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很快，鹿聞笙就知道了陸今安口中的“大事”是指什麽，也清楚了班主整出今天這場鬧劇的緣由了。
陸今安在電話裏三言兩語的也講不清楚，直接給鹿聞笙發了個鏈接讓對方自己看。
鹿聞笙打開後，有種意料之中的預感。
那條鏈接，點開後同樣是一份視屏，還是幾分鐘前剛剛上傳的。
鹿聞笙播放了這條視屏，裏面的內容赫然是鹿聞笙之前在醫院大廳，對着別人拳打腳踢的剪輯視頻。
才上傳了幾分鐘，底下的評論就已經罵聲一片。
但鹿聞笙顯然并不在意底下難聽的評論，他大大地松了口氣。
原來，對方的目的是這個。
原來是這樣。
這就合理了。
他就說嘛，對方就算再有錢有勢，怎麽可能突破醫院的監護傷害到爺爺。
更何況，班主的手還沒那麽長，也還沒到那種能無視法律法規的地步。
還好、還好，對方的目的是他，所以，對方一開始也是抱着擾亂他思緒的目的才派人來醫院堵他的。
班主對他使這種輿論手段也不是第一次了，翻來翻去永遠是相同的招數，他也就這點本事了。
在鹿聞笙弄清班主今天這一通莫名其妙行為背後的緣由後，終于徹底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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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盡管爺爺現在是安全的，鹿聞笙還是被這一通行徑給整得出奇的憤怒。
這一次是因為爺爺還在重症監護室，所以對方才沒辦法接觸到爺爺。
但下一次呢？
下一次，等爺爺病情好轉，調整到普通病房以後，班主會不會喪心病狂的真的對爺爺做什麽。
就算鹿聞笙日防夜防，可他們總會有疏漏的時候。
一個人要是真想害人，那他怎麽着都能想到辦法的。
只聽說過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而且，鹿聞笙不可能什麽都不幹，24小時一直貼身陪護在醫院的。
這樣下去不行，一定要把這個隐患扼殺掉才行。
鹿聞笙因為這次的事情被激出了濃重的危機感。
鹿聞笙一直以來都是專注于自己的事情，不去理會別人；而現在，他就算繼續低頭裝看不見，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連醫院這麽嚴肅的地方，對方都敢派人過來，要是班主被逼急了，鹿聞笙真的覺得沒什麽他們不敢做的。
這一次，鹿聞笙不會再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對方給他使壞了。
他也必須要，主動出擊才行。
只有找到對方的弱點，釘死對方、又或者讓對方沒有閑心再把心思放到鹿聞笙身上才行。
而這也是鹿聞笙拜托陸今安他們去打聽項堅白動向的原因。
班主和項堅白一向是綁定的，鹿聞笙猜測很有可能是項堅白在背後出謀劃策下指令、班主扮演着實施者的角色。
畢竟班主一向對項堅白言聽計從，項堅白給了班主那麽多錢財，要是這裏面沒有項堅白的授意，鹿聞笙自認班主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他找麻煩。
鹿聞笙看完陸今安發來的東西後，讓陸今安暫時不用管網上那些對他的聲讨，追問了一下陸今安的探聽任務。
“你們打聽到項堅白這幾天的動向了嗎？”
“我問了不少人，把他這幾天的行動軌跡大概摸清楚了。”
鹿聞笙眼睛一亮，陸今安辦事也太靠譜了吧，這才出去多久，就問出情況了；張滿村那小子到現在連項堅白房間號都還沒弄清楚呢。
但陸今安接下來的話出乎了鹿聞笙的意料，“對方目前看起來和這次的事情毫無關系，項堅白這幾天自己忙的不可開交。他們項家給人配備了秘書助理，這幾天項堅白都在跟着秘書，到處見客戶、學習項家業務，晚上就去各大會所轉悠。”
見客戶？學業務？
鹿聞笙面色古怪，他都忘了項堅白是個以後要回家繼承家業的人了。
不是，項堅白以後回家繼承家業，就算項堅白現在看他不順眼，之後和他在圈子裏又沒有沖突了。
那項堅白為了他這麽個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還廢了這老大勁、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來整他，不是純純有病嗎。
雖然鹿聞笙也看項堅白不順眼，但項堅白又不是和傻子，平時和他嗆聲鹿聞笙還能理解，幹這種法外狂徒還沒有收益性的事情鹿聞笙就不是很能理解了。
鹿聞笙隐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項堅白在背後诋毀別人、操控輿論、在醫院裏大肆鬧事的事情要是被爆出去了，那反彈在項堅白身上的壓力可比鹿聞笙現在遭受的網暴嚴重多了。
項堅白不就是為了提高企業形象，賣自己的個人知名度才參加的這次比賽嗎。
要是鹿聞笙遭受的這些都是項堅白弄出來的，那項堅白現在幹的事情，可和他的初衷完全相反啊。
可對他惡意最深的又确實只有項堅白一個，鹿聞笙說不出來問題在哪兒，就只能讓陸今安繼續幫忙盯着。
說不定項堅白明面上裝作是在處理他們家的工作，背地裏偷偷和班主串通好了呢？
事關爺爺的安危，鹿聞笙一點兒潛在的危險因子都不能放過。
鹿聞笙又打開那條剪輯視頻，想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麽有用的信息。
一條又一條的辱罵彈幕飄在屏幕上方，鹿聞笙就像看不見一樣跳過了那些文字。
【這人誰啊，有病吧。要打架出去打啊，跑醫院裏鬧騰什麽啊。】
【就是，多吓人啊。要是我哪天去醫院碰到這種人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我看這人應該被送去精神病院吧，他該不會真是什麽精神病人吧。看他周圍的人連還手都沒有，頂多也就想控制住他，明顯就是不想鬧事。這個打人的像個瘋子一樣，該不會真是有什麽嚴重的精神問題逃出來的吧，不然他們怎麽在醫院的。】
【給各位科普一下，這個人頭腦清晰，不是什麽精神病。他是戲曲大賽的參賽選手鹿聞笙，以前就有靠着潛規則打壓別人上位的歷史，這次還在比賽過程中對我們的老戲骨出言不遜，說人家又不正當關系，直播鏡頭直接被導演直接掐斷了。】
【天吶，這人是什麽瘋子，趕緊被精神病院給收了吧。】
【就這種素質的人還參加什麽戲曲大賽啊，唱的東西還能聽啊，趕緊去參加瘋子大賽吧。】
【這個節目有沒有投舉報信啊，不能把這人趕出比賽嗎。看他在醫院打人的瘋樣，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躁郁症啊。太可怕了吧。】
就在鹿聞笙正在觀看視頻的時候，手機上方突然彈出來一條來電提示，中斷了視頻的播放。
電話沒有備注，是一條陌生的號碼。
現在是一個比較敏感的時期，網上激憤的人這麽多，保不準就有人人肉出了鹿聞笙的聯絡方式。
鹿聞笙有些擔心是不是網上有看不慣他的人查出了他的電話，但轉念一想，就算人肉，應該也沒有這麽快。
而且說不定電話那頭是什麽重要事情，鹿聞笙猶豫半響後，還是選擇了接通。
但鹿聞笙比較謹慎，接通後一聲不吭，等着電話另一頭的人自報家門。
對面也沉默了兩三秒後，突然透過話筒傳來一絲笑意。
“看你這麽謹慎，想必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盡管電話裏的聲音有些失真扭曲，但鹿聞笙還是從對方獨特的嗓音中辨別出了電話那頭的身份。
“紀夢玉？你怎麽知道我電話。”
對方懶洋洋地應了，是我，你的電話在比賽報名信息表上不就有嗎，有心人去找都能知道。”
對面的人的确就是紀夢玉，因為紀夢玉當初那場令人驚豔的《桃花扇》，鹿聞笙把這個嗓音牢牢記在了心裏。
“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應該不只是為了告誡我：我的信息有洩露的可能吧。”
鹿聞笙可不覺得紀夢玉是這種好心人，尤其還是在紀夢玉對他态度不明的情況下。
紀夢玉這個時候不乘火打劫就不錯了，怎麽可能跑來和他手拉手交好朋友呢？
不過鹿聞笙也确實沒想錯，紀夢玉雖然一副苦口婆心為了你着想的語氣，但內裏的本質還是那個紀家繼承人。
紀家的繼承人做事，自然不可能只憑交情，利益才是驅使他們成為同伴的最好驅動力。
紀夢玉打着商量，“看在你唱曲兒還不錯的份兒上，我可以給你一個特別優惠。我昨晚說的條件，今天依舊生效。”
紀夢玉昨晚說的，就是要求鹿聞笙加入紀家班子的邀請。
紀夢玉态度這麽好，讓鹿聞笙更加警惕了，“沒想到我都這麽黑料纏身了，你還願意把我納入紀家，不怕攪渾了你們紀家的名聲？”
“鹿聞笙，你不必這麽試探我。你也不是圈外只會看熱鬧的觀衆了，這種輿論攻擊，對我們來說最不值一提了。”
沒錯，鹿聞笙一直很清楚，像他這種孤身亂闖的人，這種輿論攻擊确實很致命，會直接毀了一個人。
但對他們這些圈子裏的人來說，讓誰有話題度、讓誰上位、讓誰滾出圈子，都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外人看個熱鬧，但卻不知，所有的熱鬧都是人為的。
“你這麽殷勤，又怎麽能保證這一切沒有你們紀家的參與呢？萬一是你們為了逼我加入紀家，在我昨天拒絕你後，今天就給我找來這麽一大群人故意抹黑我的形象，再在事後以好人形象出現在我面前？”
鹿聞笙吸了口氣，“就像你現在這樣。”
紀夢玉那一頭停頓了兩秒，這兩秒讓鹿聞笙心都提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這話是在激紀夢玉，紀夢玉的性子應該不至于幹這麽無聊的事情。
但猜測終究只是猜測，他需要從紀夢玉的反應處直接獲得答案，确保紀夢玉沒在背後坑他。
要是紀夢玉真是個耐心不好的，會直接因為他的猜測轉頭翻臉也說不定。
鹿聞笙現在本來就草木皆兵的，這個時間段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如果他要是答應和紀夢玉合作，他必須知道紀夢玉是黑是白。不然萬一真混進來個渾水摸魚下黑手的，那這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不錯。”兩秒後，紀夢玉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語氣聽起來也比之前愉悅多了，“你的猜測很有道理，你反應這麽快，沒随便拉住別人伸出來的援手，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應有的警惕和理性，讓我更想要你了。”
鹿聞笙還算聰明，能在自己弱勢的情況下，找到紀夢玉的漏洞。
紀夢玉原本說加入紀家只是抱着随便試試的心态，不過現在，紀夢玉倒真有些喜歡上鹿聞笙了。
紀夢玉心态的變化，讓他的語氣也變得稍微認真了一點。
“我實話告訴你，我也沒有非你不可的地步。正如你之前所說，紀家的班子裏培養了不少人，我需要什麽樣的都能有。但你身上有我需要的，誠然我可以自己培養一個，但那還需要一些時間，直接找你我可以省很多事，但沒你其實也無所謂、影響不大。”
紀夢玉慢條斯理地講完，再次對鹿聞笙發出充滿誘惑的邀請。
“既然我們互相需要彼此，何不來個共贏？”
鹿聞笙和紀夢玉彼此之間誰都不肯露一點兒破綻，生怕被對方捏住把柄。
兩人對峙了這麽久，鹿聞笙終于聽到了一點兒紀夢玉的誠意。
“你需要我做什麽？”
在鹿聞笙問出這句話後，紀夢玉的聲音低沉了些許，這讓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沉重，“放心，不是什麽大事。”
“我需要你重新回到國外市場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