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堅強

堅強

時辰抱着那具冰冷的屍體，無助地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淚痕，血絲充滿了他的眼球。

“媽！媽！媽！你別吓我媽，你醒醒啊，媽！”時辰痛哭。聲響吵到了鄰居，“喂，裏面的，別喊了！大晚上的不睡覺啊！你不睡別人還要睡咧！”鄰居踢了他家的門，“他媽的，操。”

鄰居回家了。

時辰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看着屍體，突然想起手機在桌上，慌張地去拿手機，撥通了110。

“您好，請問我能幫助您什麽。”接聽員說道。

“快，快來，我媽……我媽死了，求你了，快來吧！”時辰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

“不要着急，你家住哪？我們會盡快趕過去”

“光……光和小區，就濱江路的那個。”說話都不利索了。

“好！”接聽員說完最後一個字，周圍寂靜了下來，寂靜到可怕。

不久後，警察來了，時辰口齒不清地說着事情經過，說着說着又哭了，最後，警察讓他去公安局做下筆錄，告訴了他媽媽是謀殺。

這句話對時辰來說簡直晴天霹靂，要知道，他現在才16歲，可他始終想不明白，媽媽這麽善良的一個人，為什麽會被人殺害。

時辰回到家中，躺在柔軟的床上仍覺得硬得慌，這一夜，是他有史以來睡得最不安定的一夜。

第二天。

時辰無精打采地洗漱、吃飯，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他抱着腿坐在沙發上，望着外面的太陽，心裏像是雨天。

“辰哥，出來打球嗎？老地方。”祁奕發消息說。他還不知道時辰已經喪母。

時辰看着這條消息許久，才打字：“馬上。”對方立即說：“好咧辰哥，不過辰哥你為什麽回消息這麽慢，你之前都是秒回的。”時辰不回，調整好心情，戴上他那陽光的面具，穿好球衣去打球了。

到了球場，祁奕跑過來，“辰哥，你回消息好慢啊，等了10多分鐘才等到你的消息。”

時辰壓致住悲傷，說：“害，我剛剛在寫作業呢。”

但祁奕不依不撓：“你之前寫作業還秒回呢。”

時辰沒回答，拍了他的腦袋：“不打球了？”

“打打打。”祁奕把球給時辰，時辰拿着球，拍了幾下，傳給了祁奕。

……

這球從上午10點打到了下午5點，中間找了家飯館吃飯，5點過後，這群人又結伴去吃燒烤了，吃到了晚上7點多，途中還暢聊人生。

夜幕降臨，一群人分散，各自回家。

回到家的時辰，給自己倒了杯水就去睡覺了，“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他想。不過，再堅強的外殼也會被擊碎，他就在夜色中，随着哭聲而入眠。

雨下了整夜，雨水夾雜着泥土的芬芳撲面吹來。

時辰拿着牛奶站在窗外，經過了這幾日的沖擊，他臉上的生氣不再有。他把喝空的牛奶扔進垃圾桶，就去卧室裏寫作業。

“無處可逃，一吻天荒，永遠不會凋謝的花……”

時辰拿起反扣着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喂。”

“殺害你母親的兇手已經找到了，請速來警局。”

“好。”時辰很開心，笑着出門了。

警局內。

“警官好，殺我媽媽的在哪？”

“在審訊室，他嘴很嚴，不肯說出殺害你母親的原因，你可以去問他。”

“好！”時辰跑得很快。這一次，他終于可以知道殺害他母親的人了。

審訊室。

時辰看着那個快50歲的男人，眼睛裏充滿了憤怒，片刻後又恢複了理智。“你為什麽要殺我媽媽，她跟你無緣無仇！”

“無緣無仇？”男人笑了，“那婊子可是借了高利貸，100多萬，你說，怎麽會無緣無仇。”

“你！”時辰沖過去抓住了他的領子，被警員拉開了，“小孩兒，你知道你媽為什麽要借我錢嗎？呵，可不就是給你買那些東西嘛。”

那些，是哪些？時辰醒悟了過來，是……是籃球，是我那些球鞋，才讓媽媽欠了高利貸。

那男人看着他驚慌的樣子，調侃道：“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女的死的時候可是沒穿衣服的。”時辰擡起頭，直勾勾地盯着他，“別這麽看着我，我好害怕哦，不過，那婊子可真好玩，□□、□□……。”

“呼——”時辰一拳帶着風打了過去，警員趕緊去拉他，讓他不要打人，會留案底，把他拉了出去。

“謝青浦，待在這別動！”警官說。

“好的警官。”謝青浦吊兒郎當地回答。

時辰在警局哭了好久，才緩過勁兒來，跟警官說了句就回家了。

回到家的時辰，開始砸自己那些寶貝，籃球、球服、球鞋……無一幸免。

砸完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愛哭，之前若是看見別人哭了，都會說一句幼稚，現在，他自己都變得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