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在月光下的時間不多，太陽總想趕着七點前出頭。天還沒亮透，姜枝就醒了，她只是淺睡，在夜裏醒來過許多次，繁雜的心事壓得她無法入睡，清醒的黑夜一遍又一遍告訴她關于她的不順。她只能穿上鞋，蹲在地板上，探究黑夜的虛實。

房間的窗戶與陽臺相通，窗戶對面只是灰色的樓房，遮住了沖過來的太陽。她伛偻着低泣，對未來無知的恐懼，失去至親的痛苦，都集中在這個小小的身影中。

天完全亮了，她站起身，呆呆地望着窗戶，只有什麽都不想時才不會很傷心。門響了響，姜汁轉頭，看向進來的人，她拉回神。來的人是年輕婦女，“你怎麽起來了，真早。”

她似乎驚奇于姜枝起的早，但沒說幾句，就拉着姜枝走進衛生間，衛生間的關着門，門把手上生滿了紅鏽，塗漆的木門生生掉了幾塊皮，“這是你的洗漱用品，一會洗完了吃早飯。”姜枝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姜枝這半天像木偶般聽着年輕婦女的指揮，直到吃飯時，她提起幼兒園的事“大班快過完了，也快上一年級了，就別去大班了，你爸爸給你安排好了，就在家待幾個月，然後直升一年級，我和你爸爸在這安排完過幾天就走了，在這聽話一點，和你哥好好相處，明白嗎。”

無力感又襲來，姜枝沒有作出反應，年輕婦女見狀沒說什麽，只是嘆了口氣。

姜軒和奶奶李蘭芳出來，姜軒嚷嚷着出去買蒸包吃，可姜偉和爺爺姜洪濤出去了，“就吃家裏有的面條就行，聽話。”

“我就想吃。”

“你給他買籠不就行了嗎。”

年輕婦女拗不過李蘭芳，就外出去買。姜枝埋頭吃着飯，不敢與他們對視，“奶奶，我新學了一個打架招式，你和我比試一下呗。”

“不行，不行，我比不過你，我寶貝孫子可厲害了。”

“那行吧，那我和她比比。”姜軒指了指姜枝。

“行，去吧。”

姜軒徑直走到姜枝面前，“你要和我決一高下嗎。”

“不想。”姜枝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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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哥哥玩玩怎麽了，以後你還和你哥哥玩嗎。”李蘭芳責怪道。

姜軒完全沒有顧及姜枝，不管三七二十一，對姜枝拳腳相向，姜枝生氣了，推了把姜軒，姜軒似乎是沒有預料到她會還手，沒來的及準備就摔倒了，“奶奶，她打我。”姜軒站起身，踢了一腳姜枝，就跑到李蘭芳身邊。

李蘭芳咬着牙，怒目着她，“你在打人試試，小小年紀就打人，誰慣得你啊。”伸出手朝姜枝臉上打了一巴掌。姜枝被打的臉發熱發紅，她沒反應過來，只是眼淚奪眶而出。直到年輕婦女回來時，姜枝一直都站在原位抽抽噎噎，不敢離開。相反，姜軒和李蘭芳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态。

年輕婦女只是見這情形就知道事情的大概，可她也不能做什麽，只是讓姜枝坐下別哭。

姜軒吃完飯就離開了，他還是要去幼兒園上課的，而李蘭芳則是會回屋睡覺，姜枝終于可以有安靜的半天。

在這只屬于她的半天裏，姜枝不知道要幹什麽，迷茫着思考，迷茫的回憶，她拿出自己唯一帶的書包，摸出姐姐送的小熊挂件，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有眼眶模糊着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