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抗拒
抗拒
季臣背着溫子宸穿過黑洞，本是要去與秦獻說好彙合的地點，路上卻遇到感染生物。
不知為何，森林中沉寂的生物重新躁動起來，季臣無意戀戰，只想盡快與夥伴見面，以免被狩獵官追上來。但感染生物越躲越多。
他勢單力薄，還背着昏迷的主人，行動受限，很快就被四面八方來的感染生物重重包圍。
黑暗中一雙雙失去理智只想要吞噬血肉的感染生物步步緊逼，畸形的嘴巴裏流淌着黏膩惡心的液體，那些液體一旦沾上就會被腐蝕皮膚。
哪怕是吸血鬼，也難以快速治愈，若他們被吞入腹中，會留存意識，緩慢感受自己的四肢一邊化作腐水一邊修複。
他們比人類更慢死亡、但更加痛苦，直到心髒不再運作。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季臣變得有些焦灼，他等蘇醒等了太久，絕不能敗在這裏。
他将溫子宸輕輕放在樹旁邊，屈膝凝視溫子宸片刻，然後将秦獻給的那枚上古晶源放在溫子宸手中，又以能量石設下結界。
灰色的能量石将溫子宸的氣息和身形完全隐去。
“大人，等我。”季臣喝下一血液試劑，不出幾秒，十指的指甲頃刻化作利刃，眼瞳亮起血色，露出了尖銳的獠牙，身形也一點點縮減，變成十幾歲的少年。
他是吸血鬼。
準确來說，他是受純血鬼初擁而成的吸血鬼。
人類對抗感染生物以來，改造了許許多多吸血鬼的基因，由此許多吸血鬼的力量被剝奪，退化成少年模樣。
他與秦獻在溫大人沉睡後跟着沉睡，一千年前才蘇醒，蘇醒後世界天翻地覆。他們被人類追殺抓捕，那時秦獻被抓進人類研究所經歷了基因改造，退化成了少年模樣。
而他，由于原本是個人類，通過一些特殊手段，可以進一步壓制吸血鬼力量變成初擁前的人類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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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這一點，他先将秦獻救了出來，秦獻原本只與部分人類有血海深仇，經歷了這一遭，可以說是憎恨上了所有人類。
季臣親自将這些感染生物引開，一只飛行類的感染生物想要用前爪從背後攻擊他，他喝下試劑後恢複了吸血鬼能力，借助比感染生物還要敏銳的聽力，割斷了那只感染生物的雙爪。
掌心竄起一縷幽紅的火焰，将地面失去部位撲騰的感染生物瞬間燒成灰燼。
有感染生物沖溫子宸而去，直接就被比它速度還要快點火焰擋在外面，由于沒剎住車，它們甚至還被火焰燙傷，那火焰就像是燒到了玉米須，很快就在它們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火焰将溫子宸圍了起來，無一感染生物敢靠近。
人類眼中的金木水火土異能，無一不是通過吸血鬼基因提取而來，只是如今的吸血鬼由于退化，最多只能運行一種異能。
季臣過于關注溫子宸的安危，沒有看見一只外皮豔麗的大蟒蛇從他身後來，粹了毒的唾液令地面的變異植物瞬間枯萎失去光澤。
就在季臣被攻擊的那一顆，一陣煙霧追上了蛇的速度，極度的寒冰将蛇全身都冰凍住。
季臣只覺得後脊一涼，驀然轉身看見了那條維持着張口姿勢的大蟒蛇。
周圍的感染生物都遭到偷襲，五顏六色的異能光與生物垂死前的嚎叫交雜在一起，感染生物連感染氣體都沒能放出，就被火焰燒成灰燼。
一個個吸血鬼少年或站在樹下或蹲在樹枝上，露出一雙雙殷紅的血眸。
走到季臣身邊的吸血鬼少年摘下玫紅色的面具，蹙眉責怪道：“太慢了！”
因為太慢，他等不及，就帶着其他吸血鬼過來了。
季臣皺眉，“你這樣太冒險了，還把所有人都帶來，萬一人類設下埋伏，我們......”
“好了，別那麽啰嗦，溫大人呢？”
季臣無奈，将火焰收回，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樹下。
隐身結界散去，秦獻緊張又忐忑地屈膝等待，這幾個月他一想到主子也受到人類的詛咒變成少年模樣，就忍不住想象人類會如何對待吸血鬼，然後難以遏制心底想将他們碎屍萬段的沖動。
他虔誠地在擡起溫子宸手背，想要在手背上落下代表臣服的親吻，這之中包含了幾千年來等待下積攢的喜悅和敬意。
溫子宸卻突然睜開眼，漂亮的手指悄然用力，就将秦獻推倒在地，手掌準确無誤摁住了吸血鬼的心髒，伸長的指甲只需輕輕用力，就能刺穿吸血鬼的心髒。
身為吸血鬼，他很清楚，掐着吸血鬼的脖子是無用的，只要他們的心髒還能運轉，那麽斷了的肋骨、失去了某個部位，全都可以修複。
“你們是誰？”溫子宸保持敵意一一掃過其他在場的人，掃過變成少年模樣的季臣，微微頓了頓。
小主人提醒過他季臣有問題，所以剛才和季臣單獨相處他有留心，對方放迷香的時候他憋住氣，沒有中招，本想随機應變，探探對方的意圖，可實在沒想到，季臣竟然是吸血鬼。
他到底是怎麽逃過第三基地人類的檢查僞裝成人類的？這一點還沒弄清楚，就來了更多吸血鬼同類，溫子宸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同類，而且他們似乎都擁有異能，擁有超出他認知的能力。
除了G類吸血鬼，這個世上還有其他能力等級高的吸血鬼嗎？
秦獻沒有反抗，溫子宸在他眼中始終沒有看到畏懼，只有信任和尊敬，他的疑惑更深，“你們都認識我？”
季臣上前道：“溫大人，我帶您出來并非是要傷害你，我們都是您的同伴，請相信我們。”
秦獻在心髒處的壓力撤開後，重新屈膝跪下，将那塊上古晶源雙手奉上，“溫大人，這裏面有您的力量和記憶，只要将血滴在晶源上，您就可以拿回被契約奪走的力量和記憶，你就會想起我們，想起來一切。”
溫子宸在他們十分期望的目光下，自行在手指劃開一道痕，一滴血滴在上古晶源上。
晶源感應到血光芒若隐若現，一分鐘後，恢複了原狀。
在季臣和秦獻難以相信的神色中，溫子宸淡定地眨了眨眼。
“.....”
秦獻一下子站起來，“怎麽可能？”
溫子宸笑呵呵道：“看來.....你們是認錯人了，那我可以走了吧？”頓了頓，他又道：“你們應該不會殺人滅口吧？”
秦獻在鼓搗晶源哪出了問題，溫子宸看向另外一個尚有理智的季臣，季臣垂簾回道:“不敢。”
溫子宸松了一口氣，這麽多吸血鬼他可打不過。
季臣好一會兒又說：“我跟你一起回去，送你回西中區。”
溫子宸受寵若驚，沒想到這些吸血鬼弄錯人之後竟還對他好，他點頭道：“謝謝。”
看到小主人發來找他的訊息，思忖一二，撒了一個小小的謊。
他低頭走了幾步，腳尖那只跟着他來的大灰兔拽住他的褲腳，他不明所以，将對方抱起來。
剛要說話，就聽見一句“小心”，然後季臣和秦獻一前一後擋在他面前。
一張銀制的細網将他們三人困住，四個角都被長棍帶着紮進土裏，網自帶電擊效果，但秦獻和季臣一左一右保護着他，令他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他略微感動，面上也難掩詫異。
不止他們，其他吸血鬼也被偷襲了。
數名軍官從周圍有秩序現身，近戰抓捕吸血鬼團夥。
人類果然早就盯上他們了，秦獻氣得牙癢癢，對季臣說：“你個烏鴉嘴。”
季臣面無表情：“我早就讓你別一次性帶這麽多吸血鬼。”
帶頭的軍官站在他們三只吸血鬼旁邊，副官上前掃描他們的臉部，可是之前拍到的吸血鬼團夥照片中并沒有他們三人。
季臣在飛機上留了一手，用人類的青年形态全程背着秦獻上飛機的。
帶頭的軍官看了一眼，道：“一起抓回去。”
溫子宸抗議：“長官，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我有主人，不是野生的！”
“那你怎麽在這？”軍官目光落在他脖子的項圈上。
溫子宸老實回答：“他們把我敲暈了擄來這。”
“吸血鬼擄吸血鬼，你信嗎？”
溫子宸愣了下，舉起懷裏的大灰兔，“它看見了，它能證明。”
大灰兔應聲吱叫。
“......”
軍官呵呵一聲，下令：“綁回去！”
秦獻經歷過一次人類對異族的刑訊，對此有嚴重的心理陰影，當下想着，就是戰死在這，他也不要再來一次，于是藏着的另一只手想要施展異能。
溫子宸識破他的意圖，制止了他，悄悄說：“我的小主人在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