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法則十:嚴師出高徒

宗門大比被安排在了仙界。

這是個人界各宗門終于能上天的日子。

有些從來沒來過仙界的人界宗門長老們,看見便感慨地問道。

“這就是上清仙門?”

仙界雲霧缭繞,聚山水靈秀,日月之精華,包括凡間不同的風光景色,但又幹淨聖潔幾分,宮闕仙氣飄然,宛如神跡,此番美景一雙眼睛都盛不下,難怪那麽令人神往。

“不,已經不能叫上清仙門了,如今上清仙門分了家,現在是各個宮門。”

“他們分家做什麽,好好的一個上清仙門,多少傳說啊!這不是肢解我們仙修的實力嗎?”

“好像是天道的命令,天道有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若是只有上清仙門一家獨大,不宜傳道授業,同處一門之中也缺少競争,久而久之,恐怕仙門敗落。”

“于是上清仙門便分成了如今這樣,确實廣收了不少門徒,而且這些門主的關系仍然和師兄弟一般,仍有情分,就連弟子也互相稱為師兄弟,這回與我們長老們鬥法的,也是七門的親傳弟子組成了一支小隊,一同出場。”

“可是我不是聽說,這些親傳弟子才入門三年嗎,只入門三年如何與長老們鬥法?”

“這你就不懂了,他們七門之所以每隔十年都要進行一次仙門大比,就是為了給下屆立威。就是為了告訴三界,為何上清仙門這七門能獨占仙界,而不是我等!”

還有什麽比剛入門三年的弟子便能戰勝下屆長老這種奇跡,更有說服力呢。

所以這些年來,仙門只有勝績,從無敗績。

但是他們的長老也沒服輸過,畢竟要是能險勝一個親傳弟子,那可就從此光宗耀祖,一步登天了,沒準被哪個仙尊賞識,還可以直接進入仙門之中呢。

所以大家都很有沖勁。

頂着切磋的名義都在拼命。

幾個人說得頭頭是道,然後還有懂行的修士看了看周圍,疑道。“今年比往日來者更多。”

“這是為何?”

有人笑道,“還不是因為天樞門的首徒今日要出場嘛。”

天樞門,晏律真人千年來從未收過親傳弟子,如今不僅收了一個徒弟,那徒弟還是今年的領隊。

如此天之驕子,怎能不引人矚目。

衆人都想長長眼,看看他有何資格,備受眷顧。

仙鐘響徹雲霏之際,仙門弟子應聲登場,為首的弟子一身純白道袍,勾着銀線,圍觀着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一個俊俏兒郎。

他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像是瑩潤的白瓷,眉眼精致勝過廟堂畫像,被一股浩然正氣壓得不見絲毫魅惑,風光霁月、翩翩若仙,美如皓月,不容絲毫亵渎。

仙門首徒若是非得有個形象,定不過如此,他們已想象不出仙門首徒還能比他更好。

相較少年時,那好像風吹就散的纖薄身材,長大了一些的紀遙身形明顯更高一些,他不愛練成開陽真人親傳弟子閻肅那般的魁梧模樣,但是也覺得身上有點肌肉更好看,暗繡着一只白狐的腰帶,緊緊包裹着狐族天生纖細的腰肢,其下的肌肉絕不算空無一物,所以他的腰板站姿才能如此挺拔。

“衆位同道,難得今日相聚,實乃仙門的一樁盛事!本人乃天樞門晏律真人座下弟子紀遙,也正是本次盛會仙門的代表。”

“比試将在七日後,在原上清仙門的論道崖處進行,将由我們的外門弟子引領,帶諸位前去。在此之前,大家可領一份身份牌,前往各門暫居,這身份牌除了一些只準弟子前往的禁地以外,皆可自由出入,但是我還是建議,這七日不如找個洞府修習,仙界靈氣充沛,修行起來事半功倍,是難得的良機。”

“留出七日任諸位一覽仙界風光,是仙門作為主人招待客人的一片好心,請諸位切勿觸犯仙門門規,謹言慎行,若是有人犯禁違反仙規、意圖不軌,危害我等七門,天樞宮作出最嚴厲的制裁,絕不姑息宵小。”

說着,紀遙以自己的全身功力橫出一劍,若示威一般直劈過衆人頭頂,那閃爍着銀光的劍芒,讓人心頭一忌。

“金丹後期大圓滿.....”

衆人詫異地張了張唇。

這天樞坐下的首徒,看着還未及弱冠,竟然已經修得了金丹後期大圓滿的境界?

所謂金丹後期大圓滿既是真實實力已經達到了元嬰期,随時可以結嬰,但是為了修煉至臻,拓寬經脈,特意壓制自己境界,将已身控制在金丹境。

水滿則盈,金丹大圓滿并非誰都能煉的,是極致的修煉之法,也會受些折磨,聽說能這麽壓制境界的修士,最後少說也是個化神大能.....更別提他還如此年輕了。

果然是天之驕子。

不僅天資出衆,對自己要求更高啊,假以時日,定成大器!

紀遙要是知道他們心中的感慨,定會吐出一口老血。

他們以為這是他所願嗎?

他這一世,從小就是白狐一族的小殿下,天資出衆,被父母寵着長大,除了被魔尊監工受到心靈上的摧殘以外,幾乎沒受過什麽磋磨,也不喜歡為難自己。

金丹大圓滿他想都沒想過,那些都是對修煉有追求的人才做的。

他沒有那麽大的野心。

他修到金丹後期之後,便想直接往元嬰沖的,但是想要結嬰肯定會有雷劫,于是他非常自然地去找了師尊,想要師尊為他護法。

誰知晏律聽聞他要結成元嬰,非但沒有助他結成元嬰,還用一道雷靈氣,堵住了他幾條必要的經脈,硬把他往金丹大圓滿逼。

剛開始那幾日,他被暴漲的靈氣逼得痛不欲生,直在天樞宮那張玉床上撒皮打滾、哭求着師尊給他打開經脈禁锢,要他直接成嬰,把這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他連最初被晏律鞭打十七、八鞭要他化形都沒哭的那麽狠過,哭得眼尾整整紅了幾日,嗓子都是啞的。

之所以有如此區別,不過是因為被鞭打的時候,他知道對方是執掌戒律的晏律真人,而這一回,他求得是自己的師尊。

雖然是同一個人總歸是不一樣的,他哭得兇,是因為他覺得後者會被他的眼淚撼動。

可是晏律沒有,他都痛成那樣了,也沒解開那幾道經脈禁锢,一直冷冰冰地站在一旁注視着他痛苦。

雖說嚴師出高徒,他也很清楚晏律這樣做是為了他好。

但是那一瞬間,他的心裏還是起了疙瘩。

他害怕、他惶恐、他擔心......這幾年的相處,他于晏律來說還是那個被捆着受他鞭笞的來歷不明的妖族。

為了掩蓋自己的害怕,他以生悶氣的形式,表達着自己的情緒,已有一段時間沒有再跟晏律交流了。

所幸,只有剛開始那幾天極為難捱,随着經脈被拓寬了之後,就再沒有那麽痛苦難當了,所以他現在才能這麽正常地走出來,接見其他宗門。

紀遙收了自己的本命法劍,看了眼正在觀察着他們幾人的琉璃鏡,飛速地收回了眼神,一言不發地帶着幾個師兄師姐,離開了衆人面前。

幾個琉璃鏡裏觀望着一切的仙尊都察覺到了紀遙的不對了。

清昭微微蹙了蹙眉,“紀遙是怎麽了?他怎麽瞅着他好像在躲着我們似得?”

文玉林輕笑了一聲。“師兄誤會,紀遙确實在躲人,但您只是被誤傷的。”文玉林語氣一頓,瞟向那沉默地站在七星首位上的大師兄,意味深長地道。

“他是在躲晏律師兄而已。”

提到晏律,那一直沉默的修士眉頭微蹙,他朝文玉林看來,未發一言,整個人像是清冷的夜空,不染纖塵。

“大師兄做的确實不對,要紀遙修金丹大圓滿當然是一件正确的事,也是好事,但是他的手段也太簡單粗暴了。”

“既沒有提出自己的想法,也沒有征求過紀遙的意見,便直截了當得上了手。逼紀遙入金丹大圓滿,可憐了孩子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承受劇痛,苦求他放手,他還沒有任何反應。當日就時連哄帶騙幾句也好啊。哎,就這麽一言不發地坐實了鐵石心腸的師尊角色。”

“紀遙便跟大師兄置起了氣,至今還避着大師兄。”

清昭本來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聽到事情經過是這樣,有些忍俊不禁。

“我當是怎麽了呢。天樞門師徒情誼甚篤,我等倒是豔羨。”

要是旁人,恐怕是不敢和晏律師兄這麽鬧別扭的,紀遙敢,這不就已經說明了他們的關系不錯了嗎。

如今都有了敢給晏律臉色的修士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鳳語鳶也無奈地搖了搖頭。“紀遙看着身材抽長了,可見還是孩子脾氣,大師兄莫怪,過個幾天,又或是一段時間的,等他好好的結成了元嬰,便會忘了這茬,只記得師兄你的良苦用心。”

金丹大圓滿确實不凡。

就他們七位仙尊裏面,也不是各個都寫過金丹大圓滿,至少她當初就不想受那份苦,上清仙門內,忍過這等劇痛的,只有天樞、玉衡和瑤光。

他們剛好都是上清仙門之中的頂梁柱,可見金丹大圓滿,确實非同凡響,要是她重回少年或許也會選擇忍上幾天,不去結嬰呢。

鳳語鳶猜到了紀遙可能是晏律的劫,但是她不知道那劫是如何産生的,又會如何發展,她希望他們的關系可以一直好下去,師徒二人情誼篤定,不要如預言一樣,會有誰成為誰的劫難。

師兄妹幾人都對此事表達了些許看法,大有希望這兩人之中誰能退讓一步,讓關系緩和一些,不要因此生份了的心願。

但是那清冷的道士依舊沒有太多回應,蒼白的薄唇撥動了一下,只脫口而出了平淡的兩字。

“随他。”

氣氛有些尴尬。

文玉林也不禁勾唇無奈地笑了笑。

他就知道,晏律是斷不會哄人的。

但是不知為何,今日他總覺得今日的大師兄好像十分虛弱,來得也晚了一些,明明師兄他從不在這種事上遲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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