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精神幹擾
精神幹擾
祁然楓走出訓練室，用比平時要快的步伐離開，擋在面前朝左右自動打開的S型電子門一扇扇因為感應而打開。
直到進入一樓的休息區，他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那一大一小。
以溫子宸為中心，包裹小米的一米內，仿佛是另一個安靜而舒服的空間。
少年小抿一口紅茶，後繼續翻看書本，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優雅和矜貴，小男孩則蹲在桌上邊，盯着少年，仿佛少年臉上有能量石。
那一大一小都在狀況外。
他們并沒有發現其他過路的人在竊竊私語，或正查看基地論壇、或在朝祁然楓投去異樣目光。
訓練室裏發生的事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傳了出來。
祁然楓不在意這些目光，可他預料得到在第二次結契到來前，會發生不少事。
他同樣以不善的眼神掃過周圍一個個隐晦表露惡意的人，其他人無不是在感覺到祁然楓的視線後躲閃畏懼。
溫子宸眼睫毛微微顫抖，合上書籍後擡頭，祁然楓站在了他面前。
“走了。”
祁然楓的神情如往常一樣。
吸血鬼的聽力都很好，小米也是一樣，他跟着祁然楓和溫子宸走出訓練樓回宿舍，一路上人類都對祁然楓指指點點。
小米見子宸哥哥擔憂地看着祁然楓，撇撇嘴，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這些人類好無聊啊。”
小米學着大人雙手交叉在前，“殺人關他們什麽事，這地球每年不知道死多少人，怎麽不見他們多關心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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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然楓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小米。
小米琢磨不出祁然楓看他是什麽意思，躲到溫子宸腿後面，“你幹嘛？我告訴你，我……我可還沒和你結契，你要是敢動我，我——”
“小米。”溫子宸阻止小米繼續說下去。
祁然楓擡頭和溫子宸對視，溫子宸依舊是那個挂着淡淡笑容的俊美少年。
其實祁然楓在等溫子宸開口問，他好奇，好奇少年的反應，可少年不給他反應。
然後祁然楓的好心情一下就被破壞了，“你滾吧。”
祁然楓一下就關上門，将他們擋在外面。
又一次遭到戳不及防對待的溫子宸：“……”
小米睜着疑惑的大眼睛，“他是不是生氣了？”
額頭被重重彈了一下，他“哎呀”一聲，不解地看着溫子宸。
“下午見到祁然楓要好好道歉。”
溫子宸似乎有點不大高興，小米嘟嘟嘴，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
不過下午小米和溫子宸并沒有等到祁然楓。
祁然楓自己去了教室。
小米躺在狐貍的肚皮上，用狐貍尾巴毛擋眼睛，悄悄瞄了眼溫子宸的臉色，然後半真半假揉眼睛，表示自己不去了。
溫子宸有心事，沒有強迫他起床，自己去了早上去過的那個訓練樓。
中午下課後，他沒有看到祁然楓從訓練室出來，但他看見了誠玉橙。
誠玉橙臉頰貼着兩個交叉的創可貼，一臉乖戾，譚舟跟在他身後讨好笑道：“誠哥，你別生氣了，我們現在去訓練場祁然楓也在，正好可以看他狼狽樣，絕對解氣！”
誠玉橙看見溫子宸，走過去，沒等溫子宸開口，他就指着自己臉上的傷，“看見沒？祁然楓這就是個瘋子。”
誠玉橙今天就在上課前和祁然楓聊了幾句，結果祁然楓忽然動手打他，所有人都看見了，這次是祁然楓先動的手，簡直太莫名其妙了。
然後自然就被林一橋罰去訓練場跑二十圈了。
溫子宸：“怎麽不用能量石治療？”
“他用能量石搞出來的傷，普通低階能量石治不了。”誠玉橙說到這更氣了，祁然楓真的就是有神經病。
“對不起。再怎麽樣你們都是朋友，怎麽還動真格了。”
誠玉橙見溫子宸語氣誠懇，笑了，“你道什麽歉？”
譚舟在旁着急上火，“哥，再不去人就罰完了。”
誠玉橙瞥了譚舟一眼，“着什麽急呢。”
他在和溫子宸輕聲慢語的聊天後，感覺到心情似乎好了些。
譚舟：“我——”
“吃你的飯去，別煩我。”
譚舟憋紅了臉：“剛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滾滾滾，我和溫子宸有話要講，要去你自己去。”誠玉橙攬過溫子宸的肩膀往別處走，顯然是要和譚舟就此各走各的。
溫子宸惦記着譚舟最後那句話，“剛才你和他說什麽？”
“哎沒什麽，其實我懷疑譚舟剛才在訓練室裏想和祁然楓PK，然後搞事情，但是吧，祁然楓主動要和我來，譚舟想做的沒做成，郁悶了就想再搞點事情。”
“原來是這樣。”溫子宸覺得小主人主動找誠玉橙的理由就是這個，想必被罰去跑步小主人此刻不知道有多自在。
誠玉橙這麽一說，也突然想明白了這一層，“艹！我還幫了他。”
溫子宸咳了咳，“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麽？”
誠玉橙确實有事要和溫子宸說，“那個哈，我哥，我哥是這的指揮官，結契那天你也見過。”
“記得。”
誠玉橙眼神微微躲閃了一下，“我哥說第二次結契我還是失敗的話，我就可以回首都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
誠玉橙收回圈溫子宸的手，有些緊張地撓了撓後腦勺，“就是……反正祁然楓一看就是沒有得軍功是不能減刑的，你跟着他太危險了，我也是和你相處了一段時間，就想你要不要跟我。”
誠玉橙說着說着不知道想到什麽，臉還紅上了。
溫子宸錯愕，“跟你？”
誠玉橙一把抱住他，和之前好兄弟表示的親昵不一樣，這樣面對面的擁抱變誠了另一個意思。
“和我回首都星吧，我會對你好的，你在這裏，沒有人保護，會死的。”
溫子宸眼中的笑意逐漸消失，少年人不作僞的告白讓他意識到人類眼中，那些凝視吸血鬼的目光之中到底包含了怎樣的意思。
誠玉橙毫無察覺，繼續道：“祁然楓自身難保，他根本保護不了你。”
溫子宸略帶寵溺意味地摸着誠玉橙的頭，“我的主人精神力這麽高，你是覺得他會在第二次結契後丢開我嗎？”
他輕柔的聲線透着股眩暈人的甜蜜，誠玉橙心神一陣恍惚，不自覺激動道：“他的精神力實際上——”
“誠玉橙！”
一雙手狠狠的分開了他們。
誠玉橙轉過身，看見祁然楓正側着臉注視溫子宸，一只手還握住溫子宸的手腕。
而溫子宸背對着誠玉橙。
祁然楓是跑過來的，還喘着氣，臉頰的紅潤尚未褪去，唇色紅潤，微微露出的整齊牙齒似乎緊咬着，他看溫子宸的神情似乎有些陰沉。
誠玉橙上前一步，“哎別激動，我沒幹什麽，就是——”
祁然楓冷冷瞪他，“我剛是不是說了，再提這事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誠玉橙噎了噎，“我以為你開玩笑……”
祁然楓拔高音調，“誰跟你開玩笑，我的人你想都別想。”
誠玉橙從小到大就沒幾個人敢大聲和他說話，當下就不服回怼：“他對你又沒用，我也沒看出來你中意他，不然怎麽這兩個月連管也不管？”
誠玉橙說着還也伸手握住溫子宸的手要往自己這邊拉。
祁然楓迅速将溫子宸扯到身後，他感覺溫子宸的手反過來握住了他。
冰涼感鑽進手心，他肩膀微微一縮，也不再和誠玉橙廢話，惡狠狠地警告誠玉橙一眼就趕緊帶着溫子宸離開。
進了離他們最近的廁所隔間。
前半段是他帶溫子宸走的可後半段，溫子宸越走越快，幾乎拽着他走。
“溫子宸——”
祁然楓被有些粗暴地摁在隔間牆壁上，從喉嚨中悶哼了一聲。
他的下巴抵着光滑的壁面，擡起揮向身後的手被交疊握在背後，不論怎麽掙紮，總能被溫子宸以巧妙的方式重新握住。
而溫子宸的頭埋在祁然楓肩膀上，有些淩亂的頭發下一雙渴望鮮血的眼瞳亮着異常興奮的色澤。
“溫子宸，你是瘋了嗎？！剛才你在對誠玉橙做什麽？”
祁然楓不太确定那是不是精神類攻擊。
與溫子宸的身體溫度完全相反的是氣息，時不時停留在祁然楓的肩窩上。
“你也是這麽想的？”
“什麽？”祁然楓呼吸有些急促。
和此刻狀态不符合的是，溫子宸語氣比以往還要溫柔，“我餓了。”
祁然楓腦袋警鈴大震，“你餓了你找食堂阿姨，跟我說幹什麽？”
他心中努力回想異族圖鑒中吸血鬼的內容，卻因為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他腦子的知識十分斷續。
吸血鬼受到刺激會産生渴望血液的反應，這種時候應該……
祁然楓忽然感覺到後脖頸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過，雞皮疙瘩頓時起一身，什麽溫柔安撫和引導全部忘記了。
他的眸光瞬間爆發淺藍色的強光，“溫子宸！你給我滾開！”
溫子宸鎖骨周圍的契約圖一陣感應，詭異的紅色朝他的心髒而去，像是被人握住了心髒，他眼眸驟縮，松開了祁然楓。
他一只手握拳重錘了一下隔板，然後痛苦地彎下腰，另一只手緊緊捂着心髒。
祁然楓微微喘息，有些慌張，“你沒事吧？”
溫子宸痛苦呻/吟逐漸變小，也重新恢複了神智。
祁然楓松了一口氣，“剛才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溫子宸垂簾片刻，接着祁然楓的攙扶站起來，又松懈全身力氣靠在祁然楓的肩膀上。
溫子宸委屈道：“也許是太餓了吧？我聽小米說他原來的主人每個月都會親自喂他一次。”
“我……我現在去叫軍醫來。”
祁然楓繃直了背。
剛打開廁所門，卻又被一只手從背後将他重新拽回去。
“溫子宸，你差不多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