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暴力
暴力
林一橋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和人打招呼也看不出蹊跷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一腳踹倒橫在面前的椅子，怒意騰起，“該死的，又壞我的事。”
如果不是祁然楓身邊那只吸血鬼這兩個月一點失控的意思都沒有，他也不用大費周章設計四樓那只吸血鬼。
祁然楓太不識好歹了。
林一橋眼中的怒火愈想愈深，最後他劃出光腦，連上一個人：“立刻來我辦公室。”
十分鐘後，譚舟戰戰兢兢敲響林一橋的門。
“進。”
“林長官。”
林一橋勾起一個笑容，“坐，譚舟，上次我問你青玉的事，你的回答依舊不變嗎？”
譚舟低頭膽怯道：“真的是我的……”
“你當我是傻子嗎？”林一橋栗色瞳光強放，棕熊的腦袋在吊燈旁若隐若現，鋒利的爪子在譚舟腳邊劃出一道口。
“這東西尋常家族根本不可能有，你覺得你和他，哪一個更像是首都星大家族中的人？要我去查嗎？”
譚舟臉色蒼白，有些語無倫次，“我……我這是我偷的，不，我——”
林一橋對譚舟方寸大亂坦白求饒的狀态十分滿意，他坐在辦公椅上，笑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清楚，要怎麽回答。再撒謊，我就送你去審判庭。”
譚舟吓得腿一軟，“林長官，确實是我從祁然楓那裏拿的，那天有神秘人要将我們推下去，祁然楓掉下去了，我以為他死定了，就把青玉拿走，我沒想到他還能活，但是青玉肯定也是祁然楓從別的地方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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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橋眯眼，“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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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然楓今天難得起晚了些，沒有提前一小時去教室。
溫子宸适應了新作息，起得比祁然楓早，帶着小米在宿舍門口等他。
昨天那只被救的吸血鬼男孩叫小米，他的原主人是四樓一位預備狩獵官。
據小米說，他是主人第二次結契中無意中進契約陣的，當時他被其他異族欺負，那只欺負他的異族剛好和他主人匹配成功，于是連帶着他也一起被帶入契約陣中。
如果說初次結契中更多依靠機緣與基礎天賦，那麽二次結契更多依靠人類方的精神力。
精神力強大的人類能夠同時召喚兩個甚至兩個以上的異族。
結契後小米比尋常吸血鬼要弱小，脾氣也不如其他吸血鬼那般乖順，最後自然就和舊主解了契。
小米獲得自由，将會重新投入生物庫，等待被匹配，也可以直接與人類接觸，相互選擇。
這也是為什麽祁然楓昨天會謊稱小米是他進行二次結契的異族之一。
只是溫子宸不免擔憂，祁然楓B級別的精神力一旦确定要小米，必然要在契約過程中消耗掉一部分精神力，那麽另外一只異族等級不可能有A。
本來祁然楓可以有更加好的異族。
小米今天穿了一件黃鴨衛衣，平時在阿白頭上做窩的小黃鴨今天在小米頭上，小米沒了前幾日的頹靡狀，蹦蹦跳跳歡快如普通小孩。
溫子宸隔着一扇門聽祁然楓賴床的一系列動作，接着聽到祁然楓刷牙。
幾分鐘後，祁然楓打開了門。
祁然楓視線從躲溫子宸身後探頭的吸血鬼小米移到溫子宸一如既往完美的微笑長相上。
“我可沒打算真的和他結契。”
溫子宸追上祁然楓，“不結嗎？”
祁然楓看他，“你很想？”
溫子宸看了看小米，有些遲疑，“其實——”
“你想也沒用。”祁然楓冷冷斜了小米一眼，“它太菜了，還是乖乖回生物庫吧。”
小米頓時不裝了，當場要撲上去咬祁然楓，“要不是子宸哥哥，我壓根就不可能考慮你！”
溫子宸抱起小米。
小米不掙紮，但還是氣呼呼說：“愚蠢的人類！我比其他吸血鬼都厲害多了，要不是你們胡亂改造我的基因，我現在動動手指頭都能把你碾成肉汁。”
祁然楓：“……”
“……”溫子宸捂住他的嘴巴，“小孩子不可以想這麽血腥的事。”
林一橋不知道還會不會打小米的主意，所以溫子宸打算這幾天都帶着他。
剛好最近祁然楓的理論課都上完了，剩下幾門是實踐訓練，都要去訓練室上。
臨時基地的訓練室有限，還有個人身份認證，溫子宸是異族，沒法跟祁然楓一起進去。
于是帶着小米在訓練室外的休息區看書。
但溫子宸剛坐下，就朝祁然楓要進的那間訓練室看。
小米趴在懸浮機器桌面上，邊伸舌頭舔玫瑰紅茶，邊直勾勾瞅溫子宸，“子宸哥哥，你真厲害。”
溫子宸戳不及防被撒一波彩虹糖，“？”
“訓練室的牆壁和教官辦公樓的牆壁一樣都用能量石鑲嵌成，有特殊隔音效果，異族基本上聽不見裏面的聲音，子宸哥哥，你聽得見吧。”
溫子宸搖頭，“我只聽到人類在說話，內容是什麽，根本聽不清。”
小米：“可我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溫子宸隐約聽到人類在談論祁然楓，他微微蹙眉，加大專注力去聽，意識不知不覺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态。
祁然楓剛踏進訓練室就感受到其他人不尋常目光，鄙夷、厭惡、懼怕……
林一橋走進訓練室，後面跟着兩名執行官，“你們好，我是負責給你們上精神訓練課的教官林一橋，今天開始，你們進行第二次結契前的精神力提升訓練由我來引導。”
林一橋剛做執行官沒多久，本不能做教官，可他的師傅是基地的薛長官。
幾乎所有人都認識薛長官。
祁然楓不知道會發生了什麽，但譚舟赤/裸/裸投來的惡意加上林一橋的出現，他意識到今天過得不會平靜。
林一橋指着訓練室內的儀器艙，“我負責講授一些理論知識引導你們進入腦艙，進入腦艙後你們倆倆一組，進行精神力的互相對抗，通過适度的對抗刺激大腦潛力，提升精神力等級，至于能提升到什麽程度，就要看你們平時學習積累和感悟力了。”
林一橋：“我需要兩個人來做示範。譚舟、祁然楓，你們來。”
譚舟沒思考就站了出來。
祁然楓面無表情：“我拒絕。”
他們有在課堂中了解過腦艙，這是一種較為危險的對戰訓練法，通過儀器釋放精神波進行一對一的精神對抗，就好像武術格鬥一樣，在實際對抗中運用格鬥術進行戰鬥，這樣才能更加熟練的掌握知識。
譚舟：“我聽說你的精神力是B，我的精神力只是C，我都敢來，你怕什麽？”
腦艙相比直接的精神對抗不同在于，可以随時通過儀器斷能量，阻斷精神對抗，這斷能量的時機一般由監護人員控制。
不出意外，林一橋就是他們這次對抗的監護人員。
祁然楓：“我的精神力在這兩個月進步不少，還十分不穩定，譚舟，你沒忘記你偷我青玉的事吧？我真的怕我一個不小心就把你打進醫療室。”
譚舟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想到什麽，他鎮定下來，轉為冷嘲熱諷，“我偷你東西？是，我承認那東西是我從你那偷來的，可你又是從哪偷來的？”
祁然楓挑眉：“你說什麽？”
譚舟朝他吐口水，“我呸！你個殺人犯！明明就是你殺人搶寶，還敢和我說你被人陷害來了地球，冒充大少爺這麽久，你真好意思。”
“幹嘛呢這麽熱鬧。”遲早幾分鐘的誠玉橙箭步上來擋在祁然楓前。
譚舟雙手抱在前，“誠少爺，您不知道吧，他是殺人犯，看你傻裝成少爺騙你，就你被他騙最慘，哈，現在還幫着人家，不愧是地主家的二貨！”
以譚舟為首的十幾名少年皆在旁偷笑。
誠玉橙錯愕，他看向祁然楓，可祁然楓始終冷着個臉，也不反駁，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譚舟對誠玉橙道：“你看他有什麽用？他就是殺人犯，我和他一個監獄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說着，他朝一少年擠眉弄眼，那少年帶着好幾名少年悄悄圍了祁然楓。
能量石在地球十分稀少，用來做訓練室自然是沒法鋪張，訓練室狹小，那些少年忽然發力，左右兩邊去抓祁然楓的手，在祁然楓掙紮期間，取走了祁然楓的手表。
林一橋身邊的狩獵官見事情越鬧越大，想上前制止，但林一橋一個眼神阻止了他們。
光腦上個人信息的隐私權限就這麽被打開，祁然楓的罪行通過藍色電子屏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而祁然楓本人被牢牢壓在地面上，面色冷峻，眼神像要把譚舟吃了。
誠玉橙難以置信地坐在電子屏幕面前，祁然楓殺人的經過清晰在他面前展露。
祁然楓的個人信息上，他是首都星祁家明星'祁然楓'的私生飯，幾次三番侵犯明星隐私，更在明星祁然楓大火後，虐殺了好幾名與之有暧昧緋聞的女明星。
殺人是重罪之中的重罪，一般大家族是不可能為了軍功給自家子女按這種罪名來地球，一直冷眼旁觀的林一橋總算徹底相信了譚舟的話。
譚舟也是短暫的怔住，他在監獄的時候看過一眼祁然楓的個人信息，知道對方是以殺人罪進來的，可他并不知道殺的是什麽人。
難怪祁然楓長得和大明星一模一樣，還行為舉止那麽像養尊處優的少爺，敢情這就是個變态私生飯。
難怪祁然楓行事作風這麽我行我素，就好像什麽也不怕真的有所依仗，敢情從頭至尾就是個瘋子。
祁然楓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電子屏幕上，掙脫了身上人的桎梏，想從譚舟手中将光腦關上，卻被誠玉橙摁在牆壁上。
“你騙我？”
誠玉橙因為憤怒下手極重，祁然楓嘴角紅了一大塊，很快就腫了起來。
祁然楓咳了口血，眼神充滿暴虐的冷意，但他沒有動誠玉橙，他擦去嘴角的血，神色也一同猶如被燒開的水，在開關關上後緩緩平靜下來。
視野裏除了誠玉橙的暴怒，他還看見了譚舟的厭惡、林一橋的譏笑以及其他人的異樣神情。
誠玉橙得不到回答，還想動手，祁然楓用力把他推開，獨自往門口去，剛走到門口，深深吐了一口濁氣。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顆綠色能量石，用能量石治愈了臉上的傷，而後直徑走到譚舟面前。
譚舟以為他要揍他，防備退到林一橋身後。
林一橋：“幹什麽？”
林一橋身後的狩獵官上前，瞳色異能進入半開狀态。
祁然楓撿起譚舟随便仍在地上的手表。
他和林一橋對視半響後，淡淡移開視線，瓜子臉的下巴勾勒出的都是冷漠，一句話沒說，直接轉身離開了。
林一橋今天本是想來看祁然楓倒黴的，不出半天，所有認識祁然楓的人都會知道祁然楓是個殺人犯。
這個智商極高的少年将會在未來三年都被其他人唾棄。
這不夠可怕嗎？
林一橋認為他會看到祁然楓露出慌張與恐懼，想象到這個場景他就覺得解氣。
可祁然楓沒有。
林一橋伸出去的拳頭猶如打在棉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