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姜枝怎麽可能會信這荒唐話呢，她不傻。

“他不是我親哥哥，我沒見過他。”她喊着。

“怎麽跟你奶奶說話呢，讓你在這住就在這住，怎麽這麽不省心呢。”姜偉捏着手中的煙，皺着眉抖掉煙星子。

年輕婦女站起來，擺擺手讓男孩過來，“你們先去玩吧。”

姜枝沒辦法插上話，也沒辦法做什麽，無助與恐懼向她襲來，她想念自己的家，現在怎麽也回不去的家。

破舊老房子裏有些難聞的氣味，房間的雜物無序的堆放，顯得屋子更加逼仄，年輕婦女拉着男孩與姜枝到朝陽的陽臺，陽臺不大，但很明亮，地面上擺放着很多玩具。

“你們先玩着，我先出去一下。”

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前，姜枝就哭累了，她仿佛像麻木了一樣，不會思考太多地方，她只是站着，愣神般的看着男孩玩手上的玩具，她累了，想坐下，卻沒有坐處，不敢坐地上，怕被別人說，她知道寄人籬下就得小心翼翼。

不知愣了多久，難言的悲傷湧來，她突然想起了媽媽不在，還沒來得及思考，大腦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她的眼淚鼻涕一把留下。短發女孩哭的模樣滑稽，卻沒人能知道她的悲傷，她只是做出了無數次在幼兒園做過的事情，用袖子擦黏糊糊的鼻涕，針織的毛衣上眼淚鼻涕糊作一團。

她清楚地記着，有多少次在幼兒園沒帶紙，感冒時鼻涕流出來就用袖子擦擦，楊姐發現後就會每天給她的口袋裏塞一包紙。她也清楚地記得擦鼻涕時，袖子的香味是只能聞到微弱氣味的鼻子所能聞到的唯一氣味。

她不停的吸鼻，小男孩露出嫌棄的神情，小男孩将玩具砸在了她的身上，“別煩我，滾遠點，我不和你一起玩。”

年輕婦女聽見聲響進來，拉住男孩，“你想幹什麽，別欺負你妹妹，知道嗎。”

男孩掙開手，跑出去，沒多久，奶奶氣勢洶洶走來，指着姜枝鼻子罵道：“你再惹你哥哥，你試試。”

男孩的神情很驕傲，仿佛在宣誓這個家是以他為中心的。“不是，是姜軒欺負的姜枝，姜枝什麽都沒做。”年輕婦女反駁道，年輕婦女沒說完，就被姜軒打斷“她好惡心，用袖子擦鼻涕。”

“小女孩家家的，像話嗎，不知道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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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怎麽跟你說的，別惹事，聽話啊。”年輕婦女俯下身對姜軒說。奶奶撇開她，拉着姜軒，開口：“他又沒怎麽，說他幹嘛。”

姜偉似是覺得吵，就将陽臺門猛地一關，“吵吵，吵什麽吵，給我閉嘴。”又回到客廳看着手機吸煙。

姜枝抖了抖，只見奶奶拉着姜軒出去了，年輕婦女有些害怕，但還是定了定神，“走，我帶你去你屋。”

姜枝的屋裏有兩張床，聽女人說，床有一張是姜軒的，但姜軒不在這睡，他跟奶奶一起睡。“你別在意啊，姜軒就是被你奶奶慣壞了，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六歲的姜枝，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不公平，她還是無法在傷心的時候，憋住自己的眼淚，年輕婦女将她攬在懷裏，懷抱很溫暖，這是姜枝來到這個陌生地方，第一次擁抱溫暖。

很快姜枝睡着了，睡着時，她的臉上依舊苦澀。

“我想進入有還媽媽的世界，那樣該多好。”這是姜枝在睡着前唯一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