,包括被靈異鎖上的門,使用時需要開鎖技能。]
順利開鎖,拉開車門,他卻愣住了。
車門外,什麽都沒有,沒有火車廂。
他能看到的只有朦胧的霧氣,和
不斷消失在視野範圍內的軌道。
眼前的一切都表明,十號車廂是這列火車的最後一節車廂。
不對。
薛硯舟很清晰地記得,k764次列車總共有14節車廂。
檢票上車的時候,十號車廂後面還有好幾節車廂。當時候車室裏其他的旅游團和散客,去了後面的車廂。
究竟是後面的車廂不見了,還是他們這幾節車廂單獨駛向了一段不存在的軌道。
薛硯舟待了約莫三分鐘,确定外面的景色沒有任何變化。兩旁是密密麻麻的樹木,後面是鐵軌。
再遠的地方是熟悉的灰色霧氣,除此之外,看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他轉身,關上門,回到九號車廂。
路過自己座位的時候,他順便看了一眼。
座位上的田甜和歐陽海還在睡覺,頭靠着頭睡得挺香,渾然不覺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暴躁大哥,則是整個人躺在了座位上,腳支棱在過道上睡得鼾聲震天。
一切如此平靜,如此尋常的火車場景。
在薛硯舟的座位上方,座次顯示的是“414”。
可是,他上車的時候,車票上明明是7D,哪來的414這種座位。
薛硯舟從口袋裏拿出車票,卻發現,口袋裏的車票變成了老式車票。
他見過這種樣式的車票,在博物館裏。
黃色的略窄的一條硬紙殼。一般這種老式車票上會把所有站點名字都印刷在上面,乘客在哪站上車,就在站點下方打孔,下車的時候同樣。
他手裏的車票,只有一個起始站。
淮州。
淮州,是新州的舊名。一百年前的舊名。
這輛火車,究竟開往什麽方向?還是說,沒有目的地?
薛硯舟把車票放回口袋,下意識想去摸規則筆記本,随後又反應過來。
這不是噩夢游戲,沒有規則筆記本。所以,也不存在什麽規則,全靠自己摸索。
他只得繼續向前走去。
八號車廂,依舊很正常,乘客不多。
薛硯舟多看了一眼,發現是之前在車站裏見過的那個老年旅行團。老年旅行團約莫十幾個人,她們都
帶着同樣的小黃帽。
小黃帽上寫着幾個字“新州市逍途旅行社”。逍途旅行社是全國連鎖的,算是這個行業數一數一的了。
看來,橡樹村果然是運營得不錯,這種大型旅行社也開了專門的線路。
繼續往前走,就是七號車廂了。
七號車廂是餐車,這個時間點,餐車沒有人。
桌子整理得很幹淨,上面放着餐牌,旁邊還擺着一小瓶塑料花。餐車半部分是備餐間,這個時間點不是供應餐食的時候,備餐間面對過道的窗戶,便緊緊關着。
薛硯舟繼續往前走,卻發現,通往六號車廂的門也鎖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總不可能這邊打開後,前面也是空的吧?
難道在鐵軌上,就只有四節車廂在疾馳,沒有火車頭?
薛硯舟準備故技重施,把這扇門也打開看看。他才掏出開鎖套裝,就聽到身後的列車員休息室打開了。
“您好,這位旅客,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準備開鎖被逮了個正着,薛硯舟倒是也不尴尬,轉身,順手把手裏的工具塞回背包。動作之流暢自然,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轉身之時,他臉上已經帶上了不好意思的微笑:“你好,我肚子有點餓,但是沒帶吃的,想看看有沒有泡面賣?”
列車員穿着藍色……還是黑色制服?胸前的銘牌上挂着名字。
[蔣梅]。
蔣梅?
不就是檢票時的那個列車員?
薛硯舟一愣,發現自己居然是看到名字,才想起不久前見過這位列車員的。
不應該啊。
蔣梅一張容長臉,單眼皮,眼角微微上翹,顯得挺淩厲的,但嘴唇好飽滿,倒是中和了這種淩厲感。
簡單來說,她的長相挺有特點,不屬于容易忘記的大衆臉。而且薛硯舟記憶力很好,見過的人基本上一次就能記住。
可他怎麽會不記得這個列車員的長相?
蔣梅溫聲解釋道:“你好,旅客,是這樣的,前面是貨物車廂,為了防止發生意外被貨物砸傷,旅客是不能進入的,謝謝您的配合。如果您餓了的話,請回到座位上耐心等待,會有餐車部的同事發放盒飯。”
“盒飯?沒有泡面嗎?現在不是用餐的時間點吧?”薛硯舟問。
蔣梅:“請您回到座位上,待會會有餐車部的同事發放盒飯。”
這一次,蔣梅沒有再回答薛硯舟的問題,而是重複道。
薛硯舟低頭,又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淩晨一點多将近兩點,明顯不是正常的餐車提供餐食時間。
但從蔣梅這裏,明顯是得不到答案的。他只得換了另一個屬于列車員職責範圍內的問題。
“前面停靠什麽站?”
蔣梅:“你好旅客,前面停靠,四號站。”
四號站?
什麽意思?在之前的線路圖上,根本就不存在這個站臺。而且這個名字,也太過敷衍了吧。沒有哪裏會用這種名字的。
薛硯舟還想再問點東西出來的時候,八號車廂那邊的一位阿姨似乎被吵醒了,皺眉道:“瞎吵吵什麽呢,大半夜的,還不讓人睡覺了?”
薛硯舟:“抱歉,我馬上就走。打擾你了。”
他看了眼蔣梅,見對方面帶微笑站在原地,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只得先返回。
路過八號車廂的時候,車廂內的阿姨們已經開始聊天了。
“到哪了?我看看。”
“诶,可不敢拉窗簾,這窗簾,全程都不能拉開的知道嗎?”
“為什麽啊?”
“別問那麽多跟着我做就是了,橡木村我都來了四次了,每次都是坐k764,明早就到了,別擔心啊。”
“我聽說那裏的娘娘廟許願可靈驗了,真的嗎?”
“許願?許什麽願?你怎麽能這樣的,太功利了……”
拉窗簾?四次?
薛硯舟皺眉。
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同一個地方,讓他想起不久之前的經歷。
大西洋百貨。
在大西洋百貨還沒有徹底成為副本之前,有些顧客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大西洋百貨失蹤,最終永遠留在了那裏。
可是,眼前這位紅衣阿姨,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薛硯舟停在連接處,又打了個電話給小飛。
這個時候,衛星電話的信號已經有些不好了。雜音嚴重
,還有些延遲。
薛硯舟:“飛哥,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去橡木村旅游的人有沒有失蹤?”
小飛:“滋啦——好的,沒問題。怎麽了?橡木村有問題?和這事有關?”
薛硯舟:“我也不确定,我在火車上遇見了去橡木村旅游的一位阿姨,她說她去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是坐這趟列車。”
小飛:“好……滋啦,你那邊入侵太嚴重了,待會不一定能聯系,滋啦——查到什麽,我用技能發給你滋啦——”
衛星電話的信號直接中斷。
薛硯舟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對面的小情侶已經醒了。
田甜在看着窗外發呆,歐陽海摸出手機,試圖打一盤游戲,卻發現沒有信號。
“這什麽鬼地方,居然沒網絡信號?”
兩人并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畢竟列車經過叢山峻嶺,總是會有些地方信號不佳。
田甜嗤笑一聲:“打什麽打,你看看我之前發給你的行程游記,不要整天跟白癡一樣問問問,我又不是你媽。诶,你回來了?這火車廁所幹不幹淨?”
她以為薛硯舟上廁所去了。
“還行。”薛硯舟坐下,“對了,你們是在哪看到橡木村的?”
他忽然覺橡木村這幾個字,有些耳熟,可不太能從記憶中挖掘出來相關內容。
或許,看到照片之後,他能想起來些細節。
“小綠書啊。上面照片拍得可好看了,對了,你看。”田甜很是熱情,打開手機就推了過來。
雖然現在信號很差,但她的手機上應該有緩存,圖片打開得很順暢。
看到她推過來的小綠書的照片後,薛硯舟愣了一下。
照片上的人,是關立雪。
看到關立雪的時候,他就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聽到橡木村這三個字了。放假的時候,梁初旭資助動漫社出去采風了,去的地方就是橡木村。
餘丹自然也去了,徐城沒去成,便在宿舍裏念叨了幾句。
這事情,這麽湊巧的嗎。
薛硯舟把手機還給田甜:“謝謝。”
田甜嘆了口氣:“可惜這個博主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不更新了,她長得可對我胃口了。
我跟着她買過好多東西呢……”
歐陽海:“她這長相,一看就是PS的啦。”
“就你有嘴,不懂欣賞的直男。”
小情侶開始鬥嘴,薛硯舟則是皺眉看向窗外。
約莫過了十幾一十分鐘,火車的速度,似乎又慢了下來,這是要進站了?
薛硯舟起身,準備去後面看看能不能跳到站臺上。
一道強烈的光,亮了起來。如此熟悉的情景。
火車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哐當一聲,剎停了。
“艹!”
後面那位大哥,似乎是猝不及防,頭直接磕到了桌子上。
他跳起來,捂着腦門罵了一句:“怎麽又停車了!”
薛硯舟卻發現,旁邊的站臺,和剛才停靠的站臺一模一樣。
無論是那盞亮得過分的站臺燈,還是不遠處的一層小平房,還有挂着小賣部牌子的店,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一次,他總算是看清楚了站臺上寫着的站點。
“四號站”。
他皺眉,忽然想起之前那個紅衣阿姨的話,猛地把窗簾拉了起來。
相較于破舊的車廂和座椅來說,窗簾新得有些過分,甚至還是遮光窗簾,拉上之後,外面的燈光幾乎無法透露分毫。
田甜本來還扒着窗戶再看,被薛硯舟的行為弄得摸不着頭腦。她問:“啊?怎麽了?”
薛硯舟倒是記得處置中心的條例,盡量不要引起普通人的恐慌。
他說:“太亮了,有些晃眼睛。”
真要說為什麽,薛硯舟也解釋不出來,他只是本能地把窗簾拉上。不想再去看那個站臺。
暴躁大哥此時清醒過來,大聲嚷嚷:“怎麽回事!怎麽又停車了!”
他一邊喊着,一邊向連接處走去:“媽的!我就要看看,到底是為什麽臨時停車。”
砰的一聲巨響,暴躁大哥似乎在踹門。
“開門!給老子把門打開!這破車,老子不坐了!我要下車!”
薛硯舟起身,繼續把這節車廂的窗簾都拉起來。
才拉了一半,他就見暴躁大哥被蔣梅拉着手臂幾乎是強迫性質地按到座位上。
“尊敬的旅客,本列車為臨時停車,請耐心等待,不要破壞列車設施。”
暴躁大哥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不過卻似乎沒有什麽反抗能力,老老實實地坐回去了。
等到蔣梅走了,他才把怒氣撒到薛硯舟身上:“喂!你拉窗簾幹什麽!”
薛硯舟表情不變,說:“光線太刺眼了,影響睡覺。”
暴躁大哥怒氣沖沖地站起來:“老子要看風景!拉起來幹什麽!”
他一把拉開窗簾,随後對着薛硯舟擺了個挑釁的表情。
随便吧,尊重個人命運。
薛硯舟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這一次依舊是臨時停了半個小時。
那個暴躁大哥嘴裏一直在抱怨,卻不敢再随便亂動,只是一直瞪着外面看。
列車啓動,慢慢離開四號站。
等到外面的光線黯淡下來,薛硯舟才再次拉開了窗簾。
他在等。
等着那輛神秘的列車會不會再次出現。
三分鐘,五分鐘,八分鐘……
對面,再次出現了并行的列車。
薛硯舟把斬影刃從背包拿了出來,緊緊握在手中。他屏住呼吸,慢慢把臉貼到了窗戶上。
透過玻璃,他再次隐約看到了對面列車裏的景象。
依舊是一模一樣的布置,同樣的座位上,坐着和他穿着同樣衣服的人。然後,那個人轉臉看了過來。
“!”
即使做足了心理準備,薛硯舟依舊被吓了一跳。
看到和自己同樣發型同樣衣服卻沒有臉的人,實在是太過驚悚,這種感覺,不管重複多少次,他都不能習慣。
不對,對面的人,似乎不是完全沒有臉。
他光滑一片的臉上,似乎有了微微的凸起,那是,鼻梁的位置?
“你在看什麽?”
薛硯舟回過神來,再去看,對面的火車已經消失了。
他坐會到座位上,看見田甜已經上完廁所回來:“沒什麽,就是有些無聊。”
田甜:“是挺無聊的,都怪那個小站臺,燈搞那麽亮幹什麽,害我都睡不着了。對了,剛剛我去洗手間的時候,聞到餐車那邊好香啊
。”
薛硯舟:“啊?”
歐陽海吐槽道:“你該不會是睡糊塗了吧,哪個餐車會大半夜的做飯?”
他話音才落,就聽到熟悉的小推車的聲音響起,還有列車員的吆喝聲。
“現在有盒飯提供,有沒有旅客需要盒飯……”
随着聲音傳來的,還有一種極其濃烈的香味。
薛硯舟覺得這種香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聞到過。
對了,是李叔燒烤攤,他曾經跑過外賣的地方。
列車員推着小推車走了過來。
薛硯舟看了眼胸牌,發現不是蔣梅,而是王銘。
看來,這是蔣梅說的餐車同事。
王銘停了下來,他從餐車取出三份飯,放到了他們桌上。
薛硯舟:“我們沒說要盒飯。”
王銘微笑道:“您好,旅客,之前列車的臨時停車時間太長,我們列車可能要延誤幾小時才能到達,所以為了表示歉意,特地贈送盒飯。”
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可是問題是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兩點。怎麽會有列車在淩晨兩點的時間給旅客送盒飯?
可惜,除了薛硯舟以外,似乎其他人都沒有覺得不對勁。
田甜微微抽動鼻子:“好香啊,我從來沒聞到過有這麽香的盒飯。”
歐陽海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盒飯:“看這紅燒魚,一看就好吃。這趟車不錯啊,我以前在火車上吃的盒飯,跟這一比簡直就是豬食。”
王銘:“您的滿意,就是我們的心願。”
說完,他推着小餐車向前走去。
歐陽海打開盒飯正準備扒拉,被薛硯舟攔了一下:“我建議你們最好別吃。”
“……”
“為什麽啊?我有點餓。”
薛硯舟張嘴就來:“剛剛我去餐車那邊轉了轉,看到列車員把這些盒飯塞在操作臺地下,用腳踢來踢去的,不幹淨。”
“yue,怪不得不要錢呢。”田甜露出個惡心的表情,把東西推到一旁,不再去看。
坐在另一邊的大哥,卻嗤笑一聲:“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講究,不吃白不吃,還能吃死我不成?”
暴躁大哥打開盒飯
就開始扒拉,吃得很香。
“……”
薛硯舟也沒再多說什麽,眼前的情況,都只是推測。
他拿起筷子,在飯盒裏随意翻了一下。不得不說,菜色還是很豐富的,大塊的紅燒魚肉還有五花肉,色澤誘人。
他的筷子,猛地停了下來。
這是?
一塊紅燒肉的皮上,有一顆痣,紅燒肉顏色深,倒是看不出什麽顏色的。可是,薛硯舟卻抖了一下。
他手指微微有些發涼。
因為,他的鎖骨下方,也有一顆天生的紅色小痣。
飯是不能吃了,放在這裏也是一種折磨。薛硯舟索性起身:“我把飯扔了吧。”
這種情況下,也不要去考慮是不是浪費糧食的問題了。
他甚至能想起一個地獄笑話,反正都是出自自己身上的肉,也不存在浪費不浪費的問題了。
田甜和歐陽海都沒有異議,薛硯舟便拿着三人的飯,走向了列車連接處。
他把盒飯塞進垃圾桶,再次拿出了衛星電話。
沒有聲音。
靈異入侵的程度更加嚴重了,衛星電話已經無法聯絡。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下。
果然是小飛發過來的資料。
小飛:[小舟,我暫時就查到這些。剛才我已經聯絡了隊長,不過那個區域屬于第一區管轄範圍,需要移交第一區處置中心處理。]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各區之間的管轄還是區分得很清楚的,負責人除非是在當地遇上了靈異事件,順手就處理了。
否則,他們都不會越權處理其他地區的靈異入侵。
比如之前新州大學的事件,也是謝亦明發出邀請,顧遠洲才前來支援。
第一區的負責人話,是那位秦止秦隊長?這個想法,只在薛硯舟腦子裏略微一過。
秦止應該是不會親自前來處置的,K764次列車從影響範圍和受影響人數來看,都只能算是一個小事件。
點開小飛發過來的資料,薛硯舟發現是幾起意外死亡調查報告。
不同的年齡,不同的性別,不同職業的幾人,同樣的地方就是去過橡木村好幾次。
不過,他們沒有失蹤,而是都死于意外,而且是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之後,才遭遇意外。
或是車禍或是溺水或是高空墜物被砸死,看起來都像是巧合。
薛硯舟皺眉,目光停在橡木村和k764次列車上面。
所以,有問題的到底是橡木村還是K764次列車?徐城乘坐的同樣是這趟列車。
薛硯舟能确定的是他上車了,至于有沒有到,卻不知道了。
哐當——
巨大的聲音響起。
薛硯舟本來是靠着牆上的,被這忽然一剎車,差點沒一頭栽到對面去。
這是,又減速了?
可是,距離剛才停靠減速,似乎沒有多久吧?薛硯舟顧不上太多,把手機塞回口袋,快步走了回去。
座位上,田甜和歐陽海一臉茫然。
“怎麽回事?這是又停車了?不是一十分鐘前才剛停過嗎?”
薛硯舟沒有回答,看了一眼對面的暴躁大哥,卻發現,他居然在安靜的看着窗外。
明明之前還各種暴躁,一停車就罵罵咧咧的。
薛硯舟正準備動手,卻看見田甜直接站起來,啪的一下就把窗簾拉上了。
“你是不是覺得哪裏不對?是不是……靈異入侵?”歐陽海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薛硯舟微微一愣,算是明白這兩人怎麽一直這麽配合了。
原來,他來自新州大學,新州大學不久前才經歷了靈異入侵。他們自然相信有經驗的過來人。
薛硯舟點了點頭:“嗯,可能是。”
他沒有暴露自己處置人的身份。
因為不久前小飛才數次囑咐過,在不确定旁邊的人沒有被靈異污染的情況下,不要随便暴露處置人的身份。
這倒不是靈異有智商會針對處置人,而是被靈異污染的人,在完全變成伥鬼之前,還存在屬于人類的智慧。
他們,會優先殺死對靈異威脅最大的存在——處置人。
他很快想到一個說法:“其實,之前新州大學事件的時候,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什麽什麽!”
對于沒有真正經歷過靈異入侵事件的人來說,這種時刻,總是好
奇大于恐懼的。
歐陽海就是如此,他整個人都精神了,連聲追問:“說來聽聽?”
“霧,外面都起霧了。”薛硯舟說。
田甜聽完,下意識就想撩開窗簾去看外面。
薛硯舟按住窗簾:“你最好別再看外面了,這站臺不正常,我懷疑站臺上的燈光有問題。”
這個時候,火車又慢慢停了下來,薛硯舟起身。
歐陽海:“诶,你去哪?”
薛硯舟:“我想下去看看,你們別動。”
說完,他拉起兜帽,遮住眉眼,走向了連接處。
這火車反複停靠在同一個站臺,只能想辦法下去看看,不然找不到突破口,遲早要被這列火車帶到不知名的可怕地方去。
路過那位暴躁大哥的時候,他多看了一眼,發現對方還是很專注的看着窗外。
白茫茫的燈光,肆無忌憚地照在他的臉上。如此刺目的光線,暴躁大哥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這麽呆呆地看着外面。
薛硯舟走到連接處的時候,身上已經籠罩上了薄薄的霧氣,這樣,不會引起列車員的注意。
他悄悄靠近,伸手開鎖。
一切順利。
火車門被打開了。
就在薛硯舟準備下車的時候,砰的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蔣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她臉上沒有表情,目光也沒有聚焦在某個地方。看來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她擡手,動作利落地再次把門鎖上。
薛硯舟已經閃身到一旁,看着蔣梅的動作皺眉。
看來,這扇門不能打開。一打開的話,就會被列車員發現。
無法下車。
薛硯舟回到座位上。
過了片刻,火車又慢慢啓動,第三次離開了那個燈火通明的站臺。
等到外面已經不亮的時候,田甜拉開窗簾,想看外面是不是真的起霧了。
“……為什麽對面還有一趟火車!”她忽然驚叫。
之前的幾次,田甜和歐陽海分明是看不到對面有列車的。這次怎麽能看到了?
薛硯舟問:“對面的火車上有什麽?”
“啊,裏面
黑乎乎一片,應該是沒開燈,看不清。”
薛硯舟聞言,湊過去看,卻看見對面的列車燈火通明的。
車廂裏還是那個和自己同樣衣服同樣發型的“人”,只是這一次,他不在獨自一人坐在車廂中。
“他”的對面,出現了兩個“人“。
而那兩“人”,一男一女,男性發型服飾和歐陽海一樣,女性則是和田甜一樣。
對面的“薛硯舟”也轉臉,看了過來。
“!”
它的五官,越來越明顯了,已經完全出現了鼻子。
薛硯舟猛地站起來,走到對面。
果然,在另一邊同樣有一趟火車。只是,從這邊的窗戶看過去,他看不到自己和歐陽海他們。
這邊窗戶看到的,是暴躁大哥。
“它”轉過來,同樣穿着花襯衣,只是,它有臉。
或者說,有五官。
對上薛硯舟的視線時,它,笑了。
“!”
剛才那位暴躁大哥,一直在看這輛火車?
薛硯舟下意識轉身,卻看到暴躁大哥不見了。
人,去哪裏了?難道到對面的列車裏去了?
對面列車的暴躁大哥有臉,這邊的人就消失了。
火車第一次離開站臺的時候,只有薛硯舟可以看到多出來的那輛車;這是第三次,其餘人都看到了另一輛火車。
這是不是和精神有關?
薛硯舟想起自己的特殊體質,和的游戲裏獨一無一的“-1”點精神。
看來,那個站臺果然是有問題。
每經過一次,這車廂裏原本正常的人,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各位旅客朋友,你們好,現本列車有盒飯提供,有沒有旅客朋友需要盒飯的?”
列車員再次推着小餐車出現,同樣的異香再次充斥着整個車廂。
再怎麽沒經歷過靈異入侵事件,對這種事情不敏感,田甜和歐陽海也反應過來。
這真的是見鬼了。
歐陽海額角流下一滴冷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不對,沒牆,那叫鬼打車?”
“你胡說八道什麽!”田甜語氣很兇,身
體卻很誠實,抖着嘴唇抱住了歐陽海的手臂。
“怎,怎麽辦?小舟?”
兩人期盼的眼神,投向在場唯一有經驗的人。
薛硯舟比了個手勢:“先別說話,就當這列車員是正常的。”
“我,我做不到啊?”田甜都快哭了。
“你好,旅客,現在為您發放盒飯。”
列車員再次走了過來,他戴着帽子,帽檐壓得很低,聲音卻和剛才的列車員有些不一樣。
薛硯舟的視線,落在他的制服上。
在白色的燈光下,制服是純然的黑色,胸口銘牌上寫着三個字。
“黃大正”。
黃大正?可是剛才推小餐車過來送餐的列車員不是叫王銘嗎?
薛硯舟猛地擡頭,恰好對上列車員的眼睛。
眼前的列車員,分明是剛才還坐在另一旁的旅客,那個暴躁花襯衫大哥?
田甜和歐陽海也發現了,兩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
“祝您用餐愉快。”黃大正把盒飯遞過來。
薛硯舟接過三份盒飯,點頭:“謝謝。”
直到黃大正推車餐車的身影消失,歐陽海才敢擡頭,小聲說道:“不愧是經歷過的,就是不一樣。我們現在怎麽辦?”
薛硯舟起身:“你們在這待着,把窗簾拉好,不要看外面,不要和列車員對話,冷靜一點。對了,有衣服的話把自己裹嚴實一點,下次停車不要被光照到了。”
田甜:“還有下次?嗚,不要啊。”
薛硯舟:“你們不要亂動,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時,黃大正已經從十號車廂調轉方向,走了過來。
薛硯舟起身,跟着黃大正身後走了過去。
走過八號車廂,那些阿姨倒是的神态自若地在吃盒飯,對于一切異狀都接受良好。
薛硯舟看着黃大正穿過餐車,進了前方的貨物車廂。
沒有人攔他。
薛硯舟停了一下,随後跟了上去。
他開了“隐身”,然後去推開貨車的門。
身後,又有門打開。
這一次,從列車員休息室出現列車員是王銘,之前給他
們送餐的列車員。
薛硯舟趁着這個空隙,閃身進了休息室。一分鐘後,在外面沒有發現端倪的王銘返回列車員休息室。
狹窄的休息室內,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桌子。
薛硯舟手指微微一彈,一點火星落在了王銘的頸後。
果然,火慢慢燒了起來,雖然不大,卻也把他頸後灼燒出一片黑色。
确認完畢,這個王銘是伥鬼。
那麽,薛硯舟就無需擔心太多。他手指一動,匕首就落在掌心。
王銘完全沒有發現列車員休息室裏多了一個人,它在小桌子前,打開筆記本,低頭開始寫些什麽。
匕首悄無聲息地自它後頸劃過,應聲而入。
王銘的頭斷了,只餘下薄薄一層皮膚連着,卻沒有血流出來。
“……”
薛硯舟皺眉,發現在這張人皮之下,似乎有另一個身體。而這個身體,已經幾乎成為幹屍的樣子。
他繼續分解切割,木頭娃娃開始吞噬靈異。
木偶很快将伥鬼吞噬完畢,地上只留下了一套衣服。
薛硯舟拿起衣服,穿在了身上。
列車員制服穿在身上的時候,他覺得有股冰冷的氣息,試圖順着皮膚進入,意識也是微微一陣恍惚。
很快,這點微弱的靈異,被貪婪的木偶吞噬殆盡。
與此同時,銘牌上的名字,慢慢變成了。
[薛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