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終于到了新秀大賽的決賽。
為了不傷及無辜,比試的地點特意選在了城郊人煙稀少的地方。
原本新秀大賽上,兆子為覺得,也就是四大宗門的弟子是對手,但是如今華無拘不醒,容錦桓退賽,蘇珂也因為上次在山中幫忙損了元氣,現在只要打過華無束就行了。
至于其他人,不是兆子為輕狂,憑他現在的實力還真瞧不上。
正當他稍稍活動了筋骨,準備上場時,他發現大家都是仨一堆倆一夥的聚着,竊竊私語正在議論着什麽。他正準備找一組面善的湊過去問問時,大家一見他來了卻又散開了。
這真是奇怪了。
兆子為想,莫不是大家害怕他的實力,所以在商量一會兒怎麽結組對付他?正在他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四大仙門的尊長便都到場了,兆子為注意了一下幾人的面色都不善,尤其是二長老,看他時的眼神格外擔憂。
因為本次舉辦新秀大會的是新秀大會,宣布比賽規則的事情自然是容聽濤來:“諸位弟子,今天是新秀大會的決賽。規則跟從前一樣,每人身上佩戴護身的符咒進入設了結界的演武場,只要符咒一被擊破,就會被彈出結界外視為淘汰。如果大家沒有疑問的話,就開始分發符咒了。”
兆子為等久了,正準備伸手去接符咒時,沒想到分發的人卻直接略過了他。兆子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舉手示意道:“容宮主,您這是幾個意思啊?”
“幾個意思?”容聽濤冷笑一聲,“就是不許你參賽了。”
“那日在複賽比試的荒山上,那麽多弟子都有折損,而你沖在最前,不但沒有受傷,還這麽快就恢複了元氣,不得不讓人懷疑這件事跟你的關系。”
兆子為明白了,現在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把髒水潑到他身上了。怪不得大家都議論紛紛,原來是因為這個。
見兆子為不服,岫玉門的晏紫衣也出來幫腔:“這一屆弟子裏,明眼人都看的出,最有能力的便是蘇珂、華無拘、華無束、容錦桓、章逸軒和你。但是現在他們幾個病的病傷的傷,就剩下一個華無束也不是你的對手,不得不讓人懷疑,此事跟你有關。”
“不是,晏門主這話就是冤枉人了。別人不說,就是我師兄,我們兩個人感情甚好,我怎麽舍得害他?”兆子為聽的很是氣惱,看着那邊的比賽已經進行的如火如荼,心中也越來越着急,“再說了,你們無憑無據,憑什麽就說是我傷人?你們那不是也在我們發了求救信號後沒趕來嗎?要不是沒有人支援,我師兄也不會傷成那樣。”
容聽濤冷聲厲喝道:“我們那日之所以沒去,是中了魔族的調虎離山計。再說,你師兄現在重傷靜養,誰能證明當日在山洞裏,你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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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是個大聰明!”兆子為氣的差點指着他鼻子罵起來。
見徒弟吃虧,二長老也心有不甘:“雖說子為有嫌疑,但是就這麽取消他的資格也不妥。這不是要排除我們無垠宗的參賽資格嗎?”
晏紫衣冷笑一聲:“這好辦,你們現在從門派裏,随便叫一個沒參加過比賽的新弟子來不就得了。”
二長老怒道:“你這是強人所難!無垠宗離得遠,要是從門派趕來最快也要半天!現在眼見着賽場上已經出局了有三成,等着我們的人過來早打完了!”
正在這時,兆子為忽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窸窸窣窣的順着他的衣角往外爬。他以為是什麽毒蟲,正要伸手抓住的時候,這東西靈巧的從他的手底下鑽出來,落到衆人面前。
是一截小小的藤蔓。
不等衆人更進一步探測時,這藤蔓便自行舒展成一個人形,漸漸的便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是本應該在無垠宗裏養傷的章逸軒。
兆子為又驚又喜,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問道:“師兄,你怎麽來了?”
章逸軒有些不好意思的推開他,總不能說自己是怕兆子為跟人比試受傷,偷偷的藏在他身上想要幫他作弊吧。便只能信口胡說道:“我也覺得,上次山洞一事有蹊跷,所以借着養傷躲在暗處,想要觀察一下誰不對勁,沒想到這事兒竟懷疑到了你頭上。”
說着,章逸軒又上前了兩步,拱手拜了拜容聽濤:“敢問容宮主,既然兆子為不能參賽,那我總是可以吧?”
“可以。”容聽濤臉色難看的說道。
“那就請各位掌門主持公道吧。”章逸軒接過符咒後便立刻沖進結界開始比賽。
兆子為此時看着場上許多被丢出結界的人才發現,他的師兄還是挺有心眼兒的。要是一開始就暴露身份,即使是不怕這些小角色,但也免不了一番難纏。這樣進去只需要集中精力對付剩下的就行了。
而且至于戰術如何,他之前也跟章逸軒說過,前期穩紮穩打的展開結界,其他人覺得麻煩自然會把對付他的事情往後放放,到了後期就算真的有人能破了章逸軒的結界,那他也不怕。
畢竟,木系的法術雖然溫和,但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說通常木靈根都是靠從天地草木的精華來增長靈力的,但若是他們願意,從修行之人身上掠奪也是可以。畢竟木靈系的法術就是這樣,以攻為守以退為進。
想到這點,兆子為便不在擔心了,開始悠閑的看着一個個落敗的弟子從演武場裏退出來,見到打鬥驚險的還不忘了拍手叫好。只是他這行為越發的讓容聽濤讨厭起他來。
不出意外,最後留在場上這,只剩下華無束蘇珂和章逸軒。
蘇珂打鬥到現在也累了,就算是能打過華無束也沒本事能勝過章逸軒,拿到第三也算不錯,便自己撕了符咒從場上退了出來。容聽濤和華翊跟二張老都覺得這姑娘天性豁達,又知道見好就收,是個好苗子。只有晏紫衣罵罵咧咧的說蘇珂沒志氣,眼見着就要拔得頭籌了卻自己退賽了。
“行了師父,您快喝口水吧。”蘇珂趕緊端起蓋完遞給晏紫衣讓她閉嘴。
見周圍人都用鄙夷的神色看着自己,晏紫衣只能不服氣的翻了個白眼,接過茶杯繼續看比賽。
這華無束雖然不比華無拘的武藝高超,但也是飛雪閣裏拔尖兒的。兩人對戰之前,華無束将銀槍背在身後輕輕鞠了一躬,輕聲道:“章兄,得罪了。”
章逸軒見他挺有禮貌的,便開口勸到:“華二公子,勸你現在退出比較好。要是一會兒打起來,難免磕磕碰碰。”
“無妨,章兄大可放馬過來便好。”華無束說着退了兩步立起槍尖,直直的對準章逸軒。
見他無意退賽,章逸軒也實在是不想傷人,便跟他交了個實底:“你打不過我的。紅蓮淨火都破不了我的結界,你又能做什麽呢?”
“既然如此,章兄,那我們就試試吧。”
說着,華無拘淩空跳起,用裹了一團紅焰的槍尖戳向章逸軒的結界。
只是章逸軒紋絲不動,一手結印維持着結界的穩固,另一手飛快的操控着藤蔓破土而出,華無拘只能迅速向後撤退,飛快的沿着演武場周圍奔走,想要繞到章逸軒的身後再次發動襲擊。
可是他繞道章逸軒身後才發現,這裏比前面更難纏——不知何時,章逸軒已經在他身後的範圍內,用藤蔓織起了一層細密的網,怕是只要華無拘踏進去半步,就會被抓住。
華無拘嘗試着想用銀槍破除這藤網,沒想到這藤蔓不僅不怕槍尖上的火焰,還迎着他的攻勢而上,似乎是想要奪走他的武器。華無拘趕緊轉變勢頭,用槍尖掃斷那些藤蔓,然後重新退到了章逸軒的面前。
而此時,章逸軒已經操縱着藤蔓也将面前的空地覆蓋了大半。此時華無拘才明白蘇珂為何要退出比賽了,像是章逸軒這種類型的法術,越是小的場地,對他越有利,如今他就像是在章逸軒的手掌心裏翻跟頭一樣,只能幹着急。
既然如此,華無束就只能放棄靠武力取勝的法子,将銀槍擲在地上,原地站定雙手合十,頓時在身後升起了一個火焰球組成的圓環,分成十份朝着不同的分散開,章逸軒的藤網便立刻燒了起來。
“好!無束,做的好!”華翊見攻勢起了效連連鼓掌,“木生火。這一輪,章逸軒怕是要輸了。”
兆子為見他們都以為章逸軒要落敗,都懶得解釋。只是悄悄跟自家師尊知會一聲兒讓他放心,至于其他人都沒放在眼裏。
自己編的藤網被燒了,章逸軒一點都不着急,反倒是立刻操縱着所有的藤蔓回來。華無拘一看藤蔓都撤走了,以為是攻擊有效,直接集中火焰去追章逸軒的藤蔓。
章逸軒此時沒有急着攻擊,而是再次發出了警告:“華二公子,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這話應該是我對章兄說才對吧?”華無束迅速用火焰圍住了章逸軒,絲毫不退讓。
章逸軒嘆氣,主動收回了藤蔓。但華無束的攻勢并未停下,繼續朝他襲來。
緊接着,不等華無束反應過來,章逸軒忽然将左手一直結的法印調轉方向,原本交疊朝上的食指和中指立刻朝下,頓時在場的人都是一驚——不禁好奇他這是要做什麽?難不成是要打開結界直接用肉身承受焰火?
只是他們沒想到,章逸軒周身的結界雖然退去,但是并未消失,而是以反方向合攏,連帶着那些沖過來的焰火一起,聚到了華無拘的身邊。
華無束雖然反應的快,但還是躲閃不及,火焰撲面而來時他只能護住頭,但是胸前卻沒了抵擋,立刻被火焰燒着,連帶着裏面衣襟藏着的符咒也被燒了個精光。
看着自家兒子差點被火燒又緊接着被淘汰的慘狀,華翊有些不高興想要找章逸軒算賬,但是衆人盯着願賭服輸,他也只能去扶起自家兒子,仔細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獲勝後,章逸軒也扔掉了符咒走出結界,兆子為立刻屁颠屁颠的撲上來,給他比了個大拇指誇他剛剛真帥。
章逸軒面上還是平日裏那副冷清樣,但實際上心裏總算是松了口氣。不管怎樣,終于是拿到無雙劍了。