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節語文課,老師站在講臺上說要檢查作業

以,她的答案是,“安排。”

“唔,科舉上治國的那番話——”

“安排。”

“為何接近孤?”

這次言笑沒說安排,只是擡眸看了眼齊煥,張口,“接近帝王,能得到更多的情報。”

春寒分明已經過去,但是在她這句話落之後,周遭的空氣,都冷了三道。

“很好。”男人輕笑了起來。

就在言笑以為他要問不下去的時候,新的問題又來了,“說自己心系天下,想入朝為官,也是為了情報?”

言笑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孤再問你。”

“去年……中秋節那日,亭內飲酒,你醉後與孤……說的話,是真,是假?”

問之前的問題,齊煥都是很迅速的刷了過去,只有這個,他一頓一頓的。

言笑知道,出于任務,她該說——

假的,那都是為了情報,這樣,齊煥心裏的怒氣才能到達臨界點,他對離國的憎惡才能上一個臺階,但是她說不出來。

無論是帝王問這話時候的遲疑,還是他略略有些顫動的廣袖,都讓她說不出這句話。

“我不記得了。”

“呵。”不記得了也好。

不記得了……說明,是真醉了。

也是,齊煥猛地想起了去年,若是她真是裝醉,也不敢那樣無禮。

一片凜冽的寒裏,總算是有了一抹暖。

“那孤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陛下問吧。”問完趕緊走……她寧願一個人躺在這個冰冷的聾子裏,也不是很想面對這樣的齊煥。

真紮心,紮她的心,也紮他的心。

“你既是奸細,那當初孤讓你當孤王的皇後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答應?”

“成為皇後,你能光明正大的進禦書房,能吹枕頭風,能與孤更親近,能從孤嘴裏套話,接觸機密的機會都更多了,那次,你為何拒絕?”

男人目光灼灼,似乎一定要從她嘴裏知道答案。

言笑默。

事實上,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之前那次,她也不知道齊煥跟離國之間的事,她那時候還想着當天子純臣,哪有這麽多……彎彎繞。

,但是這‘沉默’的一幕落在齊煥眼裏,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不說話,那讓孤來猜猜原因吧。”

“普陀寺那次,你若是把孤喜歡你的事情報給了你的上線,離國那群狼子野心的家夥,她們絕對不會讓你拒絕孤。”

“那麽……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就沒有上報。”

整個地牢,好像忽然變成了福爾摩斯破案現場。

“所以,你在連河旁拒絕孤,才能拒絕得那麽快,那麽徹底。”

156 帝王和小探花郎44

“這些事情……都代表了什麽呢。”

“只代表了一件事情對不對?”

“言笑,你不喜歡孤對不對?”

言笑一愣,而這個時候,齊煥已經抽開了鐵籠的門,把半個身子傾進了這個狹小的籠子。

呼吸可聞。

她整個人眼前,都是齊煥神色未明的臉。

因為靠的太近,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她耳邊炸開的,“你們女人向來都是這樣的,無論是什麽身份,為了什麽,要是要委身于自己不喜歡的人身下,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就跟剜了心一樣。”

“對吧?”

他言語帶笑,言笑莫名覺得危險,覺得分析太過,剛想出身反一句不是,只是因為不想利用你的感情,就被齊煥的眼神鎮住了。

原因無他。

甫一擡頭,那聲音裏帶着笑的男人,眼神裏,卻燃着無數凜冽的火光。

……

只一愣,未回神,脖頸後就是一痛。

意識完全消失之前,言笑聽到了齊煥的低語。

‘你的回答,讓孤很不滿意。’

再醒來的時候,言笑看見的不是籠子了。

輝煌華麗的屋頂,雕刻着盤龍的房柱,垂着金色薄紗的床……

承龍殿?她懵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坐起身,忽然,腳上傳來一陣冰涼,她猛地一低頭,下意識的就是一句我艹。

……

首先,她閑雜躺在齊煥的寝宮,齊煥的床上。

其次,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換了。

當然,以上都不是什麽要緊的。

要緊的是,她的腳踝處,有一根金色的鏈子,一直接到了龍床的床尾。

站起來,言笑開始往外面走,等到她走下床的時候,她發現鏈子已經崩到了最長。

莫名,昨天齊煥說的兩句話忽然在耳邊響起。

‘你的回答,決定你以後能走多遠。’

‘你的回答,讓孤很不滿意。’

……

她瞪着金鏈子看了很久,然後陷入了究極沉默懵逼智障。

以前做任務閑暇的時候,她也會看點囚禁小言打發時間,然後一邊看一邊吐槽女主可憐男主變态,但是她沒想過,有朝一日——

她會變成囚禁play裏可憐的女主,她的任務目标,會變成那種可怕的變态。

齊老板翻身一變,變成齊變态。

……

自從被鎖在龍床上之後,言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再也不用勞心費力想着怎麽策反齊煥,也不用忍受叛逃給她來帶的心理壓力,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望眼欲穿的等齊煥過來給她送早膳午膳和晚膳。

整整一個月,除了齊煥,言笑再沒見過任何一個人。

生活,從以前的忙碌,到一開始的沉靜,到現在的死寂。

言笑清瘦了很多。

‘統,如果沒有你的游戲和視頻,這個月,我就能死在這張床上。’

【被齊老板看死嗎?】

“……”

是的,除了一個人在床上很無聊之外,每天見到齊煥,對方比x光還要亮的眼神,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壓力。

‘頭疼。’

【其實你可以裝病,依照齊老板對你的關心程度~他肯定會帶你出去的。】

‘裝病?’

【就是示弱。】

‘我不要。’

曾幾何時,雄霸戰争分部的笑總,現在要靠賣慘過日子?

言笑:(╯‵□′)╯︵┻━┻滾。

157 帝王和小探花郎45

早朝後,齊煥在禦書房處理政務,忽然,李旭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陛下。”

“何事?”

下面的人眼神轉了圈,齊煥停下筆,讓周圍的人都退了下去。

“陛下,言……言主子病了。”

拿着筆的人已經騰的一下走了過來,“叫了禦醫嗎?”

“奴才已經吩咐人叫了禦醫,禦醫也看過診了,說是……郁結于心。”

李旭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忽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之前還是陛下眼前的,心尖尖上捧着的人,怎的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被一根鏈子,鎖在了床上。

诶。

難說,這言大人,不也從一介少年,變成了一介女子麽。

……

言笑躺在床上,她其實不用裝病,就她現在這個身量,臉上,只要躺着,把臉垮下來,就是一副病容。

神思漂游了很久,她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聽這頻率,她要等的人,來了。

床上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去。

齊煥進承龍殿之後,忽然有些心疼。

之前他看言笑,其實也能看出來,言笑比以前要消瘦一些,但是——

因為她坐着,而且臉上的表情和眼神都很靈動,所以他看不出什麽,但是等她乍一躺在床上的時候,一切都很明顯了。

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和唇,有些微微陷下去的眼窩,臉頰上的肉也少了許多,還有本就纖細的手腕和腰肢。

……

“言笑?”

這是一個月以來,齊煥對言笑說的第一句話。

床上的人适時的睜開了眼睛,當男人的影子映入眼簾之後,言笑也愣了。

平日裏看齊煥都是看他換了寬大的常服過來的,沒有看過……

他穿着這件緊身赤金龍袍的樣子。

短短一個月,他竟然清減了這麽多!連臉都小了一圈。

一股疼意忽然從心口湧向四肢百骸,言笑猛地紅了眼圈。

四目相對。

情愫頗多,無數的情絲在空氣中游離着,李旭一看,迅速的低着頭,退出了承龍殿。

對視良久無人言。

最後打破寂靜的,是言笑腳上的金鏈子摩擦發出的清脆的響聲。

“禦醫說,你病了?”

“嗯。”

“郁結于心?”

“嗯。”

齊煥輕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摸着言笑的下巴,“你叛離孤,孤沒有依照律法把你五馬分屍,好吃好喝的養着你,滿足你的條件,甚至讓你睡在孤的龍床上,你郁結于心?”

“……”

言笑的眼皮,就那麽突突的跳了起來。

“不是。”

“我……”

“我只是一個人,只能躺在床上,誰也看不到,很無聊。”

“無聊?”

言笑嗯了一聲。

空氣又寂靜了起來,沒等言笑補一句我其實沒多大事,齊煥就自顧自的說起了話,“你無聊,孤也無聊。”

“習慣了禦書房的熱鬧,現在一個人在裏面批奏章,反倒覺得那裏太安靜了。”

言笑微微一怔。

沒等她怔完,齊煥就捏着她的下巴,露出了一個笑容,“既然都無聊,那孤以後就來承龍殿批奏章了。”

“你想孤來嗎?”

服軟這麽掉節操的事情都做了。

“想。”

齊煥回給言笑的是三個字,“學乖了。”

158 帝王和小探花郎46

言笑覺得自己生活好像又忙碌起來了。

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每天早起,洗漱之後等磨好墨,等帝王早朝歸來,一同用膳,然後在承龍殿最大的那張桌子前面,幫着他把奏折分門別類的放好。

他批奏章的時候,她就躺在軟塌上看書。

午休掠過之後,一起下棋。

偶爾想起,會彈唱古琴。

這麽一眨眼,就是三個月過去了。

春日已過,夏初來。

言笑已經換上了夏衫,呼了一口氣,寝殿裏的冰塊雖然多,但是熱還是熱。

她自己熱的快融化了,再往那邊看了眼穿着六層龍袍,正流着汗在批奏折的齊老板,默默心疼了一會兒。

許久。

溫度越拉越高,冰塊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言笑想了想,拿起了床上的小團扇,慢慢的走到了齊煥的旁邊,打起了扇子。

清涼分風擦過臉頰。

拿着筆的男人頓了頓,看向了言笑。

“陛下,您繼續改。”

“風扇的挺好的。”

言笑笑了起來。

笑聲入耳,還伴随着有些細微的摩擦聲,齊煥原本盛滿笑意的眸子裏,忽然閃過了幾分陰霾。

……

奏折改完了,言笑想着自己的任務結束了,就停下扇子,準備到床上坐會兒然後用午膳。

然後她的手就被齊煥了住了。

“……陛下?”

“愛卿。”

男人回了她一句很輕柔的愛卿。

明明是那樣溫和的語氣,卻讓言笑的心肝都顫了一下。

“你知道嗎?”

她不知道。

“每次,你叫孤陛下,孤喚你愛卿的時候,孤都會覺得……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沒發生。”

“但是每次聽到鏈子的聲音,孤都很痛心。”

說着,齊煥忽然把言笑推到了批奏章的這張桌子上。

“你說,你為什麽是個奸細?”

“為什麽要騙孤,一次一次?”

這是沒有答案的問題。

齊煥問到這種問題,言笑無法,只能躺着,一言不發裝死。

反正……

她裝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言笑不知道,這次的責問,不是簡單裝死就能過去的。

她仰躺在桌上,齊煥慢慢的低下了頭,早朝後,因為冠冕被取下,他只是用發帶輕纏起了發,沒束。

所以這一下,齊煥的頭發就散在了言笑的身上。

兩人眸光而對。

齊煥看着身下臉色紅潤,眸子帶着茫然的女人,心裏忽然起了一陣火。

她是奸細。

她是階下囚。

他……不用忍這麽多的。

這是齊煥第一次接觸女人。

這是言笑第一次被人吻。

“唔。”

原本以為躺着就能剛過這場責問的言笑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跟自己負距離的齊煥,整個人都懵了。

什麽鬼?

一股微妙的感覺從口腔裏散開,她怔愣了片刻,然後就用力的掙紮了起來。

她掙紮的力氣大,男人用手壓着她的力氣更大。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強吻。

齊煥已經失了理智。

想了多少年了?近千個日夜,以前她是亭亭的蓮花,立在他心裏的塘裏,他……光看着,想着,卻從沒真正打算過,伸出自己的手去摘下它。

後來,亭亭的蓮花掉到了泥裏。

159 帝王和小探花郎47

他忍着,忍着,終于——

所謂的你觸到了我的傷口,你上了我的心,通通都是借口,齊煥需要的,也就是這麽個可以用來洩yu的借口。

……

齊煥是被人狠狠擊中脖頸之後,才踉跄了一步站起來的。

疼痛讓他的理智回籠,他抖着手,想起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言笑正一臉驚恐的看着他。

齊煥的心猛地一痛。

“你……”他把手伸向桌子一邊的言笑,言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看着那只手,下意識的就是一閃。

一股風過來,吹冷了齊煥那顆發燙的心。

“言笑。”

“孤方才……”

沒等他說完話,言笑已經拉着自己身後的金鏈子,迅速跑回了床上,齊煥一轉身看着自己的床,所有的簾子都被拉下來了。

眼眶紅了,心裏很無力。

在床上的人只聽到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言笑沒在床上坐多久,就聽到外面有聲響,有些小心的掀開簾子往外看,原來是李旭來擺膳了。

以前……

擺膳的人都是齊煥的。

等等,她以前居然讓帝王幫她擺膳食。

……怎麽又想到他了。

第一次,言笑覺得自己腦子裏的思緒亂的跟沒了頭的毛線球一樣,剪不斷,理還亂,複雜的不行。

很複雜。

而且不是是事情的複雜,還有感情的複雜。

她嘆了一口氣,動了動,就又聽到了腳踝上的金鏈子在想。

‘系統。’

【笑總,怎麽了?】

‘我腳上的金鏈子,系統能破拆嗎?’

【#(。?_?。)?#抱歉啊笑總,不行。】

‘你……系統已經連個破金鏈都拆不了了嗎?’

言笑感覺自己現在脾氣很燥。

【(⊙o⊙)介個,不是金鏈的問題,這樣的金鏈,系統一揮手能拆一萬個,是齊老板的問題。】

【雖然局裏可以通過外力映射增強你在世界裏的力量,可是你的力量畢竟是外來的,齊老板作為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外來的力量——】

強龍都不壓地頭蛇,何況齊煥并不是地頭蛇,是盤龍。

言笑:……

絕望。

‘所以,這個任務就是這樣進入了死局嗎?’

‘你們到底是怎麽監測人物背景的……’

如果早知道她自己的身份是個大奸細,這個世界絕對不會發生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個,笑總身份問題是局裏沒監測清楚,所以我已經向上面反映啦!(* ̄︶ ̄)雖然不能破拆金鏈,但是我們給你開了個支線~】

‘什麽支線?’

這個支線,有點複雜。

而且……還挺坑。

言笑看完系統給的資料之後,仰躺在了床上,‘統,我發現來了攻略世界之後,你真是越來越菜了。’

【笑總……你別醬紫。】

‘開你的黑去吧:)。’

‘不用管我了。’

……

系統這次給出支線,跟離國有關。

上頭給她開了個天眼,讓她知道了目前離國那邊已經有人知道了發生在‘奸細言笑’身上的事情。

以及,離國的國君雖然是個草包,但是離國的太子遠,是個狠角色。

不僅野心勃勃,而且挺有能力。

其主要能力表現在,他在齊煥的身邊安插了許多奸細。

160 帝王和小探花郎48

奸細種類有很多,有朝臣身邊的小妾歌姬,都城裏消息靈通的販夫走卒,以及宮裏的宮女太監,當然,這些都是不是重頭。

重頭是——

他竟然很厲害的在朝內安插了一兩個大臣,以及,在齊煥的暗衛裏,插了個人。

支線任務顯示,那位很厲害的離太子遠已經知道了有她這號人的存在,非常之重視她。

支線任務顯示,只要她能從齊煥手裏得到邊境布防圖,那麽這位離太子遠,将會冒着暴露所有暗線的危險,卯足全力救走言笑。

并且,成功幾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六。

噢。

言笑冷漠臉,今早她才剛把齊煥推走,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一段時間都不會過來了。

╮(╯▽╰)╭。

生活就是這樣的起起落落啊,你永遠不知道,你下一步的任務,會不會用到你上一步推走的人。

明明,想法那麽輕松的人,卻在一邊輕松,一邊紅着眼。

好難。

言笑承認,論起這些任務,她這個拼體力的,在真正的戀愛攻略者面前,真的手無寸鐵。

畢竟,人家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被任務裏的情感,左右成這個樣子。

想着……

水珠兒從臉頰滑落。

今天做的事情,齊煥并不後悔。

他沉着眸,靠着禦書房的門,就算是看見她那樣的表情,他也不後悔。

賺到了……

他摸了下嘴唇,雖然這樣不對,但是那又怎樣。

她都可以為了情報接近他,為了情報一口一個天下蒼生,黎明百姓,為了情報玩弄他的感情。

甚至背叛他,要帶着軍事布防圖離他而去了。

比起她做的種種事情,他做的,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只覺得自己做了一碟小菜那麽小錯事的齊煥,一個月都沒敢去承龍殿。

他不敢承認,自己內心深處的懼意。

比如說——

恐懼某些眼神,恐懼某些話,恐懼某些生活,離他遠去。

言笑從一開始的回憶起自己被那啥的生氣,痛心,茫然等等情緒,到現在想到,默默的覺得其實沒什麽,也就是這個月的時間。

其實,比起她對齊老板做過的事情,齊老板對她做的事情怎麽說呢……

并不過分。

而且,她下一步……不是又要從齊老板嘴裏套話了嗎。

言笑有些苦澀的笑了。

是她欠他,也是她負了他的喜歡。

因為兩人同時蝸牛,同時不作為,加上齊煥每天從李旭口裏得知的都是言笑沉着一張臉,很沉默,抱着膝蓋在床角,每天都只吃一點飯的消息……

又一個月後。

齊煥覺得自己很丢臉,簡直丢了盛朝這麽多年來,所有帝王積攢下來的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不過是個階下的奸細而已,做過那麽多不好的事情,不就是——

不就是食欲不振,精神不振麽。

他竟然就可恥的去服軟了。

……

齊煥一邊堕落,一邊唾棄自己,一邊難過,一邊開心。

唾棄自己服軟。

難過自己親一她都要服軟。

開心是開心他終于又可以見到她了。

兩個月了,他每次都只敢在夜裏隔着紗幔看着她。

161 帝王和小探花郎49

言笑今天起來的時候,發現承龍殿裏的桌子上,已經堆滿了奏折。

微怔,她才回神,奏折來了,那……他也要來了?

齊煥換好衣服進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坐在龍床上的言笑,背脊微直,他徑直走向了書桌。

少頃,他提筆,“愛卿,過來磨墨了。”

言笑未動。

齊煥放下了筆。

“你不過來?”

言笑糾結了一下,剛想站起身,就發現那人已經走過來了,得,她可以不動了。

“上次的事,你還記得?”

“……記得。”

“孤上次……”齊煥不知道這種事情該怎麽道歉,于是很僵硬的在這裏卡了一下,然後轉而說,“孤下次不會再那樣了。”

“噢。”

其實言笑覺得自己也有點變态了。

她覺得……那樣就那樣呗,多付出一點,她反而覺得更,更對得起他一點。

想到這裏,她臉上的表情淡了淡。

齊煥看她表情一淡,心裏有些莫名,然後往前了一步,蹲了下來,目光和言笑平齊,“孤不許你這樣。”

“言笑。”

“不許露出這個表情。”

言笑:……

“揭過這件事情,回到原來那樣,孤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條件?

什麽叫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言笑覺得,這就是命。

但是她沒有馬上就把這段命給說出來,而是擡眸,靜靜的看了齊煥一會兒,然後說,“一個條件?”

“嗯。”

“那,陛下能讓我考慮一下嗎?”

“可以。”

帝王批奏章,她磨墨,偶爾閑談,她也接話,午間無聊,言笑還彈了首曲子,夜裏,兩個人還一起看書,論了國策。

兩人看起來默契十足。

可是誰又知道,這樣的一片默契是帝王和她的交易。

始于一場風波詭谲交易下的……風平浪靜。

齊煥原本以為,言笑的那個要求會是去掉金鏈子,他連金鏈子的鑰匙都已經找出來了,然後言笑告訴她的是——

“陛下你曾說過,盛朝的邊境布防圖在你的心裏。”

“臣想從陛下您的心裏,把這張邊境布防圖,拿出來。”

齊煥:……

都是經歷過風浪的人。

他連她是奸細都接受了,還接受不了這點東西?不就是剜心的痛嗎,又不是第一次了。

“孤沒有想到,愛卿你會說這個。”

“那陛下之前答應的事情,還作數嗎?”

“孤,一言九鼎。”

“但是……”齊煥瞅着言笑,眸色深深,“愛卿應該知道,邊境布防圖的重要性吧?”

“臣知道。”

“所以,它超過了孤給你開的原諒條件,你要想知道這張圖,必須要同孤做一個交換。”

交換?

言笑在這一瞬間,腦子裏閃過了很多曾經看過的黃色廢料。

她看着齊煥,如果是別人,她一定二話不說的拒絕,但如果是他——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

“那今天就到這裏吧。”齊煥把古琴收了,“明日裏,孤再來告訴愛卿,孤要交換的東西。”

“好。”

今天這一天,言笑是在忐忑裏度過的。

條件,會是什麽?

162 帝王和小探花郎50

呵。

禦書房裏,齊煥背着手,他身後跪着一群穿着黑衣的人。

“近些日子……有誰靠近了承龍殿?”

“主上,我們日夜巡守,除了您和李公公,沒有人靠近過承龍殿。”

“鴿子呢。”

“……沒有。”

“什麽都沒有?”

下面的人還是搖頭,齊煥看着,陰了一張臉。

什麽都沒有,所以說……到底還是她外向麽?

邊境布防圖,邊境布防圖!不就是一張圖嗎!她要,他給。

翌日。

下完早朝之後,齊煥朝着承龍殿去了。

進殿,他就看見了在前方的言笑,她正端坐着,看着他。

“你來了。”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她用這樣的聲音,軟軟的念一句,陛下,你回來了。

但是沒想到,最後一切會走到這個地步。

“嗯,孤來了。”

今天沒把奏章搬過來。

“陛下,您是想好交換的條件了嗎?”

“嗯,孤想好了。”

“是什麽?”來吧,不管是什麽,就這一秒,給個痛快了。

“你知道孤缺什麽嗎?”齊煥沒有馬上進入正題,而是擡頭,問了言笑一個問題。

言笑想了想,搖頭。

“孤年少坐上帝位。”

“上過戰場,打過勝仗,曾游走于天下間。”

“孤曾勵精圖治,亂世曾因故孤而太平。”

“也有人稱孤為千古一帝,谏臣也曾上言,孤之功德,可名垂青史。”

“孤走過一個男人該有的一切,上陣殺敵,造福一方,名垂青史,但是孤……沒有妻子。”

“所以,你想要邊防圖不是不行。”齊煥起身,“你當孤的妻子,孤開心了,便把邊防圖,畫給你。”

言笑想過千千萬萬種可能,但是沒有一種,是能靠近齊煥操作的。

當……他的妻子。

不是恢複之前的生活,而是,當他的妻子。

妻子。

不是作為一個臣子,而是一個妻子。

“怎樣?”齊煥有些微微顫意的聲音出賣了他古井無波的臉,“你願意嗎?”

他想過,如果這會兒,這個女人還敢說出不願意三個字,那他就!

想當年在軍中看話本子,不是沒看過霸王硬上弓,然後小媳婦喜歡上将軍的。

他有上策可用,也有下下策可走。

呵。

所幸,言笑答應了。

“陛下,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

“……我沒有喜歡過人,也不知道,當一個人的妻子該是什麽樣子的。”

“所以,我可能達不到你想的那個樣子。”

“呵。”不管她說這句話是不是為了取悅他,齊煥眉目微微舒展,“你以為孤找不到小意溫柔的女人呢?“

“孤願意找你,只是因為喜歡你。”

這明明是件她已經知道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再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一樣的話。

不一樣的動人。

“既然你應了,以後,就不能叫孤陛下了。”

“……啊?”言笑還沒進入妻這個角色,一聽這話,愣了一下,“不叫陛下,那叫什麽?”

“……”

齊煥就覺得言笑臉上寫着不上道三個字。

他把手放在言笑的肩膀上,頭低垂,“沒聽過戲文?你為妻,叫孤,該叫夫君。”

163 帝王和小探花郎51

言笑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也沒經歷過……什麽是愛情。

但是她想,她跟齊煥現在這樣,應該就是喜歡和愛交織在一起的樣子。

清晨,當陽光往下,她感受到溫度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那人純黑的眸子。

……

“陛……”

“你若再叫我陛下,你想要的東西,就沒了。”

言笑看着他的臉,支支吾吾的喊了一句,“夫君。”

“嗯。”

“卿卿的聲音,聽的孤心都癢了。”男人說着,就直接伸手把手指插入了言笑的發間。

言笑沒有反抗。

齊煥在滿足之餘,心裏也有些難過。

平日裏……是絕不敢觸碰的,也只有做了這樣的交易之後,才敢摸兩下。

這麽一想,他手上的熱度就退了一些。

但是言笑沒有反抗,不是屈從于交易,而是屈從于心。

她總覺得……

從被抓到的一開始,她就不想反抗齊煥,現在她的順從才是從心出發的行為,所謂交易,只是給了她的順從一個完美的借口而已。

“好了,躺在床上也許久了,我們一起起來用早膳吧。”

“好。”

“卿卿今天想吃什麽?”

言笑攏着衣服,報出了幾個菜名,齊煥聽了這些菜名以後,微微一頓。

唔。

這裏有一半……是他很愛吃的菜。

是口味相同?還是她有心了?

不管怎樣,一大清早,齊老板的心情就很好。

用膳。

言笑邊吃,邊給齊煥夾菜,夾的還都是齊煥喜歡吃的菜。

齊老板知道了,她點這些菜,應該不是巧合。

心裏灌了蜜,大約就是這種感覺。

他一邊開心,一邊鄙視自己。

九五之尊,竟然因為一個奸細的讨好……這麽不成樣子。

覺得自己很沒面子的齊煥夾起了自己菜碗旁邊的蝦,伸出手就剝了起來。

很快,言笑的碗裏就多了一勺蝦肉。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齊煥一眼,卻發現那人已經低着頭,喝起了粥。

……

心尖微顫。

言笑嘴角止不住勾起,“多謝……夫君了。”

齊煥無言。

只是喝粥的速度更快了些。

今日早朝的時候,幾乎所有大臣都感覺到了帝王如同春風化雨一般明快的心情。

散朝後,三兩大臣結伴,“陛下最近這是怎了?”

“誰知道……”

“我知道。”一大臣嘿嘿了兩聲,“聽說是陛下得了一位美人。”

“噢!”

“喔!”

四處一片恍然大悟的哦聲。

也是,觀陛下今年已然二九,後宮空置,再看陛下人高馬大,一看就不是無能之輩。

夏秋燥熱,之前上朝氣壓低也正常嘛,現在上朝氣氛好,那就更正常了。

嘿嘿。

齊煥喜歡現在的生活。

不用想,什麽是奸細,什麽是離國,不用想他在意的人是不是會離開,也不用想……他在意的人喜不喜歡他。

有人曾說過,越是強大的人,內心就越有柔軟的地方。

強者如齊煥,柔軟的地方就是言笑。

所以——

盡管知道這場夢的開端和結尾或許是一場悲劇,齊煥還是義無反顧的沉淪在了這場夢裏,不願醒來。

朋友。

你知道常年冰涼的人,握住一抹溫暖的感覺嗎?

164 帝王和小探花郎52

秋天,禦花園的菊花開了。

從承龍殿的窗戶往外看,高高矮矮的菊花顏色不一,十分美麗。

言笑倚着窗臺,一邊喝着梅花酒,一邊看着。

忽然,腰間多了一雙手。

換了以前,她可能還會驚呼一聲,問一句是誰,而現在——

僅僅聞着那一抹飄來的檀香,她便能知來者,“子直。”

“卿卿站這看什麽呢?”

“禦花園的菊花開了。”

齊煥輕笑了一聲,“你想去看?”

“……”

自然是想。

只是——

言笑抖了抖自己的腳,“在這裏看就好了。”

“唔。”齊煥看着言笑略垂的頭,一秒鐘沒等,就直接橫抱

快穿攻略:男神,求上位!

···
下一章 上一章
上一章下一章

第19章 一節語文課,老師站在講臺上說要檢查作業

23%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