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橋塌
橋塌
季臣敲門的時候，秦獻正追着在房間裏亂翻亂跑的小人魚。
小人魚拖着不大合身的短袖，第一次來到人類的房間，她看見什麽都好奇，秦獻越是想抓她，她跑得越快，一會兒變成小蝴蝶，一會兒變成人形撞倒房間裏的物品。
“臭人魚，你給我站住！你......你怎麽能不穿衣服！”
季臣聽見動靜打開門，躲開了襲來的褲子，只見秦獻在亂糟糟的房間內氣喘籲籲，那條人魚牢記不能暴露身份，變作小蝴蝶躲到了陷入沉睡的小米鼻子上。
“大人。”季臣恭敬道。
秦獻三兩步沖到他面前，“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是不是？”
“這是和那群吸血鬼撇清關系的最好辦法，而且今後你還能就近與溫大人接觸。”
秦獻知道以這種方式混入人類基地是最保險的，畢竟他不是季臣，他一出生就是血統純正的吸血鬼，
“那個人類就是當初我們推下海的那個人，他也認得我，明明知道我曾經差點害他性命，卻故意将我變作他的異族，除了想換個法子報仇，也許還有其他目的。”
秦獻冷靜分析局勢，轉念又喃喃：“怎麽會還活着？沒有足夠的血液，溫大人不可能從棺木中蘇醒，那個人類.....”
季臣也覺得疑惑，還有當他了解到祁然楓召喚出溫大人的媒介物是錄音筆，疑惑之外，他還生起其他猜測，但他沒有說出來，而是告訴秦獻另外一件要緊的事，
“祁然楓之後将回到臨時基地，三年後才能出來，那裏是異能者聚集之地，內部秩序嚴謹，如果想要溫大人徹底蘇醒，臨時基地并不是好的去處。”
秦獻眼中閃爍精光，“得阻止他們回臨時基地。”
“阻止誰？”
季臣秦獻一齊看向看向站在卧室門前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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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青年模樣，肆意生長的頭發垂在腰間，像是數年不剪頭發任由它堆積而成，由于沒睡醒半眯着眼睛，眼睛裏亮起比平常吸血鬼要炫麗的血光，襯托他長相妖異。
他赤/裸着身軀，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對自己赤身的狀态全然不知。
季臣詫異，小聲告訴秦獻：“這個吸血鬼原本只有七八歲。”
生物庫的吸血鬼通常都是人類後期培育的，也有少部分是遠古時代在生物感染潮中存活下來的正統吸血鬼，就像他們，這類吸血鬼會随着吸食血液而長大，人類基地稱他們為G類吸血鬼。
由于基因改造，這類吸血鬼之中不小的一部分會失控，人類注射G試劑無法成為異能者稱作進化失敗，而G類吸血鬼如果無法抵抗改造因子與原始因子的沖突，就會失去理智暴走，他們稱之為返祖失敗。
可惜，能夠成功返祖的吸血鬼少之又少。
第三基地臨時基地中出現的G類吸血鬼中便沒有一個成功返祖，這也是為什麽審判庭見到一個G類吸血鬼就抓一個。
秦獻握住從桌上拿的餐刀，刀尖對準那青年吸血鬼，目光準确鎖住了這名吸血鬼的心髒。
他對于如何結束吸血鬼生命十分熟練，如今已經能夠做到令同伴毫無痛苦地死去。
小米對于危險并未察覺，他睡了很長的一覺，好像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可惜一覺醒來，全都忘記了。
“等等。”季臣阻止秦獻，小米此刻的症狀像極了返祖失敗前——短暫的返祖、恢複原始外貌。
可小米沒有攻擊性。
秦獻嗅到溫大人氣息在靠近，想要在溫大人來之前解決掉這個麻煩，于是甩開季臣的手，瞬移至小米面前，将小米推倒在地，刀尖懸在小米心髒的上方。
剛要下手，就被先進門的祁然楓呵止。
秦獻被契約定住全身，手指不受控制地松開了餐刀，刀離小米心髒幾厘米的地方，被一雙手重新握住。
小米總算沒了瞌意，從地上爬起來，第一時間躲到溫子宸背後，他從溫子宸手中的餐刀上看到自己的模樣，不敢相信地摸臉。
祁然楓将秦獻拽起來，語氣淩厲，“你想幹什麽？”
“失控的吸血鬼，我不殺他，難道要等你們人類送去審判庭折磨死嗎？”
小米模樣大變，臉頰的奶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削瘦的臉型輪廓，過長的頭發将他臉遮住大半，看起來雄雌難辨。
門外幾道軍靴聲音漸近，秦獻知道不能等人類發現，否則事情會很麻煩，他看向季臣眼眸亮起血光，身為血脈純正的吸血鬼，他的命令對吸血鬼有極強的約束力。
季臣哪怕抑制了吸血鬼力量變回了人身，依舊受到這股力量的影響，他無奈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以極快的速度将小米按到牆上，手中的槍也抵住了小米的心髒。
子彈像是進入了堅硬而封閉的物體內部一樣，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只手堵住槍口，甚至用力将槍口捏至變形，與手心的血摻合在一起，有一瞬間爆炸看起來血肉模糊。
季臣聞到空氣中的鮮血氣味，臉色驟變，不僅僅是因為血，更是因為這是溫子宸的血。
同時，祁然楓鎖上了門。
那幾名路過的軍官走來敲門詢問，祁然楓找了個借口打發走人。
等人走遠，溫子宸的傷口也看起來沒那麽猙獰了，他笑着将小米拉到所有人面前，“小米沒有失控。”
小米甩了甩擋眼睛的頭發，圓溜溜的眼睛轉一圈問祁然楓：“他們是你的新異族？”
祁然楓不答，只是視線下移，想提醒他穿衣服，溫子宸就撿起被小人魚翻得到處都是的衣物蓋在小米身上。
小米穿好衣服，肚子咕嚕嚕一叫，聞到之前意識朦胧的時候聞到過的味道，蹲了下來。
溫子宸見小米似乎對地上的血有想法，在小米要不顧形象之前将他拎起來，遞給他沒痊愈的手掌。
小米眼前一亮，吧唧吧唧吸溫子宸的血。
秦獻季臣看到這幕神色大驚，秦獻最為憤怒，強忍着上去将那個小米碎屍萬段的沖動。
吸血鬼始祖的血液何其珍貴，竟然被其他吸血鬼當做食物。
祁然楓瞥見這脾氣暴躁的吸血鬼少年要炸，敲了一下小米的腦袋，“差不多得了。”
他這次徹底看出來了，這兩個可疑的吸血鬼混入人類基地，為的就是溫子宸，溫子宸是克隆體的說法，假得不能再假。
“好了，都散了，季長官，我的異族麻煩你安排到隔壁去。”
季臣應下。
祁然楓又擋在溫子宸面前，阻止秦獻接觸溫子宸，“如果下次你再随便動手，我就送你回你同伴身邊。”
秦獻的那些同夥如今全都在審判庭，這是威脅，也是警告，秦獻真正在意的是無法留在溫大人身邊。他壓下心中屈辱感，垂簾道：“是。”
第二天，送祁然楓來的司機在軍區樓下，這一次回臨時基地的只有祁然楓一個人，其他人都已經進了第三基地的軍校。
李寧從下屬那裏知道祁然楓新異族的事，看着這一車的吸血鬼，以及唯一一個不是吸血鬼的異族赤魚蝶，他感到頭疼：“你确定要回臨時基地嗎？”
“我确定。”
李寧：“臨時基地那些家夥知道我帶你出來結契結了一只赤魚蝶，還有一只吸血鬼，他們大概殺了我的心都有，雖然我認為這未必糟糕，但你讓我沒法交代，為什麽不留在第三基地的軍校呢？我認為你的性子更适合第三基地。”
祁然楓欣賞李寧的直率，淺笑：“李長官，我見過你的部下了，他們很優秀，如果不是得回臨時基地拿回一件東西，我會很樂意留在第三基地。”
李寧覺得這理由像是個借口，他聳聳肩道：“好吧。那祝你順利，三年後見。”
這時，遠方傳來一驚動天際的爆炸聲，随後能量塔發出一級警報聲。
司機剛要啓動車子的手一頓，那個方向是臨時基地，“發生了什麽？”
一般沒有重大事故，能量塔是不會響起警報的，李寧正色，對司機道：“先留在原地，我去看看。”
李寧帶人上高處勘察，不一會兒，重新來到祁然楓面前，半分嚴肅半分欣慰。
“你恐怕要留在第三基地軍校學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