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華無拘剛一走進山洞裏,就發現大家并沒有沖進去,反而是結印展開了結界站在外頭,似乎是在躲什麽東西。一位好心的弟子看他不知情,告訴他前面有紅蓮淨火,很是迅猛,估計是二重境。

“二重境?”華無拘有些意外的皺眉問道,“是誰有如此實力?”

“就無垠宗的那個兆子為啊,長得高高的,整天咧着嘴跟在他師兄後面傻笑的那個小夥子。”這個小哥消息還挺靈通,見華無拘滿頭霧水搞不清狀況,便告訴他兆子為和章逸軒的情況。

“這無垠宗真是走了八輩子大運了,攤上了這麽兩個天降奇才。”小哥拉着華無拘到一邊人少的縫隙裏,展開辟火決指着正在施法的二人說道:“高個兒的那個,叫兆子為,是上上品火靈根,據說體術也是非常的不錯。這倒是不算太稀奇,你看看旁邊兒那個矮個的,叫章逸軒,可是萬裏挑一數十年木靈根。這樣的體質可是真難得啊,那要是厲害起來,可是下一個姜傾了。說不定,姜傾已經收了他做弟子呢。”

此時華無拘已經注意到,盡管章逸軒痛的蜷縮在地上,但是他們給黑蝕鼠設下的結界還完好無損,這就說明他用了木靈系的禁術,李代桃僵。

其實很多東西被當做禁術,并不是說這種法術不好用,而是因為太過兇險。這李代桃僵便是如此,畢竟以自己的肉身之軀承擔結界收到的傷害,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疼痛。而且還不光是肉體上的疼痛,結界所受到的魔氣侵蝕也會影響施術者,要是魔氣進了心脈,就算是上上品的木靈根,也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徹底拔除了。

看着章逸軒即便是已經神情恍惚,但是還在堅持着不肯松懈,華無拘不禁對他多了幾分敬佩。他本身是火靈根,紅蓮淨火對他的影響并不算太大,便主動走到了人群前頭,也使用靈力幫兆子為一起燒灼剩下的黑蝕鼠。

看見華無拘主動出手相助,兆子為頂着滿臉的汗水給他一個微笑,大喊了一聲“謝了兄弟!”

華無拘搖搖頭,有些不自覺的将眼睛瞟到了他身後的章逸軒身上,兆子為發現他目光不對,回頭一看,發現章逸軒倒在地上已經幾乎快沒了意識。

“師兄!師兄你怎麽了!”兆子為猛的收回靈力,長時間的消耗讓他的體力也有些不支,蹲下身去扶他的時候自己也差點栽倒。

此時章逸軒眼前一片漆黑,已經痛的什麽都看不見了,連聽覺都變得模糊起來。他隐約的感覺自己的手被兆子為握着,便竭力從喉嚨中擠出一點聲音,問他黑蝕鼠都被殺光了嗎。

兆子為看見大家都在幫忙重新構築起結界,跟華無拘一起清剿剩下的黑蝕鼠,他趕緊抱着章逸軒起來:“放心吧師兄,已經沒事了。你把結界···收起來吧。”

這句話讓章逸軒如釋重負般的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腦袋一沉昏了過去。兆子為心中已經急的像着火一般,抱着章逸軒擠過人群,飛快的下山奔去。

山洞外接應的容錦桓見他深色如此匆忙,也知道勢态緊急,連忙跟着追了上去,大聲喊道:“這山頭這麽大,你抱着他要跑到什麽時候!這個給你!”

兆子為一伸手,接過了他丢過來的一張飛行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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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兆子為一揚手,将符咒貼在自己身上,抱着章逸軒飛回去了。

一回到客棧,兆子為先給他放到床上,發現他額頭滾燙,便趕緊叫人打來了水給他擦身降溫,然後嘗試着運功幫他調息。

但是兆子為現在身體狀态也不是很好,他打坐後聚氣凝神,發現連自己的脈動都控制不了,更何況給章逸軒調整了。他又找了身上帶的藥,也沒有什麽能幫得上的。正當他還在猶豫應該怎麽辦的時候,又聽見了章逸軒的***聲。

“唔······疼······”章逸軒哼着含糊不清的話,倒吸冷氣,額頭上都是汗。他身上剛換的一件幹淨的裏衣又被汗水浸透了好幾處,兆子為眼尖,忽然發現他胳膊上都是青紫的紋路。

他記得書上提過,這是被魔氣侵入身體的現象。他趕緊有拉開章逸軒的前衣襟,發現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胸口,若是再不遏制的話,可是要傷到心脈了。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帶章逸軒會門派去淨池泡着,再加上門中有那麽多長老,肯定能幫章逸軒調息的。

只是眼下二長老不在,容錦桓給的飛行符上的靈力也用的差不多了,支撐不到他們回門派。

看着一直咬牙強忍着的章逸軒,兆子為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無力。他之前一直覺得自己來到修仙的世界,順風順水,修為也高劇情也都懂,但是眼前自己喜歡的人正在備受煎熬,他明明知道該怎麽做,卻沒辦法救他。

看着章逸軒已經奄奄一息的像脫水的魚般脆弱時,兆子為覺得心中一片刺痛,。他伸出拇指,輕輕的為章逸軒拭去眉間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放清了氣息,在他濕漉漉的臉上烙下一吻,細細的梳理着他耳邊的發絲,柔聲道:“師兄,你等我。我去找師尊,去找小沙,讓他們帶咱們回家。”

章逸軒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但是隐約覺得他靠近了自己,也撐着擡起酸軟無力的胳膊,想要去觸碰他。

“師兄,等我。”兆子為雖然不會章逸軒那些高級的結界術,但是他記得在原著中提過另一種咒術。

同生結。這同生結說起來好聽,同生共死,其實都是那些邪修為了自保給私奴們下的咒術。一旦去什麽危險的地方,邪修就會把私奴拿出來當肉盾,所有的傷害都讓私奴來承擔;而私奴想要擺脫這咒術基本是不可能,除非是死。

兆子為從章逸軒頭上拔下一根發絲,找來一根針,不斷的念着對不起,從章逸軒的指尖取了一點血液點在發絲上,然後綁在自己的小指上,握着章逸軒的手代替他念動了咒語。

這樣就算沒有結界,沒有靈力,兆子為也可以護着章逸軒了。

“師兄,等我。”兆子為給他蓋好被子,關上門出去尋找二長老的蹤跡。

他跑到街上沒多久後,就聽見了小沙的叫聲在遠方傳來,他朝着那個方向跑去,很快就看見了小沙似乎在跟什麽東西纏鬥。

兆子為加快了腳步奔過去,發現不只是小沙,還有二長老跟坐騎賽雲一起打鬥。跟他們打鬥的那人身伸手極其俊俏,同時對戰三個對手也是絲毫不遜色。

這人一頭銀灰色的長發,臉上帶着面罩,一根長鞭揮舞的出神入化,像一道黑霧般輕巧靈動,似乎是并未存心想要奪二長老的性命,而二長老也在探底,并未發揮出全部實力,否則也不會交戰到現在兩人都未見血光。

這人應該是察覺到了兆子為的到來,輕笑一聲,調侃道:“看來他還是舍不得自己的愛徒啊。也罷,今天我也盡興了,就到此為止吧。小道長,你的靈寵,還有哪位小兄弟的靈寵,暫且都給我好生照顧着。下次見面,我可都要帶走了。”

“孽障,休要口出狂言!”二長老見他要逃,一挑槍尖頓時目光露出幾分殺氣。

但這人卻不戀戰,迅速化成一團黑煙離去了。二長老看着地上的法陣,知道他是提前準備了千裏咒,肯定是追不上了,便問兆子為新秀大賽是不是出事了。

兆子為點點頭:“師尊,說來話長。當務之急,還是先帶我師兄回宗門吧。”

荒山上,容錦桓和華家兩兄弟并未走,繼續做着善後的工作。多虧了兆子為和章逸軒,除了剛開始遇到那些大耗子的倒黴四人組,和有點體力透支的蘇珂外,幾乎沒有人受傷。

只是為了比賽而設的防護結界,已經由內被魔氣破掉了,還有不少人為了幫忙沖破了禁咒,比賽是難以進行下去了。他們雖然放了音信,但也遲遲等不來四位尊長過來主持公道,容錦桓身為星月宮的少宮主,便出來跟大家商量,複賽便到這先暫停,大家都回客棧去稍事休息,具體情況等衆位尊長們商量過後,再做決定。

事已至此,大家也都無異議,結伴散去。華無拘讓華無束帶着蘇珂先回客棧,他自己打算再去剛剛黑蝕鼠所在的山洞裏,看看還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容錦桓這次要留下來跟他一起,華無拘拗不過他,先跟他打了招呼,待會兒進去了可不要吐出來。

“能有多惡心,上次我都在同盛興見過了。”容錦桓說着,往布滿燒焦氣味的山洞裏走,結果看見地上都是燒的焦炭似的東西。他走的很小心,但還是不小心踩到一塊兒,頓時就碎成了粉末狀。

在黑漆漆不透風的山洞裏,這樣的觸感越發的讓容錦桓越發毛骨悚然,他咽咽口水扯了一下華無拘的衣袖,問他這那些一堆一堆的,都是黑蝕鼠的屍骸?

“是。”華無拘在掌心聚了一團火焰,照亮了四周,“不僅那些是,你現在腳底下的,都是。”

容錦桓又不可避免的吐了。他本來想要扶着旁邊的石頭,但是又覺得不對勁,改成扶着華無拘吐。

華無拘很耐心的等他吐完,有些無奈的笑着從懷裏找出帕子遞給他:“都說了讓你別進來了。這地方,那是你一個小少爺能進來的地方。”

“我是少爺不假,但我也不能一輩子都活在我爹的胳膊底下。”容錦桓擦完了嘴,本想把帕子扔了的時候,忽然想起上次就丢了他一方帕子,這塊兒就有些不好意思扔了,便折好了放進袖子裏,說改天洗淨了還給他。

華無拘不在意的笑了笑,親昵的攬過他的肩膀往裏走:“難得小公主不嫌棄我。走吧,看看裏面到底都藏着什麽東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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