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法則十五:搬去師尊宮裏住
岳靈攸躺在天權宮的弟子閣。
傷勢确實十分嚴重,甚至一副醒也醒不過來的架勢。
文玉林着急地前後踱步,見到紀遙過來,神情終于和緩了一點。
“紀遙啊。”
“你怎麽來了。”
“天天比試,該休息一會兒。還跑這裏來作甚。”
紀遙搖了搖頭對文玉林道。“文師叔,岳師兄是我在宗內最好的朋友,他重傷,我怎麽休息的好。”
紀遙從儲物戒裏摸出一片花瓣。
“這是我上次采得雪蓮花,上次給師尊服用了一半,還剩下一些花瓣,這片是我送給師兄的禮物,希望他能盡快恢複。”
文玉林眼神倏忽一亮,“遙兒有心了。”
有這等靈藥輔助,他還擔憂什麽,岳靈攸肯定能轉危為安。
文玉林收了天品伴生雪蓮,并未直接将雪蓮花瓣直接喂給岳靈攸,那太浪費了,他得把這花瓣煉成靈丹之後,再給岳靈攸服用,這樣一來,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文玉林看向紀遙,他未來的徒弟,問道,“遙兒,那件事,你師尊可對你說了?”
紀遙茫然得眨了眨眼。“哪件?”
看紀遙一無所知的表情,文玉林便明白了他不知情,但是他并未直接解釋,他覺得,這事兒還輪不到他第一個向紀遙說,總該是師兄先開口的,他不能越俎代庖。
“罷了,我要去閉關煉丹,等出關了再說。天權宮內門弟子有在宗門大比期間加固陣法的使命,你岳師兄倒下了,現下也只能将此事拜托給你,不知你是否願意?”
紀遙拱手應下,“紀遙當然願意。”
為仙門加固陣法。
岳靈攸師兄之前就教過他的,他現在又是元嬰期了,自然更加順手。
紀遙從天權宮回來,就一頭紮進了神壇之中。
仙門的陣眼就是神壇的七星,平時幾位仙尊在此開會,同時呢,他們的靈氣也會灌入腳下的北鬥七星陣之中,他們這些弟子要做的,不過是将陣法梳理一下,加深陣法攻克難度。
紀遙這項工作做得比岳靈攸好,主要是因為他前世畢竟是個現代人,對闖關總有些新的想法,畢竟就算沒玩過幾個密室逃生,也是看過豬跑的。
紀遙對着神壇中心的圓金沙盤,認真地琢磨着沙盤構造,揮手挪移的時候,一個身上披着紅綢帶的青年,走進神壇,向紀遙飛來。
“紀遙師弟。”
來人聲音悅耳動人,帶着一種頗具貴氣的自信。
紀遙轉身看向來人,眼神略有些詫異。
來人名叫離曉聲是天玑真人鳳語鳶的新弟子,他和他接觸得不多,所以見他來找他,确實有點不知所措。
“離師兄,有何要事?”
離曉聲看了眼紀遙布置的防禦法陣,眼中劃過贊賞。
“岳靈攸之前與我說,你的法陣布置的比他厲害,這話果然不假。”
離曉聲和紀遙不熟,但是和岳靈攸卻熟得很,他們在入仙門之前,就已經是下屆數一數二、闖出名聲的天才少年了,從小比到大,到了天上,為了不在成為內門弟子的關卡中遇上,商量了一下,這才成為了兩宮內門弟子。
至于為什麽離曉聲入了天玑、而岳靈攸入了天璇,看臉就知道緣由了。
岳靈攸雖然長相可以稱為俊朗,但是只是普通修士的水平,但是離曉聲不同,論樣貌,他甚至僅次于有九尾天狐血脈加持的紀遙。
要不是為人低調沉穩,恐怕早已成為整個仙門的競相追捧的男神了。
紀遙見帥哥也覺得賞心悅目,但是帥哥來找他肯定是有原因的,總不至于就是想誇獎一下他的陣法。
紀遙微微颔首,自謙道,“哪裏。師兄,你還未告訴我為何事來尋我呢。”
離曉聲收了之前的寒暄,神情有些嚴肅,“師弟。我懷疑跟岳靈攸對陣的長老,是魔族。”
................
魔族?
紀遙心虛得咽了咽口水。
“此話當真?”
離曉聲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糾結了。
“其實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當時比試過後,岳靈攸重傷,我飛上臺将他攙扶起來時,他含糊不清地好像說了一句,是魔。”
“茲事體大,我不能僅靠這一句話,就懷疑對手身份,若是查驗出對手不是魔族,恐怕會讓其他宗門以為仙門輸不起......一旦輸了,就污蔑對手是魔。”
“所以我只能将這個猜測說與你聽。”
畢竟紀遙是那修士的下一個對手,要是對方真的是魔族,紀遙是最有可能察覺出蛛絲馬跡的,早早告訴他,也好讓他做個準備。
但是紀遙臉上的表情,比他預想的還要複雜。
像是一只打蔫的茄子,整個人都精神萎靡了起來。
離曉聲不懂,對手是魔就這麽讓紀遙害怕嗎?
哪怕是魔,也只是個金丹中期而已,對于元嬰期的紀遙來說應當也不足為懼。
離曉聲确實不懂,紀遙不是害怕對手是一個金丹中期的魔族,他就是害怕對方是魔族。
過了三年坦蕩的日子,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是魔族的卧底,要是有魔族潛伏入仙門,他要怎麽辦?
現在與三年前不一樣了,三年前,他只是想保家人安穩,但是如今,這裏有他的師尊,有他的朋友,有他很多美好的回憶,他不想.....傷害他們。
小狐貍臉色一片慘白,強裝鎮定地對離曉聲道,“情況我清楚了,謝謝離師兄,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了。”
他捏着手心,掐的手心一片紅痕。
慌慌張張地離開了神壇,一路上,哪裏也不敢去,就直接回了天樞宮。
他很怕,怕他稍微停留在哪裏,就會有魔族找上他,他也不敢回天樞宮的弟子閣,弟子閣也有可能會有人在等他回去。
他必須去一個,其他門派弟子,無法輕易進入的地方,于是他想也不想的進了天樞宮進了懲戒殿,這是絕對無人敢進的禁地,那些纏着他的鬼魅黑影,還是他心中的不安,都能頃刻滌除。
紀遙跑進懲戒殿,這事兒不可能不被晏律知曉。
他從閉關打坐中睜開了眼,走進懲戒殿,看向那個将自己窩成一團,恨不得埋到石塊裏的少年。
伸手撈着他的脖頸,試圖将他的腦袋拔起來。遠離那些碎石。
但是入手一片微涼,又戰戰兢兢,所以晏律拔人的動作,變成了輕撫,他豎着一腿盤腿坐了下來,少年果然換了以頭磕地的角度,頭貼上了他的腿。
晏律有以下沒一下的用手指撫弄着紀遙的脖頸,撥弄琴弦的手指、拔劍的手指,帶着薄繭,但是動作輕柔,并未給那片白皙的肌膚留下紅痕。
他低垂着眸子,像是神壇上雕得塑像,用悲憫俯瞰世人,貴不可言。
紀遙身上的顫抖終于停了停,他抱着晏律的大腿,眼尾帶着紅痕地轉過頭來,用側臉看向晏律,纖長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剝落了裏面的惶恐,任誰看都能看出他的驚恐萬分。
“師尊......”
仙尊回應了個“嗯”更像是微不可聞地嘆聲。
紀遙落了眼睫,心虛得往別處看了看。
“我曾經說過,若是有一天,我真危害了仙門.....師尊不必念及舊情,就當我是個陌生的妖物,對我刀劍相向就好。師尊可還記得。”
晏律撫弄少年脖頸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驟厲,一道寒光從幽深的眸子中飄過。
他聲音低沉地道,“記得。”
紀遙扯開一抹苦笑。“記得就好。”
紀遙接着就不再說話了,一室靜谧,晏律也不逼他,紀遙轉了個身,正面仰躺着看向懲戒殿頂上的天穹。
懲戒殿不往下降雷的時候,夜空還是很好看的。
星辰在畫卷中閃爍,以修士的視力,甚至能看見辰星碰撞的軌跡,鬥轉星移,是各個修士的命脈。
紀遙伸出手,成望遠鏡的形狀,圈住了屬于師尊的那顆星。
天樞星,貪狼。
傳說中,貪狼星君會在某些時刻以降世的方式度化衆人,帶來和平的希望。
他在天權宮文玉林師叔那裏,聽說了一些事,也知道師尊做到了。
仙門第一人是靠在這這裏扛過一道道雷劫,最終羽化成了這般強大、孤高的仙尊模樣。
所以他上回結丹之後,想到師尊抗得那些雷劫,才忍不住落了淚。
要是可以,他真想,一直陪在晏律身邊,這樣,他的師尊就可以不用一個人承擔這一切了。
“師尊,我可以搬來和你同住......嗎?”
他不敢住弟子閣,怕魔族尋來。
晏律手指輕頓,一如既往地道。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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