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青年的手臂很軟, 他的頭發蹭到自己的脖頸,溫熱的呼吸就在自己的頸側。
這樣的時刻能睡着才奇怪了。
秦嵘睜開了眼睛。
他微微偏過了一點臉,望着戚錦。
戚錦的臉有點蒼白, 不過仍然呈現出一種脆弱的美麗, 有幾縷碎發掃到他的臉頰,戚錦皺了皺眉, 他抓了一下,然後繼續抱着秦嵘。
過了幾秒後,戚錦睜開了眼。
猝不及防地和秦嵘對視。
“哈哈, 好巧, 你也沒睡着?”戚錦尴尬地笑了一下。
畢竟他剛才還仗着病人的身份抱着秦總,甚至現在也沒松手。
“睡吧。”秦嵘拍了拍他的脊背,一個很有安撫意味的動作,這下他和戚錦完全是面對面的了,甚至由于戚錦抱着他,他們幾乎是相貼到一起。
十分的溫暖、讓人安心。
秦嵘閉上了眼睛, 陷入夢境。
一覺醒來将近過了一個小時,戚錦還在睡,蜷縮着身子縮在他的懷裏睡的正香, 長睫垂下, 很安分地一點沒有動。秦嵘輕輕把他手臂擡起,把枕頭塞到他懷裏。
戚錦毫無察覺, 抱緊了枕頭,小半張臉蒙在被子裏。
秦嵘轉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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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是秘書打來的。
他把門關上, 回撥了過去。
“秦總, 藥物檢測結果出來了, 戚先生喝剩下的那杯酒裏含有大量的色铵衍生物,具有強烈的致.幻、催.情還有……”秘書停頓了一下,“還有成.瘾作用。”
“他們的動作太快,要不是您昨天晚上反應快,這些今天已經被清掃幹淨了。”
“酒吧已經被查封了,不過因為負責人不知情,我們正在聯系警方進一步調查。”這裏的調查當然是明面上的調查。
為了盡快取得結果,秦嵘的另一位助手——雲飛,使用了些許不怎麽能在明面上拿出的手段,最後順着蛛絲馬跡摸到了幕後者。
“下藥的主謀是誰?”
“是聞人宇。”秘書知道自己的老板對這個名字陌生,他解釋道,“他是戚先生爸爸初戀情人的兒子,目前在戚氏集團市場營銷部擔任副部長一職,已入職八個月。”
八個月的時間到達副部長,對于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來說,不亞于坐火箭的升職速度。
可想而知,其中必有戚父的推手。
“給我預約戚董事長中午十二點的時間,告訴他我有事找他協商。”秦嵘的聲音含着冷意。
“是以您的名義還是——”
“以秦氏的名義。”秦嵘打斷他的話道,“邀請戚董事長共進午餐。”
秘書知道秦嵘這次真的生氣了,也難怪,他拿到成分檢測報告的時候都忍不住心驚,前兩項還好,最後那一項成瘾,是要硬生生毀了戚錦。
……
“秦總,今天怎麽有空和我吃飯?”戚父笑哈哈道,“還找了秘書預約,我們兩家什麽時候需要這些條條框框了。”
“因為有正事找戚伯父。”秦嵘擡眼,他的語氣不怎麽熱切,讓戚父漸漸收緊了他的笑容,變成了平日嚴肅的樣子。
既然是談正事,那就要談正事的樣子。
戚父問:“什麽事?”
“昨天戚錦和戚伯父吵架了是嗎?”秦嵘道。
戚父的臉色有點變化,他哼了一下,“沒錯,戚錦那小子告訴你的?這麽大小子了,還找人告狀。”
“是我自己查到的,他昨天和你吵完架後去喝酒,然後被人下了藥。”
“什麽?!”
“先別急,戚伯父,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先看一下這個錄像。”秦嵘把錄像打開,遞給他。
戚父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小秦,你這是——”
“你看完就知道了。”
錄像被秦嵘截取了一段,直接從小青年的動作開始,借着昏暗的燈光,他一邊對着戚錦說了什麽,一邊迅速地把手拂過戚錦的杯子。
看着好像很正常,但是再放大慢速,就會發現他的手掌正對着戚錦的杯口時,掉落了一個白色的藥丸,藥丸掉進去的瞬間融化,和冰冷的酒液融為一體。如果沒有監控,可以稱得上是滴水不漏。
戚父的呼吸收緊:“小錦怎麽樣了?”
“不急,伯父再看一下藥物檢測報告。”秦嵘推給他幾張紙,“只看最後的結論就夠了。”
戚父畢竟商海沉浮多年,他已經有了猜測此事恐怕不是簡單的下藥那麽簡單,是誰要對小錦出手?
思索了一圈,他近些年漸漸把權力放給戚錦,哪樹立什麽敵人?而且就算有敵人,也不至于用這麽下作的手段。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戚父看了檢測單的結果仍臉色鐵青,他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們、他們怎麽敢?!”
他大口喘着氣,被結果驚得心中慌亂。“小錦喝了嗎?他有沒有事?”
“如果他沒有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我今天或許不會來找你,戚伯父。”秦嵘嗓音淡淡。
“查出是誰了嗎?”戚父憤怒道,“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敢動我的兒子!”
秦嵘看了他一瞬,“看來你現在還不知道。”
原來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初戀的兒子。
他也不知道該說戚父什麽,難以評價。
“我知道什麽?”
年輕男人的神色銳利,他說:“伯父沒有懷疑為什麽我要來找你嗎?如果只是戚錦出事,這件事我自己就能解決。”
甚至都不需要告知戚父。
“我來找你,是因為這件事的主謀是聞人宇。”秦嵘淡淡道,“只是來告訴伯父一下,等我回去處理他您不要感覺到驚訝或阻攔。”
雖然阻攔是阻攔不住的,不過難免會讓秦嵘感覺到困擾。
還會讓戚錦感到傷心。
所以他先過來了,和戚父協商好這一切。
戚父仿佛一下子滄桑了不少,即使他穿着唐裝,沒有多少白發,現在卻看起來很疲憊充滿老态。和進來時精神奕奕的樣子截然不同。
“這件事小錦知道嗎?”他沉默了一陣問。
“現在暫時還不知道。”
“這件事……”戚父道,“我不會插手的,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他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把聞人宇的野心喂養到如此地步,硬生生喂出一頭惡狼。
甚至還讓戚錦受到了傷害。
秦嵘起身,和戚父說了再見。“伯父慢慢吃,他還在家,我先回去了。”
……
雲飛把聞人宇從小到大的事跡都扒出來了。
戚父的初戀叫王靈,小名叫小可,現在依然長得很美,是小白花的類型。
她和戚父分手之後過了幾年很快找人結婚生子。
不過很可惜的是,她嫁的人雖然是個富二代,卻不會做生意,沒有一絲商業頭腦,沒過幾年就把家裏賠的幹幹淨淨,并且在狐朋狗友的教唆下染上酗酒的惡習。
這個時候王靈在幹嘛呢?她在忙着出軌。
早在結婚後她對這個丈夫就不報什麽期望,但丈夫家裏有錢,為了錢還能忍下去。
時間一長心裏空虛,畢竟她也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還在渴望愛情。于是王靈就和健身房的教練勾搭上了,發展出了私情,甚至持續了好幾年。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出軌的時間一長就被王靈的丈夫發現了,他開始打她,喝醉了家暴,沒喝醉也家暴,但就是不願意離婚,兩人就這麽一直耗着。
當時王靈已經和戚父聯系上了,在王靈的包裝下,她完全變成了這場婚姻的受害者。
一個無辜的少女被富二代騙婚最後還被家暴——這是她在戚父面前的形象。
戚父知道自己初戀情人的這個情況,自然心中有些對不起她,要是他沒有因為出國和王靈分手,現在說不準他就和王靈結婚了,而王靈更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秦嵘看到這裏有點無語。
戚父在生意場上被稱作笑面虎,商業頭腦優秀,知人善用,甚至有很多成功的商業範例。怎麽到了王靈這裏就仿佛被豬油蒙了心,完全不能思考一樣。
戚父沒有和王靈發展出什麽私情,不過他經常會瞞着老婆偷偷幫王靈的忙,離婚時他也出了一把力,讓王靈的丈夫淨身出戶。
淨身出戶後王靈得了一套房子還有一套商鋪,也算勉強周轉,只是養着一個小孩着實有點費勁。王靈結婚後一直當着全職太太,早就沒了工作技能,想出去工作都沒法工作。
而現在看女人的照片,她看着十分年輕,挎着名牌包包保養的極好。可以說,這些都是戚父帶給她的。
自從戚父出現後王靈就和健身教練斷了,她的兒子聞人宇因為這些年的經歷也遠比同齡的小孩懂事,他甚至把和藹可親的戚父當成了自己的爸爸。
王靈經常告訴他,如果當時我和你戚叔叔結婚,現在你就是他的兒子,而不是什麽戚錦。
聞人宇的實習是戚父一手安排的,戚父有心照顧他一點,實習之後他就留在了戚氏,一路晉升飛快跟火箭一樣,現在已經算是一個中高層了。
可聞人宇卻不滿足。
他在市場營銷部當着一個小小的副部長,戚氏集團待遇好福利高,副部長的年薪一年能到幾十萬,對于一個剛畢業的學生來說簡直不要太好。
他當上副部長那天,一向和藹的戚叔叔說讓他不要再往上升職了,到了高層的話戚錦會注意到,讓他在戚氏集團多磨練幾年,回頭他把他調到其他分公司去,讓他換個更高的職位。
聞人宇差點問出憑什麽?他是真心把戚叔叔當自己的爸爸的,在他心中,他,王靈,還有戚叔叔,才是完整的一家三口。
可是現實擊碎了他的幻想,擁有這一切的是戚錦。
戚錦從出生的時候就錦衣玉食,沒有煩憂。他有和藹可親的戚叔叔當爸爸,有溫柔美麗的媽媽,畢業之後一步跨越到集團的高層。
每次他聽到周圍的同事用豔羨的語氣說起戚錦,他就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頭,媽說的對,明明這一切都該是他的。
這個時候,王靈對他道:“如果戚錦出意外了,這不就變成你的了?你戚叔叔又沒有其他兒子,你不就相當于他的兒子,這個位置他不給你還能給誰?”
聞人宇一直等待着機會。他人脈淺,不認識什麽有勢力的,只能靠錢砸,他花錢找了人,又讓中間人找了兩個混混,一直蟄伏着。
在戚錦去了“黑焰酒吧”的那天,聞人宇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的計劃幾乎萬無一失,先給戚錦下藥,等下藥成功後讓小混混把他帶走,小混混染了很嚴重的性病,到時候一夜過去,戚錦就算後悔也遲了。
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秦嵘的出現。
更沒有算到小混混這麽不禁揍,就算秦嵘沒來,趙雲來他們也不可能讓他們帶走戚錦。
聞人宇當夜打電話詢問起中間人有沒有得手,中間人已經被秦嵘的手下控制,對聞人宇道已經得手了,讓他等着好消息。
聞人宇在表現得風輕雲淡,內心翻湧,一陣狂喜。
整個戚氏,都是他的了。
警方的動作很快,有了秦氏提供的線索,一天就摸到了嫌疑人。
當時聞人宇正坐在辦公室,快到了下班的時間。他突然聽見了樓下的警笛,心一慌,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诶,有警察過來了。”
“是不是我們集團做了什麽違法亂紀的事?”
“不可能吧,我們集團今年還是A市納稅大戶……”
“那是因為什麽事?”
“不知道啊……真奇怪,之前從來沒聽過警笛聲。”
聞人宇咳嗽了一下:“快去工作,有什麽好聊的。”
其他人悻悻回到自己的工位開始工作。
聞人宇的心越來越慌,他到了茶水間,想給昨天的中間人打電話,明明中間人什麽都安排好了,他的錢也給出去了,會不會又出了什麽岔子?
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不應該這麽快對戚錦動手的,再蟄伏一陣總能有更周密完美的計劃。
打了兩下打不通,他咒罵了句“該死!”然後又撥通手機給戚父。
他急需要點什麽來安慰下自己,比如戚叔叔和藹的面孔,而且戚叔叔就算知道了自己做的這些事,他也會原諒自己的吧?
可惜手機仍打不通。
“對不起,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聞人宇的腦門随着這些聲音滲出大片的汗滴。
嘈雜的聲音傳來,聞人宇再次撥通戚父的電話,還是打不通,他哆嗦着手指給戚父發微信,絕望地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事情敗露了……聞人宇絕望地意識到。
警察打開了門,在衆人驚訝的視線裏将他帶走。
……
秦嵘回到家的時候中午一點多,阿姨做好了飯在桌子上,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
他先換了衣服,洗了洗手,然後到了戚錦的房間。戚錦剛醒,坐在大床上睡的有點發懵,臉上還有壓出來的紅印。
聽見動靜,戚錦扭頭問:“不是說好我們只睡半個小時的嗎?”
早上睜眼的時候是八點,現在已經到下午一點了,整整五個小時。
“我睡半個小時,你多睡一會兒。”秦嵘自然地把手放上去試探戚錦的額溫,比掌心溫度略熱一些,他皺起眉,“又起燒了。”
拿了體溫計一測,三十七度五。
戚錦道:“不算發燒吧,我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算。”秦嵘遞給他水杯,“先喝點水,過一會兒吃飯墊墊肚子,吃完飯再吃點藥。”
戚錦咕嚕咕嚕地灌下去:“我還沒有去找他們算賬,今天全睡過去了。”
他只知道自己着了道,是誰大概也清楚,估計就是昨天搭讪的那幫人。
秦總一向很靠譜地道:“我已經處理好了,回頭讓秘書把結果發給你。”
他的手掌最後還是遵從內心的欲望,摸了摸戚錦柔軟的發絲,“起床吃飯。”
“秦總,男人的頭不能摸你不知道嗎?”年輕人恢複的快,現在戚錦雖然還燒着,但是已經不怎麽難受了。
他似笑非笑,過分漂亮的面孔輕睨着秦嵘:“你摸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麽代價?”秦總輕輕地俯.身,他彈了一下戚錦的腦袋,距離戚錦極近,眼睛望着他,“讓我聽聽,我能支付的起嗎?”
熱意不禁蔓延,戚錦想起昨夜他的種種行為,秦嵘始終沒有變化過的臉,一直克制矜持的神色,以及……那只手。
秦嵘的手修長有力,指腹處略有薄繭,是一雙很好看,發到網上都會有大批人大聲說“我可以”的手。而這雙手昨夜差點讓戚錦哭出來。
——不用懷疑,是爽的。
思緒的漫游讓戚錦接下來的話羞恥地難以說出,他卡殼了一下,“算了,你想摸就摸吧。”
內心的白色小惡魔快快樂樂地跑出來,圍着他轉圈圈:“秦總幫了你這麽多,你給他摸摸頭發怎麽了,你可要知恩圖報呀戚錦。”
黑色小惡魔揚着小臉蛋,一臉不屑,“切,為什麽不能趁熱打鐵直接确定關系,你也太慫了。”
“才沒有慫!”白色小惡魔叉着腰大聲道,“要追求!怎麽可以直接告白呢?”
“哈哈你怎麽也學會俗套的這些花樣了,喜歡就上啊,現在不上萬一別人追到了秦嵘,你就哭吧。”黑色小惡魔不客氣地嘲笑。
秦嵘再次揉了揉戚錦的頭發,“感謝戚少,能讓我摸到您尊貴的頭顱,簡直是我的榮幸。”
戚錦:“……”
他艱難地道:“倒也不必這麽客氣。”
秦嵘彎了下唇角。
……
幸虧戚錦那杯酒沒喝完,對身體的影響不大。這幾天他幹脆在家休息,居家辦公。
聞人宇的事情是過了兩天秦嵘和他說的,這幾天戚錦對戚父的氣消了不少,聞言倒也沒有多意外,就冷笑了一下,說聞人宇活該,讓他蹲局子去吧。
聞人宇買的藥在他們國家屬于D.品的範疇,這下少不了牢獄之災。
王靈剛得知聞人宇的事,哭哭啼啼地給戚父打電話想為兒子求情,卻發現她已經被拉黑了。甚至過了幾天,她收到了法院傳票,戚父把她告上了法庭。
戚父這兩天給戚錦打的電話他一概沒接,在新房裏窩着。阿姨聽秦嵘的話一直在做養生膳食,滋補是滋補,但沒什麽味道。戚錦照鏡子發現自己的下巴好像圓了一圈。
他立刻強烈要求停止這種投喂行為,不能再胖下去了。
今天,戚錦辦完公,他看了一下時間,才下午三點半。
秦嵘還沒有下班。
心中的小惡魔冒了出來。
……
秦嵘回家時差點以為他走錯了。
屋裏的布置換了一個樣子,唱片機轉動,沙啞低沉的女聲唱歌不知名的歌,桌子上亮着兩根蠟燭,緩慢的燃燒。
戚錦哼着歌在廚房煎牛排。
秦嵘思索了一下,沒想起來今天是什麽重要節日。
他很謹慎地讓助理訂了一束花,一個小時之後送過來。不管怎麽樣,訂束花總是沒有錯的。
青年煎完牛排端上來,他露出了一個笑,一個很溫柔的笑:“回來了,吃飯吧。”
可是戚錦本人是和溫柔完全不沾邊的。
“戚錦,你這樣好像有點奇怪。”秦嵘道。
“哪裏奇怪?”戚錦把盤子一放,鳳眼睜大,“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家裏的溫暖不行嗎?”
虧他今天還特意自己煎了牛排。
——這下戚錦正常了。
秦嵘道:“說實話。”
什麽家庭的溫暖……這個借口也太爛了,戚少。
“沒什麽啊。”戚錦有點別扭地掩飾,“就是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別想了快來試試味道怎麽樣。”戚錦道。
秦嵘洗了洗手,坐下吃飯。
吃飯之前戚錦開了一瓶紅酒,很殷勤地讓秦嵘多喝一點,秦嵘遵了他的意願,一瓶紅酒大部分都讓他喝盡。
他們吃完飯,夜色有點暗下來,給屋中籠上一層薄紗,蠟燭燃盡,沒有開燈,他們互相望着對方的面孔。
似乎陷入了一種美妙的、醺然的醉意。
喑啞的女聲仍然在歌唱。遠處的天空,歸家的小鳥掠過這裏的窗戶,綠豆一樣的小眼匆匆望了這裏一眼,振翅往遠方飛去。
戚錦到了秦嵘的面前,青年一向漂亮的眼睛,此刻盛滿了盈盈的顏色,嘴唇柔軟,喝了太多的紅酒,有一層水光,看着格外好親。
“你喝醉了。”秦嵘道。
明明戚錦只喝了一點,可現在卻像醉的很厲害的樣子。
“我沒有醉,現在很清醒。”戚錦緩緩道。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只是難免緊張。
歌曲突然到了副歌部分,女生的聲音壓低了,變得煽情又纏.綿。
戚錦攬住了秦嵘的脖頸,他跨.坐在他身上,四目相對,他們的嘴唇只有一毫米的距離,只差一點就可以親上。
他道:“你可以嘗嘗,我有沒有喝醉。”
明晃晃的邀請。
秦嵘的手最終還是用力扣在了戚錦的頸間,略往下壓。
……
命運的齒輪終究還是歸正,主角依舊愛上了跋山涉水的旅人。
後來,當戚錦問起來為什麽秦嵘這次吻了他,他們當時還沒有确認關系,不是嗎?
秦嵘看了他一眼,說。
“原則上我不跳舞,但很難對Alyssa說不。”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句是《The End of the Fucking World》裏的臺詞,大概意思你們自己意會嗷,反正在小秦這裏戚錦是這個例外。這句我覺得好美就用在了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