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梵高黃(8)

第8章梵高黃(8)

葉零嘴巴塞的滿滿的,說話有些囫囵不清。

蘇印看了一眼新買的手機:“嗯,前幾天被人撞到,摔壞了。”

把遇到那個氣質矜貴的男人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後,葉零瞬間肉也不啃了,兩眼放光:“小蘇蘇,有情況啊!”

蘇印斜了她一眼,在包裏掏了掏,恍然想起名片在另一個包裏:“你沒福氣,本來想說把名片給你,上面有聯系方式,方便你勾搭,姐妹我今天換了包,沒帶,下次給你。”

從日本回來後葉零纏着她畫一張那位程先生的畫像,她憑印象畫了一張,葉零看到後神魂颠倒許久,蘇印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其實那張畫她只畫了那人的百分之三十。

酒吧一見,她現在能将那人模樣刻畫十之八九,确實稱得上極品。

“不不不,如果這位能撬起你這個牆角,我寧願再單身個十年!”葉零連忙擺手,強烈拒絕。

“這毒誓有點狠,有你這種天天盼我出牆的閨蜜,我真是謝謝您了。”蘇印将沾了醬料的肉裹上生菜,順勢塞進她嘴裏,“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你對宋聿的意見還是那麽大?他挖了你家祖墳了?”

“他要是敢挖我家祖墳,我拿刀剁了他也能順理成章一些。”葉零陰測測的開口,“就他那桃花不絕的作風,如果有人能撬你這個牆角,讓宋聿捶胸頓足悔不當初,我絕對去他家門口放鞭炮,100響的那種,買十盤。”

“合着您這是為我鳴不平呢?”

“誰讓你總是一聲不吭的。”葉零恨鐵不成鋼,“他那種人,也就你跟撿着了寶一樣。”

看着面前的盤子吃得差不多了,蘇印轉頭叫來了服務員上素菜:“你倆就是典型的磁場不合,他人不壞。”

“跟那種目中無人的渣男磁場合了才有鬼,他知道你為了他節食減肥,鍛煉控制體重嗎?別的不說,你跟在他背後那麽多年,他知道你的心意嗎?”

“他知道。”

見她這樣,葉零更來氣:“那他是怎麽做的?身邊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都要訂婚了,還各種緋聞纏身,秦蓁蓁呢,不是經常挑釁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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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零知道他倆那些少年時代的恩恩怨怨,雖然如今即将修成正果,但還是不放心,腦海裏不知為什麽浮現了那張小票,但看着葉零的樣子,蘇印欲言又止。

“我是不懂,你們家有你妹,你哥,宋聿還有她妹,即便他曾經幫過你,但是不足以搭上你一輩子的幸福,你怎麽就想不開呢?你一直想離開蘇家,但你跟他在一起能離開蘇家嗎?”

檸檬水越發澀,蘇印放下杯子,笑道:“雖然不能離開蘇家,但是有他在的話,我想,我應該能堅持下去。”

話雖這麽說,但蘇印笑容還是淡了下去。

和宋聿結婚意味着什麽,她雖沒仔細想過但也清楚。

無非是要回到那個厭惡的環境裏,然後成為自己讨厭的人,但宋聿從沒要求過她陪他一起出席那些場合,或許會不一樣呢。

“如果你回去,估計只有你爺爺一個人覺得開心,你可別忘了你當初為什麽要離開蘇家。”

葉零說的毫不留情,她恍然意識到離開蘇家已有七年,距離和爺爺的談話也已經過了這麽久,那時的她滿心的逃離,努力忽視掉老人眼中的疼惜,自那後,她搬了出來,只有節日才回去一趟。

回到蘇家,也不一定是件壞事。

“到目前為止,你能想到宋聿為你做的最浪漫的事情是什麽?他為你做過什麽?”葉零環胸看着她。

“生病那一年,他帶我去了海邊看日出散心,留學的時候,有一年聖誕節,他專門來找了我,我要離開家,他二話不說讓我住進他的別墅,他不太愛表達,但行動上從沒落下什麽,會記得紀念日,會送禮物給我。”

蘇印轉頭看葉零:“這不算他的心意嗎?”

葉零沉默,過了半會兒,咬牙切齒道:“僵屍吃了你的腦子又要罵一聲——呸戀愛腦!沒救了你!”

蘇印低頭笑笑并不作聲,一個人不說,那另一個不就需要多理解嗎?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們能長久,希望你的一切努力都值得,”葉零語重心長道。

“我知道。”

-

moca咖啡廳內。

“看見什麽了?”

“沒什麽。”

覃山随着話音落座,郕歸一也收回了視線,看向來人。

後者順着他的視線朝窗外看去,兩個女人,一個一身米黃色連體短褲打着太陽傘,戴着墨鏡,一個波西米亞鵝黃色吊帶長裙,戴着淺黃色大遮陽帽。

覃川縮回頭,眼中興味十足:“這不是上次酒吧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嗎?”

咖啡廳在二層,落地窗能将外面路上的風景盡收眼底,單叢陽看着郕歸一柔和的目光,将視線鎖在了右邊那個身穿鵝黃長裙的女人身上。

女人身量高挑,穿着高跟鞋似乎有一米七,身材勻稱,多一分豐腴,少一分則寡淡。雙臂纖細,一手壓着遮陽帽揚起頭,手上的細鏈反射過來光,有些晃眼,因微揚起頭看路标,圓潤小巧的下巴從帽檐下圍露出,陽光投影到鎖骨上方,露出修長的脖頸線。

氣質倒是不錯。

女人不斷轉頭,旁邊的女人的陽傘也不斷地轉換方向,似乎在看路。

“有興趣?”他微擡下巴。

郕歸一沉默不語。

那就是了。

“左邊腰細長腿,啧啧,可惜君子有成人之美。”覃川趴在窗邊琢磨半晌回頭,酸溜溜的開口,“不知道是誰上次明明問了幾遍都無動于衷,人去英雄救美的空隙順勢上位。”

被明示的當事人一言不發的看了他一眼,覃川立刻閉嘴,單叢陽再問,他用手擋着臉一副悄咪咪的模樣,但聲音大的在座的人都能聽見。

耳邊是覃川添油加醋的劇情回憶,郕歸一完全不在乎,他的視線自始至終追随着那道背影,看着女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悵然若失的舉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微微皺眉,放下杯子。

“他抽什麽風呢?”

衛加昀剛到,就看到雙胞胎兩兄弟扒着窗戶望眼欲穿,低頭,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好友有些失神,并沒聽見他的話。

他複将視線轉向單叢陽:“這又是怎麽了?”

他指了指郕歸一。

單叢陽朝着兩兄弟微揚起下巴:“這邊公狗發情,你不用管。”

“這位,少男懷春。”

被點名的“少男”郕歸一擡頭,瞥了一眼單叢陽,後者舉起杯子阻擋視線,笑的挑釁,郕歸一微微松開西裝領帶,這才聽見雙胞胎兩兄弟說的話。

“清而不寡,媚而不妖。”

聞言,他有一瞬的怔愣,繼而嘴角勾起清淺的弧度,瞬間消失不見。

“有個新項目,”單叢陽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出去前來公司看看。”

“好。”

郕歸一又喝了口咖啡,醇厚的口感讓他皺眉,他還是喜歡烈酒,尤其是那種一口下去整個人都能燒起來,渾身的血都開始沸騰的感覺,會讓他有種霧裏看花的不真實感,稍微才能放松許多,咖啡太精致太優雅,不符合他。

“這次去哪裏?”單叢陽翹起腳,

“南極。”郕歸一回答的簡短。

“去多久?”

“還不确定,如果運氣好的話,月底就能回來。”

單叢陽點點頭:“行,我到時候安排下時間。”

“哎哎哎,來了來了。”覃川招呼着衛加昀。

衛加昀看着樓下去而複返的女人,認可了覃川的評價,卻又摸上了嘴唇:“感覺有點眼熟。”

“客戶?”覃川來了興趣,顯然是為了上次在酒吧沒能要到聯系方式可惜。

“應該不是。”在女人轉過身的時候,衛加昀越發肯定,他打趣道,“感興趣就上,這麽拘謹可不像你的風格。”

“不了,”覃川扭回身子坐下,“感興趣的另有其人,咱只負責拱火。”

說罷,把目光投向了郕歸一。

郕歸一自始至終彎着腰摩挲着咖啡杯的邊沿,并不表态。

“阿陌,你喜歡這種類型?”衛加昀在覃川的暗示下開了口。

四人把目光投向陷進沙發裏的男人,郕歸一緩緩擡眸,波瀾不驚的哼出一個音節:“嗯。”

嗯。

嗯?

什麽意思?

覃川驚了:“阿陌的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兄弟,我懷疑阿陌的意思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衛加昀也驚了。

兩人繞口令般互相套話,單叢陽也有些詫異,眸光微凝:“阿陌,有情況?”

“可能吧。”

他也說不準。

偏過頭,去而複返的人在樓下猶豫的看着什麽。

郕歸一略一沉吟,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幾人還等着他解釋,當事人卻打算甩手離開。

“難得聚一次就這麽棄兄弟于不顧?”

不顧衛加昀的調侃,郕歸一拿起西裝外套,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開。

“答應的事情你別忘了啊!”覃川喊道。

郕歸一背着身揮了揮手,随着臺階身子逐漸消失不見。

幾人對視一眼,單叢陽踢了衛加昀一腳,擡了擡下巴,給他示意樓下。

很快,視野裏出現了他們熟悉的身影。

-

蘇印躲在路牌下找公交站,來時打車,所以并不清楚公交站在哪裏,兜兜轉轉幾個來回還沒找到方向,本來計劃和葉零一起看場電影再送她回家,葉零有事被叫走,她只能自己回去。

但既然自己一個人的話,何阿姨交代的事情順便去辦了,後面閉關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門。

“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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